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长夜(穿越 修真)——洛者书(100)
他此言一出,在场的魔族众人顿时停下手中动作,荒炎赶忙跳出来澄清道:苍天为鉴,绝不是魔族的弟兄们,你师尊哪是他们能近得了身的?
话音刚落,荒炎却感觉到君长夜冷彻的目光瞬间移到了自己身上,虽然他理直气壮,但还是在那目光下心虚地低下了头。
出息呢?他暗自唾骂自己,竟然在一个小辈面前抬不起头。
哼,这小子跟他爹娘一点都不像。
但荒炎说的是确是实情,君长夜也心知肚明,因此只冷冷道了句他不是我师尊,便用封神刀在面前劈开一道空间裂缝,抱着月清尘走了进去。
那裂缝在他进去后立即闭合了,荒炎心知这小子好不容易得着思慕多年的人,此刻定是迫不及待要过二人世界,便认命般捏着鼻子给他收拾残局,命人将刚捞上来的晚晴五花大绑,连着此行从仙墓中收获的所有宝物,通通带回万古如斯去。
临行前,荒炎走到飞贞身旁,见他正低头认真看着那座自仙墓倒数三层找到的水晶棺,左手沿着棺表面的花纹上划过,眉头微微蹙着,似乎有什么百思不得解的地方。
飞贞老弟,别想了,荒炎大大咧咧地走过去,右手就要搭上他的肩膀,笑道:这棺材只对魔尊有反应,墓里又处处都是古怪,反正能拿的都已经到手,咱们还是快走的好。
荒炎知道这位翻手为云覆手雨的古怪右使对君长夜向来不喜,说不定还因为他杀了老魔尊而怀恨在心,只是碍于纱缦华才没有与之为敌,便想抓紧一切机想会与飞贞搞好关系,谁料飞贞瞥他一眼,却立刻往旁边移了一寸,冷冷道:别碰我。
说完,竟头也不回地走了。
荒炎自讨了个没趣,但他脸皮厚如城墙,倒也不气馁,只是摸了摸鼻子,又转身大声吆喝着魔兵搬东西去了。
缚仙索果不负十大邪器之名,弗一上身,月清尘只觉身上重逾千斤,经脉被封,浑身气力像是被抽干了,一时间连手都抬不起来,只能任由君长夜抱着走进那道空间裂缝之中。
耳边回荡着风声和对方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急促极了,月清尘被君长夜死死按在怀中,侧脸贴着他滚烫的胸膛,对方身上有很浓的血腥味,像是刚经过一场殊死鏖战,低下头来看他的时候,目光里却有浓得化不开的温柔。
温柔?
月清尘突然不知道眼前一切究竟是真的,亦或又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噩梦,可那人胸膛的温度灼烧着他的脸,那么烫,却又不像是假的。
可君长夜不应该用那样的眼神看他。
他该恨他的。
韦陀花的作用犹未消退,月清尘只觉头脑昏昏沉沉,加上君长夜方才那一掌丝毫没有留情,直接伤了肺腑,便一度陷入半昏迷之中。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却发觉自己正被缚在一座宫室大厅中央,脖颈与手腕皆上了帝金扣,虽没有琵琶锁穿骨而过,却也半分动弹不得。
君长夜坐在七煞尊座之上,眸光沉沉,正一眨不眨地与月清尘遥遥相对,手边摆着一壶酒,见月清尘睁开眼睛,他便提壶倒了一杯酒,又端着那玉杯一步步走下长阶,在月清尘面前站定。
他依旧穿着白衣,衣上绣着落梅暗纹,像是当年那个少年穿越了十年光阴,终于一步一步地,走到曾经那个高不可攀的人身边,从仰慕痴恋,到被永无止境的恨意和欲望所吞噬。
空气一时间仿佛凝固,月清尘只觉对方灼烈如火的目光胶着在自己身上,带着露骨的暗示意味,他想偏过头去,奈何脖子上的扣锁纹丝不动,只能保持着如今的姿势,与君长夜正面相对。
二人谁都没有先开口的意思,最后,还是君长夜舔了舔嘴唇,率先打破平静。
他问:你想不想知道,我这十年是怎么过来的?
月清尘不语。
君长夜自嘲般萧索一笑,又道:十年来,你可有片刻想起过我?
不求想念,只求想起,哪怕一丁点,有过吗?
可月清尘似乎一点都不在乎君长夜说这些究竟是什么意思,此时此刻,他终于开了口,可第一句话却是:
你把那个道士怎么样了?
听闻此言,一股突如其来的怒火顿时席卷全身,君长夜向前逼近两步,鼻尖几乎蹭到月清尘的鼻尖,没了面具的遮挡,那副刻骨铭心的熟悉容颜终于近在咫尺。
咫尺天涯。
君长夜曾经有多痴迷月清尘那副淡然清高的神情,现在就有多想毁了他。
于是他道:我把那道士杀了,尸首斩成三段,扔进万蛇窟里,如今想必已经被啃食殆尽了。怎么样,师尊想替他报仇么?
君长夜先前一直不肯用师尊来称呼月清尘,可事到如今,再这样称呼,反而有一种离伦背德的极致快感。
听君长夜说杀了晚晴,月清尘面色不变,几乎立刻便反驳道:他对你毫无威胁,你根本不在乎,便绝不会杀他。你我之间的纠葛,不要牵连旁人。
你说得对,他怎么样,我确实一点都不在乎,君长夜再度逼近一步,危险地眯了眯眼,视线凝在月清尘泛着水泽的唇上,定定道:可你从来都不知道,我所在乎的究竟是谁。
下一刻,他猛然伸出手按住月清尘后脑,然后朝着那唇用力吻了下去。
那是个极其激烈又迷乱的吻,唇舌交接间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水声,月清尘哪能想到君长夜会突然近乎噬咬般吻上来,一时不察被他撬开牙关长驱直入,像条小蛇般在口中轻佻又灵活地逗弄起来。
浓浓酒气扑面而来,夹杂着对方身上的麝香气息,顺着二人交缠的舌一并没入月清尘口腔之中,那种暧昧不堪的味道足以引人深深沉沦,可对于月清尘来说,却是让他震动和惊怒至极。
双手被缚动弹不得,越动只会收缩越紧,可月清尘实在被君长夜愈发放肆的举动气到极处,当即便一口咬了下去。
血腥味瞬间在唇舌间弥漫开来,君长夜捂着嘴后退一步,可这种属于战场的味道却更刺激起了他施虐的欲望。
月清尘剧烈喘息几下,显然是气极了,冷声喝道:孽障!
君长夜舔掉自唇边蜿蜒而下的鲜血,然后闪电般出手扼住月清尘的脖子,将对方轻易提了起来,赤金眸中闪烁着妖异的光芒,叹息道:不错,师尊,其实从你杀了我父尊那天起,就该想到会有今日。你错就错在顾念着苏羲和,竟没有斩草除根,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他用指腹在月清尘光洁的脖颈上摩挲几下,随后举起一直握着的白玉酒杯,捏着月清尘下巴强行灌了下去,丝毫也不顾惜对方的感受。
月清尘不得不将那酒液咽下,却仍有些顺着脖颈流了下来,却显出靡颓的惊人美感,他被呛得咳嗽起来,仰着头喘息道:这是什么?
君长夜扔掉空酒杯,语气却和缓下来,他放开月清尘,随后按下旁侧的一处凸起,勾唇答道:一种能叫你欲/仙欲/死的东西。
随着他按下按钮,脚下的地面轰然变得透明起来,露出下方香艳淫/乱的情景。月清尘低下头去,却顿时如遭雷击。
下面有几十个分隔开来的小房间,房间里是清一色的正在与低等魔族交/欢的女子,个个披头散发,满面潮红,脸上却无一例外露出欢愉的表情,就像在与自己心中的情郎交好一般。
那些女子个个貌美如花,可伏在她们身上的魔却是丑陋无比,喘着粗气动作激烈,月清尘只看了一眼便觉恶心,他实在不忍再看,却在仰头前一瞬突然瞥到什么,顿时愣住了。
在那些与魔交欢的女子中间,他似乎看到一个熟悉的人,玫瑰般的面容娇艳无比,竟好像是顾惜沉!
可没等月清尘看清楚,君长夜便再度按下按钮,透明地面立即恢复原状,再看不到下方情景。
月清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相信君长夜竟会变得如此丧心病狂,向来冷静自持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显见的怒意:
你对她们做了什么?顾宫主分明是主动降于你们,却为何也在其中?!
对她们做了什么?师尊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君长夜冷笑一声,至于顾宫主,可见师尊还是在乎她,看来她因你而降并非没有道理,不过如今她遭万魔践踏,想必昆梧山再也不会接纳这种女人成为你的道侣。不过他们怎么想倒也无妨,反正你以后,都不会再回昆梧山了。
听闻此言,月清尘只觉不寒而栗,他紧紧蹙起眉头,终于不得不正视起君长夜话里话外的古怪意图。
难道那么多年困着他不得而出的梦魇,终于要在今日成真了么?
月清尘看着眼前的俊美青年,却觉得对方的轮廓渐渐模糊起来,他开始想要调动仅剩的灵力突破缚仙索的束缚,却非但是徒劳,还渐渐觉得体内像燃了一团火,那火泛起滔天热度,让人情不自禁想要撕扯掉身上紧贴的衣物,将肌肤暴露在外面冰冷的空气里。
这感觉实在来势汹汹,待月清尘反应过来已成燎原之势,连体内仅剩的冰灵气都再救他不得。
君长夜见月清尘冰玉般的面上终于开始泛起潮红,双目也开始有迷离之态,便知柳嫣果然没有骗他,只要先前趁月清尘昏迷之时施下了那秘术,如今只需一杯作为药引的酒,就能叫他再也离不开他。
于是,他上前解下月清尘手腕和脖颈上的帝金扣,将人抱起来靠在怀中,然后向着大殿旁侧大步走去。
他走向的,是卧房的方向。
第128章 苦莲心(一)
直到次日正午,君长夜才从那间幽密的房中走出来,他此刻已沐浴完毕,浑身上下都透着神清气爽,像是此前那股阴郁与暴虐已尽数扫空。
有事要回禀的众魔早已在外等候多时,见他缓步走出,顿时纷纷围了上去,却你看看我,我看你,谁都不敢第一个开口。
最后,还是纱缦华率先走到君长夜身边,先优雅地欠了欠身,随即微笑道:恭喜尊上得偿所愿,修为更上一层。
她今日穿了一袭烟紫长裙,脖领处没有封死,裸出光洁圆润的肩头,君长夜先淡淡嗯了一声,不经意间瞥了纱缦华的衣裙一眼,却突然顿住,开口道:这衣服料子不错。
君长夜平日里对这些琐事从来都是漠不关心,纱缦华没料到他这样问,却反应很快,立刻浅笑着回道:尊上眼力果然极好,这衣料唤作月笼纱,是妖族的珩萍公主送的,望之如云似烟,穿来摇曳生姿,亦极为舒适。这料子有雪有玄,现料都在库内,尊上若喜欢,不如让缦华替您做一件外袍?
不用,君长夜微一摆手,却又认真道:回头我把他的尺寸给你,你吩咐下去,替他做一件红色的。
纱缦华一怔,问道:您确定,要红色?
君长夜虽未指明这个他是谁,可纱缦华心知肚明,只是未曾想到君长夜会这般毫不顾忌月清尘的感受。
谁不知望舒君清冷孤寒,平生只穿白衣,最不喜红朱之色,可如今,魔尊却打定主意要忤逆他的意思,像是根本不担心他生气。
看来昨夜这二人之间的相处,应是相当的波澜起伏,可单看君长夜的模样,却又不像在恼怒,甚至还心情不错。
真是处处都透着古怪。
有百转念头自心间划过,若说没有嫉妒那是假的,却都在君长夜一个点头间封缄于口,纱缦华顺从地退到一旁,转头便吩咐使女去库中取料子,一旁荒炎见他俩终于磨叽完了,便大步走到君长夜跟前,急急道:尊上,刚刚妖王派人来了,现如今就在孤星阁外侯着呢,你见是不见?
君长夜偏头瞧他一眼,觉得这老头儿有话要说,便故意道:为何不见?
荒炎以为他是精虫上脑还没打过弯来,这才看不清如今形势,便恨铁不成钢道:你能从北海顺利归来,妖族的圣祖韦陀花出了大力,妖王之前肯借,如今自然是要你还人情的,不用说,肯定是有关潇湘那滩浑水的事。可你之前答应鬼族那小丫头片子,说不对蘅芜君动手,若又应了妖王,岂不是食言了?
他这边气急败坏,君长夜却自顾自紧了紧袖口,漫不经心道:我怎么不知道,自己几时竟能做得了妖族的主,还应了鬼使,说不让冷北枭动蘅芜?
荒炎一怔,这才反应过来君长夜的意思。
也是,虽说如今妖魔二族统一战线,但实际是各自为战,在动手前互相知会一声,只是出于礼节和战略考虑,绝没有谁从属于谁这种说法。
那他派人来做什么?荒炎好奇道。
他既肯借我妖族圣物,自然是想从我手中也拿走一样宝物,君长夜淡淡道,去把分海珠拿给他,我们就算扯平了。
荒炎啧啧称奇,觉得君长夜在人生第一次开荤之后,竟还能保持清醒头脑,真的是十分不易,当即便按他说的,吩咐人去取分海珠送给来使,就算是把这事给打发了。
接下来,君长夜将族中积压的事务一一处理完毕,很快便把那些魔使都打发走了。最后一个小使前脚刚走,荒炎后脚就又凑了上来,腆着脸虚心求教道:你怎么知道妖王是来要分海珠的?
君长夜瞥他一眼,道:在这之前,先告诉我那个道士被关在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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