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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梦溪石(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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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他不怕麻烦,但也不想被人带坑里去。
    眼看时近中午,凌枢寻思上哪儿去混一顿午饭,虽然不算饿,但午饭也是不能不吃的,尤其是能占便宜的情况下,绝没有自己掏腰包的理儿。
    他东晃荡一下,西晃荡一下,看着琳琅满目的零嘴儿也没下手,终于晃荡到市局门口,进去一看,办公室是空的,岳定唐没在。
    他日常两点一线,不是在市局就是在学校,这边没人肯定是在那边,凌枢又去了学校,居然也扑了个空,同办公室的教授告诉他,一名女学生来找,岳定唐跟着一起出去了。
    这年头师生恋并非个例,社会上也有一些名人担任教职期间与女学生发生感情的,市井坊间总是对这样的故事津津乐道,不过数量终归是少,这教授说话时就带了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仿佛在等着看好戏,又似笃定岳定唐和女学生之间一定会发生点什么。
    奈何凌枢心不在焉,根本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让教授一腔八卦共享之心无处发泄,甚是失落。
    跑这两趟下来,凌枢也才有些饿了,他离开学校,准备就近找间小饭馆随便对付一下,不经意路过一间咖啡馆,却看见坐在窗边两个人。
    其中一个,还是导致他昨夜至今腰脊隐隐作痛的元凶。
    坐在岳定唐对面的,则是一名年轻貌美的女学生。
    依稀还有点面善。
    凌枢站在原地回忆,玻璃后面的人看见他了。
    女学生正好面朝他这边,见状眉梢一扬,惊喜起身,还冲他招手,示意他进去。
    凌枢也想起来了,上回他去岳定唐学校找人,途遇这个姑娘,对方正是岳定唐的学生。
    萧小姐,别来无恙。
    凌枢甫一进去就问候对方,萧月发现他还记得自己,便也更高兴了。
    只是这高兴之中,还夹带几分忧心忡忡。
    凌先生好。
    萧月忙起身致意,很有礼貌教养。
    萧小姐不用客气,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萧月看了岳定唐一眼,见老师没说话,忙道:没有没有!我是有事请托到岳教授这里来的,正好也是想拜托凌先生您帮忙,能恰好遇见你,真是太高兴了!
    是冯小姐的事情,萧月是她的闺蜜,想让你帮忙。岳定唐终于接话。
    他的态度有些冷淡。
    萧月也许看不出来,但凌枢一眼就看出来了。
    凌枢一时琢磨不透对方这冷淡是冲着萧月,还是冲着自己。
    你是说哪位冯小姐?
    虽然刚刚从江河那里听到这件事,但凌枢还是再次确认一下。
    萧月:就是冯家三小姐,闺名冯珍珠。
    冯家和萧家乃是世交,萧月跟冯珍珠自小一起长大,感情也非同一般。
    不过萧月爱读书,成绩也好,就上了大学,冯小姐志不在此,读了个中学毕业已经不错,她和吴家四公子吴蓬两情相悦,可谓金童玉女,两家人都喜闻乐见,绝不至于发生什么门当户不对的闹剧。
    吴蓬一表人才,学的是建筑学,还准备出国深造,两人商量好,冯小姐打算结婚后就随丈夫出国,夫唱妇随,珠联璧合。
    但好景不长,吴蓬在国内随老师到野外采风时,不慎从高处落下,摔成重伤,不治身亡,冯小姐还未正式过门,就痛失了未婚夫,悲痛不已,差点遁入空门。
    这件事当时我看过报纸报道过,的确很可惜。凌枢道。
    萧月点点头,神色黯然。
    此事过后,珍珠低落好久,我怎么劝她也没办法振作起来,我生怕她想不开寻短见,不开学的时候,几乎日日陪伴她,开学之后有空也会去看她。但前段时间,她忽然就渐渐好起来了,还要跟吴家五公子订婚,她能走出阴霾,我也为她高兴。
    等等,凌枢听到这里,出声打断,你说吴家五公子,是之前那位吴蓬的
    弟弟。萧月补充道,但不是同母所出,吴部长有过三房太太,长房是老家订的,他出来革命之后就另娶了,过两年这位太太难产去世,他又另外娶了一位。
    吴部长年纪虽然大了,但不改风流本性,许多女人甚至不为他的权势富贵,就为他本人的魅力,愿意不计名分为他生儿育女。
    背后议论长辈是非,萧月面色略有尴尬:吴蓬行四,是二太太所出,吴五公子吴斐,则是现在这位太太生的。
    联姻对象同样是吴家,前后还是兄弟,两家人自然也没什么意见。
    但是萧月看着却不太对劲。
    我其实也说不上来,就是看珍珠跟吴五相处还挺开心的,但她有时候独处却还会怅然若失,神思惘然,我以为她是碍于婚约和两家交情,不敢悔婚,只能退而求其次,但她却给我说,吴蓬回来了。
    凌枢:这是什么意思?吴蓬没死?
    萧月摇头:怎么可能,他的葬礼我还出席了。我也听不明白,就问她,她又不肯直说,那句吴蓬回来的话,我记到现在,总觉得,听着有些发凉。
    凌枢: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萧月:大概是十来天前吧,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昨天才从她家人口中得知她失踪的事情。
    一个单身女子失踪,家人自然是不肯大肆宣扬的,一来为了女子名节着想,二来为了家族声誉,要不是冯家关系大,在巡捕房那里挂上号,又爆出春山会的事情,两者也许都不会被联系起来,冯珍珠可能永远都要消失在茫茫人海里。
    凌枢觉得能从萧月这里得到的讯息差不多了,起码证明江河没有说谎,再详细的事情,她恐怕也不清楚,还得问冯家人,或者蓉姐。
    萧月道:凌先生,我知道您破案很有一套,比那些巡捕和警察都强。
    凌枢好笑:我也是警察。
    萧月脸红,凌枢这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得她都快忘了对方的本职。
    此事还请你帮帮忙,冯家现在也在悬红找人,我可以为您牵线联系。
    赶在凌枢答复之前,岳定唐忽然插话进来。
    先吃饭吧,吃完再说。
    凌枢假惺惺:不会打扰两位吗?
    岳定唐横他一眼:我说打扰你就会走吗?
    凌枢:那你可以先帮我和萧小姐点一桌菜,咱们分桌吃,互不干扰。
    岳定唐很想将他那张嬉笑的脸皮狠狠捏一下,奈何有外人在,也只能想想罢了。
    第152章
    岳定唐当然没有分开两桌点餐。
    来两份牛排,一份六成熟,一份七成熟。
    他轻车熟路给自己和凌枢下了单。
    萧月,想吃什么你自己点。
    萧月答应一声,心里却有些奇怪。
    一时也说不上来。
    等菜上齐,岳定唐又自然而然把薯角放在凌枢面前,加上两份黑椒酱,后者则自然而然将黑椒酱都倒在自己的牛排里。
    萧月有些疑惑于他们的关系,自己与冯珍珠从小一起长大,似乎也从未有过如此默契。
    也许因为她们是女子,对男人之间的情谊不太了解吧。
    吃完饭,萧月很有礼貌向两人道谢。
    凌先生,不知是否方便要个电话?如果冯家那边有消息,我也好及时知会你。
    这年头能安电话的家庭少之又少,非大富大贵之家不可,萧月有心联系凌枢,却开口就发现不妥,但话已经来不及收回了,只能暗自懊恼。
    凌枢果然道:我家里没电话,把市局岳长官办公室的号码给你吧,你打那个电话也一样。
    那,好吧。萧月退而求其次,毕竟闺蜜失踪,她也有些担忧,纵然有心跟凌枢亲近,暂时也顾不太上。
    岳定唐道:萧月,你吃完就回学校吧,我们还有点事。
    好的,岳教授。
    她感觉岳教授今天似乎有那么点不绅士,哪里有女士刚拿起餐巾拭嘴,就下逐客令的道理?
    但学生在老师毫无反抗余地,萧月只好起身告辞走人。
    凌枢也看出岳定唐并不是那么想让自己去蹚这趟浑水。
    这件事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岳定唐不答反道:你从东北回来之后一直没怎么调养,又碰上陆祖德的事情,应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至于冯小姐的事情,谁去找都一样,冯家家世摆在那里,警察局不可能袖手旁观,必然会尽力的,多你一个少你一个都不差。
    凌枢挠挠脸,忽然问:老岳,我想问你个问题。
    他如此郑重其事,岳定唐有些不习惯。
    你会不会觉得,我挺不务正业的?
    岳定唐不动声色:这话从何说起?
    你刚才也说了,其实找人这种事情,多我一个少我一个都无妨,他们找我帮忙,无非是我好奇心强,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但仔细想想,这种好奇心有时候反而会给朋友亲人带来麻烦。比如这次陆祖德,要是我最后没摆平他,我姐夫和姐姐的安全就要受影响了。说到底,还是多亏你去找了江河。
    有些念头起初就像荒草,无人问津,但风一吹立马见长,变得茂盛起来。
    江河劝他另立门户那段话一直在脑海里徘徊不去,凌枢从不以为意到觉得也有几分道理。
    所以你的意思是?
    岳定唐却听得微微蹙眉。
    那什么,我知道你不需要,不过以后吃饭约会,我也出一半钱吧,也算养一半的家了。房子你也不需要,车你也有了。
    说到这里,凌枢有点尴尬,下意识清清嗓子,干咳两声。
    不知道你还需要什么,但怎么说我也该有所表示你做什么这样看着我?
    家?
    老实讲,在凌枢说这些话之前,岳定唐没有想过那么多,那么深入。
    对岳定唐而言,他已经很久没有家的概念了。
    诚然,他的大部分亲人都还在世,可也天各一方,大哥二哥同在国内却不在一地,三姐跟他感情融洽却不在国内,祖宅只有老管家和一干佣人,老管家固然也是家人一般,但他丝毫不肯逾距,凡事毕恭毕敬谨守规矩,固然在岳定唐心里与家人无异,说话交流却终究还是有些隔阂,甚至周叔对凌枢比起对他,都多了不少亲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岳定唐可以放松身心防备休息的地方,就是凌枢所在。
    即便这样的话从未说出口,他也没有刻意去区分过。
    直到刚刚凌枢那些话,才如平地惊雷,将他炸得陡然清醒。
    我是不是哪里说错了?
    凌枢见他眼神越来越怪,长久沉默不开腔,不由顿住声音。
    岳定唐若有些骄傲自尊,那半点也不奇怪。
    曾经自己也是这样的人。在凌家还没有败落之前,谁都知道凌家少爷意气张扬,凡事都要整个第一,就连去舞场跳舞,也得是头牌舞女跟自己跳的舞最多。
    可在经历了凌家破败,远赴云南,枪林弹雨,生死一瞬之后,他不能说脱胎换骨,也早已抛弃过去许多无比看重,现在却觉得可笑的东西。
    对喜欢或在意的人,切不可顾忌一时骄傲,错失表白的机会。
    这是他在战场上学到的一课。
    一度以为再也回不来,凌枢后悔没有及早对姐姐凌遥说一声自己很爱她。
    眼下虽然昨夜惑于美色一时失足,但他不能否认自己对姓岳的在意,所纠结的不过是谁抢先拿到主动权罢了。
    既然如此,还不如坦荡点。
    你要是不痛快,就当我没说吧。
    岳定唐摇摇头。
    他怎么会不痛快?
    应该是惊喜来得太快才对。
    他以为自己总是那个在树后看人的少年,可不知不觉也已经走出那棵树,来到那个人面前。
    有时候再水到渠成的默契,也不如一句情话来得动人。
    因为人总是喜欢确切的,肯定存在的事物。
    而凌枢的话,无异于另一种允诺。
    那这顿饭你来给?
    岳长官这句话颇有点小心试探的意味。
    他在法国留学时,也曾谈过短暂恋爱,这必然是人生成长中或不可缺的一段经历,可他却从未有过现在的忐忑与患得患失。
    行!
    凌枢回答得豪气干云,当结账单送过来的时候人傻了。
    这顿饭顶得上他半个月薪水。
    凌枢:
    岳定唐:是不是太贵了?我来吧。
    凌枢忙伸手拦。
    别别,一顿饭我还是请得起的,你要不让我给,就是瞧不起我!
    这顶帽子扣下来,岳定唐还真受不住,不抢了。
    凌枢的内心在悲泣,那心情,简直比昨夜把持不住还要难受。
    第153章
    把钞票递出去的那一刻,凌枢觉得自己刚才的豪气干云,都是昨晚脑子被下的蛊。结完账之后,他抓着空瘪的钱包,感觉前所未有的空虚,大有人生到此为止,一切了无生趣的彻悟。
    姓岳的了不得,简直千年狐狸精投胎转世,不单吸人精气,还能让人心甘情愿买单。
    眼睁睁看着钞票长翅膀飞走之后,凌枢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了,连头上两根头发都蔫了吧唧,像被霜打了的茄子,就连岳定唐提议去看电影,他也有气无力摆摆手。
    你自己去吧。
    岳定唐有点好笑,又不能把笑意表现得太过明显,不然对方肯定更要恼怒了。
    他勉强压平嘴角弧度,嗯了一声。
    我下午还要去一趟学校,有点事情,你先回家休息,晚点我过去找你。
    说完还顺带摸摸他的头,把那两根呆毛摸平。
    凌枢目光呆滞趴在桌上,后知后觉自己被当成小动物一样安抚,想起身追究,岳定唐已经走远了,他叹了口气,又默默趴会桌子上,打算一下午用晒太阳思考人生来度过。
    可惜这份悠闲没能持续多久,就有人找过来了。
    是去而复返的萧月。
    凌先生,你还在?
    萧月有些惊喜。
    我本想过来看看,没想到真能碰见你,要是不见人,可能就得打电话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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