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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知晓在叶卿这里讨个求情无望,他只拱了拱手:“皇后娘娘贵为一国之母,琐事繁多,老臣就不拿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麻烦娘娘了。”
说罢他就往屋外走去。
伺候在叶卿跟前的墨竹跟文竹皆是皱眉,紫竹跟叶卿亲厚,难免为她委屈:“叶尚书说的这都是些什么话!”
叶卿看她一眼:“本宫都没气,你气什么?”
紫竹听了,只觉得心酸,却也不敢再提。
叶尚书走出房门就遇见了在廊下负手而立的萧珏。
他不知帝王在这里站了多久,里面那些话他又听了几成。
他弓着腰想给萧珏行礼,萧珏摆了摆手示意他免礼,想来是不想惊动屋子里的叶卿。
萧珏看向叶尚书的目光清冷淡漠,只启唇压低了嗓音道一句:“随朕来。”
叶尚书也不知为何,额前的冷汗开始不受控制的往下掉,他用袖子擦了一把,迈着绵软的步子跟着萧珏去了书房。
到了书房,萧珏从抽屉里找出一封密函扔给叶尚书:“你自己看看。”
叶尚书拆开信封,里面有叶建松打点杨相门生的银票,也有那个门生的口供,还有叶建松买毒药的证据等等。
每一样都能证明叶建松就是杨相同谋。
叶尚书只觉得从头凉到脚,整个人都开始发抖。
“礼部的差事,许是太闲了?”萧珏漫不经心开口。
叶尚书惊恐瞪大了眼,忙跪下:“陛下恕罪!老臣知错!”
萧珏眸光发冷:“而今扬州城危险,叶尚书无事还是不要出屋了。”
这是变相禁足,思过反省的意思了。
叶尚书冷汗连连应是。
萧珏这才吩咐他退下了。
王荆立在一旁,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却是诧异至极。
陛下这是在罚叶尚书给皇后出气?
这个惩罚不算重,但是就目前形势来看,罚得恰到好处。
一来如今正在江南,不确定因素太多,萧珏不好罚得太重;二来叶尚书此番的确是立了大功,又是皇后的父亲。叶家更是皇后和太后的脸面,不论如何,萧珏总不能让皇后和太后没脸。
但以王荆对萧珏的了解,他觉得叶尚书错过了这次机会,高升是不用指望了,这礼部尚书的官职还能不能保住都不好说。
*
杨相一落网,安王这边也急了。
只是他们还没来得及拼死一战,连续五天暴雨后,洪水又一次爆发了。
那条河渠叶建南已经带人拓宽拓深了许多,因为最后一道炸堤坝事关重要,叶建南怕出什么意外,打算自己亲自去炸毁。
在濉河水位涨到跟河岸快平齐时,他带着一队人捎上火.药,骑马直奔濉河分流处的大坝而去。
一连好几天下雨,地上有积水,为了避免火.药被水沾湿,他们在火药外层包了好几层防水的油纸。
等火.药在大坝处堆成一座小山,叶建南把一把油纸伞卡在火.药包中间,这才扯出一并封在油纸里的引线。
因为有油纸伞挡着,现在又没有刮风,引线这才没被沾湿。
旁边一个大汉给叶建南撑起伞,他从衣襟里掏出一枚火折子。
要点燃的时候,另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道:“东家,我来吧。”
这批火.药若是一齐爆炸,这个大坝都能直接被炸毁,他们能不能在引线燃尽之前逃离都还不好说。
叶建南舔了舔发干的唇畔,脸上的笑带着几分痞子气:“跟你学了这么多年的功夫,别的没学会,逃跑的本事应该还是有的!”
那大胡子原来是绿林人士,后来被叶建南重金聘回来给他当老师。因为叶尚书对他习武一事极力反对,他对外只说这大胡子是他的马夫。
此番下江南,叶建南能集结这么多武林高手,也全靠这大胡子。
叶建南瞧了一眼濉河的水位,道:“再磨蹭下去大水可就直接漫过来了。”
他接过那个大汉手中的油纸伞,吩咐道:“你们都先去那边岸上等着。”
大汉犹豫几许,最终还是把油纸伞递给叶建南了。
唯有那个大胡子不肯离开。
叶建南斜他一眼:“魏胡子!”
大胡子跨上一旁的站马:“东家尽管点引线,线一点燃,我就拉东家上马。”
叶建南知道他武艺高强,届时上他的马的确是比他自己跑过去翻身上马快些。
就是不知晓那马驮着两个成年男子会不会跑得太慢。
叶建南心中感激他的大义,没再磨蹭,几乎是手中火折子一燎燃引线,他就折身跑向战马,被魏胡子一把拉上马,冲出了大坝所在范围。
战马后蹄刚离开大坝,那边震天的爆.破声就响起来了。
没了大坝阻挡,濉河之水如同天河决堤一般,蜂涌进了那条干涸的渠道,直奔盘云峰盆地而去。
咆哮的水声听得人心潮澎湃。
叶建南知晓这大计是成了,一同前来放火.药的几个兄弟都在滂沱大雨中哈哈大笑。
安王大军发现大水朝他们那边汇聚,并且慢慢在蜂聚积聚的时候,士兵们一个个都惊慌不已。
安王这才明白前些日子大翰军挖河修渠不是为了防治水灾,而是为了今日这一刻。
一旦被困在盘云峰上,那么自己就完全失势了。安王深知这一点,这才下令让将士们冲下盘云峰,攻占扬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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