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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一——谢朝夕(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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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衡看了他一眼, 仿佛堪破了什么, 低道:你忙你的。
    王秘书皱皱眉,欲言又止。
    祝深暗暗揪住了纱幔, 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
    什么事情竟得劳烦钟衡的首席秘书亲自来L国接人?
    这件事定然是和自己有关,不然王秘书不会问他要不要一起回去,可钟衡却说他不必回去。
    祝深马上给他五姐去了一通电话, 开头一句便是:滟城还好吗?
    五姐莫名其妙:怎么就为问这个?滟城最近啊遭透了。
    祝深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出什么事了?
    五姐抱怨道:最近天天下雨, 我想出门逛街喝下午茶都没有心情。
    祝深这才稍微松了口气,又问:除了下雨, 滟城最近还发生什么事了?
    那边顿了一顿,五姐敏锐地察觉出祝深的古怪:深深,你今天有点不对。
    祝深一哽:没有。
    你打电话给我其实是想问钟衡吧?
    祝深低头不语。
    是想问钟氏吗?五姐说:我一会儿去打听打听,你等我信儿。
    谢谢五姐了。祝深这才变得安心了些,诸位堂姐之中,五姐的人脉是最广的,她要打听的事必然能打听到。
    五姐一笑: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乖,都逢人说谢了?说来到底还是你的钟生教导有方啊,就该好好治治你的性子。
    自那天祝宅碰面后,五姐便对钟衡有了极大的改观。
    祝深有些无奈:五姐
    五姐道:好了我不笑话你了,你在L国也别担心,钟氏现如今都指着钟衡呢,他能出什么事啊。你该好好照顾自己才是,身边毕竟没人看顾了,得吃饭知不知道?像是想起了什么,五姐忽然问:你现在是在哪儿呢?
    白屋。
    五姐微怔,她自是知道白屋曾带给祝深怎样惨痛的回忆。祝深十五岁那年,傅云织精神混乱,用绳子绑住他,试图带着他一同烧炭自杀,扬言这是在为她自己赎罪。
    于她而言,祝深的出生,就是一场罪恶。
    还好后来Moeen发现得及时,才不至于酿成大祸。
    祝家几乎全家出动,将祝深从L国带回到滟城。那时起,他便是每个祝家人心中最疼爱的宝贝,凡事都由着他的性子来。
    大概,是因为险些失去吧。
    五姐,我没事的。祝深安慰着她,就像在安慰自己,暗暗扣紧了手中的日记,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很多事情我都已经忘记了。
    五姐说:滟城永远都是你的家,我们永远都是你的家人。
    当然。祝深一笑,握日记的那手骨节泛白。
    那你五姐低声问他:还会恨她吗?
    身体像忽然被人抽空了力气,日记本啪的一声掉落到地上,祝深茫然地倚着窗,视线像只无脚鸟,不知该落到何处。
    蹲下来,拾起了那本日记,又牢牢握住颈间的那条项链,他哑声说:我很想她。
    挂了电话以后,祝深决定暂缓手中的安排,订下了最快去滟城的机票。
    只是最快,那还得深夜才能出发。
    他在房间踱步,等待着五姐的消息。
    正六神无主之际,手机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却不是他最期待的。
    而是薄梁。
    见一面吧,祝深。薄梁温柔开口。
    祝深这才想起之前他们似乎还有一个约,可他却旷了。
    两人约在咖啡馆见面。
    咖啡馆还是画室对面的那家,薄梁已去等了好一阵了,祝深才到。
    侍者是相熟的,见祝深来了,问都没问便去准备意式,祝深却摇头:要一杯摩卡。
    摩卡?
    是的。
    好的,请稍等。
    祝深转头便看见了薄梁的背影,停了脚步,心脏无端有些痛。
    他画过这个人的背影,可这人却弃如敝履,再后来,他也弄丢了那幅画。
    现在想来,竟不知道是天意在捉弄谁。
    眼下薄梁正坐在窗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连祝深走过去时他都没有发现。不得不感慨,这人数年未见,气质深沉,凭空添了几分忧郁。
    从前的他就不是这样的,说话时,眼里都带着微微的笑意。可能现在说话也会带着微微的笑意吧,只不过全部都留给姜遗了。
    不禁笑,时间实在摧枯拉朽,他都已经不会再为此难过了。
    见祝深坐下,薄梁才回神来,看风景入了迷,抱歉。
    祝深略一摇头,是我该说抱歉的,上次失约了。
    他边说着,边从包中拿出了一张老照片,是姜遗母子的,上面还带着被火灼烧过的痕迹。那天本想着要给他,只是因为事出突然,他接到吴绪的电话便赶往机场,随后便将此事给搁浅了。
    薄梁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张照片,如获至宝,祝深瞧着,他的手甚至有些颤抖,不禁取笑:这么在意啊?来L国就只是为了拿这么一张照片?
    薄梁道:我来L国出差,顺道来拿的。
    只是顺道?祝深不信。
    薄梁却没答他,只是温柔地抚摸着照片,低声对他说:姜遗一直很喜欢L国。
    听到这个名字,祝深神色有些不自然,又问:那他怎么不来?
    薄梁看着他,轻轻地摇了一下头,然后便微笑着不说话了。
    祝深被他这么看了一眼,却突然好似明白了。
    他和姜遗像是彼此守着自己的战壕的战士,战线划分得明明白白,井水不犯河水。A国是姜遗和薄梁私奔的地方,那么他至死都不会去。正如同L国被姜遗当做是他的国度,那么姜遗也永远不会来一样。
    现在想来,祝深都觉得有些汗颜,不过是小孩子的爱恨情仇罢了,何至于此呢?只是姜遗一日守着他的战线,那他也永远都不会低头。
    实在是幼稚得有些可笑了。
    良久,听薄梁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你希望他来吗?
    祝深慢悠悠地回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侍者端来了摩卡,祝深与他道了一句谢,端至唇边轻嘬了一口,是久违的甜,却又好像没有与钟衡在这里的那个傍晚甜。
    如果我说我不希望,未免太小气了些。如果我说我希望,你可能又会觉得我虚伪可笑。祝深唇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像是讽刺。他年少时受过的最大的指责,莫过于眼前这人的一句虚伪可笑,事情古旧,来由他已记不清了,左右是与姜遗有关的吧。唯有这句指责,他伤心难过了许久。
    他年少时候的故事总是逃不出薄梁,以及姜遗。
    如枷锁,如绳索。
    薄梁似乎听懂了祝深的讽刺,低沉地道了句:对不起。
    祝深却摇头,望着他笑:没什么好对不起的。
    他已获得新生。
    祝深看着薄梁,一字一顿缓慢道:来不来取决于他,我并没有这么小气。
    薄梁苦笑低语,叹了口气:祝深,你不懂。
    祝深抬头看他,缓缓放下了杯子,蹙眉问他:想来你是你懂得很,那么请你来告诉我,你刚才是用什么立场问我这话?
    自打薄梁回来以后便走上了家人为他安排的路,一切都按部就班,乖顺从容得仿佛姜遗从来没有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一样。
    起初还会有人提起姜遗,后来便不会再有了。当事人都遗忘了,旁人还有什么资格铭记?
    可莫名,祝深就是觉得有些难过。
    为什么都已经出走那么多年了还要回来?
    为什么明明已经走上背道而驰的路却偏要作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
    但祝深心中拧巴,不愿细究是为谁在难过。
    薄梁仍是摇头,偏头看向窗外。
    祝深却紧锁眉头,盯着他手里的老照片。
    蓦地,听薄梁轻声问:可否请你再帮我一个忙?
    祝深看着他的侧脸,眼神好像比夜空还寂寥。
    鬼使神差,他不知想到了谁。
    回到白屋时,天已经黑透了,一颗心不知什么时候也沉透了,好像被人生生捂住,闷着,他费力呼吸,却无人响应。
    一身冷汗直冒,就像是他做惯了的那场梦,从梦里走到了现实。
    想要抓一根救命稻草,不知钟衡是否已经到了滟城,刚想给他打一个电话,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五姐。
    怎么样了?祝深的语气莫名带着几分强自镇定也压不住的慌。
    深深,钟氏那边好像真有动作。五姐语气严肃。
    什么动作?
    现在不好说,总之就是钟衡现在有点麻烦。
    什么麻烦?
    五姐顿了顿,低声问:你们结婚的时候是不是签了一份合同?
    嗡地一声,有什么在祝深脑子里炸开,血液都仿佛凝固住了,寒冷传遍四肢百骸,他道:我即刻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Amethyst和YY的灌溉哦,mua~
    第 50 章
    深夜, 祝深搭飞机回国。
    之前他和钟衡结婚的时候补了一份结婚协议,协议以两年为期,到期自动离婚。期间两人需配合对方在有需要的场合秀恩爱, 除此以外, 他们各过各的,互不干涉对方。
    五姐说,眼下钟衡正借着他那新能源项目大刀阔斧地整改钟氏,犯了老一辈股东董事的怒,可他们敢怒不敢言, 只因钟衡背后有祝家。如果照协议所言两人两年后会离婚, 那么只怕钟家那些被压了许久的堂系叔伯是不会让钟衡好过的。
    五姐还说, 似乎已经有人将这份协议递给了钟老爷子,老爷子火急火燎从国外疗养院赶了回来, 初回滟城便晕倒在机场,此刻正躺在病床上。
    祝深不断给钟衡打电话,可那边却一直无人接听,他的心便逐渐往下沉。
    这大概是他坐过的最漫长的一次飞机了, 频频抬手看表, 可表上的针却仿佛灌了铅一般缓慢移动,实在令他满心焦躁。
    飞机飞了十个钟头, 已到邻省,广播却突然响起,说是由于滟城暴雨, 飞机无法直接降落在滟城,只好降落在邻省的中转站了。
    乘客们的情绪都很糟糕, 祝深凝眸望着乌黑的云团,狠狠地皱了一下眉。
    飞机降落以后, 乘客们都被集中在了休息室,室内室外都笼罩着浓浓的低气压,抱怨之声不绝于耳。
    祝深起身询问地勤何时能再飞,对方含糊其辞满含歉意,说是滟城这雷雨数十年难遇,只怕今天是飞不成了。
    耳尖的听了这话,顿时吵嚷了起来。
    祝深谢过他,转身冲去了门外。
    哎!先生!外面正下着雨,您要不再等一等?
    不了。
    祝深跑出机场时,雨点如豆粒般打下。
    他望了眼阴沉沉的天空,拿出手机想要叫车,刚划亮了屏幕,手机便很不争气地用完最后一度电,彻底暗了下去。
    昨晚他走得急,几乎什么也没带。
    到底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祝深将手机放回包中,一头扎进了雨帘里。雨点淋在身上,他恍若未知,走去路边拦车,可惜并不大顺利。
    刚有出租车停下,便有乘客一哄而上,推推搡搡。祝深眼明手快护住一个快要跌倒的小女孩,伸手为她挡雨。
    女孩的妈妈踩着高跟鞋而来,用皮包当住女孩的头,怒道:叫你不许乱跑!随后又与祝深道谢。
    祝深摇头,又一辆出租车驶来时,他示意母女俩先走。
    女孩的妈妈过意不去,摇下车窗:你去哪儿?
    祝深道:很远。
    车窗只好慢慢升起了。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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