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吞吞和急性子——寻烬(39)
腰际的曲线往下绵延,消失在裤子边缘。
两处腰窝陷进去,让人不自主的,想要伸手摁一下。
季凛神魂失守,心脏猛地一跳,手指收紧,整个人都慌了,吓到差点从床上跳下去。
他喊出声:你干嘛啊?!
声音甚至破音了。
郑漫脱下衣服,回身,莫名其妙:把你的衣服还你啊。
你叫这么大声干什么?郑漫笑道。
季凛不敢开口。
他眼睛定定的望着郑漫。
口干舌燥。
郑漫伸手,把衣服递向季凛:喏,还你。
手臂拉成一条漂亮的曲线。
季凛接过衣服,眼睛还有些发愣。
然后望着郑漫转身,换上另一件衣服,爬上床。
他俩睡的是对床,一转头就能看到对方的床铺。
郑漫上床之后,便放下蚊帐,又拿起手机,躺下,插上耳机,之后转身朝季凛道:我先睡了,你别太吵了,晚安。
说完便闭上了眼,安详。
季凛隔着朦胧的纱帐,望着他,愣着神,心思好半天收不回来。
半晌,才回过神,然后看了眼自己手里的T恤。
季凛恍恍惚惚的,本想把手里的T恤放下。
手都快接触到床面了,又改变主意,套在了自己身上。
衣服上仿佛还带着另一个人的余温。
季凛耳尖微红。
他缓缓的调整着呼吸,等了好一会,感觉反应消了,才从床上下去。
轻手轻脚的去把衣服给洗了,晾起来,之后又轻手轻脚的爬上床。
他爬上床好一会,陶文轩才回来。
喊了他俩几声,见没人回应,便嘀咕了两声,说这么早就睡?
然后自行去洗了澡,洗了衣,关灯上床。
上床之后,陶文轩喟叹了一声,掏出手机,开始打游戏。
灯熄灭的那一刻,季凛睁开眼,看了眼对床的郑漫。
隔着一堆东西,看不清。
但瞧着睡得很安稳。
伴随着陶文轩手指在屏幕上敲击的声音,季凛在心里悄悄叹了口气。
他不敢动弹,脑袋里乱糟糟的。
睡不着,又不知道该干什么。
甚至想把郑漫喊醒,干脆跟他坦白,说自己好像魔怔了。
可是又隐隐的觉得,不能这么做。
这样做不行的。
他怀着一脑门官司,根本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了。
反正这一晚上,睡得不怎么安稳。
燥热,发痒,呼吸急促。
季凛揪着床单醒来之后,大喘了一口气,缓缓平息下来,感受了一下。
然后无语了。
果然,裤子又弄脏了。
季凛望着头顶洁白的蚊帐,心如死灰。
他不是第一次做这种梦。
往常都是很模糊,很朦胧的场面。
说不清是什么,经常是雾蒙蒙的,水声,树藤,纠缠的蛇,还有滑腻的感触。
之后醒来,云、雨褪尽,只留下了贤者时间。
但这回和往常完全不一样。
这次的梦很清晰。
他看到阳光,草地,听到鸟叫,虫鸣。
微风,晨露,一切美好的事物。
和让人喉头发紧的,干净的,赤、裸的少年。
他漂亮的脚踝,纤长的小腿曲线,白皙细嫩的皮肤往上,是季凛不敢再次想象的,漂亮的景色。
梦里的少年伸手,遮住他的眼,葱白的手指,温软到让人沉醉。
阳光透过他的手指,刺在季凛的眼皮上。
暖洋洋的,让人昏昏欲睡。
少年伏在他肩头,肌肤如丝绸般顺滑。
他在自己耳边低语,轻声问他:季凛,你不想要我吗?
于是一阵白光闪过。
季凛从梦中惊醒。
惊魂犹未定。
他仿佛还能感受到,梦中郑漫在他耳边吐气如丝,留下的灼人的感触。
却完全不敢细想。
光是这么粗略的想了一下
他低下头,掀开被子看了一眼。
刚刚释放完,这会,又起了。
季凛:
我是狗吗?
他在心里暗骂自己。
这会天还未亮。
季凛仔细观察了一番,确认宿舍里没人醒来,于是屏着呼吸,跟做贼一样,轻手轻脚的,悄悄翻下床,走到洗手池旁。
他小心的打开水龙头,只开了一点点,怕水流声太大,惊醒别人。
然后一边在心里骂骂咧咧,一边偷偷的搓着裤子。
晨曦还未彻底来临,月亮仍悬在半空。
掀开被子的,空荡荡的床铺对面,郑漫缓缓睁开眼,听见水声,嘴角翘了翘。
第51章
因为某些不可说的原因, 季凛整个人别扭得不行, 甚至有点儿想躲着郑漫。
郑漫望着他好笑,倒也没吱声。
下午回学校,也没有上课, 发了书之后,老师便宣布,明天上午七点半集合, 去军训。
一片哀嚎中, 季凛松了口气。
军训据说很累。
累成那样, 他应该就不会再出现这么羞耻的情况了吧?
季小凛怀揣着浓浓的希望, 期盼着军训的到来。
老师创了个群,又让大家都加了群,说要记得留心群公告,便宣布又再次解散了。
他们宿舍一行人, 一块往回走。
季凛走着走着,故意落后了半步, 然后再赶上来的时候, 就很顺其自然的,和李孟换了个边。
原本他和郑漫走在一块的,这会郑漫旁边的人改李孟了。
郑漫瞥了他一眼。
季凛心虚得很,根本不敢回视。
一行人热热闹闹的在那说话,讨论着待会买什么。
郑漫伸头问季凛:待会去一趟超市?
季凛还在浑浑噩噩的,闻声抬头,很茫然:啊?
然后又连忙:好啊。
但其实并没有听清郑漫说的什么。
他整个人还在恍惚着。
担心郑漫看出不对劲。
又别扭于李孟凑到郑漫面前说话的行为。
觉得他离得太近了。
接着又开始纠结自己这个想法是不是就很不对劲。
他想反驳说自己以前就很不喜欢别人凑到漫漫面前。
可是接着又忽然感觉如遭雷击等等!会不会很久之前
不不不不不!
不可能!!!
季凛被自己吓到懵逼。
他就这么恍恍惚惚的, 跟在大家后面走着。
一直到回了宿舍,坐下了,然后郑漫猛地一拍他的肩膀,把他吓了一大跳。
才给他惊醒出一些理智出来。
季凛心跳如雷,抬头看他:怎么了?
去买东西啊,怎么又坐下了。郑漫皱眉。
又疑惑的问他:你今天奇奇怪怪的,发生了什么?
季凛疯狂摇头:没没没,没发生什么。
然后站起身:走吧。
他要走,郑漫却没动,站在那,无语的望着他。
望得他心虚得要命。
硬着头皮问道:怎么?
钱呢?郑漫无语,你钱都不拿,光我买啊?
他挑眉一笑:也不是不行,我包你军训期间一周的零食,你就负责军训期间给我捶腿?
宿舍里顿时起哄了。
凌胜吆喝道:光捶腿怎么够啊!那要是这么轻松,我也应聘一个?
就是就是!吴弘博唯恐天下不乱的附和,怎么着也得陪个床吧?
顿时一群人哈哈的笑了起来。
郑漫还在那乐,说:大热天的给我暖床,你们是不知道季凛他体温有多高,我怕不是想中暑。
凌胜啧声道:那不行,那凛哥你的竞争优势还没我大,郑漫,选我,包我一周零食,我给你冷床,我体温特低!
吴弘博推了他一把,臭骂:你说你这人,怎么还抢室友的工作呢?不道德。
金钱面前无父子!凌胜振振有词。
本来只是普通的,男生之间常见的玩笑话。
但是架不住季凛心里有鬼,他越听越心惊胆战,近乎恐慌的瞥了一眼郑漫,偏偏郑漫笑得无忧无虑的。
搞得他更是心塞。
郑漫笑完,转头问他:你怎么看?
季凛:
季凛憋屈:我没眼看。
他拍了拍口袋:钱在口袋里,没拿出来。
然后招呼郑漫:走吧,去买东西。
走出宿舍,还听到里头有人在笑话,说哦豁,凌胜你工作没了。
季凛:
他在心里闷闷的想:我人都差点吓没了。
这叫个什么事啊!
两人在超市买了不少零食,水果,饮料。
背了两大书包。
期间季凛不小心碰到郑漫的手两次。
之后干脆重新推了个购物车,省得再次碰到。
还被郑漫茫然的问为什么要重新拿一个。
季凛憋出一句:免得分不清是谁的。
郑漫笑死:你还当真了啊?我真能舍不得给你买点吃的?分不清了就一起付钱嘛,反正是一起吃的。
季凛不说话,推着购物车往一边走。
他离开,郑漫就追过来,问他是不是生气了。
是因为我不该在别人面前说这种话吗?郑漫把脑袋凑过来看他。
季凛不敢跟他对视,否认道:不是。
这种玩笑本来他不在意的。
会这么别扭也不是因为这个玩笑。
是因为他自己。
他自己心里有鬼。
郑漫问了半天,问不出个结果。
只好叹气:你肯定是生气了,对不起,我以后绝对,绝对不这样了。
又问他: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消消气啊?
季凛停下,转身看他。
郑漫一脸纯真的回望。
季凛:
泄气。
他吐了口气,认真道:我真的没生气。
他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把锅丢给黎雷:我只是在想雷子,我昨天给他发了消息,说让他坦白从宽,结果他到现在还没回我。
郑漫闻言,眼神微冷。
季凛说谎时不敢正视人的眼睛,所以没看到。
等他试探着瞥过来时,郑漫又恢复了笑脸: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在生我的气。
他笑道:黎雷现在估计碰不到手机,我听陶文轩说,九中已经在军训了,他们开学比我们早。
季凛:哦哦。
他尴尬的笑了笑:原来是这样。
然后又隐隐有些不高兴。
想问郑漫什么时候问的陶文轩。
他甚至不知道郑漫和陶文轩有单独说过话。
有吗?
他们这两天不是一直在一起吗?
就连洗澡也
季凛脑袋一空。
在脑内画面成型之前,连忙晃头,给晃散了。
不能再想,不能再想。
都是太久没运动的错。
明天军训跑个操就好了!
嗯!
两人搜罗了一堆东西,包里背着吃的,手里提着衣服,一大早,跟着一群人赶上车,往军训的位置去。
据说是军校,空出一片给学生们军训。
老师在车上不停的提醒他们,说训练会很严,要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大家都面如菜色。
坐在季凛前面的女生,小声嘀咕:我不想当人上人,可以不吃苦吗?
不想当,也还是得吃苦。
是吃苦,不是吃零食。
理所当然的,大家藏着的零食,都被收上去了。
上缴的时候李孟简直懵逼了。
全班就属他买得最多,还提了个榴莲过来。
一路上被班里人嫌弃,结果还没尝一口,就被收上去了。
他遗憾:为什么不让带吃的啊?
结果被教官看了一眼,问他:给你带零食,再给你带上羽毛床垫,再准备几个美女给你跳舞好不好啊?
班里哄堂大笑。
李孟憋红了脸:美女不要,床垫可以。
另一个教官,闻言,乐了:美女不要,不如我给你跳支舞?
于是笑声更大了。
李孟终于意识到这是在逗他,擦了擦脑门的汗,尴尬道:不敢不敢。
军训的宿舍是按高矮顺序分的。
季凛和郑漫个子差太远,没能分到一个宿舍。
季凛大大的松了口气。
正想马后炮两句,说可惜没分在一起。
结果教官又开口道:别说我们不人性化啊,宿舍还是可以给你们放松的,有谁想要换室友的,现在可以提。
说完顿了一下,又开玩笑道:但是不可以说要和异性换宿舍啊!
惹得一群人都笑出声。
有个姑娘在那喊道:你不早说!我刚刚一瞬间都想好要哪几个帅哥了!
季凛:我刚刚一瞬间冷汗都下来了。
他心有余悸的看向前面的郑漫。
又担心他说想换宿舍。
又怕他不提换宿舍。
结果郑漫还真没提。
倒是李孟宿舍的一哥们,跟陶文轩换了。
说他不能忍受榴莲味。
李孟叫苦连天:我榴莲都被收上去了!
他还在那心疼自己的榴莲呢。
真就哪壶不开提哪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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