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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蒋孝期想不出这个有什么特别。
“确切说其实里面包含了两种作物,一种是粟米,也就是我们平时常说的小米,还有一种是糜子,也叫黄米。”蒋孝明解释,“别墅现主人非常肯定这个不是他们撒在地下室的,他们家干粮从来不会生着出厨房,我想别人家也差不多一样。那么这两种作物的混合颗粒为什么会在地下室不同位置的缝隙里被发现呢?很可能是有人故意遗撒的!”
“撒米?”
“小未知道哪个是小米吗?”保姆蹲下来,问正在厨房地上玩小汽车的周未。
五岁大的周未盯着保姆手里的两只米罐犹豫不决,明明是差不多的样子诶,小米会不会更小一点儿呢?他于是指了指那只颗粒稍小的罐子:“这个!”
保姆咯咯笑起来:“看来小未比妈妈要厉害呢!你妈妈以前就分不清小米和黄米,给你缝枕头的时候居然每种都倒了一些进去。那个时候她还说,等你长大了可不要像她那样五谷不分——”
房间的门被突然掀开,周未光着脚从里面跑出来径直奔向玄关。
蒋孝期怔愣一秒,几步追上去从背后抱住他:“小未?小未!”
周未像发疯的小兽,在蒋孝期怀里拼命挣扎,两人纠缠着撞上旁边的矮柜,稀里哗啦带翻了一地琐碎的摆件。
“是我妈妈!我要去救她——”
大颗泪水从周未的眼眶涌出来,他犹在不停挣扎:“蒋孝期你放开我!我去救她,我妈妈还活着!我现在就要去救她!”
“他关了我妈妈二十年!他关了她二十年,”周未哽咽不成句,满脸糊着眼泪,“他会欺负她,他一直在折磨她……不能等了!我一分钟也不能等……”
第140章 第一百三十八章
周未总算平静一些,抱膝陷在沙发里小幅抽噎,眼角和鼻尖都哭红了,还挂着两大颗随时都可能掉下来的泪滴。
他总会在惶然无措时流露出孩子一样的天性,像被夺走心爱玩具急着抢回来的小朋友,就算不知道魏乐融被具体藏在哪里、会遭遇什么样的危险,甚至尚不能确定那个人究竟是不是魏乐融,反正他认定是,他就要立刻行动。
蒋孝期转出厨房,递给周未一盒温过的牛奶,周未咬着吸管咕咚咕咚喝下几口;蒋孝期又从茶几下层的零食盒里翻出一支棒棒糖,撕掉包装塞进周未嘴里,周未也鼓着腮帮子嘬起来,露出一截晃来晃去的小棍儿;蒋孝期在周未旁边坐下,戳了戳对方的脑袋,周未便乖乖侧过头靠在他肩膀上打了声大大的哭嗝儿,像是委屈小孩终于得到安慰。
满肚子凉水的蒋队感慨,怪不得好些人愿意养猫,虽然喵星人发火时会挠人,但听话时还真又乖又软好好撸的样子。
他也往茶几下面摸了一支棒棒糖自助加粮,居然还是颗粉红心形,隐隐的酸柠檬味儿。
“咳咳……你们听我说哈,咱现实中办案跟电影电视里的警匪片不太一样,不是那种刚有点风吹草动警察就单枪匹马拎着枪冲进去硬刚,或者随便什么线报特警就呼啦一群爬墙架狙开干。我们想进人家里搜查,也要先申请搜查令,需要有比较充分的疑点和证据,否则可能坏人没摁住呢,我们自己先要脱警服了。而且林木这人涉及的案子不止一件,如果打草惊蛇让他跑了,人质也有生命危险……这是在我们假设成立的前提下,何况那个女的不一定就是魏乐融。”
“怎么不是!”周未梗起脖子,抹了把眼睛,“刚你们不是说他在手术单上签字然后给周家逼着退学了吗?他指定是暗恋我妈,然后求而不得因爱生恨!我清清楚楚记得保姆教我认识各种米和豆子,她说我妈缝的枕头里有那两种米,可是那只枕头后来到处都找不到了,我肯定不会记错的!”
蒋孝期心知蒋孝明是想给周未那人不一定是魏乐融的暗示,以免他过度担忧或失望,但周未怎么可能放弃魏乐融这一线他期盼了二十多年的生机。
“如果林木控制的是一个被法律认定为死亡的人,那倒是可以解释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人发现,毕竟魏乐融在二十年前就被宣告死亡了。”
林木囚禁的,是一个“死人”,没人再追究死人的下落,而要证明他对死人犯下罪行,首先要证明死人并没有死。
蒋孝明嗑噔一声咬碎了嘴里的糖块:“我们暂时没找到属于魏乐融的生物痕迹,但你们相信我,无论那个人是谁,我一定会找到的!”
“那些米粒就是!”周未气呼呼挥着棒棒糖,“你们还要找到什么时候?她已经被那个畜生关了二十三年!你们知道被囚禁的滋味吗?你们知道那种多一秒都很难坚持的感觉吗?”
蒋孝期把他拉进怀里,手掌用力摩挲他的脊背,被绑架的那几天,他就是一秒钟都熬不下去的滋味吧,那样的滋味即使过了十余年他也无法淡忘。
“我来想办法,林木是蒋家的私医,也是我外祖家的故人,就算我直接跑去他家里拜访也不会很突兀。”
蒋孝明腾地从地上站起身,暴躁挠头:“你俩怎么一个比一个不省心!林木是什么人?他是能眼睁睁看人死在面前无动于衷甚至补一刀的冷血杀手,是隔段时间就要把一只猫活活弄死的心理变态!你们就这么急着一个两个地上门送人头?那还要警察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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