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
    我望了一眼那个人影消失的方向，他跑的时候是一瘸一拐的，而九叔刚好一条腿有问题，会是九叔假装的吗？
    “福大叔，那个疯子一直在村子里？”
    “也不是，他平时都住在山里边，就是我们村子原来的位置。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跑出来了。”福大叔领着我继续往前走。
    “一直都在山里？”
    “是啊，不然他一个疯子还能去哪？我们上山采药的时候，经常都会碰见他。”
    “他平时也不凶，从来没伤过人，就是神神经经的不跟人来往。今天这样，可能是看见陌生人有点害怕吧。对不住了，小兄弟。”
    “没事。”我点了点头，一直住在这里，那疯子当然不可能是九叔装的了。
    说话间，就到了福大叔的家。
    他们家就夫妻两个人，孩子外出打工了还没回来，对我都很热情。
    福大婶去做饭，我和大叔就坐在院子里拉家常。
    寒暄了一阵之后，我便用开玩笑的语气，询问蛊术的事情。
    “你一个年轻人，居然对这个有兴趣。”大叔笑了笑，“这些都是老一辈是才懂这些东西，早就失传了。”
    “现在村里还有人懂这个吗？”
    “没有了，小时候听说我们村有两个懂蛊的人，还是师兄妹，但是一个早死了，一个嫁到外地从来没回来过。”
    我有些失望，不甘心的追问道：“那个嫁出去的在什么地方？”
    “这我真不知道，都是听我父辈他们讲的。”福大叔磕了磕旱烟，“就算那个草鬼婆还活着，那也得七老八十了吧。”
    “我老爹他们也过世好多年了，现在是什么社会，我听说你们城里人家家户户都有电脑，早就不兴这个了。”
    听完福大叔的回答，我心里不免叹气。
    黄老板虽然没有说谎，但这里的蛊师一个死了，一个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还是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婆，都不太可能是给黑衣人下蛊毒禁咒的幕后黑手。
    这村子里又没有一个叫孟久的人，难不成，我这是白跑一趟？
    想了想，我决定去山里的村子原址看看，反正来都来了，把能查的地方全都查一遍，万一走狗屎运找到点线索呢？
    吃过午饭，我便以上山看风景为理由，准备出发。
    “想上山啊，那我陪你一起，万一又遇到那个疯子，把你弄伤了就不好了。”福大叔担心我的安全，要跟我一起去。
    我心想也行，有他带路上山，肯定比我自己找路要方便的多，当即点头同意。
    “那就麻烦大叔了。”
    福大叔跟大婶打了个招呼，我们便朝村子后面走去。
    冬天的大山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白雾，枯树叶铺满了地面，踩上去咔嚓作响。
    沿着一条小路蜿蜒的小路，在福大叔的带领下，我慢慢的进入这片幽静的大山。
    可能是天气比较冷的原因，没什么虫鸣鸟叫也没什么小兽出现，一路上很安静很顺利。
    我用手机装模作样的拍了一些照片，扮演好游客的身份。
    就在我用手机前摄像头自拍的时候，我发现身后的树丛里面，好像藏了一个人影。
    “有人跟踪？”我心中一惊，不动声色的拍下这张照片，放大查看。
    虽然照片放大以后会变得模糊一些，但仍能清楚的看到在我身后不远处树木掩映间，藏着一个黑色的人影。
    那人的脸上一圈一圈的缠着布料，模样看不清楚，只露出一只眼睛。
    这不就是那个用石头砸我的疯子？
    我微微皱眉，克制住了往后看的冲动，在心中思考。
    听福大叔说，这疯子本来就住在山上，看到我们上山，好奇的过来看也很正常，不一定就是跟踪。
    为了确定这一点，我又跟着大叔往山里走了一截，并且不时借着自拍的功夫，查看那疯子是不是跟着我。
    得到的结果让我心中一沉，那疯子确实是在跟踪我，因为我走到哪个位置，他就跟到哪个位置，没有一丝迟疑，目的很明确。
    思维这么清晰，他真的是个疯子吗？
    疑虑了片刻，我便请福大叔带我去屈望村的原址。
    “那里都没人住了，就剩一些破房子，有啥好看的？我带你去采些滋补的草药吧，算是我作为地主送你的见面礼。”
    福大叔摆了摆手。
    “我对你们这里的老式吊脚楼很感兴趣，大叔你就带我去看看吧，时间还早，看完再去采草药也不迟啊。”
    “那行吧，真是不懂你们城里人的爱好。”
    在我的坚持下，福大叔领着我朝山中更深处走去。
    原本通往屈望村的小路已经被荒草覆盖，虽然是冬天，这山中的树木依然幽深茂密，本来天气就不太好，越往里走就越昏暗。
    一路上，我都用摄像头观察那个独眼疯子，他确实一直跟在我们的身后。
    翻过一个山头，我看到了夹在一片山谷当中的屈望村。
    老式的吊脚楼因为风吹雨打而残破发黑，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大片的荒草在风中不断摇摆，看上去非常的萧瑟荒凉。
    “我小的时候村子里的人还很多，那个时候虽然穷，但生活挺简单快乐的。”走在废弃的村中，福大叔的表情有些感慨。
    “但现在除了那个疯子，早就没人住在这里了。”
    我一边看，一边用手机拍照。
    在村中的中间，有一个稍微完好一点的吊脚楼，院子里的荒草很少，有人踩踏的痕迹，房檐下还挂着一些风干的野味。
    “这是疯子的房子，他一直都住在这里。”福大叔笑了一下，“有时候我们也不知道他是真疯，还是假疯。”
    “说他脑子不清楚吧，他又知道怎么打猎生活。说他不疯吧，他又老是做些疯疯癫癫的的事情。”
    由于独眼疯子一直跟着我，我对他的事很好奇，问道：“什么事？”
    “有时候我们上山采药，他会突然跳出来，嘴里呜哇呜哇的喊，手上也跟着胡乱的比划。”
    福大叔的表情浮现出一丝烦躁。
    “我们也没人知道他想干什么，不理他，他就会一直捣乱，不让我们采药。只有我们下山，他才会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