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全城戒严——小断秋(5)
林笑没回答,方可棠继续:你大学的时候曾经休学一年,然后六年后你领养了一个六岁的小女孩,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吗?
没什么关联,只是那时候有能力了,也心疼那个孩子。
方可棠随口一提:那这么说来,这个小女孩和你还长得挺像的哈,你们挺有缘分。
他看见林笑听见这句话之后蜷了一下手指又松开了,就马上又问:你在孤儿院的时候王保民对你好吗?大家都说他是个很好的人,并且说这次凶手怕是和他有什么金钱之类的纠纷才杀他的。因为他在几年前曾经定期的向一张卡里打钱,这些钱最后也被花掉了。
方可棠看见林笑微微勾了一下左嘴角,他眯了眯眼,感觉是有些嘲讽和不屑的意思在里面的。
对我一般吧,是不是经济纠纷不知道,或许吧。
又问了几个关于孤儿院的问题,方可棠看了何萌一眼,他们两个的猜测怕是真的,这个孩子跟林笑确实有些关系。
尚莉莉老师你了解吗?她有儿有女家庭美满,你觉得她有理由做出这样的事情吗?
方可棠看到林笑又下意识的蜷了一下手指,看来她紧张的时候都会做这样的动作:如果她杀了人,她的孩子将要失去母亲,这个家庭就破碎了。你是这几个老师带大的,你对她的行为有什么的看法吗?
林笑抬了头,和方可棠对视,片刻后她说道:你一定认为母子,母女关系是我的弱点问题吧?
方可棠反问:如果不是,对于相关问题你的戒心为什么这么强?你来之前一定没有怎么准备该怎么回答和你女儿相关的话题吧?
笃笃
监控室里,邵谷敲敲门进来:徐队,尚莉莉来了,谁审?
徐季起身:我和云鹏吧。他点点老高肩膀指指玻璃对面,看着他别让他乱问,他也就在国外的警司做了不到半个月的入职培训。
被诱导着说出来的证词有些是不能拿到法庭上当做有效供词的,徐季怕方可棠把握不了这个度。
老高比了一个ok的手势,让他放心。
徐季审完尚莉莉之后已经接近七点钟了,这个老师确实可以排除作案嫌疑,但她说了点非常有用的东西,比如王保民之前曾对孤儿院几个稍大点的女生动手动脚。
一队的大办公室现在只剩下正在整理林笑审讯材料的老高和正等着检验司传dna对比结果的邵谷,林笑被局里的人带去暂时拘留了。
方可棠呢?徐季看了一圈也没看见人。
老高:贺队过来要走了,还是因为那个柯肃。而且小朋友表现得非常好,一顿乱拳,林笑慌了之后说了不少。老高竖起拇指,颇有幼儿园老师在家长那里夸孩子的感觉。
邵谷这时候朝这边喊了一声:徐队,结果刚刚出来了,林笑领养的那个女孩确实是她亲生的,我给你传过去了。
徐季说了个好,进了办公室开始往电脑上打这一案的行动报告。
方可棠没一会儿就回来了,小少爷哼着歌,看着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徐季抬头看了一眼,笑了一声开始继续打报告,边打边问:这么高兴?
可不是。方可棠走过去,你不下班?
要做整理。
徐季抬头看方可棠的样子是不太想等,就拉开抽屉拿了车钥匙递给他:先去吃点想吃的,我自己打车回去。
方可棠一听要自己先走,不情愿的啊了一声。
怎么?不回去就留着帮我把这篇报告打了。
谁知道方可棠听了这话一把拿了钥匙过来,不讲理的语气:我手腕昨天被勒的可疼了,我不想打字。
你现在怎么这么娇气,高中的时候被打成猪头都不说一个疼字。徐季翻了翻手里的东西,直觉还要弄很久,晚上风凉,去后面休息室031柜子里有个外套,穿了去吃饭,不用管我。
方可棠挑挑眉,说:遵命警官!说完甩着钥匙圈往外走,徐季看他头也不回的出了门,无奈的笑了笑又开始整起来报告,这小白眼狼真是让走就走,一点也不知道心疼他。
这一弄就是一个多小时,徐季以为大家都下班了的时候,邵谷敲了敲他开着的门,徐队,王保民就是孩子的父亲,第二份检测报告也出来了。你要现在看吗?
嗯,放下就行,你下班吧。
又送走一个。徐季叹了一口气揉了揉眉心躺在了椅子上拿出手机看消息。
好,方可棠没找他。
打开朋友圈,没翻到方可棠发什么,倒是看见何萌发了这么一条:
我把所有人都删了,只留下了一个被绿的朋友,希望他能察觉。[爱心][爱心]
徐季缓缓地打出一个问号。
邵谷。他朝外喊了一声。
邵谷准备下班,刚好路过门口:怎么了徐队?
你点开何萌朋友圈给我看一眼。
第8章 第一案6
夜色酒吧
调酒师朝刚拿着头盔走进来发型混乱的自家老板勾了勾手,郑棋看他神神秘秘的,走过来问:怎么了?
调酒师一脸兴奋的指了指坐在卡座里正无聊的划拉着手机的方可棠:看,来了个极品,找你的。
郑棋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酒吧里暧昧灰暗的灯光打在方可棠细白的脖颈上,外套下衬衣解着上面两个扣,露出锁骨显得少年人身形单薄,再往上是一张极漂亮的脸,眉眼精致,垂着眼眸懒洋洋的样子,带着点不耐烦。
绝了倒是把运动外套穿的跟高中校服一样。
我去这么嫩,成年了吗就让进来了?郑棋下意识的问出口。
调酒师凑过去比了个六说:查身份证了,二十六。一身外国货,还是个有钱的,我就让小松把人家安排到卡座那儿了。说完拿出来一个映的出人脸的银色方形杯子递过去:先照照镜子,你这头发跟刚坐完过山车一样,能把人吓跑。
这个时间酒吧还没什么人,郑棋去吧台后面休息室好好整了整头发,又换了件衣服才出来。
你好,你找我有事?
方可棠抬头,眼睛亮亮的笑了一下:你是老板?
郑棋被他的笑晃了下眼,在他旁边坐下在腿上搓了一把手心的汗,说:我是。
方可棠看这个老板挺年轻的,应该好说话,就开门见山的问:我听我同事说,你这个酒吧前一段时间想要转让是吗?
前一段资金出了问题,不过现在全都弄好了,运转的挺好的。不能让小帅哥觉得自己没钱。
哦,这样。方可棠失落的点点头,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又说,那如果以后你还想转让的话,可以找我。
郑棋觉得这可能是个刚出来玩的少爷,想买个场子。说实话这个酒吧位置好面积大,租金高的很。而酒吧的收入都是很不稳定的,可能上个月亏了不少,这个月反而能大赚一笔,就是因为这个,几个月前亏损严重的时候郑棋才想着转让了算了,不过这几个月也缓过来了。
但是,他突然有个新想法:你如果接受的话,我们可以合资。因为成本太高,我最近其实也想找我朋友入个股。
入夜,酒吧这会儿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闹哄哄的。郑棋直觉这不是个谈这种事情的地方就想着邀请他上楼上包间好好聊聊。
昨天晚上刚在楼上包间被人绑走的方可棠果断拒绝,觉得自己近半年可能都不想再往楼上包间坐了,他问:去外面那个芋泥店吧?
郑棋长得不错,但不是方可棠这种看着白白嫩嫩小鲜肉的类型,他线条硬朗小麦肤色,跟方可棠对比鲜明。
郑棋会聊,方可棠爱笑,两个人到了店里之后把正事说完就莫名其妙的开始天南海北的聊开了。方可棠笑起来的时候大眼睛总是眯成一条缝,见牙不见眼,甜得很。
郑棋看着方可棠低头喝奶茶,觉得自己一颗夕阳红老鹿心都被击中了,现在正踩着八倍速四二拍鼓点蹦跶的厉害。
两个人对着坐在芋泥店的小桌那里说话,看着赏心悦目的很。店员误会这是一对情侣,默默的拿出手机拍了一张,感叹了一会儿别人的爱情是真他娘的甜,结果刚放下手机抬头就发现桌边又多了一个人,看背影高高瘦瘦的,应该也是个帅哥。
方可棠看见徐季进来的时候吓了一跳:我天,你怎么在这?
徐季换下了警服,穿着oversize的街头风短袖,因为心情不太好的样子所以没什么表情,回答道:回家路过,想着进来给你买杯奶茶。
哇,方可棠惊喜了一下,好兄弟!
那好巧不用买了,我喝过了嘿嘿。
郑棋看了看徐季又看了看抬头朝徐季笑得灿烂的方可棠,觉得此时气氛怪怪的,问道:你们是什么关系?
问话间徐季已经拉了一张椅子过来非常自然的坐下了:不用管我你们继续聊,刚好一会儿聊完了我带他回家就好。说完徐季拿出来手机开始低头划拉屏幕,一种我不关心你们说什么,就是过来等等人的样子。
郑棋有点可惜的看着方可棠,心想原来这是个有主的。
正事已经说完了,有第三个人盯着,郑棋也闲聊不出来了,说:那也不早了,你们回家吧。
好。方可棠比了一个六,摇了摇说,电话联系。
郑棋笑着点了点头,起身回对面酒吧了,方可棠奶茶没喝完,还跟徐季一块待在店里。
徐季装作不经意的问:那谁啊?我怎么都没见过你这个朋友?
方可棠喝完最后一口,拿了桌上的车钥匙起来:对面酒吧的老板。现在还不是朋友,走了大队长。
方可棠非说自己醉奶,车还是换了徐季来开。
路上方可棠给他讲了自己想和郑棋合伙开酒吧的事情,非常意料之内的收到了来自徐季的反对。
你如果只是钱多没地方花想做投资,我还是建议你买个房子放着比较稳。
方可棠父母都是横江有头有脸的生意人,因为恋旧也没从大院的小洋房里搬出去过,一直住的还是老房子,家境是大院里最好的。
徐季从认识他开始就知道他是花钱管不住手的人,只是没想到现在一毕业就放大招,直接想包个店回来,还是个酒吧。
方可棠说:不是钱多,是我跟柯肃在审讯室沟通的时候我不是一直骗他说这个酒吧是我的嘛,还说让他好好表现出来之后来我这儿打工。我今天下午一想起来这个我就浑身难受,觉得骗人了,这才想着来找找看人家愿不愿意卖给我。
徐季听完这个理由觉得实在是太扯淡了:方小少爷,你知道他能判多少年吗?光绑架这一条都够他吃十年牢饭。出来谁是谁早忘了。
十年?方可棠有点惊讶,贺东没详细跟他说过,他进去和柯肃沟通的时候心里也总是想着他关个一两年说不定就出来了,没想到会这么久。
操,徐季,我是法盲这件事情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啊,不然我怎么继续搞犯罪心理。方可棠懊恼的瘫倒在后座上,觉得自己就不该来什么刑警队,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回学校备课上课。
徐季正在停车,听了这话轻笑了一声,想起来方可棠大学的某场法律考试。
徐季之所以对这场印象深刻是因为方可棠考完出来翻了书之后委屈巴巴的跟他打电话说:叮当,宪/法都没能实现的东西被我实现了,在期末试卷上。我这次肯定又挂了呜呜。
那场也确实挂了,挂科小王子那年冬天挂了三科,被亲妈赶出家门去学校学习,准备开学的补考。徐季每天听他委委屈屈的吐槽图书馆就那冷冷清清的几个人,后来还请假回横江陪他复习了一个多星期。
睡前方可棠说要看个之前错过了没看成的电影,徐季去外面把笔记本拿进来,两个人坐在床上看电影。
看一半方可棠突然想起来今天的案子,问道:今天跟那个林笑聊的时候发现她表面看着风风光光,其实内心极度不自信,我猜应该和她童年在孤儿院的遭遇相关。她后来确实承认了是她杀的,但她不愿意说原因,说不定她那个孩子就是王保民那个王八蛋强迫出来的。
徐季没否认,说:那时候她已经从孤儿院独立出去了,应该是主动找的王保民,不然两个人见不了面。
方可棠点点头,又问:那法院最后会怎么判林笑啊?她肯定是被欺负了才去报仇的嘛,我觉得法官应该不会判她太久吧。他凑过去,要不我们查查以前的事,查清楚了说不定林笑就会被放了。
徐季给电影按了暂停,说:法盲小朋友,既然是她自己不愿意说出来这些,那就说明她自己放弃了这个权力。每个人思考的出发点都是不一样的,法律追求公平和正义,只是追求而不是一定做到,所以要想真正做到面面俱到,不能只靠我们,我们只是结构中一环。
徐季每次讲道理方可棠都不爱听,但是到了该讲道理的时候还是会讲道理:每个普通人心中都会有结合于自己的思想的定论,在听这些不同的声音的时候,你需要做的就是记住你的出发点。你进了这个队那你的出发点就必须是找出凶手,而不是想着怎么给凶手脱罪申冤。
看方可棠不说话,他继续:刑警,第一要务是找出凶手,第二才是为弱势者申冤。或者根本没有第二,只要找出了凶手,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已经清晰了,该怎么判,是法院的事情,要不要申冤,是当事人自己的事情。
好,方可棠还是低着头不说话。徐季次次讲道理都能把方可棠说恼,怕这次也是一样,无奈之下只能揉了揉方可棠刚吹干还炸着毛的后脑勺问:是不是觉得我不近人情?
方可棠吸了一下鼻子,说:没有,说的也没错啊。
恍惚间,徐季觉得两个人像是结婚多年的老夫老妻,睡在一张床上看看电影聊聊工作,偶尔拌个嘴。正等徐季想说些什么,谁知道方可棠突然跪起来凑过来盯着他的脸看,距离有些近,徐季有点紧张:怎么?
叮当,你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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