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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长夜(穿越 修真)——洛者书(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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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不说谎。洛明川胸膛剧烈起伏几下,你第一句话,什么意思?
    你知道,为什么很多人穷极一生,也难以分清是非对错吗?是因为他们判断对错的标准,总是在变。一会儿是天理,一会儿是人欲,对别人是天理,对自己是人欲,如此这般搅作一团,又怎么可能分得清楚?
    洛明川沉默不语。
    那人便继续道:其实,你比你弟弟强,至少你知道,接受自己家族安排的婚姻,从道理上来说是对的。既然是对的,自然要顺从,不能有丝毫违逆。可他却总是在犹豫不决,不想伤这个,不想伤那个,最重要的是,不想伤了自己,不想违心去听从别人的安排。可到头来,不仅自己时时煎熬,还将那些不想伤的人,全都伤了一个遍。
    洛明川闭上眼睛:你究竟是谁?
    这重要吗?那人淡淡道,你只需要知道,我能给你你想要的东西。
    一滴泪无声落地,洛明川终于缓缓点头,答道:好。
    当亲眼看到冲天火光,在住了多年的卧房里烧起来,而那温柔女子贯来和顺的眉眼间,也终于被火,染上了浓墨重彩的惊慌失措时,洛明川也在想,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与里面这个女子,仍旧没什么话讲。可为什么当年,在素未谋面的情况下,他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跟她结了道侣呢?
    竟只因为父亲的一句话吗?
    自己,真的比蘅芜强吗?
    但无论答案是什么,自那日起,世上再无洛家大公子,却多出了一个杀人不见血的,傀儡师。
    第193章修罗场
    故事刚讲到当年在潇湘的那场大火,故事外的洛明川便剧烈咳嗽起来, 脸色也迅速转向衰败。回忆这些显然消耗了太多精力, 他几乎要支撑不下去, 全靠青衣圣君在后面搀扶着, 才没再度瘫软在地。
    宁远湄立刻出手, 迅速以银针连刺他几处大穴, 又往洛明川口中再度塞了一枚续命丹。她见对方面色慢慢缓和过来,便急促追问道:然后呢?你带着螺儿去了哪里?
    宁峰主,一直沉默的洛明澈却开了口,再给他点时间, 让他休息一下吧。
    宁远湄蓦地别过头去,全然避开了他视线,然后吸了吸鼻子, 抬袖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洛明澈这才发觉, 原来刚刚, 已有好几行清泪在对方脸上无声滑落。
    再开口时, 他的声音里已多了几分苦涩:抱歉,还是习惯性叫你宁峰主。
    宁远湄仍旧冷淡地偏着头,显然不想再理会他。
    洛明澈早料到会如此, 却还是坚持继续道:慕姑娘, 当年,的确是我对不起你。其实自你失踪后, 我找过你很久,却不知, 你竟被鬼族掳去了幽冥境。可我在鬼族之乱被平定后,也带人寻遍了幽冥境,竟也没发现你的踪迹。你是何时去昆梧山的?又为何,要隐姓埋名这么多年?
    宁远湄这肯才与他对视,语中罕见地带了讥讽意味:蘅芜君,你这是在审问我吗?
    绝无此意。洛明澈垂下眼帘,只是我一直以为,你跟你妹妹,都香消玉殒于当年那场战火中了。直到前些日子,我收到来自西洲的求援信,才隐隐猜到,可能是她,要回来找慕氏和我报仇了。
    洛明澈,你后悔过吗?宁远湄突然这样问道,话语间杂着浓重鼻音,像被乱石阻塞的潺潺溪流,你后悔过,当年要毁掉那场婚事吗?
    后悔,一直在后悔。洛明澈抬眼望她,我后悔当年没有早一点说动父亲,求他将这门亲事解除。这样的话,后面的事就都不会发生了。
    宁远湄定定看他片刻,突然放声笑了起来,笑得鼻酸,笑得肩膀颤抖,笑得再度落下泪来。她觉得自己真是荒唐极了,喜欢谁不好,偏要喜欢这样一个不会对自己动心的人。当年心底的苦涩被泼天愤怒掩盖,尝不出来,可在劫后余生的这些年里,她每每想起那个,曾在春笺上悄悄书写过千百遍的名字,都是在品尝当年那求不得之苦的余味。
    她边笑边问他:蘅芜君,你可知,我为什么要给自己起这个名字?
    远湄。月清尘在旁唤了她一声,声音里是显见的担忧,显然觉得她这种状态很不对劲。
    你听到了吗?远湄。宁远湄止了笑,将垂落唇角抿得紧紧的,却很快又再度放松开来,所谓伊人,在水之湄。你不是在水一方的主人吗?你的伊人,不是宛在水中央吗?我不要做那个伊人。洛明澈,其实我早就不喜欢你了。不,其实我从来都没喜欢过你。你不是有心悦之人了吗?那你就牵着她的手,带她去水边走,千万别放开。我祝你们,青丝交颈,白头偕老,恩爱不疑,良缘永结。
    月清尘偏过头去,看了站在冷北枭身旁的君长夜一眼。他们无声对视,眸中皆有复杂情愫,在空气中交织缠绕,大抵都是想从彼此仍旧如故的目光中,寻些安慰。月清尘看得清楚,君长夜分明想自冷北枭背后伸过手,来牵他的手。可不知为何,抬到一半却生生放下了,随即竟还低下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月清尘觉出君长夜不对劲,可眼下气氛太过紧张,他没办法问他出了什么事,只能暂且按下,先解决了眼前的事情再说。
    于是月清尘在宁远湄身边俯下身来,给她递了块拭泪绢巾。此时此刻,宁远湄的脸色已经在因激动而泛红过后,开始转向惨白。她接过来,轻轻道了声谢,却并不用,仿佛用了就是证明自己软弱。
    月清尘也不劝她,正欲再站起身来,可宁远湄的声音,就在这时传入耳中:
    师兄,你如果不能喜欢君长夜,就让他像他父亲当年一样,喝了忘情水吧。他看到她微微仰起头,试图让夺眶而出的泪水再度落回其中,好像从没流过一样,师兄,太苦了,这种滋味,实在太苦了。我试过不骗你。
    月清尘无声地拍了拍她的肩,突然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沉默。他又看了君长夜一眼,却发现对方仍旧低着头,也不知地上究竟有什么,能这么吸引他的注意。
    其实君长夜没有在看什么,他只是在想,月清尘这宁折不弯的清冷性子,自己太了解了。在师尊和所有正道眼里,他同意试着跟自己在一起,已算是堕落。君长夜怕,怕月清尘知道宁远湄说的那些后,会毫不犹豫地离自己而去,可更怕,跟他这样的魔族在一起,只会让师尊陷入更痛苦的两难境地。
    还有,就像宁师叔说的,怕自己会再度弄伤了他。
    君长夜从不是这么畏首畏尾的人,可跟月清尘在一起,他总是要逼自己想得更多。可想得越多,他却越发现,事情远不是自己之前认为的那么简单,远不是两个人一间屋子就能解决的。可他现在为魔,越是努力,就越会与所想南辕北辙。
    君长夜想得出神,待回过神来,才发觉身旁这大妖呼吸愈发粗重,显然愤怒异常。君长夜反应难得慢了一拍,没想得起要拦,他便直接冲宁远湄道:收回你刚刚的话,连我都听得出,你不是真心想祝他好。
    宁远湄借着刚刚未收回去的眼风,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显然不知道这妖族突然冒出来是要做什么。冷北枭被她这么一看,心头怒火更是中烧,紧接着更高声道:怎么,难道在你们人族,亲兄弟打架的时候,有外族入侵,不应该先合力把外族打回老家,再处理自己的家务事吗?此事更是如此,不管谁对谁错,难道不该先找鬼族算账?怎么鬼族还在家里猖狂,你们自己人先斗得两败俱伤?
    几双眼睛齐齐看向他,冷北枭分毫也不在意,径直走到洛明澈身边,双手按在他因扶人扶久了而发僵的肩上,边揉捏起来,边道:看这家伙休息得也够久了。让他继续说,本王倒很想听听,那个丫头明明是被鬼族所害,为什么他们却会站在了鬼族那边!
    宁远湄看着他们,仿佛突然才察觉到什么。她抬眸看着冷北枭,一字一句,问道:你是他什么人?
    冷北枭回看回去,毫不掩饰对她的敌意,同样冷冷道:我是他心里那个人。
    洛明澈没有否认。
    在这种情况下,没有否认,就相当于亲口承认了。
    君长夜一震,暗想不知自己何时能像他一样,也能当着所有人的面,堂堂正正地说,自己是师尊心里那个人。
    周遭海水突然变得危险极了,仿佛其中正有场没有硝烟的较量。可谁都没有想到,最后打破这沉默的,竟是那傀儡师的一声叹息。
    唉,蠢货。洛明川方才一直在闭目养神,此刻重新睁开眼,看着气色倒好了许多。他费力地从洛明澈怀中扭回头去,想看看是谁大言不惭在说话,待看清后,轻轻摇了摇头,便再度躺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道:怪不得修真界万年来只出了一个苏羲和。你们一群蠢货,分明都来到这里,却还不知道,此地究竟是做什么用处的。罢,罢,可蘅芜啊,怎么连你也如此糊涂?
    大哥,洛明澈低低唤了一声,再次道:当年的事,是我对不住你。
    关你什么事?冷北枭按着他肩的力度加重了,横眉道:是他咎由自取。
    的确是你对不住我,二弟。洛明川却冷冷地笑了一声,讥讽般道:既然觉得对不起我,那就让我看到你的诚意。
    冷北枭本能地觉得不对。
    果然,他下一句就是:
    把家主的位子,乖乖让出来吧。
    冷北枭张口骂了句什么,大概是在用妖语骂娘,可随即想起,骂这傀儡师的娘,也就相当于骂蘅芜的娘,立刻便换了一句:做你的梦去吧。
    可洛明澈竟然说:好。
    他接着又道:可那枚家印,目前不在我手中。我把它藏在一样东西里面,交给你的女儿青鸾了。如果我这次回不去,她会把它取出来,得到里面我封在里面的一半力量,然后,成为在水一方新的主人。
    她是她,我是我。洛明川冷冷道,这东西我还没得到,凭什么给她?
    洛明川,你还不如一个妖。宁远湄毫不掩饰目光中的鄙夷,话中怒火愈演愈烈,你们两个的恩怨,放在以后再说。现在,告诉我,你之后带螺儿去了哪,她为什么会变成冥主的手下,说啊!
    最后两个字,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去了哪?洛明川目光恍惚了一阵,苦笑道:还能去哪?这世上能唤醒罗刹女的地方,不是只有一个么?
    三十三重幽冥境,三尸池。
    第194章鬼圣童
    数年前,无涯之地, 三尸池旁。
    很多常在幽冥境往来行走的孤魂野鬼们, 都注意到, 有个奇怪的男子, 每天都会在其中一个血池旁站立很久。
    今天是第十天了。
    他不知打哪来的, 以前没鬼见过, 分明一身鬼气,脸上却偏偏扣着一个辟邪的桃木面具,也不知是什么讲究。
    男子不动,也不说话, 每天只盯着那翻滚不已的养尸血池发愣。于是小鬼们纷纷猜测,是不是他有亲人被冥主投到了那炼鬼池里面,像人界炼蛊一样, 要受百鬼噬身的苦楚。
    非但如此, 被投进去的魂魄肉身成百上千, 却不可能都出池。只有一个最强的魂魄, 能在厮杀中获胜,成为最后的鬼王,竖着走出那池子。而其余斗败了的魂魄, 都会成为他的养料。
    然而, 即便是顺利成为鬼王,在经历一番惨绝人寰的厮杀之后, 也会神智全失,根本就不会再认得任何人了。
    除非
    除非赶在鬼王出世的那一刹那, 抢先给她烙下自己烙印。这样,她就会认那人为主,对那人言听计从,即便让她去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洛明川眸光暗了暗,已经煎熬了十日,此刻心中所有的忐忑和焦急,都在他眼中一览无余。
    按照那人所说,今天,就该是碧螺以罗刹女的形态复生的日子。可池子里,却不复前几日那种折腾法,而是出奇地静,仿佛在酝酿着什么大动作。
    自那日从潇湘走后,洛明川按照那个人的指示,带着碧螺去往人族与鬼族交界处,在一个三不管地带的客栈里藏了七日。
    这七日里,他用那人教的聚魂之术,眼看着碧螺的魂魄在自己面前,一点点再度凝聚起来。随之而来的,是她越来越清晰的眉眼和身形。先前勉强维持的那种女童形态,只是碧螺为保持最少消耗而下意识选择的,因为只有这样,才不至于魂飞魄散。可随着魂魄凝聚起来,她已然可以脱离女童形态,而恢复少女原本纤细秀美的模样。
    就是那天洛明川在送亲队伍前方看到的,那个小美人的样子。
    那七日,他们日日夜夜待在一起。强行将已经散去的魂魄再度凝聚,不可能不痛,并且这种剧痛是刻在灵魂深处的,根本无法去除,只能靠洛明川给她输送一些灵力缓解。几次下来,洛明川明显感觉到碧螺对自己的依赖加深了,有时痛到极处,她甚至会主动往他怀里钻,含糊不清地叫上一声:哥哥。
    哥哥。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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