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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那边的几碟月饼都好生收进橱柜里去,那可是明天摆放到陛下案前的点心,若有半点差池,咱们整个御膳房的脑袋都不够砍的。”一个胖厨子大声吆喝道。
“得嘞!小的这一会儿就过去收进橱柜里去!”一个负责收拣菜品的小太监应声道。
都大半夜了,几个大厨子做了一天的菜,也都困乏得紧,交代几句便离开了御膳房。
小太监里里外外的跑,一时半会儿还收拣不到这点心。
屋顶上的黑衣人见此,掏出一个小瓶和一根细长的管子来,也不知那管子是何材料制成的,从药瓶里沾了一滴药水,从房顶一直延伸到摆放点心的那几个盘子。
黑衣人给几个放月饼的盘子,最顶上那块月饼滴了一滴药水,这才收回管子,盖上瓦片离去。
他避开禁卫军一路飞檐走壁,到了一处荒废的院落,瞧着是冷宫。
遍地枯叶的院中早有人等在了那里,一袭黑斗篷叫人把身形遮了个严严实实,叫人分辨不出男女。
听见身后的动静,斗篷人没有转身,只问了句:“都办好了?”
声音粗哑,也有些分不清是男是女。
黑衣人拱手答道:“我在明日狗皇帝那桌的月饼上下了剧毒,只要狗皇帝吃下一块,必定魂归西天!”
斗篷人大笑两声道:“干得好!只要狗皇帝一死,看他们还怎么发兵关外!”
斗篷人的笑声惊起了冷宫附近的枯木上栖息的鸦雀,扑棱棱一片煽动着翅膀飞走。
禁卫军发现了这边的动静,喝了句:“谁在那边?”
大队人马向着这边围过来,斗篷人和黑衣人见势不妙,连忙撤离。
第二日一早,王荆就向萧珏禀报了昨夜冷宫那边的异况。
“查出什么了吗?”萧珏一边在奏折上批阅一边问。
王荆惭愧摇头:“我们的人去晚了,没发现什么异常。”
萧珏还是那副不愠不火的面孔:“冷宫里现住着什么人?”
王荆想了想道:“大多都是先帝的废妃,还有杨妃。”
萧珏下笔的手一顿,嘴角牵出一丝温润却又冷冽的笑来:“杨相倒台后,倒把他这一开始就贬去了冷宫的女儿给忘了。”他重新运笔,语气还是漫不经心的:“她现在冷宫如何了?”
王荆如实道:“吃的不够,都开始跟冷宫里的老人们一起挖树根吃了。”
萧珏听了这些,面上无半分动容,只吩咐道:“近日宫里的巡逻警醒着些。”
王荆躬身应是。
*
叶卿因为昨夜被萧珏折腾得够呛,今日晚起了半刻钟,她记着今个儿可是中秋佳节,得早些去太后那边请安的,忙让墨竹她们帮着自个儿梳洗上妆。
期间宫人告知叶卿,萧珏一早去了御书房那边处理些政事。
古来当皇帝的,除了那些出了名的昏君,就没有一个是容易的。当好一个不犯错的皇帝尚且不易,想当好一个明君更难。
叶卿瞧着快梳妆好了,就让人去御书房那边通知一声,叫萧珏也上太后那儿请安去。
她乘坐凤辇往长寿宫去,途经上月门时,耳尖儿听见两个洒扫的宫女在那儿谈话。
“听说了吗?昨个儿禁军去了冷宫!”
“可不是,好像是杨妃娘娘病了,陛下这些日子虽对杨妃娘娘不闻不问,可一听杨妃娘娘病了,比谁都着急!”
“今早王统领又亲自过去看杨妃娘娘了……”
两个宫女还欲说什么,走在凤辇旁的墨竹就厉声喝了一句:“你们是哪个宫的宫女?在这儿瞎嚷嚷什么呢?”
两个宫女像是才发现了叶卿的轿辇,忙跪下惶恐道:“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
昨夜睡得晚,叶卿现在都还有些犯困,手肘撑在凤辇的扶手上,手掌懒洋洋托着下巴:语气也有些懒懒的:“都慌成这样作甚?是耳朵聋了听不见话吗?本宫的人方才问了你们什么?”
比起墨竹方才那番质问,叶卿这话问得可以说是无比随和了,可就是这般,反而让两个宫女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
最终她们还是结结巴巴道出了身份:“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二人是内务府负责洒扫的宫女。”
叶卿只点了一下头,叫谁也摸不透她的心思。
她转头对文竹道:“文竹,你带两个人,把这二人押慎刑司去。”
两个宫女大惊失色,忙叩头求饶:“皇后娘娘饶命啊!”
叶卿可懒得听这些,只道:“起轿吧,再耽搁,给母后请安就晚了。”
路上墨竹神色不愉,她冲叶卿道:“娘娘,那两个宫女有古怪。”
叶卿笑了一声:“那些话她们明显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杨妃便是传言盛宠时,萧珏都没踏进过她寝宫的大门。何况昨夜萧珏一直跟她在一起,她可没瞧见王荆来找萧珏,指使那两个宫女这么说的人,脑子怕不是进水了。
但对方很明显的一点就是想激怒她,告诉她杨妃又开始受萧珏宠爱了,是想她杀去冷宫么?
叶卿困倦打了个哈欠,嘴角却浅浅勾了起来。
墨竹一见着叶卿那个笑容,心底就一阵发毛。
不知为何,每次叶卿露出这样的笑容,她总觉得叶卿身上似乎有了几分萧珏的影子。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夫妻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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