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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梦溪石(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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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抽抽嘴角,表情一变狞笑起来,也不捏着嗓子了。
    这种蛋糕没有,你要是皮痒痒,我倒是可以嗯?凌?凌枢?
    凌枢调笑:哟,老沈,好久不见,怎么变美娇娘了,来给爷香一个。
    他伸手过来勾沈人杰的下巴。
    沈人杰赶紧往后仰头,差点没闪着腰。
    去去去,你就别戏弄我了,老子在这儿当差呢!
    他压低声音。
    凌枢左看右看,觉得这一幕实在太滑稽了,可惜手头没有照相机,否则定要拍下来。
    你可真敬业啊,盯个梢还需要在这扮西洋女子卖蛋糕呢?
    沈人杰这时也看见岳定唐了,想想就知道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便淡定下来。
    你懂个锤子,我这叫两不耽误,盯梢还能多赚一份工钱。
    凌枢:那入夜之后呢,这糕饼铺总不能一天到晚都开着吧?
    沈人杰嘿嘿一笑:入夜之后,前头街口会支起个面汤摊子,那摊主平日的保护费,啊不,是环境管理费是我收的,我就在那歇会,顺便喝碗面汤,还能唠会嗑。
    一举三得。
    凌枢冲他竖起拇指,不愧是他记忆里的沈人杰,干啥都不忘占便宜。
    这户人家有些古怪,你可真得上点心。
    沈人杰对凌枢的话不以为然,撇撇嘴,心说你又没给我工钱,我在这一天十二个时辰盯着容易么,一家妇孺有什么好看的,时间到就交差了。
    岳定唐道:沈人杰。
    沈人杰腰板一挺:岳长官好!
    岳定唐:孙宅要看好了,不能出一点差错,有风吹草动你就告诉我,我会把岳公馆的电话给你。
    沈人杰:好嘞,您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岳定唐点点头,似不经意提了一句:你如此勤勉,这位置也该换换了,回头我就史密斯提。
    沈人杰顿时打了鸡血,更来精神,脸上那笑容都快把凌枢给晃瞎了。
    如果说沈人杰是头驴,那岳定唐的话无疑就是吊在老沈脑袋前边的胡萝卜。
    连着两天,沈人杰都没来报告过异常。
    凌枢倒是去孙宅外面逛过一回,没什么动静,女佣照常出门买菜,陆祖德偶尔也在院子里玩耍,凌枢没有惊动他们,只在暗处观察。
    他还看见女佣带着一名医生进屋,不久之后又把人送走,似乎的确是请过来给女主人看病的。
    单从观察结果来说,这是一户很平常的人家。
    除了二楼卧室的窗帘始终没有拉开,白天也是如此。
    就算孙氏的病情反复,总不可能一点阳光都不想看见。
    他去问了沈人杰,沈人杰也说白天没见过有人拉开窗帘。
    凌枢准备隔天借探望之名再去一趟孙家看看。
    他在沈人杰那里消磨一会儿,眼看跟岳定唐约好的时间就快到了,不得不起身走人,临走前还特意绕到孙家后门,等于绕着小洋房走了一圈,抱着可有可无的希望期待窥见一点什么线索。
    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他看见一个人从孙家后门出来。
    那人戴着顶帽子,步履匆匆,半低着头,一看就是不太想被人发现的做派。
    非但如此,凌枢还觉得此人好似在哪里见过。
    想也不想,他立马跟上去。
    远远的,对方走出街巷,左拐右绕,进了一家中药铺。
    凌枢等了半天,等到对方提着药包出来。
    在他抬头看路的瞬间,凌枢也终于想起这人到底在哪里见过。
    黄包车夫。
    那天晚上,孙氏上门哭诉孩子不见,求他们帮忙,拉着孙氏去巡捕房的,就是这个黄包车夫!
    眼下他穿着长袍,显然已经不是黄包车夫的打扮,难怪凌枢一时没认出来。
    难道孙氏求救的源头,是出在此人身上?
    凌枢满腹狐疑,跟在那人后面,眼看他又回到孙家的小洋房,像之前一样从后门进去,这才转身折回刚才的药铺,拿出点钱贿赂柜台上抓药的小伙计,问他刚刚那人抓药的药方。
    首乌藤,酸枣仁这些是有什么功效的?
    凌枢不通中医,也看不懂方子。
    药铺伙计道:这是助眠安神的方子,不过量下得大,我原本不肯给那客人抓的,过犹不及,用在人身上肯定不行,但那客人说是要去喂自家那些鸡啊鸭啊,免得它们成日叫个不休,吵人清梦。
    孙太太住在小洋房,哪来的鸡鸭鹅养?这分明是要给人吃的!
    第134章
    在凌枢眼里,那栋宁静漂亮的小洋房,已然变成怪兽的血盆大口,不知何时就会张开,将人连皮带骨吞进去,孙氏也许就是其中一个牺牲者。
    那张求救的纸条,并非她无中生有。
    一瞬间,家宅内斗主仆不和,仆人联合起来谋财害命,种种猜测接连在眼前闪过。
    凌枢甚至觉得,孙氏的确有生命危险,如果女佣跟黄包车夫在屋子里对孙氏干了什么,事后又以急病身亡的借口蒙混过去,在对街监视的沈人杰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最后充其量只能阻止凶手逃离,却不能阻止孙氏免于杀身之祸。
    看来拯救孙氏势在必行了。
    凌枢没有贸贸然去闯孙家,而是先去找沈人杰。
    沈人杰还穿着那身洋装在卖西饼,洋人明知道他是男的,但见他怪腔怪调装模作样觉得有趣,也都愿意买,沈人杰就用那半生不熟的英文在那跟客人比手画脚,西饼店老板乐得生意兴隆,也不去管他。
    刚送走一男一女两名客人,沈人杰乍看见凌枢,没反应过来,嘴里就蹦出:哈喽?
    别哈了,我有事找你!
    凌枢心急火燎,一看就是有正事的。
    沈人杰不敢耽误,跟老板说一声,在店铺后边将洋装假发扯拉下来,就是脸上浓妆没来得及卸,显得滑稽。
    凌枢拉着他走到无人的角落处,将刚才尾随看见的一切说了一下。
    沈人杰听罢嘿嘿两声:这还不容易,我现在去巡捕房喊人,跟着你抄家伙杀进去,把他们抓个现行。
    凌枢:你那身巡捕房的行头有没有带身上?
    沈人杰:带是带了。
    西饼店老板本来也知道他的身份,换套衣服不麻烦。
    麻烦的是脸上这浓妆,一时洗不干净,换了衣服反倒更奇怪。
    凌枢却没管那么多:那就成了,咱们先光明正大上门,借机把孙氏和陆祖德带出来问明情况!
    沈人杰勉强收拾妥当,跟着凌枢去敲门。
    敲了半天,里头的人才姗姗来迟。
    门后是女佣宋姐。
    她看见凌枢,先是愣了一下,再瞧见后边一身巡捕装的沈人杰,脸上慌乱一闪而逝。
    凌先生,您、您怎么又来了?
    这个又字用得妙。凌枢拍两下掌,怎么,不请我进去?
    宋姐勉强笑道:哪能呢,只是您来得不巧,孙太太带着孩子出去了,还没回来。
    凌枢:那正好,我进来等她,你上回买的糖炒栗子不错,我一直惦记,就是不知道你在哪买的,还得劳烦你再去买一回。
    话说着,他轻轻拨开女佣,人已经堂而皇之进去。
    沈人杰跟在后边。
    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女佣瞪大眼睛,却不敢拦他们。
    凌枢且不说,单就沈人杰那身衣服,就足够让她发怵。
    这位是巡捕房的长官,姓沈,你喊他沈长官就行了。沈长官可是老闸捕房的后起之秀,明日之星,极受上司看重,不日就将升迁,以后就负责管你们这一片了。
    后面几句纯属不要钱免费赠送。
    沈人杰被他吹得差点都以为是真的了。
    沈人杰对屋内摆设很有兴趣,四处察看。
    这件是珐琅百寿盘,里面大大小小有一百个寿字,虽然是近期的仿制品,但也挺值钱的。那件是中西合璧的花瓶,上边有西洋女子和中国女子,市面上比较少见,我问过了,这要是拿到典当行里,起码也值个好几十。
    凌枢兴致挺高,如数家珍给沈人杰介绍。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这栋房子的主人,简直反客为主,毫无违和感。
    沈人杰还吊儿郎当拿起一个花瓶,在手里转来转去。
    女佣战战兢兢,没敢接话。
    凌枢反倒主动问她:你家太太身体可好全了?
    女佣忙道:是,都好得七七八八了,所以今日小少爷闹着要出门玩耍,太太就亲自带他出去了,说是去看戏,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
    凌枢:看什么戏?
    女佣:这,我不晓得。
    凌枢:无妨,左右今日我也无事,就在这里等她回来好了,想必她看见我和沈长官这样的贵客,也会很高兴的。
    女佣:
    凌枢可不管她在想什么,兀自吩咐道:你还愣着做什么,出去帮我买两份糖炒栗子啊!不然等你家太太回来,知道你怠慢客人,恐怕是不高兴的!
    女佣低声下气道:家里没人,我等太太回来再出去吧,不是信不过两位,是太太吩咐我看家,我不能擅自离开,不然太太回来是要怪罪的,还请两位先生就不要难为我了!
    正常情况下,有客人在,主人家的下人自然不能离开,不过凌枢现在急着想找人出来,对她说的一切都持怀疑态度。
    那好,我们就在这里等,你去给我们上茶吧。
    对方没法赶人,只好忍气吞声去了。
    过一会儿,茶送过来,凌枢又有新要求了。
    我有点饿了,你不能出去买栗子,总有些东西吃吧?
    女佣:要不,我给您下个面疙瘩?
    凌枢:没饿到那种程度,没西式点心吗?算了,看你也不懂这些,那你就下两碗面吧,要青菜和鸡蛋。
    你不是说你不是很饿吗?女佣在内心大骂,抽检沈人杰的巡捕制服,只得老老实实往后走了。
    凌枢眼见她离开,冲沈人杰递了个眼色,示意后者看好人,自己就上二楼去。
    他怀疑孙氏根本就没有离开这栋房子,而是被软禁起来了。
    二楼共有四个房间,其中一间是主卧,也就是孙氏住的房间,凌枢上次过来的时候已经认得路了,眼看门关着,直接就握上门把。
    门没锁,一旋就开了。
    窗帘依旧是紧紧拉上,但床上什么也没有。
    被子倒是凌乱没叠,也许主人起来得匆忙,可女佣不应该也不收拾。
    凌枢入内,在四周察看。
    他依次打开衣柜,又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
    从这里可以看见楼下街景,以及对街的成衣店和西饼铺子。
    窗台上还有几盆桔梗,映着夕阳,分外灿烂。
    但他不是来看景也不是来看花的,把窗帘拉上,又开始搜索床底。
    凌枢弯腰,掀起床单!
    床下空荡荡,一无所获。
    他有点失望,但随即咦了一声。
    身体凑近之后,倒是瞧见靠近枕头的地方,有一小缕头发。
    发丝柔软细长,除了孙氏应该也没别人的,断截处不一,说明是在仓促的情况下不小心被扯下来的,说不定还是出于非自愿。
    所以,孙氏根本没有外出,还在这栋房子里吗?
    凌枢不敢贸然下定论。
    他离开主卧,又去了其余几间卧室,都毫无收获。
    最后一间卧室其实是衣帽间改的,进去之后,两旁都是柜子。
    一面等人高的落地镜竖在门后的柜子旁边。
    凌枢镜子旁边的柜子。
    里面全是衣服。
    各式各样的衣服。
    冬大衣,夏旗袍,厚呢子洋裙,上袄下裙的文明装。
    凌枢皱起眉头。
    先不说孙氏一个守寡的,怎么会兴起穿学生裙的念头,为什么这些衣服的尺寸大小还是不一样的?
    难不成几年前孙氏还有过上学的梦想?
    这就离谱了。
    凌枢伸手揉弄,发现这些衣服也不是全新的,有些是下过水的,还有些能看出穿了很久,颜色都掉了不少。
    笃笃!
    凌枢手一颤。
    房间里没有开灯,借助的只是外面残阳余辉。
    笃笃笃!
    声响是从最后那个衣柜传出来的!
    凌枢猛地看过去。
    凌先生,您不能这样,您怎么能擅闯民宅!
    女佣宋姐的声音在楼梯间遥遥响起,想必是发现凌枢上楼搜查了,沈人杰正在跟她扯皮,两人推推搡搡,后来好像又多了些嘈杂的动静,脚步声一下子杂乱起来。
    隔着房门,凌枢听见沈人杰大呼小叫,居然好像拦不住人,又好像有好几个人冲着这里奔来。
    为首之人异常凶猛,直接让人把沈人杰拦住不说,还让手下把二楼房间逐个打开找人,不过片刻就来到最后一间房,他想也不想猛地踹开房门!
    凌枢正好也打开了最后那个衣柜,也就是刚刚发出敲动声响的柜子!
    还是衣服。
    什么也没有。
    凌枢直接上手去翻,把衣服都翻开。
    但这的确只是个寻常的衣柜,装满了衣服,别说人了,连只老鼠都没有。
    方才的笃笃声仿佛是凌枢急欲寻找答案之下的幻觉。
    没等他想明白,闯进来的人已经不由分说上前来抓人。
    凌枢脑子还在转,身手却丝毫不慢,撂手抬腿就把上前两名巡捕逼退。
    直到一把手枪隔空指住他的额头。
    凌枢慢慢抬头,一脸无辜。
    有话好说么,何必动手动脚,你们是哪个捕房的?
    为首之人冷着脸:虹口捕房,张简。
    凌枢笑道:那不就对了,楼下的沈巡捕你们看见没有,那是老闸捕房的,至于我,也算你们半个同行,市警察局的,都是自己人,有话好说,何必动枪?
    张简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他在看见沈人杰的时候就已经清楚对方来历,依然动手说明他根本就没必要给沈人杰面子,也说明他有更大的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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