>既然穿成皇帝没事做——朝天懒(36)
兴许谢云洲还畅想过大皇兄当政以后,他要怎么做官辅政吧。
朕想大皇兄想得出神,谢云洲说着,发现朕半晌没有应声,尴尬笑笑。
陛下,您到江南来,身边都没带人吗?谢云洲想起来朕在公堂上说仆人跑路的事情,生硬地转换话题。
带了,公堂上给你看的证据,都是他们调查的。
朕说完,看着谢云洲,忽然问他:谢卿,你是不是挺想念大皇兄的。
谢云洲一愣,大约是摸不清朕是什么态度,他说:高枭和臣有同窗之谊,不过也都斯人已逝,没什么可想了。
朕对谢云洲说:想念也没什么,朕也怪想得。
谢云洲有点意外,不过接下来的话题,朕和他都很默契地没有再提大皇兄,转而说起了这个拐卖人口的案子。
说完萧宝玉、郑明嘉他们的行径,朕和他说,放心地办,不过是个县令而已,就算吴家保他,你也是谢家公子。
朕顺便诓他,说朕这次下江南,就是太后娘娘背后支持的,不用担忧光朕一个人保不住他。
哦,太后娘娘只说让朕来明面查贪腐,暗地里查火.药来着,人贩子嘛,这不是顺手的事儿。
至于谢云洲是怎么意会的,朕就管不到了。
谢云洲听到吴家,脸上惊愕:什么吴家?
朕更诧异:萧宝玉是吴家的人,谢卿不知此事?
谢云洲一脸懵逼。
啊?
朕:
合着弄了半天,谢探花谢公子谢知县谢爱卿你不知道萧宝玉是吴家的人啊!你不是在江南做官做了四年多了嘛,怎么自己隔壁县的县令都不清楚来历。
难怪这么胆大,看到状子就升堂,听见证据就收押。
朕在心里头再次默默地同情起谢归之。
谢知县是个好官,但是吧,得亏是生在谢家,不然少年时候眼高于顶,做了官以后又一心一意地务农。嗨,官员都是皇帝调.教出来的,朕要有耐心,谢云洲也没什么不好的。
只是一个喜欢务农种田的探花郎而已,个人擅长的方向不同,没必要强求,不可能每个人都如皇帝的心意想想当年的御史大夫王瑾,不就是一步步被朕父皇给掰过来的。
朕也可以的,朕要加油。
朕心里头给自己打气,顺便和谢云洲说了点锦县周围官员的来历背景。世家大族之间盘根错节,在江南贪腐成风,朕也没打算瞒着谢云洲,直说了朕是下来整治江南世家的。
谢云洲听完,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看朕,忽然说:陛下,您和微臣以为的,不太一样。
朕点头:人是复杂的,多面的,认识是逐渐深入的。
谢云洲这回是真的笑了,发自内心的笑。就好像,当初朕看见他和大皇兄一起下学时候,两人走在御花园里头说笑那种。
朕撇撇嘴,呵,男人。
后来朕没有听谢云洲让住在府衙的话,而是重新回到了沈十方身边,跟谢云洲说,有空了来找朕。也不管谢云洲听没听进去,反正朕是走了。
回去路上,沈十方有些好奇,朕和谢知县怎么会谈那么久。
他嫉妒我年轻俊美,找我要美容秘方。朕随意的回答。
沈十方倒像是相信了,点点头,十分认真地说:小五的确是好看的。
沈十方又想了想,问道:那你告诉谢大人了吗?
朕被沈十方逗乐了,但是面儿上却不能笑出声,只能耸肩回答:年轻俊美这事儿,老天安排的,能有什么秘方。
也是。说完,沈十方叹气,谢大人的确是个俏郎君,恐怕是公务繁忙,刚才在堂上,都能看见他眼下乌青了。回头有机会了小五你给他送个养生汤过去,补补身子也好。
哈哈哈好!行吧,真不是朕没有接受过训练,而是朕真的想到了好笑的事情。
沈十方摸不着头脑,带着朕回到住处,和其他人说了公堂上的事情,所有人都对朕的机智表示了夸奖。唯独陈昭,他质问朕:卖身契就算了,你是什么时候拿到账册的!
朕:你猜啊。
陈昭气急,他高声质问:早就觉得你鬼鬼祟祟,不像个好人,明明这些日子都和我们在一起,竟然能直接把牙行的账册找见!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反正不会害你们的,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朕高深莫测的笑笑,看向沈十方,问他:沈叔,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当然不会害你们,这事儿解释起来复杂,能不说吗?
沈十方也被陈昭的提问点醒,朕身上的确有很多可疑之处。
沈十方几乎眉头打结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说话,倒是先前支持陈昭的李信,不知道想了什么,此时开口道:孟小五一直在帮咱们,就算有什么问题,咱们也不应做那过河拆桥之人。
李信一说,其他人也纷纷点头。
毕竟能做事儿,又好看的孟小五,比只会咋咋呼呼地陈昭要靠谱地多。而且他们是江湖人,大齐尚武的传统也让他们下意识地觉得会点武艺的孟小五,比起陈昭要亲近些许。
陈昭看没人支持他,不由得气恼,说:你们都被这家伙骗了!
然后陈昭就跑了。
陈昭跑了还得让人去追,李信自告奋勇地去了,沈十方就没动。
朕看着惊奇,这救命恩人还有个三角恋呢!哦,不对,这叫他爱他,他爱他。要是沈叔再对李信有点意思,他们就可以形成最稳定的三角闭环。
沈叔你不去追吗?
不是李信去了嘛,阿昭最近的确脾气爆了点,不过小孩子心性不定,长大就好了。沈十方的回答坦坦荡荡。
朕忍不住在心里遗憾,可惜了,不是三角闭环。
朕不禁遗憾,现在要是在宫里就好了。那样就能让王喜福给朕找个话本子做代餐,大三角这么刺激的关系,肯定得来点刺激的普雷。
不过朕想了想,觉得磕自家恩人实在对不住他这么好一人,而且陈昭年纪也不大,不像朕一样,有着成熟的心态,千锤百炼。三角闭环一下子被删去两个,李信就只能自己水仙了。
脑补起来怪没意思的。
等待衙差从浮县的功夫,谢云洲邀请了几次朕去他那儿吃饭,朕懒得动弹,就没去。不过第三天的时候,谢云洲三催四请,朕只好勉为其难的赴约了。
谢云洲看见朕过来,非常开心,他吃的菜都是从京城带过来的厨子做的。
都是京城的菜色,臣母担心臣在外头吃的不好,就让臣把厨子一起带来了。谢云洲说完,脸上甚至有感动的泪水。
朕:
朕好不容易下一趟江南,你还请朕吃正宗的京城菜。
算了算了,谁让朕脾气好呢。
朕这边没和谢云洲计较,他请朕吃完饭,两人正在喝茶,他拿出来一封书信,对朕说:陛下,微臣昨天收到了一封书信。
谢云洲现在拿出来的意思,显然是让朕看看。
朕也不推辞,让谢云洲给朕打开,朕看了看信纸,确定没什么危险物品之后,这才拿起来翻看。
抬头便是
[代工部尚书兼江南布政使刘]
哦,刘冰尧的信。
为啥是刘冰尧给谢云洲信?不是应该陆衡给谢云洲信吗?难不成朕爱的状元X探花西皮BE了?!
朕心情不佳,翻看完刘冰尧的信之后,心情更加不佳了。
信里头刘冰尧跟谢云洲说,他已经知道了有人状告萧宝玉等人的事情,让谢云洲不要多事儿。还斥责了谢云洲,同是县级官员,哪怕锦县是江南首县,也轮不到锦县去管浮县!
还让谢云洲把告状的人稳住,等他巡查到锦县之后再做打算。
这?
朕把信拍在桌上,冷冷地问谢云洲,他怎么看。
谢云洲忐忑地回答:微臣和浮县县令同是七品,若是审理萧宝玉,的确是越权了。
朕觉得快被这人气笑了,问他:刘冰尧一封信函,这件事儿你就不打算管了?
谢云洲皱眉,说的确是他管不了。
刘冰尧的布政使职位并不是代职,虽然是回京以后就卸任,但是布政使在地方的权力极大,还会影响年终考评成绩。
朕站起身,想揣一脚谢云洲,可是看他美人脸,又下不去脚。
朕冷哼一声,对他说:既然如此,你便什么也别管了
朕大步走出谢云洲府衙,回头看看大堂上挂着的清正廉洁,感觉真是个笑话。这么个风评极好,出身世家名门的翩翩佳公子,都是如此,想来江南的其他官员,也清廉不到哪里。
而谢云洲这人,果然是不怎么像他爹谢归之的。
没什么胆识,能力也一般般。
而那刘冰尧,还真是朕看走了眼!没想到啊没想到。刘冰尧是熠皇叔的人,萧宝玉是吴家的人,莫不是熠皇叔和吴家联合了?
朕一瞬间被吓到了,在路上走,想着若是让暗卫给江南官员大换血,应该从谁下手,毕竟徐徐图之的事情不怎么适合江南的样子。
朕没走多远,谢云洲就追了出来,拉着朕到旁边解释,他说:陛下,其实,其实是陆衡给臣来了封书信。
说着,谢云洲给朕看了另一封书信。
信上内容很简单,就说了一件事,萧宝玉扣了王瑾,让谢云洲不要声张。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份的二合一。
高析:大三角,打起来!o(* ̄︶ ̄*)o
陈昭:你笑什么。
高析:想到高兴的事。
李信/沈十方:?
感谢大天使:我和李哔哔下凡分别投出地雷1个,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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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57江南套路深,朕要回京城
谢云洲收到了陆衡的信。
信中陆衡让谢云洲不要声张,这谢云洲便还真就实诚地什么也不说,只给朕看了刘冰尧的信。若不是朕今天明显跟他生了气,谢云洲这人恐怕还能继续老神在在地继续等陆衡过来再说呢。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
哦,谢云洲也不能算是完全地老神在在,他不是着急忙火地请朕吃饭呢嘛。这是想借吃饭之名,帮陆衡说点好话?
朕琢磨着谢云洲八成就是这么个意思。朕不由得同情了朕自己,怎么就有这么个臣子呢?
不过陆谢是真的。
陛下,微臣相信陆衡,绝对不是那种会危害百姓,为祸社稷的人。谢云洲在朕面前替陆衡作保,说这事情绝对是有天大的误会,还请皇帝陛下不要怪罪。
朕看着谢云洲笑笑,问他:你凭什么替陆衡作保?若他真是那心思恶毒之人,你们谢家满门来赔那些被拐的百姓性命吗?
浮县那矿场不知道运转了多少年,只是开始查起便有一百多人死去
真的就是沈十方他们说的,多耽搁一天,就不知道要有多少人死去。而此时萧宝玉也知道了矿场里头恐怕是有内鬼的,万一查出来,将来谁来替正义盟死去的人伸冤?
谢云洲被朕问的愣住,讷讷回答:再等两天,若是他还不来,微臣以死谢罪,还请皇上不要牵连谢家。
谢云洲说着就想下跪,顺便还表了忠心。按照一般套路,皇帝这时候都会放过表了忠心的人,说不必如此什么的。
但朕是那一般的皇帝吗?
朕想了想,唤来戚风,让谢云洲给朕写个字据。
对谢云洲说:朕给你三日,快些让陆衡、刘冰尧给朕滚来锦县。若是三日未到,你便自裁谢罪,你若是自己下不去手,朕便让人送你一程。这字据朕替你收着,回头谢大学士找朕要人,朕也好有个说法。
谢云洲脸上写着震惊
呵,以为朕真不敢让他死呢,天真。
有这么一逼,第二天傍晚,谢云洲便悄默声地找人来喊朕过去谈事情。等朕一到,刘冰尧、陆衡和谢云洲三个齐刷刷地行礼,朕点点头,找了个地儿坐好。
看刘冰尧和陆衡风尘仆仆的样子,显然是一到府衙,谢云洲便派人去找朕了,一分钟都没敢耽搁。
说吧,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朕坐在椅子上,没让他们坐,更没让他们起来。在场官位和年纪最大的刘冰尧不敢起来,陆衡和谢云洲便只能一同跪着。
这是朕第二次见刘冰尧,距离上次京城相见,刘冰尧明显瘦了一圈儿,额上白发也多了不少,整体来看头发也稀疏不少。想来是这些日子非常辛苦,修堤筑渠有他功劳一件,但这也不是他与萧宝玉狼狈为奸的理由。
朕心里面想着若是刘冰尧没有回答满意,要怎么料理了他,没想到开口的却是陆衡。
陛下,臣等所作所为,皆是为了大齐的安危啊!陆衡这一开腔,朕还以为是什么文渊阁的老臣跑出来了呢。
朕没吱声,就这么冷冷地看着陆衡:
陆衡还想说点什么打官腔的场面话,但是却被刘冰尧和谢云洲拉住了。刘冰尧不是走正经科举出身的官员,谢云洲也不是什么寻常官员,他俩都不太能做得来这套。朕也不爱听这腔调,陆衡一个人戏精程度还不够,他的戏便没唱起来。
最后是陆衡、刘冰尧两人一人一句的给朕解释了来龙去脉。
不过解释之前,陆衡还是先跟朕卖了个惨。
说刘冰尧他俩自打火速被派往江南修渠之后,过得那叫一个艰难,走哪儿都没人搭理。还是远在京城的谢云洲知道这事儿以后,让他俩到乔县衙门领了几个衙役,才展开了测算的工作。
谢云洲在乔县做官做得不错,虽然他回京述职了,但乔县衙门上下都还算卖谢云洲面子,刘冰尧他俩领来的人,听到他们是要修堤筑渠,为百姓做事儿,也非常配合。
总归修渠的事情还算顺利,但是进展到浮县地界儿的时候,这事儿就变得诡异起来。
其他各县征用劳动力,不管是先前测量,还是后来的修筑防洪渠。别管衙门配不配合,只要他们提了用工价格,就有不少想赚点劳力钱的百姓前来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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