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友是俄罗斯套娃——倚簿(143)
在想什么。
啊没有,就是在想,我前不久做了个梦,梦里什么也看不见,但能闻到泥土混着尘埃的味道,还有些花草香,嗯体感的话,很潮湿,但不是浸水的那种。微微泛潮的那种。
嗯。顾连泽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可以确定,那泥土味道,就是家里的。可一根晾衣杆,不该是处在一片漆黑中。那种黑暗不是夜色,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纯粹而极致的黑暗。江霖试着描述道,如果泥土味道是指晾衣杆的话,我猜那黑暗,应当是属于那块幡布的。他一定是在,某个阴暗潮湿的角落里的。
江霖自己给自己说服了,猛地站起来,胳膊还差点打到顾连泽鼻子,我们找找看吧。
顾连泽自然是没有异议的,江霖说什么那就是什么。不过他自己也清楚,哪怕就是这么个小屋子,真想没个角落里都翻遍,也有些难度的。说白了就是个凭运气的事。
江霖:为什么不能用法术。
嗯不是不能用。是如果用法术能找到,你早就被人发现在哪了。所以定然是无用的。那所谓的招魂幡,流入现世之后,就是根木棍加块布罢了。要说上面肯定是还有些阴邪之力的,但也仅限于轻微的影响影响凡人。
不然早就有人拿他作威作福了。何至于到现在都不被发现。
周谨行不来找,就是因为找不到。也是因为反正也找不到,他才拖着一直不去找。
找东西,顺便大扫除一下好了。家里好久也没有认真收拾过了。他每次回来都也住不了两三日的,一直就是简单扫扫灰,擦擦家里,晒晒被子。
仅此而已。
难得有这个兴致,不如一并都收拾干净了。
顾先生对大扫除没有概念,反正他就知道江霖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故而答应的还挺欢快。
起先是将屋内的桌椅板凳一系列的摆设一一挪到院子里。这件事自然事顾先生做的。江霖就跟边上随意指挥两下。
随后二人进了空旷的屋子里,一间一间仔细打扫干净,到了这一步,顾先生就单纯找个角落蹲那儿看着,等着江霖吩咐他做事。但江霖并没有,就自己认认真真将每个角落都打扫干净,什么蛛网尘埃一一清除掉,沉浸在里面马上就要忘记顾连泽的存在了。
我能做点什么。顾先生终于还是问了。
坐着别添乱。江霖对于顾连泽的要求就仅限于此了。
空旷的屋子里,显然并没有那幡布的踪迹,家里但凡长得像块布的,都让他抖落开了,但显然不是。
屋子整体打扫好之后,江霖让顾连泽将家具搬进来,但为了没有错漏,只能是搬进来一件,检查一件。桌椅板凳一一不是,柜子里也尽数翻遍了,床垫都让他翻起来了。大件的东西进来,小件的他也没放过,什么花瓶鱼缸,他都仔细核对着。
顾连泽:你别把脑袋卡花盆里。
闭嘴。哪那么多话。
他们下午就开始干活,一直干到天色全暗,还是江霖自己饿的受不了了,才宣告暂时告一段落。
不过基本是收拾完了,就剩一些小打小闹的东西还没摆回远处。但可以确定的是
确实没找到那块布。
万念俱灰。
顾先生,我可能要做一辈子的烧火棍了。
没事,挺可爱的。快拉倒吧。
但顾连泽是真的一点也不介意,毕竟没事还可以把江霖拿在手上耍上一耍,这么想想,也挺有意思的诶。
江霖自然是不知道他这个可怕的想法,现在只觉着脑壳疼,身上连点力气也没有。先前的兴奋一扫而空,这会儿饿的要死,却连做饭的力气也没有了。
你饿吗。江霖看看他。
顾先生看得出他乏得紧,赶忙摇摇头。
那我先睡会儿,一会儿起来给你做饭。
顾连泽心里有数,江霖这一睡,其实不一定还能醒来,但他自然不可能这会儿还让自己媳妇累着,赶忙抱回来了被子,让他好好睡觉。
江霖脑子转不太动,很快就睡了过去,但就是睡着他也一直睡不安稳。脑子里就一直是乱糟糟的,梦里自己还在找那块布,找不到他就着急,越着急就越找不到,越找不到就越着急。
硬是睡出一身汗来。
顾连泽觉着这么也不是个事,别最后身子没找回来,人却落了个神经衰弱。
不值当的啊。
江霖在床上一直翻过来调过去,他在折腾就得从床上滚下去了,顾连泽只能一次次把他捞回来。梦里的江霖又梦到了最初的那片昏暗,这次他仔细体会着,没有光亮,尘埃的味道,潮湿的空气这些并没有变。
而不同的是,这次他听到了吱呀吱呀的声音,那声音像是木头门没上油,如果说是在哪的话
柜子!江霖突然坐起,眼睛直勾勾看着屋内的落地衣柜。
顾连泽惊的还打了个哆嗦,回过神来赶忙一把按住江霖,生怕他不管不顾的冲出去。
但我们找过了啊。顾连泽提醒他道,同时不经意的替江霖拭去了额角的汗水。
江霖也冷静了下,心脏扑通扑通的却还没缓过来,柜子里有什么
顾先生思索了片刻,被子
家里总共就两床被子,剩下的早让江霖扔了,一薄一厚现在都在床上。因为晚上还要盖,江霖那会儿并未对这两床被子有什么想法。
拿把剪子去。
顾先生二话不说,直接将手臂化回兽爪,噌的一下,亮出了一截锐利指甲。
也行吧。感觉比剪子锋利多了。
二人对视了一眼,在得到了江霖的首肯之后,顾先生一爪子捯了上去,刺啦一声,床罩应声扯开。
江霖赶忙爬着过去,顾先生见他过来,慌忙收了利爪,生怕划到他。但江霖扯开被罩,将里面的被芯拽出来,仔仔细细里里外外观察了一番。甚至他自己都钻进了被子里。
但是没得。
还有一床,是那件小薄被,江霖小时候最喜欢的那条。给顾连泽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了然,一爪子上去
疼疼疼!江霖突然捂住了胳膊,你碰到我了!
顾先生看看爪子,看看江霖又看看被子,嗯有些微妙。此时自然不敢再用爪子了,顾先生只好一点一点扯开被子,最终沿着一条线,将被罩直接摊成了一块完整的布。
被单被翻了过来。江霖和顾连泽面面相觑。
江霖:应该是这个了,没错吧。
那是一块底纹赤红色的布料,上面的绣文极其反复,乱七八糟金光闪闪呢。怎么说呢,若不是仗着他是件古物,上面沉淀着历史的气息,江霖会觉着这个审美很微妙。
但总体来讲,还是好看的,花里胡哨的那种好看。幡布正面一领字,四角还绣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上面没有你诶,顾先生。仔细瞧着,也没人往这上面绣貔貅的。又不是用来敛死人财的。
江霖一会儿看看这儿,一会儿瞧瞧那儿。手指仔细摸索在这幡布上。
要说这幡布是死死缝在这被单上的,所以说他奶奶,真的是勤俭朴素,这东西他都敢拿来当被子盖。老太太心是有够大的,江霖如此想想,竟是觉着,自己心大这毛病,多半是隔代遗传了。
顾连泽:把他拆下来?
江霖点点头,顾连泽瞧了瞧,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只需要将线挑开就可以,我来吧。
你你你,你小心点啊。江霖对他还不放心。
顾先生还赌起气来了,我能。
啊行行行,你来你来。江霖拗不过他,其实也不是多在乎,应该没那么容易就坏吧,还是心大。
顾先生半是趴在床上,比划了下,觉着这个指甲太大了,不利索,还又换了一根。江霖跟旁边还笑,自己究竟是养出了个什么来。但顾先生意外的很仔细,将缝在一起的线头一根一根挑断。
起初江霖还跟着他的动作打哆嗦,但不久发现确实没什么问题,倒也就安心了。
一整面的幡布被卸了下来,那足足有多半个江霖那么大。江霖站起来抖落了两下,背面倒是没什么东西,就是一整面红布,这么看还觉着有些光秃秃的。不过都也无所谓了,根本不是事。
即使历经了一百来年,这块布犹如崭新的一般,在屋内的灯光下熠熠生辉着,很难想象,这若是放到自然光下,会是个怎样的景象。
有点激动。
这块布可是他自己诶!他宁可承认自己是块布,也不想承认自己是个晾衣杆。
说起晾衣杆毕竟是自己身子的一部分,江霖也不好抛弃他。收拾屋子的时候,他又给人家挂树上了,这会儿才想起来忘了取回来。
可进到院里的时候,江霖却看着那根棍在发着蓝光。这是什么诡异的色彩组合,上半身红的,下半身蓝的。
自古红蓝出cp吗。
好在江霖也没多想,将晾衣杆够了下来,又喊顾先生帮他取来幡布。俩人就在院子里,就着冷风研究起如何将这俩玩意儿汇成一物。
只是不等江霖多考虑,他便有如福至心灵一般,上手两下将长杆从幡布中穿过,不用任何的绑缚,幡布就那么稳稳的悬立于长杆之上。红与蓝的交界处如同火与冰的碰撞,一处炽烈一处沉静。入手的长杆渐觉冰凉,江霖再回神时,发现那不在是一根木棍。
沉甸甸的要些分量,通体上下十分光滑,没了先前的那些毛刺,只是分不清是金属还是木头,但格外有质感。
很是满意。
领魂器合成的瞬间,顾连泽明显感觉到了灵力的震动,那灵力的波动,应当是蔓延去了很远之外。顾连泽隐约有些担心,但这不可控制。领魂器的存在,是用来掌控命令其他八个魂器的,他比那八个魂器明显都要重要。
顾先生难免会担心有人感知到后,觊觎过来。
至于那边江霖,还乐乐呵呵的什么也不知道呢。
司生长三米左右,明明那个晾衣杆根本没这么长,不知道怎么还长个了。
江霖挥舞起来其实是有些费劲的,但饶是如此,顾连泽还是看见他满院挥动着他自己的身子,旗面的红光像是能穿透夜空一般,足以给人以震慑人心的威慑力。当然顾先生是不会这么觉着的,他只觉着奔跑着的江霖
好生可爱。
江霖呼哧带喘的跑了两圈,回到了顾连泽身边。顾先生笑着把他额角上的汗用袖子擦掉了。
为什么我的身子,我用起来这么费力。
还没融合吧,周谨行不是说,融合还得有些日子吗。
江霖表示理解,同时对接下来所谓的融合,期待之余又有些小焦虑。顾连泽从他手里接过招魂幡,随意展臂挥舞了两下,就听着那幡布兜风的声音,如同震耳欲聋般的。所以说这玩意儿还是看人。
在顾连泽手里,那就是耍的虎虎生风,在江霖手里
江霖就像是校园运动会上举旗子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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