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行啊原驰，就林南羽这种，有背景不用，完全拼实力考进来，全中心所有组都抢着要的天才宝贝疙瘩。你特么截胡夺人过来，第一回 出任务就弄哭人家？段黎随手拿起原驰桌上的几个文件夹想看，被原驰一把按回来。
    你心疼了？心疼领走啊，人家跟吗？
    原驰一脸桀骜不驯的嘲讽样，看得段黎牙痒痒，她起身想走，迈出两步又转回头，忍着气开了口。
    原驰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少拿你那套怼我。段黎张开手撑在原驰桌前，辞职是怎么回事？
    原驰露出个不屑的笑，张处怂了，找你来当说客？选错人了吧？
    这个组就是你自己建的，你亲手招的人，都带好了，前阵子突然把人都撵走，现在自己也要辞职？原驰，你就算耍浑，也得让我们弄明白吧？
    你都说我是耍浑了。还需要什么道理？原驰抬起长腿往桌面上一搭，二组能做的事，一组都能做。没我地球照转。段组以后多劳心吧。
    段黎不死心地追问：你到底怎么了？
    原驰露出个大大的假笑，累了，想休息了，回老家继承万贯家产去了。理由够充分了吧？
    你特么往上三代都没有万贯家产！别胡扯！
    *
    林南羽跟着尹青忆一路向设备组走，到了VITAS中心A部风景最美的悬空回廊上，尹青忆终于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她有些担心地看了看林南羽问：原组骂你了？
    林南羽摇了摇头，没有。
    那你你这是在和他生气吧？你居然也会和人生气？尹青忆看着林南羽板着的脸觉得很稀罕。
    我没有。林南羽偏头，避过尹青忆的目光。
    扯，咱两发小儿。从小到大就没见你跟谁急过眼。对不起，是我错了，不该拉着你一起进VITAS中心的。尹青忆有点难受。
    不是你的错。我自己也想来的。林南羽一边向前走一边低声说话，仿佛在自言自语，我就是来找原驰问个答案的。他一直瞒着我，以为我不知道。但我早就知道了。
    尹青忆听得一脑门官司，追上前两步问：你以前就认识原组长？在哪儿认识的！？你怎么没告诉我！
    林南羽垂眸没回答，东西给我吧。
    啊？尹青忆这才发现两人已经走到设备组门口。
    林南羽等在门口，片刻后尹青忆费劲地抱出一个塞得满满当当的大纸箱，林南羽赶紧接过来，这么多？
    这才只是最近的几个版本。里面还有三大箱呢！临关2组从来没领过。终端连续升级了七代，可是原组他那套老系统一直不肯换。
    林南羽听她说着，慢慢皱起眉头。
    设备组已经淘汰了早期的机械组件，有了更准确的光子计时器，三百亿年才会偏差一毫秒。比他的老怀表好用多了。这些，还有里面的那些，你抽空都搬回去吧。
    尹青忆胳膊肘戳了下林南羽，我刚说的你听到了没啊？
    林南羽把手里的箱子往上抱了抱，嗯，我会转告原组的。
    太好了，有哥们在就是方便。我们组里没人愿意给临关2组送装备。说原组从来都不签收，害得他们每回都被组长骂一顿，说东西发不下去占着我们仓库。
    *
    林南羽抱着纸箱回到临关2组，放到了原驰的桌上。
    原驰抬了下眼皮问：这什么？
    新的梦境干扰终端。
    原驰不屑地偏过头，送回去，我不需要。
    你的终端明明林南羽快速地伸手从原驰衣袋里掏出他的怀表终端，打开外盖，发现里面的玻璃表盖竟然完好无损。
    林南羽拿着终端，手颤抖起来。
    所以，果然是你。你根本不用终端，那时候你
    原驰从身上其它几个口袋里，啪啪啪拿出三个终端放在桌上，是啊，果然是我。这么不经摔的玩意，不多准备几个，怎么够用？
    原驰要夺过林南羽手上的那个终端，被他躲开了。他把怀表终端翻过来，拧开后盖，里面贴片的位置是空的。
    林南羽从自己口袋拿出从岳柏川手上误取回的贴片，那这个，你怎么解释？
    原驰眼神闪烁了一下，准备拿回贴片，哦，谢谢。
    这一回，林南羽没有收回手，只是他说：我见过你吧？
    原驰伸出的手凝固了。
    我虽然不知道柏川哥那时候对我的心意，但今天这个任务结束之后，我十分确定，曾经那个时候的我，见过你。
    原驰组长，我的专业是生命科学，知道人体可以突破很多难以想象的极限。
    我们去的根本不是岳柏川的梦境。你不用终端的确是不需要，因为你用自己的时间回溯能力就能带我回到三年前。林南羽盯着原驰的眼睛，试图从他琥珀色的瞳仁里找到答案。
    什么力？哈？真稀奇，你就是为了证明这个才来找我的？原驰摸出自己的烟盒，晃了下，发现里面的糖被吃空了，真遗憾，我还以为，你是为了他才来的。
    原驰抽出一个文件袋向桌面一扔，文件袋里的东西散落了出来。
    最上面的一张照片，是一张大家族的全家福。
    林南羽盯着原驰的脸，咬了咬牙，低头拿起照片，然后快速拿出下面的一份临终关怀申请协议，申请人一栏上写着：林荣来。
    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你的爷爷吧？
    作者有话要说：周祁：宝贝儿我们下戏亲亲抱抱举高高。
    顾亦嘉：戏里戏外，你都有事瞒我。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茶树几颗1瓶；
    第47章
    林南羽拿着照片和协议看了几秒钟，紧张的肩膀松下来，原来如此。原来是因为我爷爷。你们才对我这么好奇。
    他一脸嘲讽地地把手里的纸片扔回桌上，可是一年前，他就因为意外事故深度昏迷了，就算他是VITAS中心梦境系统的技术奠基人，现在也做不了任何事。
    就凭他是VITAS中心梦境系统的技术奠基人，他可以做任何事。原驰笑了笑，你可能对我们的梦境系统还有些误解。
    我们的系统，是基于神经网络建立的。只要没有脑死亡，一切皆有可能。而且，你爷爷他不能。但是你家族里的人能。
    原驰冷淡地说：他们所有人都削尖了脑袋想拿到你爷爷那串系统秘钥。而你，林南羽，不是姓林的人里，第一个来找我的。
    林南羽有些不解地想了下，随即释然地点点头，哦也是，爷爷的病房现在一级戒备。除非他能醒来主动要求，否则家族里没人能靠近他。
    这种时候，通过梦境干预系统接入他的意识去查找秘钥线索的确是最简单的办法了。
    拿到秘钥，就能掌握这个社会最顶尖的那3%的人心里最底层的秘密，原驰耸肩，比财富还可怕的资源。不亚于成为世界之主哟。
    林南羽双手插兜，在口袋里摸索着什么东西，呵，看来我的叔伯兄弟们行动得挺快的？不过，他们应该都没成功。
    嗯。因为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就算拿临关2组来威胁我也没用。
    原驰的话，让林南羽脑中回想起，自己报到时说的
    社保信息部、财政部、还有卫健部，为了VITAS中心的归属权已经争了大半年了。无论哪方最终成功，临终关怀2组都将被取消。
    但如果你留下我，你的2组就能幸免于难。你还可以继续去查你那些组员为什么离开。没人再去干涉你。
    林南羽有些后悔地偏开头，语气不太自然地解释：我那时候，不是那个意思。
    不用解释。原驰淡淡一笑，既然让你进了我的组，我就没在乎过那些威胁。尽管你姓林，但却是他们中最有才华的那个。
    林南羽在口袋中捏紧了一样东西，手不再摸来摸去。
    你不仅聪明还很努力，这样优秀的人本就值得拥有更多。原驰拿起林南羽爷爷林荣来的临终关怀协议，但是他的临终关怀协议是和1组签的。现在出门右转，就可以实现你的愿望。
    *
    30分钟前。
    你特么往上三代都没有万贯家产！别胡扯！段黎站在原驰面前翻了个大白眼。
    能不能有，就要看段组你愿不愿意帮我了。原驰把手里烟盒样的糖盒抛来抛去拿着玩。
    段黎皱眉想了想，突然意识到什么，骂道：哈？原人渣，你最好不是想玩什么办公室恋情套路姓林那小子吧？！
    原驰微笑看段黎。
    段黎气乐了，你他妈真要勾搭新人？！你觉得以我们的关系，我会帮你？
    你我的生命都是一场死局，成全过那么多人的最后遗愿，你有没有想过，到自己死的那天，是找1组实现梦想？还是让2组去弥补遗憾？原驰也不恼，语气淡淡地。
    段黎被问住，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原驰，体检我们都是一起做的，你没绝症，死不了！
    原驰继续自顾自地说下去：我自己想选1组。可现实不允许。我的人生，遗憾太多了。
    原驰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解散2组、要辞职，都是因为我找到了自己要做的事。原驰抽出一个文件袋，慢慢解开缠绕的密封线。
    袋子上写着林荣来。
    段组你就帮我这个忙吧。毕竟我们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会先到来。
    *
    组长你从一开始就漏掉了一种可能性，林南羽摇摇头，我对遗产没有兴趣。
    我可没说是遗产。你从小被爷爷带大，却连最后一句话都没能和他说上。这是你最大的遗憾吧？你就不想知道他的遗愿吗？
    原驰站起身，拍了下衣服上不存在的褶皱，拉开了办公区的门，走啊，你原组我今天大发慈悲，加班带你去做梦。
    林南羽犹豫了下，松开口袋里紧紧捏着的东西，把手从口袋里取了出来。转身跟着原驰进了临关2组办公区。
    段黎看见原驰进来就跟他翻了一个大白眼，接着对他身后的林南羽温和地笑了笑，小林，进来坐，牛奶咖啡热可可，想喝点什么啊？
    又不是来串门的，客套就免了吧。原驰阴阳怪气地回了一句，你组里其他人呢？
    都在接入室忙着呢！谁像你啊，到点下班，来个任务还爱接不接的。段黎绕过原驰走到林南羽面前。
    小林，我这边已经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直接远程接入你爷爷的意识。你想去看看吗？
    林南羽低垂着实现，点了点头。
    原驰淡淡一笑。
    那跟我来吧。段黎经过原驰身边的时候，再次狠狠瞪了他一眼。
    段黎按下办公区后方墙壁上的按钮，墙上的隔断门打开，里面是一个需要指纹和虹膜确认的加密门锁。
    段黎进行确认之后，密码门打开，里面是一道玻璃感应门。门里是个全白色的小房间，摆放着三个白色的蛋型座椅。
    三人进入房间内，段黎摸到墙上触摸屏，房间内壁全都亮了起来，上面有各种操作界面。
    原驰惊讶地抬手准备摸操作界面，被段黎把手拍开，可以啊段组。这么先进？
    这里是我们的一个紧急接入室，你在这里的安全有绝对的保证，也不用担心被别人打扰。准备好了的话，就坐上去吧。
    林南羽点点头，走到蛋型座椅边，这才看清座椅内饰是一层半透明的凝胶状介质。
    原驰先坐进了一个椅子里，额啊，这黏糊糊的感觉
    段黎在巨大的墙面触摸屏上设置各种参数，嫌弃地说：不好意思，我们1组的设备太先进了，不是你那套复古机械风。不喜欢就起来！别浪费我的神经连接介质。
    还挺舒服。原驰在介质里扭了扭，又把头探出来看林南羽，放松不用紧张，我陪你。
    林南羽慢慢地坐进介质里，凝胶慢慢地包裹住他。
    段黎设置好了最后一组参数，坐进了最后一个座椅。
    机械系统音在房间提示：接入倒计时开始，30、29、28
    三人在凝胶中身体姿态慢慢放松，进入了快速动眼睡眠状态，房间屏幕上监控着他们的脑波状态和心跳。
    林南羽在一片黑暗中，听到叮地一声，是打火机打开的声音。接着煤油火苗跳出来，照亮他身边原驰的脸，他点燃了一根烟。
    还是少抽点烟吧。林南羽轻声说，从兜里拿出了什么，手上发出丁零当啷的声音，听声音是一个糖盒。
    只在梦里抽。原驰一笑，猛地吸了一口，之后把烟扔地上踩灭，接过林南羽递过来的糖扔进嘴里。
    原驰问：梦境和真实，你更愿意相信哪一个？
    但他并没有等林南羽回答，只是直接扔过一个背包，自己背好包。
    因为信息不全，我对林荣来的梦境没有预判。过下大家随机应变。段黎把自己的随身小包扣在腰间。
    别听她吓唬人。梦里死了就会直接醒来，不会有事。原驰把自己的小包斜跨在肩上。
    机械系统音继续提示：梦境意识校准，正在载入。
    他们三人视线的前方远处出现一点光，那光快速向他们移动过来，全黑之中感觉更像是他们快速向发着光的地方移动过去。
    终于和发光的地方重合，无方向的风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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