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仙门都逼我换道侣[穿书]——菊长大人(21
两位公子不必再白费气力,如今蛊市上,早就买不着血痨蛊了。
那在何处可以买到?
蛊市上售卖蛊虫的小贩略略思索片刻,摇头不语。
荆舟没再逼问,而是看了眼他的摊子:老板,如今什么蛊最好卖。
小贩这下又乐意说话了:自然是情蛊,去年年底几位中原的蛊商来收购情蛊,一口气买了一千只,不到半年,他们又回我这里订了三千只,供不应求。
荆舟淡然的哦了哦:你家情蛊效用多长?
小贩:一只能顶三月,比别家的长些。
荆舟琢磨了一下:那一年得用四只呢
顿了顿又道,老板,情蛊还有货不?
小贩来了兴致:有,新近又产了三百只。
荆舟:我都要了。
好嘞,我给您包起来,小贩欢喜,又八卦问道,两位公子是要自家用呢?还是转手卖出去?
荆舟没个正经道:一半一半。
说着看向少年,少年笑了笑:别一半一半了,你家老三也不差这点钱,这些情蛊你留给我得了。
小贩一边给他们打点蛊虫,一边笑嘻嘻的:我猜两位公子用不上,都生得这么好看了,哪里用得着情蛊,拿去中原市场上卖,能赚一大笔钱,要不是我嫌路途远懒得折腾,早自己去卖了。
荆舟将他的话一边耳朵进一边耳朵出,付了银钱又问道:老板现在可知,到底去哪能弄到血痨蛊雌虫?
蛊贩叹气:哎,你们为什么偏要那个?血谣宫被封七八年了,即使真弄到血痨蛊雌虫,也是有价无市的东西,折腾还赔本。
荆舟:也是答应了一位老顾客,拿了人定金,不好不办事。
蛊贩略略一思索:这样,你们再往南走,到狱城碰碰运气,据说那里什么蛊虫都能弄到手,不过狱城城如其名,能待那的都是狠人、恶人和半鬼半人的,你们要去,就要做好回不来的心理准备,虽然富贵险中求,但赚了钱也得有命花是不是?
多谢提醒,请问如今狱城城主是谁?
荆舟也略略听闻过巫南国禁地狱城,狱城有个别名,人间鬼域。
鬼域住的是鬼族人,而狱城住的是比鬼更可怕的人类。也正因为弱肉强食难以立足,城主之位更迭频繁,外界人难以实时知晓。
蛊贩看他们冥顽不灵不听劝,只得叹气答道:曲九折。
是荆舟没听过的名字。
闻言,不动声色的少年面上闪过一丝波澜,荆舟捕捉到了,当场没说什么,谢过小贩拿了情蛊就离开了。
走不远,荆舟道:你知道这个曲九折。
略有所闻,少年的唇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眼里渗着寒意,曲九折,当年鬼族女子和人类修士的私生子,身上流着半人半鬼血统的杂种,后来亲姐姐嫁给了鬼王,他就馋上了鬼主之位,大概十多年前吧,和祁决争夺鬼主之位失败逃出鬼域,没想到如今竟然名字也不换,坦荡荡的在南疆当起了城主。
荆舟听完,捋了一阵才明白。
曲九折,原来是鬼主祁决的亲舅舅啊。
第29章 狱城
一路上,荆舟还打听到,即使是如今的狱城,血痨蛊雌虫也只有城主手上还仅存一些。
这位鬼主舅舅,战力如何?
少年歪着脑袋略微思考片刻:据说战力不怎么样,脾气和手段却讨厌得很。
不应该啊,战力不行的话,如何与祁决争夺鬼主之位?
那会儿祁决还小不懂事,况且曲九折玩阴的,勾结祁决的鬼侍联手对付小鬼主,当年要不是祝衍,小鬼主恐怕早凉了。
少年说这话时,眸中尽是森冷寒意,他垂下眼睫避开荆舟的视线。
荆舟却也没深想,很务实的点头:好对付就行。
少年又恢复了往日的漫不经心:反正都是要去狱城拿雌蛊虫的,要不你顺手把曲九折也解决了?
说得很轻松的样子。
荆舟淡淡的看了少年一眼:又打什么主意呢?
少年撇了撇嘴,理所当然道:祁决是我杀父仇人,曲九折是祁决小舅舅,也是人人得而诛之的恶人,我不应该打杀了他的主意吗?
荆舟直觉事情没这么简单,可对方又能自圆其说,他只道:此行我们以取蛊虫为主,旁的,我尽力。
我们家荆宗主可真是一点惩恶扬善的正义感都没有,少年迎接着荆舟的视线,充满挑衅的调侃,行吧,我信舟哥哥所说的尽力。
荆舟知道他那点激将的小伎俩,不以为意:我这叫量力而行,偷鸡不成蚀把米就不好了。
他不是原主,并非正义感爆棚不自量力往前冲的白莲人设,当然一切以完成任务为重,旁的风险尽量避免。
少年笑了笑:舟哥哥这性情,倒真是,令人喜欢。
他们继续一路向南行,越是往南毒瘴越重,他俩口中含了避瘴的清玄叶,生活在巫南国的百姓早习惯了各种毒,已是百毒不侵的体质。
越是往南,百姓嗜毒的特质就越明显,他们甚至把蛊虫毒虫当做调味料,一日三餐必不可少。
除了当做食物药物毒物,蛊虫运用到了巫南国人生活的方方面面,就连入画的墨汁衣服的染料,都是彩蛊制成的,据说色泽鲜艳明亮,且永不退色,荆舟稀奇的看着巫南国的风土人情,深感有趣。
少年把玩着手中彩色墨块:舟哥哥,你画功如何?
很不行。荆舟如实回答。
少年便转向卖蛊墨的小贩:老板,你认识手艺好的画师不?
卖墨的老板自然认识不少画师:小公子想要画什么类型的呢?我都认识些。
画人像的,价格好商量,越快越好。
好嘞,我这就给您去问,稍等。
说着老板给他俩倒了杯凉茶,便去找画师了。
荆舟纳闷:你要画像?
嗯。
为什么?
舟哥哥不会画,我不得找人画啊?
要来干嘛?
自然有用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少年总是这样,荆舟知道再问也是徒劳,就闭口不言了。
卖墨老板花了半盏茶的功夫,给他们找来了个年轻画师,荆舟与他谈好价格,两人就随画师进了画室。
画师日子清贫,屋子里除了笔墨和床榻,一张用来入画的屏风,就只剩下一笼子可食用的蛊虫了。
少年坐在屏风前,慵懒的用手支着脸入画,荆舟则抱着剑,百无聊赖的靠在与少年相对的那面墙上,两人视线时不时碰到一起。
荆舟一会儿看看屏风前的活美人,一会儿看看宣纸上的墨美人,直觉得耳朵越来越烫。
他忍不住了,转身撩开帘子就要出门,日光透过门帘落在少年脸上,他淡淡问了一句:去哪?
买酒。
不多久,荆舟就抱了一坛子冰镇的蛊酒进屋,他依旧站在对面,边看入画的少年,边有滋有味的喝酒。
如此美人,不拿来下酒可不浪费了吗?
两个时辰,画成,少年看着画中的自己,十分满意,晾干后卷着画册离开了。
之后一路上也没给荆舟解释过只言片语。
越往南,人口村落越稀少,几乎再没碰到活人。
再三日,两人抵达狱城。
狱城城门外十里地寸草不生,红土地上处处是腐烂的人畜尸体躯壳,荒无人烟,应了那个别名,人间鬼域。
狱城四周毒瘴弥漫,煞气极重,荆舟只淡淡的扫了一眼,便心知肚明:这位鬼主的小舅舅,布了缚灵阵。
少年自然也是懂的:城在魂在,城亡魂散,确实狠。
缚灵阵就意味着,所有死在狱城附近的人,都不得往生,永生永世被困在狱城作为恶灵守护方寸之地,如若有朝一日狱城遭逢变故,他们便化身百万阴兵抵御入侵者。
而愿意来狱城之人,要么是荆舟这样有所求的,毕竟这里人杂且乱,存在人间最黑的黑市;要么是在外坏事做尽,仇家冤家太多,走投无路躲在此的,比如那位城主曲九折,就是很典型的例子。
少年走在前头,荆舟紧跟其后,两人坦荡荡的走入敞开的城门,兴许是太久没来活人了,城墙上的士兵朝他俩连连吹口哨
哟,两位大美人,是来买货,还是卖身?
少年也不生气,面含笑意的抬头看他:依你看,我俩值多少钱?
士兵痞里痞气的笑,还猥琐的舔了舔唇:你们开个价,倾家荡产我都行。
这可是你说的,少年面上的笑意更深了,也更冷了,那你得睁大眼睛看清楚了,我俩到底值不值得你花这钱。
他话音方落,士兵还未回应,一只拳头大小的蛊鹰凌空掠过,士兵眼前迅速闪过一抹黑影,紧接着滋啦一声水渍迸溅的声响,他眼前炸开一片殷红,红色迅速蔓延覆盖,血红的尽头,是永无止境的黑。
啊啊啊啊啊!
少年驱使新买来的蛊鹰,啄瞎了他的双目。
士兵捂着自己的眼睛,像没头的苍蝇,疼得跳脚翻滚生生从城墙上摔下地,啪的一声,脖子摔断,噎气了
啧,倒是自己寻死了,没意识。
少年望了眼没入红土地的血渍,满眼不屑。
一旁的两位士兵袖手看戏,嗤笑这个新来狱城的同僚色迷心窍。
少年望向他们,他们立刻止了笑:两位哥哥,能劳驾你们帮个忙不?
两位士兵面面相觑,刚见识到同僚惨死的他们没讲话。
少年从怀里掏出两只极品蛊鼎,推到他们面前:跑个腿的小事,这是报酬。
两位士兵神色动摇了:什么活儿?
少年:给你们城主带张画,捎个信。
两位士兵互相使了个眼色,摇头。
少年又加了两枚玄灵夜明珠:这样呢?
只负责给你带东西,接下来,我们可不管。两人急不可待的分了蛊鼎和夜明珠。
少年莞尔:好。
说着,他将之前那幅自己的画像和一封信给士兵,不过先说好,你们只负责带到,也必须带到,我要在城里待很久,若是你们没办到,下场大概比那位瞎子兄弟还要不妙。
士兵拿东西的手瑟缩了一下,到底是舍不得宝物,应下了。
少年转过身,同荆舟换了副面孔,笑吟吟的:走吧,去城里逛一逛,看有什么好玩的。
荆舟随他拉着进城门,路过摔死士兵时顿了顿:下次,遇到这样恶心的人
少年停下看他,漆黑的眸子如能将人吞噬的深渊:怎样?
荆舟叹气:交给我处理吧,别浪费了蛊鹰,很贵的。
少年笑:好啊。
荆舟前脚刚跨过士兵的尸体,后脚就来了几个叫花子,他们就地而坐扒拉士兵的衣裳,竟是掏出小刀划开尸体皮肉,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荆舟皱眉,胃里一阵恶心。
两位公子要不要来玩一玩。
我们姑娘看脸收费,你们这样的,我们倒贴钱。
来吧,狱城的姑娘和你们中原很不一样。
这些做皮肉买卖的姑娘热络招呼,说实话她们长得都很标致,但任何人类在易容后的郁辞面前,都会黯然失色。
狱城在外臭名昭着,仿佛人间炼狱,而城内却是一派热闹,歌舞升平。
狱城是个极恶之城,但也因为来此都是走投无路的恶人,便也成了极乐之城,一路上不是青楼、赌坊、戏院、酒馆就是能让人致幻沉迷的蛊场,真正的乌烟瘴气、致死乐极。
少年盯了会儿戏楼贴的剧目介绍,突然来了兴致:舟哥哥,去听戏不?
荆舟没料到他还有这等闲情逸致,有些奇怪却也一口应下:好。
少年心情似极好,主动拉了荆舟的手进入戏楼,如今他比荆舟高许多,拉他的时候就真跟拉小媳妇似的。
对方的手依旧不似活人的冰冷,荆舟却从彼此肌肤相触间,感受到一阵灼人的热。
荆舟心神不宁,连带着尾椎骨处的疼痛也更明显更剧烈了。
他知道,是自己心思变了。
而对方却如往常一样,瞧不出半点动摇与无措,就好像好感度只是一串数字,与这个真实的人无关一般。
那一瞬间,荆舟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转瞬又觉得自己的沮丧来得莫名其妙又蛮不讲理。
本来就打算做一个没有感情的刷好感机器,却又在一次次进攻里节节败退,他以为自己是那个攻略者,可反过来,他才是被攻略的那个。
可惜,人的心思不似窗户,不能开合自如。
有些窗户,一旦打开就合不上了。
戏楼里敞开的窗吹进一丝湿热的风,荆舟在胡思乱想间,台上的戏已经开场了。
戏里唱的主角,正是曲九折。
少年要了一壶茶水,替荆舟斟满,挨着听戏。
这出戏出乎荆舟的预料,原本他以为要唱的是曲九折在夺鬼主之位兵败后,从云端跌落泥地,如何历尽苦难成为狱城之主的热血逆袭故事,可没想到,呜呜咽咽的却是一出情爱戏。
戏里的另一位主角,花执,正是先前荆舟才在少年那听过的,祁决的鬼侍。
曲九折和花执自小耳鬓厮磨,因血统不纯,曲九折幼时受尽欺辱,而花执教他打架,替他出头,将平日受的欺辱百倍奉还,两人日夜相对,暗生情愫。
长大后的曲九折野心蓬勃,欲夺取鬼主之位一雪前耻,花执则利用祁决鬼侍的身份,与他联手暗算还是幼崽的祁决,眼见就要得手,被祝衍反杀,花执直接被祝衍吞了,神魂俱散。而曲九折在被剜了舌头后,侥幸逃脱,可奔逃的过程中修为尽废,脸也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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