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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反应让大家心中更加肯定,这是谣言。
大约半小时以后,魏病衣才到达订婚宴。
包厢的帘子并不隔音,外头吵闹的厉害,有交响乐还有玻璃杯碰撞发出来的声音。还有大家低声细语如蚊子哼哼般的声音穿插其中。
所有留在包厢里的魏家人,无论是长辈还是小辈,皆面容严肃,一幅忧心忡忡的模样。魏病衣来的时候,险些以为订婚宴进展的不顺利。
随便找了个靠近帘子边缘的茶几侧面坐下,他好奇拽住一旁的孙丹:“大家这是怎么了?”
孙丹惊喜说:“二少爷,您终于来啦!”
他的声音并没有压低,靠近魏家包厢的舞池里还有不少人,这些人几乎是一瞬间扭过头,好奇的将视线投注在帘子上头。
魏家的二少爷现在才来么?
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有关于婚约的传闻到底是不是真的?
这三个问题无时不刻的盘旋在众人心头,然而无论他们怎么瞪大了眼睛,那做遮挡用途的帘子还是纹丝不动,一点也看不清里头的境况。
甚至在那一声‘二少爷’之后,说话人似乎也意识到不妥,很快就压低了声线。
这下子不仅看不见,连听也听不到了。
越是这样遮遮掩掩,众人心里头反倒越是好奇。魏家的二少爷被藏了接近二十年,要不是大少爷魏海洋订婚,他肯定还会继续藏下去。
既然是藏,那么必定见不得人——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人心里头竟然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另一边,孙丹叫喊完的下一秒钟,就被他身边的另外一个小辈捂住了嘴巴。那小辈神色慌张:“你做什么,还嫌二少爷现在不够引人注目吗?!”
魏病衣:“……?”
魏病衣肯定自己刚刚才来订婚宴,而且在来的过程中也没有遇见什么人。他怎么忽然又‘引人注目’了,这是人在家里坐,锅从天上来啊。
一番了解后,他这才得知事情原委。
见满屋子人为他打抱不平的模样,魏病衣笑了笑:“没事,大家都别担心。出去吃好喝好,这么一个大好日子,不要因为这些流言蜚语扫兴了。”
孙丹与小辈们不敢反驳他这个嫡系血脉,然而长辈们拗起来也是真的拗。
一个魏病衣印象不太深的中年女性靠近,泪眼婆娑的握住魏病衣的手,说:“要不是你那个脑子被门夹了的大哥非要搞什么替你隐藏身份,咱至于受这个委屈么。阿雪,你要是难受就说出来,千万别忍着。”
“……”魏病衣心暖。
其实有人非议他,他真的不在意,魏海洋的举动对他来说也是一种保护。然而看见这位姑妈慈爱的眼神,他只得摇头搪塞过去。
这幅样貌落在别人眼中,自然变成了另外一种样子。
“二少爷脸色好差啊,估计心里也不好受。他其实没有做什么,订婚退婚的事情他都没掺和,结果现在还要被外面的人非议,说缺胳膊断腿有精神疾病就算了,还说二少爷长得丑,这哪里能忍!他现在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就是怕我们担心,但这样我的心里更难受了啊呜呜呜……”
有小辈低声说着,周围一圈人纷纷附和。
不出多时,很快所有人的视线高度统一,均用一种怜爱到极致的眼神盯着魏病衣。
“……”淦!发生什么了???
魏病衣表示懵逼。
在第一场群众舞池交流以后,订婚宴的气氛在星帝到来以后被推至高/潮。
这个世界属于互联网刚起步,科技却迅猛发展的时代,不过在有关于对领导人态度的这个问题上,魏病衣看大家还是挺随意的,大多都是恭敬十足,不见分毫敬畏。当然,这一点也与当任星帝久久缠绵病榻,且心慈愚善导致的。但凡换一个铁血帝王,包厢里的人也不至于屁股牢牢黏着座椅,就连出去都懒得出去。
星帝只留了一小会儿,观礼结束后就疲惫的被人搀扶下去休息了。魏海洋与长公主白玲草穿戴隆重,两个人笑的恰到好处,一个英俊桀骜一个温柔大气,乍一看还真有些夫妻相。
二人手捧红酒杯,挨个包厢的敬酒。眼见着就要到魏家所在的包厢时,众人精气神纷纷忍不住高高吊起,眼睛珠子紧紧盯着帘子,就等着帘子被拉开的那一瞬间看清二少爷的真面目。
这些魏病衣自然是不知道的。
他抿唇不断调节坐姿,苏果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说:“你很焦急吗?”
魏病衣茫然说:“什么?”
苏果眨了眨眼睛,摸着后脑勺说:“那天空中花园封顶竞拍,你把小抄给肖琅之前也是这个样子的,一直不停变坐姿。话说……退婚那个事情是真的还是假的啊,你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凉拌呗。”
魏病衣终于不变换坐姿了,他扭头看向斜侧方。厚重的帘子从包厢天花板处下垂,其上花纹呈现一种黑红色,与帝国军官服是一样的色调。在那黑红之后,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属于元帅府的章徽,辉煌盛大而又耀眼。
想必此时沈奉灼就在包厢里头。
其实苏果在某一个方面没有说错,他确实有些焦急。他在等,他相信不少知情人士也在等,等着沈奉灼先开这个口。
只有这样,事情才可以像是被抓住了线头,一下子全部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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