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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长夜(穿越 修真)——洛者书(1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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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琊想通了这层关窍,便怒气冲冲地从荆台山出发,打算穿越火线,去万古如斯宫会一会那个魔尊。
    然而刚走到凉州风氏的云间府,半路上,他就听有人说要去报风氏,鬼族在突袭慕氏仙府后,非但没从西洲撤走,反而变本加厉,将周围血洗一番。如今整个西洲都变成了人间地狱,请有余力的修者前去支援。
    云琊闻言一惊,心道连云间府这片都听说了,那宁远湄身在帝都,肯定也听到消息了,这会定已赶往西洲。他先前曾暗暗发过誓,在慕氏这件事情上,不会让她自己以身犯险。而妖魔鬼三族向来不分家,所以鬼族的这次行动,跟魔族多半也有关系,去西洲没准能一箭双雕。
    于是他就调转方向,直奔西洲而来。
    可没想到这一来,竟真的把想找的两个人都找全了。
    云琊刚踏入慕府地界,就见一片腥风血雨,而隐隐的,还能听见深处传来极熟悉的琴声。他又惊又喜,自然第一时间往声源处掠去,果然见到那袭如雪白衣。
    月清尘,你怎么会在此地?也是听了有人求援,特意赶来讨伐鬼族的吗?
    不是。
    不是?云琊在他身边立定,环顾四周,那是为何?
    视线在触及下方一点后,忽然顿住不动了。他扬起了眉毛,似乎有点不确定,却还是挥手一指,问道:下面那个,是君长夜?
    云琊指的那个人在水边,怀中半抱一个老者,而宁远湄正在他们身旁,低着头,不知正在跟他说些什么。
    其实不用月清尘回答,他也猜得出。因为从那黑衣男子的脸上,依稀还能看出当年少年的影子。
    多年过去,他和苏羲和越发像了。可气质冰冷又危险,却与琴圣截然不同,而更像当年的那个大魔。
    那个大魔,魔尊沧玦。
    云琊心下愕然,却还是笃定道:他就是魔族的现任魔尊吧。
    耳畔琴声未乱,他听月清尘淡淡道:是。
    所以,云琊按了按太阳穴,觉得有根筋在那边突突地跳,头疼不已,你失踪了这么久,是一直和他在一起吗?
    是,月清尘终于分出神来看他一眼,语气却依旧平静,好像这并不是多大的事情,不过此事说来话长。云琊,先帮我个忙,下去看好远湄,别让她做傻事。
    等等,云琊觉得头更疼了,你得先给我解释一下,你跟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没伤你吧?那封晚晴道长的来信,又是怎么回事?
    晚晴的信?月清尘忽然笑了,我就知道,你一定看得出。不过那都过去了,云琊,君长夜现在不是敌人。你莫要与他为难。
    云琊一怔,发觉月清尘在说到那个名字的时候,从眼神到语气,整个人都变了。那种变化很难描述,反正就是,跟对别人截然不同,好像从一块尖锐的冰,化成了一片柔软的水。
    他被谁融化了?君长夜吗?
    云琊突然觉得,就在那么一上山一下山的工夫之间,自己错过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还没等云琊回过味来,半空中的二人便同时听到天边传来一声长鸣,那声音崩山碎玉,像极了红绫的坐骑。
    云琊抬头一看,果见鸰鷂鸟双翅遮天蔽日,伴着漫天红绸而来。一冷艳女子居于其上,仔细一瞧,正是红绫。
    可她不是一个人来的,紧随在巨鸟身后的,还有许多手持拂尘的道士,跟低诵经文的和尚。
    卧禅寺与茅山宗的人,竟赶到一块来了。
    月清尘眉尖轻蹙,当即连拨几下琴弦,再次将那荷塘深处的埙声压下些许。可即便如此,用不了多久,那些人的到来,也会将此地微妙的平衡打破。
    起澜擅于唤起人心底最黑暗的情绪,同时推波助澜,将之无限放大,并投射在身边人上,让中招者在失控下自相残杀。因此若非皆为自控力极强者,人多反而不好,可如今这些驱魔捉鬼者一股脑都来了,修为又参差不齐,岂不是正中了断肠夫人的圈套?
    他看得出,云琊自然也看得出,当即道:我去让他们退后。
    来不及了。月清尘摇摇头,因为他已经看到有几个修为尚浅的道士和尚,死于同伴的突然倒戈下,云琊,断肠夫人的残魂,正附着在那个叫刹罗的鬼族身上。可刹罗身份特殊,我们暂时不能杀她,你去试试,能不能用破山河将她手中的起澜毁掉。
    好,云琊转身便走,走了一步又退回来,有个问题,如果君长夜阻拦我,我能否跟他动手?
    月清尘毫不犹豫:他不会阻拦你。
    云琊深深看他一眼,突然觉得心里发酸:他听你的?你还当自己是他师尊吗?
    云琊,月清尘淡声道,去吧。
    云圣君也知道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君长夜跟他们站在一边,总比站在对立面要好,可心里还是像堵了一团棉花。他再度转身欲走,可又回身气哼哼道:希望他真能跟我们是一边的,以后也是。可他现在是魔,手上沾过多少人的血,害过多少人命?正邪不两立,月清尘,你不是一向分得很清楚吗?
    语毕,云琊终于罢休。他也不管月清尘如何反应,只自顾自向着荷叶深处飞速掠去,破天银枪幻化在手,霎时间风雷大作,矛头直指起澜,即便它至今都令人谈之色变。
    昆梧山容隐圣君,向来心如赤子,从不动摇,因此在这种诡谲鬼器面前,从来无畏无惧。
    可他虽有枪指贪狼之心,却在快掠至断肠夫人所在时,生生顿住了脚步,破山河被迫垂在身侧,枪尖仍在嗡鸣作响,仿佛在诉说对饮血的渴望。
    一袭碧裙出现在水塘之上,将他的去路尽数拦住。女子并未带护甲,仅以血肉之躯立在半空中,脆弱得不堪一击,可云琊这一枪,却永远也不可能劈下去。
    宁远湄脸色苍白,欲言又止,望向云琊的眸中有歉疚,焦急,却唯独没有挣扎,仿佛这是她非做不可的事情。
    阿湄,连你也要拦我?云琊气得要命,厉声道:你也跟月清尘一样,被那些异族收服了吗?如今拦我,要帮鬼族开脱吗?
    不,不是为鬼族。宁远湄垂下眼帘,你还记得吗,子安?我之前跟你说过,我有个妹妹。她如今就在你我眼前。螺儿她是做错了很多事情,可我不能再失去她一次。子安,让我去跟她说几句话,不会很久。说完之后,我会用我的方式,替她赎罪。
    第204章司花使
    云琊抿了抿唇,向后退了一步, 不作声了。
    他的确曾经听远湄提起过, 说她有个失散多年的妹妹, 也说过, 那个小姑娘很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但他没想到, 那女孩竟然去了鬼族, 时隔多年,又以这种方式,与宁远湄再度相见。
    有时候,私情与大义, 确实难以两全。
    见云琊主动退后,碧裙女子向他投去感激的一瞥,随即转身拨开层层莲荷, 径直向着藕花深处走去。
    在接天莲叶的枝蔓交接处, 有个娇小身影若隐若现, 正在闭目吹埙。先前给狂风压弯的莲荷重又挺立起来,给宁远湄的行进造成不少阻碍。它们将女孩紧紧包裹在其中,全然拒绝他人的接近。
    宁远湄在上昆梧山前,修的一直是木系灵气, 这些草木阻绊, 自然难不倒她。
    真正难以克制的,还是起澜。
    越往深处走, 那埙音对人心的影响就越强,即便之前含了屏音丹,宁远湄仍觉得头晕目眩。终于,她再也无法靠近一步,只能隔着三四枝荷花,对盘膝坐在水中的少女轻声唤道:
    螺儿。
    周遭却无人回应。
    刹罗一直低着头,宁远湄只能透过水面倒影,看到有两行血痕自女孩空瘪的眼窝中蜿蜒而下,叫人触目惊心。粗看之下,竟像是被巨鸟之尖喙啄伤的。
    想必是在先前西洲那场混战中,妖王留下的手笔。
    宁远湄定定看着那两道血痕,只觉自己也仿佛被生生剜了一块肉去。可这几天经历的跌宕之事太多,心已经痛到麻木,此刻反而冷静下来。
    古埙声依然幽幽未停,吹埙者显然没有打算理会她。宁远湄欠身行了一礼,用的是过往女修间见面时惯用的礼节,再开口时,称呼的对象便已换了人:
    昆梧悬壶峰,见过司花使。
    她没有以断肠夫人这个人人畏惧的称呼,来唤如今掌控面前这个身体的魂灵,也没有尊称她为鬼后,而是用了兰若先前在浣花宫时,所列位次之名。
    兰若在未离开浣花宫前,曾任二度司花使。就连名中的兰字,也是因此得来的。
    这种改变果然起了效。宁远湄看到那吹埙的女孩终于抬起头来,眼眶虽空洞,可在其中,却显然存在着另一双独属于灵魂的眼睛。它能超脱肉/身的束缚,看得更深更远,亦将来人看得更为透彻。
    司花使?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叫过我了。可我并不认识你,你是何人?女子将唇离了埙,把宁远湄的用词低低重复一遍,语调却听不出丝毫悲喜。随即问道:昆梧山,悬壶峰,你是修士。可为什么你的脸上,也会有那个印记?
    我本为慕氏之女,姓名不足挂齿,只是二十余年前,曾被劫至幽冥无涯之地,遭遇过与司花使同样的事情。幸而后来被琴圣设法搭救,才得以脱离苦海。
    是吗?女孩脸上露出个有点僵硬的笑,你很幸运。可既在无涯之地待过,你这副身体若没了仙气供养,很快就会枯萎吧?你不在昆梧山好好待着,还来找我做什么?
    宁远湄沉默一瞬,语气突然变得凝重起来:实不相瞒,司花使如今附着的这具身体,是舍妹的。她的修炼方式,与你的并不相合,故而帮助不大。而我的这副身体,亦曾是通灵凤隨之体。若司花使想要将起澜效用发挥到最大,可以附到我的身上来。
    你?女孩摇摇头,不,不行。是令妹将我从起澜中唤醒的,此间阳气太重,若从她身上下来,我的魂魄一接触到血气,就会立刻消散了。而令妹先前为接纳我的魂魄,已强行将自己的鬼识移出体外。若我的灵魂在自行散去前,被强行剥离,无论是否出于吾之意愿,她的肉身会在顷刻间化为乌有。肉舍若毁,那下场,便只能是魂飞魄散一个。
    怨魂不散,逗留人间,必是靠执念支撑。宁远湄直直望向她,兰若,你还有何执念未了?人间疾苦,你还没受够吗?为何不愿去转世投胎呢?
    听闻此言,女子面容骤然变了一瞬,再度举起起澜,放在唇边,恨声道:因为茅山宗玉虚,潇湘洛云深,这两个人,还未给我儿偿命。如若再相遇,我必杀之而后快。告诉我,他们如今在哪?
    乐平君已不在人世。宁远湄劝道,夫人,冤冤相报,何时了?
    话音未落,两人同时听到高空传来一声嘶鸣。宁远湄抬头一看,却见鸰鷂鸟在头顶盘旋,那一袭红色劲装的冷艳女子正立于鸟背上,有红绸自上方垂下,正落在宁远湄的手边。
    可她却摇了摇头,给红绫传音道:先别管我了。你带着他们退后,转告玉虚道长不要亲自到这边来。
    红绫眉尖轻凝,在半空中回应道:晚了。
    宁远湄一怔,知道晚了二字的意思,便是玉虚正在来的路上,或者已经来了。
    看来今日局面,当真是难以善了。
    而在她们说话间,断肠夫人已然将四周环顾了个遍。
    先前她刚被唤醒没多时,还处于混沌状态,认不得人,只能靠起澜勉强维持生机。可如今被宁远湄一声司花使和其颊边的花印所激,兰若便彻底清醒过来。她的目光先在半空中抚琴的白衣男子身上停留片刻,瞳孔微微一缩,认出他是浮生琴现任的主人。
    兰若观其神情淡漠,并未受起澜丝毫影响,竟像个全然无心之人,或许比苏羲和还要难缠。可再闻其琴音,虽丝毫不乱,奏的却只是极普通的音律,显然抚琴者并未使出全力,却又让人猜不透,那男子究竟是想做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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