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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奈面目呈扭曲状。
“你、你是有多饿……”古奈实在难以置信,将十指插.入头发里抓了抓头皮,感觉自己还活在刚才可怕的恶梦里。
曲嘉文揉揉自己咕噜响的肚子,委屈巴巴的,“本爷真的很饿,半夜都饿醒了。”
此时,整间屋子充斥着螺蛳粉的独特气味,俨然一个巨大的毒气室,溢满如化粪池般的阵阵恶臭,。
古奈感到强烈不适,甚至有种生理性的作呕感。
螺蛳粉就跟榴莲一样,世人对它的评价总是携带许多主观色彩,有人觉得香,有人觉得臭。
曲嘉文觉得香得不行,但古奈就觉得堪比生化武器。
所以曲嘉文浑然不觉有问题,他把天花板上的大灯打开,然后将煮好的整锅拿起来,开心地朝古奈走过去,“吃吗?来来来,一起啊。”
“”古奈紧急连退好几步,身体成战术性后仰姿势,一只手扯着睡衣衣领盖住口鼻,充当临时防毒面具。
曲嘉文不解:“怎么了吗?”
古奈双目惊恐地看着他,仿佛他手里捧着的是一个飘香的屎盆子。
无疑,古奈心里害怕极了,曲嘉文每向他走近一步,他都觉得对方是要将他的头摁进屎盆子里。
每日一问:他哥怎么会看上这货?
这货吃屎啊!!!
想及此,古奈的太阳穴上顿时冒了一滴冷汗,他声音颤抖着问:“……这、这他妈到底是什么啊?”
“螺蛳粉啊,人间美味,”曲嘉文热情推销,向前走了两步,“真的很好吃,保准你回味无穷魂牵梦绕,尝尝?”
古奈骇得面色发青,连退几步以脚后跟抵住墙:“……你、”
曲嘉文:“啊?”
古奈的后背紧贴着墙壁,向门口方向战战兢兢地挪动,像一只瑟瑟发抖的小羊羔。
撤!
他狼狈不堪、连鞋都没换,蹬着一双拖鞋就冲出了曲嘉文的家,“我先回家了!”
曲嘉文一脸蒙圈,连手里的铁锅都还没放下,就忙着追上去门口问他:“你不是没带钥匙吗?”
古奈:“我去找个开锁的!”
曲嘉文:“这么晚了你去哪里找开锁的啊?”
古奈:“我去找物业!”
曲嘉文:“你不是说这么晚物业都已经休息了吗?”
古奈:“我把他叫醒!”
屏着息闭着气,古律师几乎是连滚带爬,撒丫子狂奔,一溜烟儿地从曲嘉文家里逃走了。
算是捡回一条命。
屋里剩曲嘉文愣愣地杵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
不是,这事儿正常吗?古小奶怎么半夜抽疯啊……
他想了很久,直到吃完了一整碗螺蛳粉,连汤都喝了个干净,才意识到古奈可能是受不了这粉的味儿。
这样想来,曲嘉文还有点愧疚,硬是把人给熏走了......
早知道就忍一忍,别那么馋了。
其实半夜的时候,他担心古奈会不会认床睡不好,还悄悄地将房间门打开一条缝儿,去偷看过那小崽子。
他看见那小崽子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中央,头毛乱飞,呼呼大睡,像只又白又香的小奶猫。
曲嘉文这才安心地回到客厅睡下了。
没想到半夜忽然来这么一出……郁闷了一会儿,曲嘉文连打好几个饱隔,走去开窗通风,好让家里的这股味道赶紧散去。
*
几日后。
暴雨下得跟狗屎一样,砸得路上的行人“嗷嗷嗷”地乱窜,纷纷变成落汤鸡。
明明半小时前还阳光普照。
古奈站在某咖啡店的门前躲雨,男人叼着根牛奶味的棒棒糖,看着外面灰蒙蒙的雨帘,可劲儿犯起了愁。
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今天是周六,他刚刚跟客户谈完案子,正想去对面的停车场取车,天上就哗啦哗啦地下起了倾盆暴雨。
若是放在平时,淋点雨不算什么,但他现在带着一台电脑和很多重要的文件,万一浸了水,这可就全报废了。
愁啊。
这场暴雨下了很久,一直都没有变小,古奈苦恼之际,无聊地放着空,忽然就想到了曲嘉文。
最近他好像总是如此,脑里经常会飘出有关曲嘉文的一切,还有他们之间相处的一些细节。
那位爷就像一缕渗透进他意识里的薄雾,随时随地都能浮现出来。
连古奈自己都没发现,每当这种时候,他的眼角眉梢都会不自觉流露出一点笑意来。
眼前雨景张狂,古奈四处张望,稍稍一侧头,就看见了自己映在咖啡店的玻璃门上的脸——
脸颊的皮肤被冷空气吹拂得透白,殷红的嘴唇微微张阖,额前的缕发被雨水溅得略湿,弯成一个自然的弧度垂在眉角上。
这副雨中颓丧的样子……
真特么性感。
嘴里的牛奶棒棒糖如果换成一根香烟就更好了。
可惜他不抽烟。
古奈由衷地感叹了一下自己的美貌,这是他为数不多能够感恩父母的地方。
有谁能抵挡住这张男女通杀的混血脸吗?没有吧。
沉溺在自恋情结之中,古奈的脑中忽然出现了一个新思路——
如果用这副沾了雨水的样子去沟引“嫂子”,或许能有意外效果。
嫂子嫂子嫂子,他想嫂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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