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躺在她对面的那张病床上面，只给她留了个侧脸，却让人莫名的有安全感。
    想想还挺好笑的，以前他们是夫妻，他却连正眼都没给过她，而她也从来不敢这样大大方方的打量他。
    乔语蒙看了付千臣大概有五分钟，他的睫毛动了动，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的睫毛很长，甚至比大多数女孩子的还要长，刚才他的睫毛颤动，就像是天使在挥舞翅膀，画面美好的不行。
    “看什么？”付千臣转头看向乔语蒙。
    乔语蒙愣了愣，冲他微微一笑，说：“我就是在想，你会睡到什么时候。”
    付千臣呆了一下，单手撑着床坐起来，看向乔语蒙被纱布厚厚包着的脖子，问：“你还好吗？”
    “挺好的。”乔语蒙笑笑，大概是针水起了效果，伤口不怎么疼。
    “嗯。”付千臣点了点头，下床给她拉了拉被子，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立刻顿住了，好一会才咳了一声说：“看起来时间不早了，你肚子饿不饿，我去给你买吃的。”
    “你也是病人。”乔语蒙看向他的手。
    那一刀，女人用尽了全部力气，一定割的很深吧？付千臣却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漫不经心。
    “我还有另外一只手。”付千臣扬了扬他的左手。
    他的手依旧和乔语蒙记忆里的一样，修长又白净，都说长着这样手指的男人对感情不专一，可乔语蒙觉得付千臣对感情还挺死心眼的。
    如果他不是死心眼，也不会那么信任乔语柔。
    说起乔语柔，乔语蒙才想起雷老虎，问：“雷老虎也被判刑了吧？判的什么？”
    “你……”付千臣有点吃惊，乔语蒙是直接的受害者，她居然都没关注过案件的进展吗？不过也是，按照她的性格，和她无关的事情，她一般不会太在意。
    所以，她才一直对他那么不在意吗？甚至都不在乎以前他对她做的那些事了。
    乔语蒙看着付千臣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嘴角抽了抽，“我问了什么不该问的？”
    “没有。”付千臣回答完，皱眉问：“你还爱陆琛吗？”
    陆琛？乔语蒙多久没听到陆琛的名字了，记不清楚了，大概快一年了吧，一年前的那场婚礼，现在回想起来真像是一场梦。
    “为什么问这个？他和雷老虎有关系吗？”乔语蒙摊手。
    她的左顾而言他，在付千臣看来就是默认了。
    突然感觉心情有点烦躁，付千臣摸出一支烟想点燃，看到乔语蒙脖子上的纱布又塞了回去，说：“雷老虎做的事不仅仅是和乔语柔一起合谋的那些，除了之前三号码头派出所所长被杀的事情，还有走私、贩毒，欺行霸市等等罪行，还有之前的一些人口失踪案都和他有关。”
    听着付千臣一点一点的说出来，乔语蒙的眼睛没忍住跟着瞪大。
    雷老虎胆子这么大？乔语柔居然还敢和他合作，她是真的佩服乔语蒙的胆子，和这种人合作，无异于与狼共舞，迟早都要被生吞活剥。
    不过陆琛的胆子也不小，居然真的和雷老虎合作。
    想到这里，她没忍住问：“那陆氏集团呢？我记得之前陆琛答应和雷老虎合作，他们应该有商业往来。”
    乔语蒙这话说出来以后，付千臣的表情更复杂了，嘴唇动了好几下，才回答：“有，这次对陆氏集团的影响还挺大的，所有的资金来源和流向都要重新清查。”
    “从新清查？”乔语蒙无奈的摇头，“陆氏集团这么大的企业，最快也得三个月才能查清楚，陆氏名下的所有项目都得因此暂停，造成的损失……”乔语蒙皱眉，虽然她不清楚陆氏集团的具体数据，但还是能猜得出来，“起码得十五个亿吧？”
    “嗯，差不多。”付千臣点头。
    “那陆琛心情一定不好。”乔语蒙说完，左右打量了一会问：“我们在哪个医院？距离市中心医院远不远？”
    “不远，二十分钟的车程。”
    “那等我休息几天，去看看陆叔叔，不知道他现在好点没有。”陆天翰变成植物人这事，一直压在乔语蒙的心里挥之不去。
    其实陆天翰那个人真的挺好的，不但对宁馨一心一意，也不介意她离过婚还带孩子，如果不是她真的没办法爱上陆琛，那样好的陆天翰，她一定会真心实意的叫他一声爸爸。
    乔语蒙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表情看在付千臣眼里代表着什么意思，他看了乔语蒙好一会，终于还是选择不提之前的事情。
    虽说当年他们会离婚全是他导致的，按照道理他是该和乔语蒙道歉的，但那些话总是说不出口，他怕说出来，乔语蒙说她从没放在心上过，那他们之间最后的一点牵绊都没有了，他又该如何找机会从新再见她？
    就像程诺，他一直希望程诺住在他名下的房子里，不是因为他有多好心，而是因为他想找个机会和乔语蒙不时巧遇。
    至于那些所谓的巧遇，是真的巧合还是他制造好的，并不重要。
    “你不是要去买吃的吗？还是又犯懒了？”乔语蒙故意斜眼看他，一副把他那点小心思看穿的模样。
    付千臣突然又觉得心情特别好，点头，“是啊，犯懒了。”
    “那就不去了，我打个电话给我舅舅，他这会估计已经把予希送去幼儿园了。”
    “好啊。”付千臣点头。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同意，大概只是为了多陪她一会。
    乔语蒙打电话过去，秦以航说自己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说是一出小区就遇到了陆琛，他们这会一起过来了。
    挂了电话以后，乔语蒙看向付千臣，她不知道陆琛和付千臣两个人现在有没有冰释前嫌，所以有点为难的说：“陆琛也来了，和我舅舅一起。”
    付千臣比谁都清楚，陆琛从未真正的放下过乔语蒙，出了这种事，他就算冒着被乔语蒙讨厌的风险，也会来的。
    只是看乔语蒙的表情，她对陆琛似乎没有那么绝情。
    所以付千臣点了点头说：“嗯，我知道，我会记得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