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击？你是说虚？
    虽然没能抓住那一闪而逝的灵光，乔温还是立刻就猜出了朽木白哉话中未尽的真意。
    而小少爷也点头确认了他的猜测：
    没错。
    三名六回生带着三名一回生的葬魂实践练习，最开始进行得十分顺利。
    被分给朽木白哉他们小组的这三个一回生，虽然对第一次前往现世进行魂葬练习或多或少都有一点兴奋和期待，行事却都很有章法，没有过多的被情绪影响举止，可以说是最受前辈欢迎的那种后辈。
    同队的另外两个六回生又是出了名的八面玲珑好相处（否则也不会被和高岭之花人设广为人知的某小少爷分到一个小组啦！），六人的葬魂实习之旅非常顺畅，同时也很愉快。
    意外发生在三名六回生看时间已经差不多，决定结束这一次的实习开启穿界门返回尸魂界的时候。
    我们受到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大虚的袭击。
    小少爷状似平静地说。
    乔温却从他的形容中觉出了一丝不详的意味：
    大虚？
    所谓虚，简单来说就是人类魂魄被内心的欲望腐蚀后，堕落而成的一种恶灵。他们以灵魂为食，普通的人类灵魂、死神都是他们的食物，更甚者，有些虚甚至会吞噬同类。
    而大虚，就是虚中力量及体形都较之普通的虚更为庞大的一群。
    大虚通常居住在虚圈，那里是与尸魂界截然不同、属于虚们的居所。
    按说现世存在的虚中，由堕落的人类魂魄转化而成的占据大多数。
    这样的虚因为大多都是刚刚完成转化，因而能够达到大虚级别的屈指可数。
    而普通级别的虚，哪怕现在的小少爷还只是个真央六回生，连斩魄刀都没拿到手，只能用一把浅打应敌，但以他的实力，乔温相信也不会轻易在这种级别的战斗中受伤。
    能伤到小少爷，只能说明袭击他们小队的虚实力远高于正常的普通虚，也就是说，是现世极为罕见的大虚。
    果然，面对他的疑问，小少爷再次干脆点头，肯定他的猜测：
    没错，是大虚。
    他目光沉凝。
    就算是护廷十三番的正式队员，对付大虚都不敢轻敌，何况那时在那里的，只是真央的一队学生？更不要说其中还有三个在这种级别的战斗中，战力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一年级新生
    为了给同伴争取开启穿界门的时间，朽木白哉主动提出了由六人中实力最强的自己作为诱饵，与大虚周旋、拖延时间的作战计划。
    两个同级生自然无比反对。
    不是他们不珍惜自己的生命，而是即便有了朽木白哉的断后，他们真的成功开启穿界门逃回尸魂界，可如果朽木白哉因此遭遇意外，死于大虚之口，在场的五人谁能承受得住痛失继承人的朽木家的怒火？
    他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同意朽木白哉来做那个断后的人。
    双方争执不下，另一边大虚也向他们发动了攻击。
    无奈之下，朽木白哉与一名同级生仓促应敌，另一个人则负责开启穿界门，带一回生们先行撤退。
    当时形势虽然不算好，但也不算太坏。
    小少爷神情平静。
    此时此刻再回想起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似乎已经不能让他动摇分毫。
    我和另一个人在大虚的攻击下虽然都受了点伤，万幸并不算重，足以让我们一直支撑到穿界门开启，一回生们被顺利送进断界。不过，就在我们也想随即撤退的时候
    朽木白哉在即将踏进穿界门的瞬间，受到了来自同伴的袭击。
    一把浅打穿胸而过，险些将他整个人都钉在原地。
    与此同时，身后大虚的利爪挥击而来，只一击，就将少年的右臂整个拍碎！
    某个瞬间，朽木白哉几乎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然而下一秒，剧烈的疼痛从右侧肩膀传来，他才发现自己正安然无恙站在原地。
    那把刚刚擦着他心脏捅进胸腔的浅打叮当作响着跌落在地上，而同一时刻，他感觉颈间一凉，用来将从乔温那里得来的木雕娃娃拴在颈上的红绳不知时候竟然断裂开来，而挂在绳上的娃娃，已经碎成了一堆残渣，其中右臂尤为惨烈，就像此刻的朽木白哉一样
    反身偷袭我的家伙愣住了，我趁他晃神的瞬间穿过了穿界门。
    而那时，门恰好在他面前轰然关合，将那个因为片刻的晃神而来不及踏进门内的偷袭者关在了外面
    朽木白哉在穿界门彻底闭合的瞬间，似乎听见了一声凄惨的哀鸣，和随后响起的大口咀嚼声。
    但那一切，都已经与他无关了。
    少年的目光再度落向桌上那只已经彻底损坏了的木雕娃娃。
    我不会怀疑你之前是在对我说谎。
    他说。
    但是乔温，如果这是连你自己也不知道的，并非刻意创造而出，而是天生的某种能力呢？
    这
    乔温有些发怔。
    他想说别异想天开了，我自己的能力我还能不知道？那什么坑爹的DIY之力绝对不可能发生这么玄妙的变异。
    但是，看看桌上碎得彻彻底底的木雕娃娃，再看看除了吊起的右臂，整个人与以往相比没什么不同，甚至面色较之往常显得更加红润几分，看上去完全不像被人朝心口捅了一刀的某位小少爷
    乔温嘴角微微抽动
    总感觉，这话没法说得那么信誓旦旦啊
    作者有话要说：　　那么问题来了，连姓名都不配拥有的某位炮灰，为什么会在最紧要的关头反手给了小少爷一刀？
    小少爷：没兴趣。只想知道乔温的能力到底怎么回事。
    乔小温：没兴趣。只想知道我那坑爹的DIY之力到底又出了什么新幺蛾子。
    今天也是非常不配合采访的一天呢【_
    第一百六十章 提议、实验和毕业
    如果你实在无法确定将乔温的纠结看在眼里, 朽木白哉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下定决心出了声, 或许我可以帮忙。
    帮忙？
    怎么帮？
    乔温茫然了一瞬, 紧接着反应过来，也就立刻明白小少爷刚刚为什么会有短暂的犹豫了
    说是帮忙，可朽木白哉又不能代替乔温来制作木雕娃娃, 他还能怎么帮忙？除非将他自己当作实验品，再验证一次乔温制作的木雕娃娃到底是不是真的拥有能替人抵挡足以致死程度攻击的力量。
    听上去作为实验品的朽木白哉本人似乎要冒极大的风险。
    但既然只是一次验证，自然不可能真的让他受到致命伤害。
    所以其中的风险完全是可控的。
    而无论这次实验的结果如何，对小少爷而言，都只有好处, 而没有坏处
    实验成功，自然皆大欢喜, 乔温拥有了一项甚至能让他现在就从真央毕业, 立刻成为正职死神的逆天能力，朽木白哉则作为对这项能力，和乔温这个人的第一发现者，可以远远抢在其他人之前, 请乔温利用他的能力，为自己和家人朋友制作出一批替身娃娃, 为彼此的生命安全提供一份可靠的保证。
    如果实验失败, 除了可能受到一定的创伤，对小少爷而言也不会有更大的损失，甚至因为他的主动献身（？）, 乔温对他的好感应该也会大幅提升，哪怕最终证实所谓的替身娃娃真的只是个不明缘由的巧合，朽木白哉那天的险死还生真的就是一场奇迹，对于小少爷而言，能够借这件事拉近与乔温这个拥有多种奇妙自创鬼道能力的天才之间的距离，让两人本就不错的关系更加亲近，这也是一种收益。
    这笔买卖稳赚不赔，哪怕小少爷提出这个提议，最初只是想帮自己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的忙，可架不住细细分析下来，里面弯弯绕绕都是些利益交缠，所以也难怪他提出自己的建议之前会那么犹豫啦怕乔温也误会他本来的用意嘛。
    乔温当然不会误会小少爷的用心。
    但他也无法轻易接受这份好意。
    说到底，他自己对于自己穿越以后莫名其妙拥有的这份DIY之力都还算不上熟悉，至今也没能弄懂它的触发条件和作用原理，更不能随心所欲地应用这份力量。
    在原本的功能都没能彻底掌握的情况下贸然去开发不知是真是假的新能力，乔温很怕自己玩脱。
    到时候让朽木白哉白白受伤是一方面，如果这份不知真假的新能力也像DIY之力一样不可控，那么到时事态的发展，就完全不在乔温的掌控之内了。
    一旦发生负面意义上的重大变故，乔温很难预测那会对自愿成为实验品的小少爷产生什么影响。
    所以实验是不要想了，乔温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同意的。
    只能依靠自己一点点实验摸索，来验证结果。
    但即便是拒绝，也不能拒绝得太过生硬。
    毕竟小少爷自尊心超强，乔温要是不把话说清楚，恐怕两个人以后要连朋友都没得做。
    他于是耐下心来，将自己的担忧和顾虑对小少爷一一讲明当然，是刨除掉有关DIY之力的部分。
    所以，我很感谢朽木学长你的心意，但安全起见，请恕我不能接受你的提议。
    乔温边说出自己的决定，边观察着对面小少爷的脸色。
    出乎他的意料，朽木白哉完全没有因为受到拒绝而露出不悦或者尴尬的神色。
    他甚至理解地点了点头，看上去十分支持乔温的观点：
    你说的很有道理。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这样的反应倒是让乔温更不好意思了。
    他连忙补充：虽然不能让朽木学长成为实验品，但我有其他需要学长你帮忙的地方。
    愿闻其详。小少爷矜骄地扬起下巴。
    乔温心中暗笑，脸上却仍是一副端端正正的正经模样：
    不能随便用人来做实验，但我想，如果实验对象是动物的话，应该就不必顾忌太多所以，能请朽木学长帮忙提供实验用的动物吗？最好是那种体型比较小，也比较容易找到的
    乔温原本想说小白鼠的，但尸魂界搞科研的两位大佬眼下还都没能上位，也不知道小白鼠的存在在这里有没有普及，没有的话就比较麻烦了，用兔子的话也不是不行，但要是换成猫猫狗狗，对于乔温这样曾经养过多年宠物，并且把宠物当成家人的人来说，实在是下不去手。
    好在小少爷听了他的话，当即表示能够提供朽木家专门用于食用饲养的肉兔作为实验对象，乔温总算松了口气，也终于能将注意力从木雕娃娃身上，转移到其他方向上去了。
    比如
    对于这次的袭击事件，朽木学长你有什么看法？
    乔温单刀直入。
    觉得这单纯只是一场意外？还是说是被人精心设计好的死亡陷阱？
    无论怎么想都是后者吧。小少爷沉默片刻，居然十分自然地吐了个槽！
    他屈起一双长腿，给自己换了个更加舒适，也更加不符合贵族礼仪规范的坐姿。
    最后偷袭我的那个人虽然不算熟，好歹也是在同一个班级一起上了六年课的同学，他平时对我没表现出过任何恶意或者不满，关键时刻却突然出手袭击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说是巧合，谁会相信？
    乔温下巴抵住手掌，手肘则支在屈起的一侧膝盖上，也是一副坐没坐相的闲适姿态：
    既然他没有动机做出那样的行为，就说明这个人要么是被人蛊惑，要么是被人胁迫。
    回想起那天那毫不容情的当胸一剑，朽木白哉下意识捂住心口，下颌的线条也有些紧绷起来：
    无论哪种都无从验证了。
    毕竟人都已经被大虚吃了，对方又是流魂街考进真央、身后无家无室、无牵无挂，根本找不到一个关系者的孤家寡人。
    谁又能知道他究竟出于什么样的理由才会做出那种事的？
    这注定只能成为一桩悬案。
    也因为如此，差点就痛失继承人的朽木家连想发泄怒火都找不到对象！
    迁怒真央？
    除了个监管不利的罪名讲道理学校也没有其他责任了。
    迁怒其他几个同行者？
    在这次的事件中他们也都是受害者，这样的迁怒根本没有意义。
    而且比起这些无关紧要的迁怒，朽木白哉心中显然有另一个更加明确的怀疑对象。
    他相信乔温一定也跟他想到了同一个人。
    但是他想不通对方这样做的理由。
    不过是破坏了一次他对你的试探而已至于这么记仇？
    他忍不住再次吐槽。
    乔温：_
    乔温其实有点猜到蓝染这么做的理由没错，和小少爷一样，他也怀疑这一次的意外，背后根本就是蓝染在搞鬼。
    还记得蓝染之所以会混进特别调查组，来找乔温协助调查是为了什么吗？
    乔温和小少爷的不在场证明太过无可挑剔，蓝染怀疑这可能是有人拥有了类似自己的幻术能力，使用幻术造成的结果。
    或许是因为对自己太过自信，他大概也没觉得乔温能挣脱他的完全催眠。
    虽然上一次的试探被小少爷中途打断，但以乔温在环境中的种种表现，这位BOSS先生大概是暂时排除了乔温的嫌疑。
    那么接下来，重点就要放在朽木家的这位小少爷身上了。
    尽管蓝染自己曾经说过，以小少爷的性格，大概率不会是拥有幻术能力的类型，但本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原则，难得有合适的时机场合，出手试探一波也不费什么力气，干嘛放着大好机会不用呢？
    就算失败，也不会有人联想到他身上去不是？
    蓝染当然不会知道乔温和小少爷背后对自己的议论。
    所以他自然也不会想到，朽木白哉会怀疑到自己身上。
    对他来说，他的伪装几乎完美无瑕，就算平子真子对他一直抱有防备，不也根本抓不住他的任何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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