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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浔问:“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能穿越到过去的平行空间五次,而后在弥补遗憾后回到正常的时间线。”
“是的。”
“那这合作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江浔不能理解,“我没你们帮忙,我自己做梦,还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但是您很难稳定地做梦。”小爱同学说,“如果仅凭您一个人,您刚才在看到具体的化学题选项后,可能就已经醒了。我想这也曾困扰过您,梦境是您的灵感源泉,可是很多次,您梦到关键时刻就从中清醒,无法得知接下来最惊心动魄的一幕该如何展开。这很可惜,也是我们能帮您避免的,我们能保证,您每次进入梦境,都会在遗憾有所弥补后才回归现实,比如在刚才那个梦中,您得到的收获就是——”
“别说了,别说了,我懂了懂了。”江浔连忙打断。他想到了夏清泽的眼神,脸和耳朵明明热得发烫,还是装模作样地拢羽绒服,也没多想,摊开手心,说:“我选红药丸。”
五六秒后,江浔的手心并没有变出一颗药丸。他问小爱同学什么情况。小爱同学说,它觉得江浔肯定看过《黑客帝国》,它只是皮一下做个红蓝药丸的比喻。
江浔:“……”
“但我们确实有东西要给你,”小爱同学说着,江浔戴着个银手镯的左手手腕上多了一根细红绳,上面有颗琉璃材质的花型吊坠。江浔看着那吊坠,嘀咕了句这个外来文明有点儿审美堪忧,但等每一片花瓣都有了颜色,且红橙黄绿十分随意,江浔觉得自己还是吐槽早了。
“这就是你的五次机会。每使用一次,其中一片花瓣的颜色就会消失,等五次机会用完了,这串红绳也会消失。”
江浔问:“那我要是一直留着一次机会,这串红绳也会陪我一辈子。”
“是的,但凡事都有例外,当你的美梦在现实中成真,不管你还有多少次机会,它都会消失。”
“美梦成真?”江浔琢磨着这个词,“我有那么多梦,我怎么知道要以哪一个为界限。”
“您可以现在自己定。”
江浔想了想:“那就等我拿到a类电影节的最佳短片奖?”
“成交。”
江浔笑了,觉得以这个奖为界限的话,这串手链可能真的要陪自己一辈子。但是吧,梦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不然他也不会在八个月前辞职,辗转住到了这个地下室。
“那你还有什么要叮嘱我的吗,没有的话,可不可以把电脑还给我。”江浔卑微地问,“那张扫描上去的线稿你们没删吧。”
“当然,我们没有动您的任何东西。但如果真要叮嘱,我想提醒您,梦境终究是梦境,切勿沉溺。”
“晚安,”那个声音最后说道,“一夜无梦地睡一觉吧,您看上去真地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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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浔缓缓睁开眼,然后闭上,舒展开四肢仰躺,舒舒服服地睡了个回笼觉。
他回味这久违的放松。昼夜不分的日子里他的世界全都围着那台电脑和透光绘画板转,真说起来,他已经好久没做过这么像模像样的梦了。
梦?
在黑暗中,江浔摸上了自己的手腕。他从被褥里摸出手机打开闪光灯,他看到自己银镯子下边确实有根红绳。江浔头皮发麻,连忙去开房间里唯一的那盏灯,他站在白炽灯下,将左手抬高过头顶,他仰头看着,那朵小花折射出欧式教堂彩窗玻璃般的纯净色彩。
还真挺好看,江浔想,又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警觉,躺回床上,拿起手机给一个朋友打电话,第一个对方没有接听,第二个忙音响了七八下,终于还是通了。”
“喂?则进吗?”江浔很精神,“你在哪儿啊,我跟你说,三体——”
“三什么体,体什么三?”那边响起抱怨声,“我说兄弟,你能不能看看时间,现在才几点啊你就给我打电话。”
江浔把贴着耳朵的手机放到眼前,屏幕上显示的通话人是“徐则进”,正上方的时间是凌晨两点半。
“睡什么睡啊,三体都入侵了,有什么好睡的!”
对面一阵沉默,江浔还以为他挂了:“喂?hello?”
“我寻思着你做的动画片是乡村纯爱故事啊,怎么搞科幻去了?还是说你悬崖勒马,去特效公司找正经工作了?”
“我没跟你开玩笑,”江浔急了,自顾自地晃手腕,“我有证据!”
“行吧行吧。”徐则进显然是不信,也不想听江浔继续这个话题,“不过我还真的想找你呢,给你找了零时的个活,就今天下午到晚上,在西桥街摆摊给游客画人像。”
西桥街是杭市的一条古街,往来游客络绎不绝。有人的地方就有生意,除了开商铺卖特产,一些街头艺人也会聚集在此。徐则进说的画人像是很多旅游景区都会有的,作画者支个画架,旁边摆上几张明星的临摹稿来吸引游客,再挂块牌子说“二十块钱一张,不像不要钱”。
“不行不行。”江浔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他想说自己没时间,他今天的打算是继续在房间里给人物线稿添颜色。
“你就当帮我个忙成不成。”徐则进不迷糊了,声音也放软,“我知道这部动画对你来说很重要,但梦想归梦想,你总得兼顾一下现实生活啊。”
“所以你不敢和我一块儿辞职全心全意搞这个短片。”江浔冷然道,“宁咬东魁半口,不要酸梅一筐,这话还是你跟我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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