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老，你好好看看我这张脸，多么纯洁，多么单纯，多么正气？像我这等青年才俊，犯得着千里迢迢来拆你的台吗？”陈剑南指了指自己的脸，然后满脸无辜道：“我只是稀罕这件玉佩，想要提前买走而已，谁想竟然是假货。”
    “假货？你倒说说看，哪里假了？今天你要是不说出个一二三来，我蔡东航非要找你师父问问，他怎么教的徒弟。”蔡东航怒道。
    陈剑南吐了个烟圈，笑眯眯地说道：“别说的这么绝对，正所谓老马失蹄、旧车烂底，谁敢保证自己永远不失误？只不过这次，你失误有点大啊！这么一块连外行都能看出真假的玉佩，你竟然没看出来，真是……啧啧……”
    老马失蹄，旧车烂底？
    这混蛋是说他越来越不中用了吗？
    “你个小畜生，你倒是找个外行给我辨别一下真假！如果真如你所说，我蔡东航给你端茶道歉，否则，我就找到你师父门前，砸了他的招牌。”蔡东航气得直跳脚，范小满拉都拉不住。
    最让范小满头疼的是，陈剑南也不知道哪根筋打错了，一个劲地拱火。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陈剑南把烟蒂拧灭，然后一指范一刀，“不用别人，范老就能辨别真假。”
    “我？”范一刀一下子懵了，他是顶尖的玉雕大师没错，但是这古玩鉴定，他一窍不通啊！
    就连范小满也有点愣神，很怀疑陈剑南是不是马尿喝多了，否则怎么总干一些不着调的事。
    “没错，就是你，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一眼就能辨别真假。”说着，陈剑南扭头看向范小满，“你们这里有显微镜吧？我现在告诉你们，这玉佩为什么是假的！对了，我要最低5000倍的显微镜。”
    范小满为难地看了一眼蔡东航蔡老。
    “给他。”蔡东航蔡老道。
    很快，范小满就拿了一台显微镜过来，然后按照陈剑南的要求，连接到了一抬笔记本上。
    陈剑南把宝塔玉佩固定到显微镜下面，然后调整了一下焦距，紧接着一侧的笔记本显示器上，就呈现出一条条两三跟手指宽的纹路。
    除此之外，他们根本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
    反倒是范一刀，看着那些纹路，眉头越皱越紧。
    “老范，你看出什么东西来尽管说，我就还不信了，我蔡东航鉴定了一辈子古董，还不如他一个愣头小子。”蔡东航气哼哼地说道。
    范一刀为难地看了蔡东航一眼，最后沉沉叹了一口气，“老蔡，你这次输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姓范的，这小子给了你什么好处，合起火来坑我？”蔡东航一下子又怒了。
    “老蔡，你好好看看这花纹，看出什么来了没？”范一刀指了指屏幕。
    “行刀流畅一气呵成，堪称旷古绝今。”蔡东航抬着下巴，连说了好几个成语。
    听到这话，范一刀摇了摇头，“我第一眼看得时候，也是如此认为，甚至觉得不能跟这位大师生在同一个时代，是平生憾事。可是现在……”
    “老范，你什么时候，学会吊人胃口了？有什么话直接说。”蔡东航一下子急了，虽然他依旧坚信自己的鉴定结果，但是却有种莫名的不安。
    “这些花纹，不是人工雕琢，而是精密机床雕刻的，你看着，还有这里……”范一刀指了指几个花纹拐角的地方，“虽然这些地方，用机床雕刻完之后，又经过了细致的打磨，但是这些地方却没有照顾到，不但生硬，还残留着机床刻刀独有的划痕……”
    “什么？”蔡东航蔡老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连忙凑到笔记本前面，把图片再次放到之后，可以看到一圈圈细致紧密的螺纹，“这……这怎么可能！”
    蔡东航蔡老，身子一晃，老脸一下子就失去了血色。
    他干这个行当，干了一辈子，他打死都想不到，临到老了反而打了眼，而且坑他的还是自己人。
    一时间，难以接受现实的他，两眼发黑，身子都站不稳了。
    “嘿，嘿，姓蔡的，你想干什么？别以为装昏迷，就能赖账，我还等着你端茶道歉呢！”陈剑南一下子跳到蔡东航面前，冲着蔡东航吹了一口烟。
    猝不及防的蔡东航，一下子被呛着了，接连咳嗽了起来。
    “陈剑南，你怎么可以这样？就算蔡老刚才说话有点不客气，但是他怎么说也是一个长辈。”原本也被惊呆了的范小满，一下子惊醒过来，连忙扶住蔡东航，愤怒地对着陈剑南呵斥道。
    这一刻，范小满对陈剑南失望到了极点。
    陈剑南对他们家有天大的恩情，没错。
    陈剑南在古玩鉴定上的能耐超绝，也没错。
    可是，陈剑南如此对待一个老人，却让她难以接受。
    “范总，你错怪陈先生了。”就在这时，蔡东航蔡老摆脱范小满的束缚，对着陈剑南作揖，一躬倒地，“谢陈先生活命之恩。”
    “蔡老，你怎么还谢他？还活命之恩？”范小满瞪圆了眼珠子，她真怀疑蔡东航是不是被气糊涂了。
    “没错，确实是陈先生救了我。刚才气急之下，钻了牛角尖，要不是陈先生及时唤醒我，恐怕这一下我就真的过去了。”此时，蔡东航完全没有了刚才暴躁的模样，看向陈剑南的目光充满了赞叹，“老祖宗说得好，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陈先生真是年轻俊杰。”
    看着一下子态度一百八十度大拐弯的蔡老，范小满和范一刀一时间有点难以接受。
    “是吗？我也一直这么认为。从小到大，我一直都是最优秀的、最帅起的、最迷人的、最招女孩子喜欢的，如此优秀真是寂寞如雪啊！”
    陈剑南一副高处不胜寒的样子。
    蔡东航蔡老嘴角一抽，他刚才那些话，客气多过真诚，谁想这个小混蛋竟然当真了。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混蛋玩意？
    不想再看陈剑南继续得意的蔡东航，连忙转移话题，“这块玉佩的真假，你起初是怎么看出来的？还有，令师是何人，能培养出你这么出色的徒弟，想必不是什么无名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