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二章 以命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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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赫梧琛走远了,林拾一才冷笑一声,抬眼看着赫煜宁,淡淡道,“当真是和你们皇宫中的人一样薄情。”
“成大事者自是要舍得下,才成的了事。”赫煜宁知道她在生气,如是说道。
林拾一瞪眼看着赫煜宁,没想到他如今倒是还在替赫梧琛说话,心中越发的恼了,“你若是觉得烦了,大不了我也不住在这个襄王府中,从此之后你我就一刀两断罢了。”
此话说出来,她却又忽然有些后悔了。
望着赫煜宁那波澜不惊的面容,林拾一有些讪讪。
没等赫煜宁说什么,便随口打了一个哈哈,便转身拉着锦葵离开了。
锦葵神色有些木讷,看着眼前的赫煜宁,刚刚又听得赫梧琛说着这么一遭,回到林拾一的房间之中,坐在椅子上许久没有回过神来。
“你来了便是太好了,若是旁人在我身边,我好不习惯。”林拾一见状,只开口说些话想安慰一番锦葵。
可说来说去,却又见锦葵依旧是如此神色,有些懊恼。
“别担心,他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有我呢。”片刻后,她又低声说道。
此话倒是让锦葵惊得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和恼怒,攥着拳头,垂在桌上,不大的声音带着恨意,一字一顿。
“若是用我一条命,能够换得他们的命,我倒也不在乎!”
她从小生活在丞相府中,如同家中一般,说出此话,林拾一的心中倒也不奇怪。
拍了拍锦葵的肩头,她长叹一声,道,“锦葵,别太担心了,这些日子,好好休息一下吧。”
说罢,将锦葵带去了她的房间,才缓缓走出了门外。
说起来,她倒是心中不是个滋味。
也不知将锦葵带回来到底是不是个好事。
若是她心中带着恨意而来,反倒是会觉得痛苦,还不如让她跟着薛稚芳她们。
想着此事,便坐在那亭子之中,望着外头的湖水假山,心中繁杂。
“都怪赫煜宁,总归是说不出一点让人舒心的话!”想来想去,她心中最恼的还是方才赫煜宁所说的话,倒也是一句不为自己说,更别说安慰自己了。
咬咬牙说得此话,林拾一甩了甩手,倒像是想要动手揍人一般。
末了,扯到了脖颈的伤口,倒吸一口凉气。
“伤口裂开了才开心?”背后,正听得赫煜宁熟悉的声音,语调上扬,倒像是带着几分责备。
回过头去,林拾一瞥眼看他,有些心虚,“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说我说不出好话之前。”赫煜宁见她如此,眼眸之中意味深长,缓缓走近。
低下头去,看着林拾一颇为闪烁的眸光,冷哼一声,微微俯下,身子来,望着她,“你可当真就如此痛恨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林拾一心中一惊,见赫煜宁凑上来的面容,往后挪了挪,心头噗通,“我只是气急了才这样开口。”
抬头,却看赫煜宁依旧是不依不饶,紧盯着她,“当真不是厌恶我?”
“胡说八道,我怎么……我怎么可能厌恶你啊?”林拾一攒眉,听得此话,有些莫名,摆摆手赶忙解释,唯恐赫煜宁的误会深了。
这一动作,又扯到了脖颈上的伤口。
她倒吸一口凉气,刚想缩回手去捂着伤口去,却被赫煜宁一把抓住了手腕。
“不知道去处理伤口,还有闲情逸趣在这里观赏么?”他冷声说道,还不等林拾一说什么,俯下,身子,一把将她拦腰抱起,朝着外头走去。
“别乱动。”
“我自己能走动。”林拾一哑然,忽而见赫煜宁这样的动作,倏地便红了脸来,支支吾吾开口,只是话都说不清楚。
赫煜宁半眯着眼,望着她局促不安的样子,却也故作没有听到她小声道争辩,大步流星地便朝着外头走去。
“你要带我去哪里!”林拾一闷声道,瞥眼看着周围的侍女侍从路过,面色都带着几分惊讶和暧,昧的神情,识趣的背过身子去。
这个方向,倒也不像是她的房间。
赫煜宁听的她焦虑的话语,缓缓勾起嘴角,脚步不停,只低下头去,不徐不缓道,“自是要带你去你该去的地方。”
“我什么该去的地方!”林拾一大惊失色,见赫煜宁好像是失常了一样,惊恐的大声喊道,“你可别乱来啊!你当真我动手了!”
她这话便说的像是虚张声势了。
赫煜宁轻笑出声,只是看林拾一缩在怀中,涨红着脸,支支吾吾的说些话,险些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他紧了紧手中的力量,故作不屑,道,“若是你乱动,可信我将你扔到这池塘之中?”
说罢,瞥眼,看着坐落于他房间门口侧处的一汪池水。
那池水清澈,还是一汪活水,倒是难得,当中的锦鲤摆动着长而宽大的鱼尾,显然自得地在水中游荡,青绿色的水草于池塘边飘摇,倒是颇有几分情趣。
林拾一禁了声,她知道赫煜宁没准真有可能做出这会事来。
只是如今越发的大声喊叫,脖颈上的伤口便越扯得生疼,她自是再不想开口。
青羡正守在赫煜宁的门口,见赫煜宁忽而抱着林拾一回来,微微一愣,继而便又恢复了了然的神色。
赫煜宁为林拾一都能够亲自入了大狱去将她带出来,还有什么做不出来呢?
只是周围一众侍卫,笔挺地站在门前,眼看着王爷正抱着一个女人朝着此处而来,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
又看那女人的面色不悦,倒像是吃了大亏一般,更是诧异。
什么时候见过赫煜宁如此对待一个女人,要知道襄王府过往,不曾有多少女人来过此处,更别说是到赫煜宁的房间之中了。
林拾一心中噗通直跳,自是没有注意到那些侍卫复杂的神色,随着赫煜宁入了房间之中,她环顾周围。
这里还是自己上次过来的模样,桌子当中,摆放着一个长方形的镂空香盒,如今正飘出袅袅青烟来,满屋子皆是檀香淡淡的气味。
林拾一本以为赫煜宁在外间的椅子前头便要将自己放下,却没想到赫煜宁径直便掀起了珠帘,朝着那床榻前头走去。
玄色的床帘而今正随着窗外吹来的清风微微动荡,林拾一面色有些慌张了,猛然抬起头来瞪眼看着赫煜宁,也顾不得什么伤口不伤口了,开口道,“赫煜宁,你这是做什么?为何要带我到房间里来?你赶紧放我下来!”
她的手抵在赫煜宁的胸前,用力往后退去,双腿不停地挣扎着,倒像是惊恐万分。
赫煜宁哑然失笑,终究还是将她放在了床榻之上。
温软的床榻微微下陷,倒是比坐在楠木椅子上要舒服许多。
林拾一抬起头来,看赫煜宁面色上不褪的笑意,几分讪讪,往一侧挪动了两下,闷声闷气道,“你做甚?”
“青羡。”只是赫煜宁并未回答她的话,眸光上下望着她,开口喊了门口的青羡。
青羡在珠帘外头应答了一声。
“将本王的金疮药拿来,还有金丹。”
原是上药。听得赫煜宁说出此话,林拾一才松了一口气。
继而,又感到有些尴尬,原是自己心中胡思乱想许多,方才挣扎的时候,恐怕已经被赫煜宁看了一个清楚透彻。
“原是本王在你心中,竟是如此不堪的模样?”赫煜宁挑眉,还不等林拾一想好如何解释,斜斜地依靠在床柱上头,双手环抱着,颇有问罪的架势。
林拾一舔了舔方才因为太过紧张而咬破的嘴唇,支支吾吾,“你方才着实是吓人,不过就是上药罢了,何须这样卖关子,早说便是了,方才我那样大喊大叫的,只怕是周围的人都要笑话我。”
“笑话你什么?笑话我到是真的。”赫煜宁却如是说道,温和的言语之中,没有一丝的不耐。
“你有什么好笑话的?在说了,谁敢笑话你?”
赫煜宁悠悠叹了一口气,蹙起俊美的眉眼,星眸黯然,倒像是格外失神一般,“罢了,没什么,左不过就是连个女人都厌恶本王之类的话语。”
“胡说,我都说了我没有厌恶你!”林拾一赶忙道,没想到赫煜宁会如此误会,看着他表情真切,并没有觉察到他不过是装的。
彼时青羡拿着药瓶和纱布上来,赫煜宁顺手拿过小盆子里温热的湿毛巾,拧干之后递给林拾一,道,“那你便安生写,好生上药。”
林拾一撇撇嘴,接过热毛巾,心头微动。
末了,小心翼翼地解开原先包扎的纱布,只是伤口并未处理,那纱布粘粘了皮肉,撕下来的时候,格外疼痛。
林拾一脸色煞白,倒吸一口凉气,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将那纱布扯开,只是每动一次,身子便要微微发抖一会儿。
赫煜宁紧盯着她那伤口,脸色不郁。
走上前来,一把抓住了林拾一的手,缓声道,“我来。”
“不用……”
还未说完,手边被赫煜宁微微用力按了下来。
他用热水温热了自己的手之后,便一手轻按着林拾一的脖颈,一手小心地将那纱布一点一点地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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