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刚才我还误会了你，以为你刚才是想要好处。”程启良尴尬道。
    “才不是，才不是，叔叔是好人！”陈剑南还没开口，小女孩就忍不住先替陈剑南辩解了起来。
    “对，对，他是好人。”程启良笑着揉了揉小女孩的脑袋，温和地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记不记得爸爸妈妈的电话。”
    “我叫小囡囡，麻麻的电话是133……876……”说到后面，实在想不起手机号的小囡囡“哇”的一声抱到陈剑南怀里哭了起来。
    程启良一下子尴尬得不行，他也是好心，谁想竟然成了这样。虽然他有一个小孙子，但是成天在外面跑，从没带过孩子的他，一下子麻了爪。
    就在这时，一个女乘务员推着水果车走了过来，程启良连忙挑了两份水果，想要哄哄小囡囡，谁想给钱的时候，那女乘务员怎么也不接，说是送给小囡囡的。
    紧接着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妇女，领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走了过来，小男孩把怀里的酸奶递给小囡囡，“妹妹不要哭了好不好？我把这个送给你，可天甜了。还有这个……”
    小男孩说着，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个棒棒糖，不舍地递给了小囡囡。
    “谢谢，小哥哥。”小囡囡抽泣着接过棒棒糖。
    后面也有不少人给小囡囡送吃的，也有人送来了玩具，帮着哄孩子的同时，向陈剑南表达了歉意。
    “真对不起，刚才我们不但误会你了，甚至还骂了你。刚才听你说，你要去临安，有时间的话，给我们打个电话，让我们尽一下地主之谊，这是我的名片。”
    “还有我的，我以前干过导游，哪里的才好吃，哪里好玩，我门清。”
    “是啊！小伙子，现在像你这么热心的人不多了，我们竟然还误会了你。有机会，来大妈这，老妈给你做地道的浙菜，保证你吃了还想吃。”
    “兄弟，你那身手，肯定练过吧？当兵的，还是练跆拳道的？太帅了。到了临安出来一起耍，我请你撸串……”
    “还有我，还有我……”
    看着一群人递过来的名片，还有留电话加好友的，陈剑南那叫一个手忙脚乱。
    原本跟小男孩一起玩的小囡囡，噔噔噔地跑回来，小大人似的帮陈剑南接名片，甚至后面更是背过了陈剑南的手机号码，如同一个小秘书一般，把大人们指挥得井井有条。
    看着帮着忙乎的小囡囡，陈剑南跟程启良对视了一眼，眼底满是惊色。
    这么杂乱的局面，就算是一些大人处理起来也手忙脚乱。然而不过两三岁的小囡囡，竟然可以做到这一步，哪怕大人们有照顾小囡囡的意思，但是依旧让陈剑南吃惊不已。
    “小囡囡的爸爸妈妈可能不是一般人。”程启良饶有深意地说道。
    “嗯！希望孩子早点走出阴影吧！”陈剑南心疼地看了小囡囡一眼。
    “呃！”程启良惊愕地看着陈剑南，不死心地重复道：“我是说，小囡囡的父母不是一般人，否则教不出这样的孩子。”
    “是什么人跟我有关系吗？”陈剑南嘴角往上一翘，“我救这个孩子，只是觉得孩子可怜，觉得那些人贩子太可恨。”
    “倒是我着相了。”程启良苦笑着摇了摇头，一脸欣赏地看着陈剑南，“刚才你能看出元青瓷的真假，肯定也是圈里人，有没有兴趣，帮我这个老头子长长眼？”
    陈剑南微微一愣，以程启良的身份地位，纵然刚才看走了眼，也不至于向他请教什么，这里面恐怕存了考教的心思。
    陈剑南本想拒绝，程启良已经打开了旁边的楠木盒子，从里面拿出来一尊供春壶，很是爱惜地递了过来，“来，过手看看。”
    “又是供春壶？”陈剑南脸色一惊，短短一个来月的时间，他见到了好几尊供春壶了，虽然只有一尊是真的，但是这接二连三的出现，一下子引起了陈剑南的注意。
    “好眼力！”程启良对着陈剑南比了比大拇指，然后一脸得意地递给陈剑南，“我为了求到这尊宝贝，可是舍去老脸求了很久。来看看，这是哪位大师的作品？”
    陈剑南这次没有动用异能，而是凭借老院长教他的东西仔仔细细的鉴赏这尊供春壶。
    良久之后，陈剑南对着程启良拱了拱手，“那我就说了，若有不对之处，还请程老教授不要介意。”
    “尽管说。”刚才陈剑南鉴赏的过程，一看就是圈里人，不但观察细致，态度沉稳，就连一些独特的手法也很老道，这让程启良对陈剑南多了几分期待，同时也暗暗琢磨陈剑南师承何人。
    “造型古朴精工，温雅天然，质纯薄坚实。壶身作扁球形，泥质成素色，凹凸不平，古绉满身，纹理缭绕，寓象物于未识之中，大有返璞归真的意境。其手法古老质朴，花纹略带风霜，彰显着历史的厚重。但从这些来看，这供春壶极有可能是龚春先生的作品，但是……”
    程启良暗暗摇头，陈剑南的鉴赏很中肯，但是如果仅凭这些就断定这是龚春先生的作品的话，未免又有点武断。
    就在程启良有些失望的时候，“但是”两个字，一下子引来了他的兴趣，他倒要看看陈剑南还有什么特别的观点。
    然而，陈剑南这个时候却不说了，而是用指尖托起供春壶，用指甲盖轻轻桥在供春壶的壶身上。
    当——
    清亮而略带厚重的声音，在两人之间回响。
    “但是却在这里出了问题，所以我看不准了。”陈剑南。
    看不准，在古玩圈里，就是赝品的意思，再直白点，就是假的。
    陈剑南竟然单凭声音，就说这供春壶不是龚春先生的作品，这个判断让程启良有些不满。
    他刚才献宝似的，拿出供春壶让陈剑南长眼，就是因为他认定这是一件真品，否则他也不会豁出老脸去，把这件宝贝买到手。
    身为一个爱茶之人，对于茶具有着近乎偏执的喜爱。
    现在自己认定的宝贝被人否定了，纵然以程启良的心境，也难免有些不喜，“单凭声音做出这种判断，你师父就这么教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