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衣总是直播撩我[古穿今]——漱石休休(
此时,鱼子闫问他从哪里学的戏,那必然代表着鱼家的人真的会唱。
方吾秋心里划过欣喜,短暂地犹豫了下后,下定决心不能让对方知道自己是穿越过来的这层身份。
毕竟他既然不是同样穿越而来,拿自己的身份就不能让旁人知晓,明哲保身。
想了想,方吾秋轻轻一笑,在心里简单算了算从虞朝到现在百年的辈分,半忽悠半说道:家师是坛阳戏方氏第二十四代传人。
事实上,虞朝坛阳镇戏班,他太爷爷的爷爷才是开创坛阳戏的第一人,算下来,爹爹该是第五代传人,而坛阳戏当年没有没落,自己也没有穿越的话,百年的时间,该是发扬传承了二十几代。
方吾秋回答后,本以为鱼子闫会知道自己是真真正正坛阳戏的传人,那他既然会唱笑朱颜,那必定代表着会知道方家。
可,鱼子闫只敷衍地点点头,并无任何想法。
这些戏对他来说,现在只是生活的慰藉,相比其他慰藉来说,他更喜欢戏而已。就在这时候,鱼子闫不知想到了什么旧事,兀自遗憾地摇了摇头。
他同时也面露疑惑:坛阳戏方氏?
方吾秋点点头,看着鱼老板的表情,压下心里的蠢蠢欲动,试探着说:是的,笑朱颜是坛阳戏,所以我才好奇,鱼老板您怎么会唱,是师从何人吗?
不知是那句话膈应到了鱼子闫,方吾秋话音刚落,他就不悦地站起身,绷着脸,怒视方吾秋:你什么意思?!
方吾秋没反应过来,突然一愣。
鱼子闫深吸口气,嘴角戏谑地一压:笑朱颜明明就是我家长辈教的,从不传给外人,怎么就成了你方家的东西,笑话。
他原还觉得方吾秋长得秀气,说话温温柔柔,浑身的气质也是不凡的,纵然知晓他会唱自己家的戏,但也情不自禁地生有几分亲近的意思。
可现在是怎的,这人竟直说笑朱颜是他家的,那岂不是直接明晃晃地讽刺自家长辈偷旁人的戏么?
鱼子闫怎么忍得下去。
得见鱼子闫神情大怒,方吾秋心里没来由的一慌,忙跟着站起身来,同他仔仔细细地解释道:它真的是坛阳戏,坛阳戏第三十九册 ,第五书,书楔所写,笑朱颜,感郎君,无怨无别,回首萋萋,笑看回廊娇娥女,竹马青梅胜皇亲。
方吾秋只慌了短暂几秒,就表情镇定地将有关笑朱颜的楔子告诉他。
他记得所有的坛阳戏,这是他祖祖辈辈留下来的根,是一辈子都不能忘记舍弃的宝藏。
你别说了!鱼子闫一拍桌,蓦地打断他,气势之大,惊动了在场的所有人。
鱼子闫的好友和楚骞同时起身,分别走到鱼子闫和方吾秋身旁。
好友扯扯鱼子闫的衣袖,拧着眉头劝道:行了,子闫,何必闹得不愉快,楚总还在旁边看着呢。
鱼子闫也知道这样的反应过于奇怪,慢慢平静呼吸,被好友拉扯着坐下,背对着方吾秋,不想再说话了。
那边,楚骞瞥了眼鱼子闫,握着方吾秋的手腕,将他拉着面对自己,低声说:秋秋,别着急,慢慢问。
楚骞对于这位突然出来的鱼老板,打断自己约会的氛围一事,深感烦躁,表情一直不太好看,但现在他又心疼得很,拍拍方吾秋的肩膀,无声的安慰他。
方吾秋抿抿唇,想到是自己太唐突了,什么也没有调查清楚,就急着问,难怪鱼老板不喜。
他思考两秒,正要决定好好问时,那边鱼子闫已然不耐,摇摇头道:方先生,我不知道你究竟在说什么,看来咱们之前也没什么好谈的,就此告辞吧。
他给好友递了个眼神,便要离开。
方吾秋心里一急,连忙喊道:鱼老板。
转身,那鱼子闫已经夺门而出。
方吾秋呐呐地站在门口,心里只怪自己不好好说话,怎么就把鱼老板气走了。如今什么都没有问出来,联系方式也没有要到,白白浪费了难得的好机会。
他看着鱼子闫的背影,步步仓促离开,仿佛来自故里的记忆,也正在悄无声息地消逝。他不争气,有颗眼泪啪嗒落在脸颊。
就在这时,楚骞薄唇却突然噙着若有若无的笑,也不故意说他为何哭了,献宝似的,双手把手机捧到他面前。
秋秋,快看,楚哥最新消息,三天后的DFGR晚宴,会来很多商界人士,鱼子闫也会参加。楚骞勾唇,朝他挤挤眼:刚刚好,你楚哥我也受邀去了,开心吧。来,叫楚哥。
最后的那个哥字,轻轻扬起,携着轻快和愉悦。
方吾秋破涕为笑。
他心里一暖,抿着嘴巴笑:楚弟弟,无以为报,感激不尽。
楚骞赶紧道:那就以身相许吧。
他主动忽略掉弟弟两个字,说的话瞬间让方吾秋大红了脸蛋。
鱼子闫离开餐厅后,好友就追上来,面露疑惑,很是不解道:子闫,你家难不成是什么传说中的戏曲世家?怎么那么在意这些东西啊,我估摸着,就是那曲儿早早就流出来了,指不定不止方吾秋一个外人会唱呢。
你再胡说!鱼子闫瞪了瞪他,愤愤道:这和戏曲世家有什么关系,我鱼家不管是不是戏曲家族,那也不是人人都可以随便拿走我家东西的。
这种道理你不懂?鱼子闫冷着声音反问他。
好友一噎,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讪讪离开。
鱼子闫本来打算立刻回去,找爷爷问问情况,但紧接着他想起不日即将参加DFGR晚宴,推脱不得,便只好先打电话提上几句。
他回到在京市的房子后,就迫不及待拨通家中电话。
接电话的刚好就是鱼子闫的爷爷。
老爷子乐呵呵喊孙儿,语气温柔得不得了,和蔼可亲:子闫还在做旅游项目?得空时间就回来,家里都想着呢。
爷爷,我过段时间就回来,家里一切可好?
在山头里住着,哪里不好。老爷子年近七十,精神好得很,想来也是常年在钟灵毓秀的山林居住的缘故。
鱼子闫说了几句家常话后,就没忍住,直接将今天的事情告诉爷爷。
我遇到了一位少年,他居然会唱笑朱颜。鱼子闫惊讶的问出来,心理疑惑地要命,最后还嘟嘟囔囔说:唱的还算不错。
笑朱颜?老爷子惊了。
鱼子闫点点头,郑重其事道:是啊,所有的唱词都对,和您教得一模一样,太奇怪了。
老爷子也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诧异问道:那他叫什么,师从哪里?笑朱颜从来没有教授给鱼家以外的人,难不成是谁偶然听到了,自学成才的。
这倒不无可能,老爷子默默想着。
鱼子闫回忆刚才方吾秋的自报家门,回道:他叫方吾秋,还说他师父是坛阳戏方氏的第二十四代传人。
此话一出,电话对面的鱼爷爷猛地惊住,愕然道:坛阳戏方氏传人?你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爷爷反应如此剧烈,鱼子闫微懵,点点头:是啊,他是这样说的,我听得清清楚楚。
说完,他撇撇嘴,没什么犹豫,脱口而出就吐槽:我从来没有听过什么劳什子坛阳戏,还方氏,明明就是我鱼家的戏,他居然还敢据为己有,对了爷爷,您不知道,他还拿着戏在直播呢虽然直播推广戏曲是挺好的,但我一想,他竟然用我们的戏,就浑身不是滋味,爷爷您说是还不是
这件事情像戳到了鱼子闫在意的点,他边说,眼神不由得暗了暗,心里不自在。
吧啦吧啦一串话冒出来,鱼爷爷猛地瞪大眼睛,呵斥:放肆!
爷爷?鱼子闫怀疑人生,爷爷是在说自己放肆?他做什么了,他就只说了几句话,怎么就放肆!
鱼子闫陡然被批,心里不舒服,但对爷爷非常尊敬,不敢多言。没几秒,他有听到对面郑重其事的嘱咐:这件事情很重要,你马上回来。
在鱼子闫愣的时候,爷爷继续道:路上不要耽搁,最晚明天必须到家。
鱼爷爷突然间语气就十分严肃,且雷厉风行,仿佛刚刚才接电话时候的和蔼可亲老人家是假的。
鱼子闫不禁摇头苦笑,站在原地默了两秒,赶紧搭乘航班回去。
在商界游刃有余的鱼老板,此刻正灰溜溜往家里赶。
在属市和兰穗市的交界,有座钟灵毓秀的好山,名叫青瑜。
鱼子闫从记事时就知道,青瑜山的整座山都是属于鱼家的,这是鱼家先祖买下的地,一代代传承至今。
他下飞机后,很快乘车赶回家里。
青瑜山修建打造的不错,青山绿水很舒适,其实是个很适合旅游的地方。鱼子闫在做旅游项目的时候,就曾把目标放在青瑜山上,只可惜,太爷爷,爷爷,爹娘,家族其他亲眷都不准他这样做,鱼子闫只好不了了之,在青瑜山下的不远处,修建了温泉山庄。
鱼子闫不知道爷爷为何这样催促,他赶紧顺着山赶回老宅。
站在老宅铁门口的时候,里面突然走出来几位同龄的年轻人,是他那些出去工作的表兄弟堂姐妹等等,不知道怎么,居然都回来了。
鱼子闫笑了笑,招招手正要与他们打招呼,结果几名人高马大的堂兄表弟就气势汹汹朝他走过来,一人分一只手一条腿,把他直接抬起来,扛进了铁门里面。
鱼子闫惊慌,嗷嗷叫:我擦你们搞什么鬼,放我下来!放我下来!等会儿被太爷爷看到,你们这样轻薄无礼,铁定要完蛋!
堂兄表弟充耳不闻,倒是走在旁边的小妹捂嘴笑:子闫哥,你才要完蛋了,太爷爷现在正在大堂等你呢,一众长辈都在,你是不是又犯了错?
我哪有!鱼子闫抬着抬着也习惯了,脸朝天空,面露悲怆:呜,我勤勤恳恳赚钱,也有错?
小妹扑哧一笑。
鱼子闫还以为兄弟姐妹们是在和他开玩笑,结果等他被扛到大堂的时候,果然看见全部的长辈都在,稀稀拉拉站了快一个屋子。
为首的太爷爷和爷爷坐在最顶上的正席,面露不悦,瞧见他过来后,就一杵拐杖,怒道:跪下!
鱼子闫心里一震。
我犯了什么错,怎么又是家规??
无缘无故的,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搞不清楚状况,瞧见许久不见的爷爷,现在这般凶他,心里的那股傲气儿也没来由的溢了出来,梗着脖子道:我不跪,我没错。
他原就对家里一些事情不喜,本来嘛,家中长辈原在国家戏曲委员会身负重责,太爷爷更是戏曲协会的会长,耳濡目染,从小就教导他们学戏学戏,但随着他渐渐长大,深知戏曲发展的不易,更明白这项传统的文化正以迅疾的速度消失。
他知道,终有一天,戏曲恐怕再无容身之处,所以他就算喜欢,就算想过传承,也空有心而无力。
太爷爷他们太守旧,也顽固不化,执拗地想要让戏曲焕然新生。
鱼子闫失望,气愤,年少轻狂时便和家里人吵了一架,气势汹汹离开青瑜山,去往外地学习。他心里存着闯出一番名头的傲气,果真也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就成了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
在鱼子闫说完后,鱼爷爷还没开腔,太爷爷就已经杵着拐杖颤颤巍巍站起来,气煞:你还没错?连师叔祖都敢轻慢!
鱼子闫愕然:师叔祖?!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家在晋江 10瓶;mirry是米粒 1瓶;
第40章 招人喜欢
在鱼子闫记事以来,记忆里的鱼家就是常驻宛子口的村民。
随着年龄越来越长,他知晓的事情也慢慢增加,发现家里并不是想象中那样平淡无奇。
首先,他家有一座钟灵毓秀的青山,山中修着鱼家老宅,虽建筑简约朴实,但着实让他惊讶,他甚至在年少中二时期,怀疑过自家该不会是传说中的隐士家族,譬如腐书网,譬如商业贵胄。
他带着这样的疑惑去询问爷爷,然后就被堂兄表妹们毫不客气地笑话了。
中二时的鱼子闫曾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低迷。
其后,他慢慢知道为什么太爷爷和爷爷要从小教授子孙戏曲,原来太爷爷曾经竟然是国家戏曲协会的会长,家中的好些长辈也在戏曲委员会身负重指,如此威风和厉害,他捧着心嗷嗷叫,心道我鱼某果然出生于不同凡响的家族。
那必定表示着自己将会闯出一番风头。
可当他成年,在学校教育和无限的知识吸收中,他恍惚明白了一件事情。
戏曲恐怕无法发扬光大了。
太爷爷和爷爷退休回乡,纵然长久没有和外面的戏曲和人接触,但鱼子闫知道,他们心里仍旧想着戏曲,这已然成了一个结。
解不开的结。
鱼子闫并不认可长辈们的想法,戏曲既已无法焕然重生,那就不应该停留原地。如今社会发展之迅速,倘若他们比外人慢了哪怕半步,就难以追上。
他心存戏曲,但也无奈,毅然远走,索性上天不负他的坚持,他出去不到两年,就成功了。
商界的新锐,旅游业的开拓者,是他鱼子闫。
看,这不比守在深山老林里要好吗?他不止一次的幸好,长辈们虽然执拗,但对子孙宽容,允许他们外出追求新事物。
他让家中人不要再居住宛子口,也不要在宛子口和青瑜山老宅来回跑动,他将宛子口留在原地,静静等候它的有缘人,后,带着长辈亲眷去自己建造的精致仿古的旅游胜地。
虽然太爷爷和爷爷更喜欢青瑜山老宅就是了。
这也没关系,老宅也不错,总归比宛子口要好。
但他也明白,外出游走的那些年里,戏曲一直深埋在他心里,忘之不却。
鱼子闫冷不禁地回忆,再醒过神来时,就被太爷爷的一句师叔祖砸得目瞪口呆,茫然无措。
鱼子闫惊讶地抬起眼睛,猛摇头:我们家哪有师叔祖,太爷爷,您弄错了吧?
鱼家的戏曲明明一向是只传本家,不传外人。
太爷爷表情凝了两秒,虽然还气子闫,但他缓了缓,叹气道:算了,不知者无罪,你先起来吧,等会儿去祠堂跪!
鱼子闫正松口气时,就被太爷爷最后一句气的快要喷血,满脸的怀疑人生表情:您不是说不知者无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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