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仙门都逼我换道侣[穿书]——菊长大人(19
如果有谁不甚跌落断崖,要么然粉骨碎身,要么被湍急的流水冲到下游,成为食人鱼的腹中之物。
当然,对于修者而言,御剑跨过悬崖并不是什么难事,可祝衍的耐心已经被消耗的差不多了,此时此刻月色正好,荒无人烟,眼前的人秀色可餐,正是享用的最好时机。
可他刚刚挪动脚步,原本野草丛生的地面立刻冒出丝丝缕缕黑色的藤蔓,这些藤蔓如锁链一般缠住他的四肢,一道道一圈圈疯长,勒入他雪白柔软的毛。
祝衍不动了,并非动弹不得,而是他没想到,把食物逼急了,食物也会生气反咬一口的,虽然这一口咬得不痛不痒。
而那位秀色可餐的小道长,此刻正立在悬崖边,月色清明,他正焦急的放出信灵,似在等他的援兵到来。
祝衍心里哀叹,这小家伙也挺可怜的,走投无路援兵也不来救他,用几根藤蔓就想缠住他吗?未免太瞧不起作为上古凶兽的他了。
如果他的援兵来也挺好,这小道长生得如此色香味俱全,他的同伴想必也差不到哪里去。
祝衍只稍稍用力的抖了抖身子,缠在他身上的藤蔓顷刻碎成粉末,断口处迅速长出新藤,朝戚无所蔓延而去。
戚无所正要纵身朝悬崖跳去,藤蔓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拉到祝衍跟前。
戚无所被身下的山石磕得后脑勺流了血。
祝衍嗅到血味,越发欢喜兴奋,他一爪子按在戚无所的喉结上,居高临下的凝视着戚无所。
你的援兵到底来不来?
祝衍是通人性懂人语的,听说他还能化人形,是个风华绝代的美男子,但这都是传说,没人真的见过他化作人形的模样,据说包括祁决都没机会见一见。
兴许是刚刚从百年沉睡中醒来的缘故,祝衍的嗓音低沉微哑,很好听,却也令人寒毛直立。
戚无所微微挣动身体,还在挣扎着向荆舟发出求救信灵,可他的求救信号就如石沉大海,得不到半点回应。
他甚至想,该不会荆舟已经被祝衍吞食下肚了吧不可能的!荆舟的角色不可能这么轻易死去,就算对方壳子底下的魂被换了也
其实戚无所不确定,剧情究竟会崩坏成什么样。
同为穿书者,他不知任务失败将面临什么。
但如果荆舟以那副躯壳死去,他自己的任务也被迫宣告失败。
这是比他在这个世界死亡更恐怖也更绝望的事。
可即使是这样他也希望这个世界的戚无谓能平安喜乐,活到世界终结的尽头。
在祝衍的利爪之下,戚无所平和的闭上眼睛,可预料中的锐痛并没有袭来,时间一点点流失,他也没有被祝衍一口吞入腹中。
时间就跟静止了一样。
祝衍在张口的一瞬迟疑了,掐住小道长脖子的一刹那,他觉出一点模糊的熟悉感。
好像好像他在什么时候与对方相识,并且很熟悉。
可祝衍的记忆实在太乱了,神魂的缺失又让他无法正常思考,头疼,疼得要炸开!
他迟疑了片刻,始终下不去手,被按在身下的戚无所神思转得飞快,他敛了灵息,无声无息的将灵息汇入手中,凝成一道无形的剑意,毫不犹豫的朝祝衍最柔软的腹部刺去!
一刀!两刀!毫不留情。
神思动摇的祝衍冷不防被刺了几下,虽然不至于要他的命,但疼还是疼的,血汩汩的往外流淌,洒了一地,戚无所朝他的伤口又是一脚,本来就神魂震荡的祝衍朝一旁翻滚而去,因记忆混乱使他难受得蜷缩成一团,鲜血染红了雪白的毛,乍一看倒是乖巧可怜得很。
可戚无所知道,这是张嘴就能要了所有人命的祝衍。
待他正要补刀时,祝衍的身形晃了晃,下一刻,待看清眼前躺着的是谁时,戚无所震惊得低低啊了一声
师尊??!!!
戚无所瞳孔地震,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难道眼前的是梦境?或是祝衍给他设下的幻境?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穿越过来的师尊,竟是上古凶兽祝衍!
而就在此时,身后的脚步声靠近,是郁辞的声音,从未有过的慌张和失态:祝衍呢?!!
第27章 祁决
戚无所深吸了一口气,心念电转间已冷静下来,他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做了。
祝衍已被我和师尊打落悬崖,师娘不必担心。
不可能?!
事实便是如此。
戚无所说着,弯下身子将昏迷的荆舟扶了起来,看他腹部的伤口,更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他这位师尊壳子之下的灵魂,正是祝衍。
而他还因某种缘故,失去了作为祝衍相关的记忆。
这一下就很有意思了。
他一边捂住荆舟腹部的伤口,一边冷冷的看向不管自家道侣死活、直奔悬崖边确认祝衍行踪的郁辞。
师娘,师尊受伤了。戚无所出言提醒。
少年立在呼啸而过的夜风里,神色担忧复杂的望向湍急的长寂河,声音渐渐冷静下来:戚公子,你同我说实话,祝衍到底去哪了?
戚无所耸耸肩:我和师尊联手将他打落悬崖,跌落时消失了。
少年扭过头,神色阴沉狠厉:消失了?!
戚无所冷冷的回视:师娘认为,有什么问题吗?
少年死死的抿着唇,不语。
戚无所继续道:现在师尊受伤未醒,容我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难道师娘比起自家道侣性命,更在意杀父仇人的行踪吗?
看他还是不应,戚无所继续补刀:师娘别忘了,你手上还牵扯师尊系的红线呢。
少年这才离开悬崖,朝荆舟走过来,他从戚无所的手中把荆舟扶在自己怀里,掰开他的嘴给他塞了一枚回灵丹,又用自己仅剩不多的灵力为他运化丹药,等荆舟呼吸渐渐平稳了,又去查看他的伤口,旋即挑挑眉:舟哥哥身上可是剑伤,戚公子,不会是你不小心刺的吧?
戚无所倒也脑子转得飞快:当时我催动灵藤打算对付祝衍,谁知被他反杀,缴了我的剑刺伤师尊,确实是我的失误。
少年面无表情的听,将信将疑。
戚无所瞧着今夜郁辞反应不大对劲,便有意试探:师娘方才说不可能,是为什么?
少年不动声色:祝衍是上古凶兽,哪有这么容易被打落悬崖?我怕对方使诈。
戚无所:如果是这样
他顿了顿,继续道:师娘大可不必担心,是我亲眼见他掉下去的。
此时,荆舟悠悠的转醒了,他头疼欲裂,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抱着他的郁辞瞬间,竟下意识朝对方怀里蹭了蹭。
少年:别乱动,血好不容易止住。
戚无所也凑了过来,定定的看了荆舟一瞬,看不出他脸上有何端倪,便道:师尊,祝衍已经被我们打落悬崖了。
祝衍??荆舟脑子空白一片,还停留在他逆着人流要去夜市街买元宵上。
荆舟迷糊的眨了眨眼:发生了什么?
戚无所:师尊不记得了?
荆舟:嗯。
戚无所:一点都记不得?
荆舟:嗯。
戚无所:断在何处?
荆舟:给你们买元宵。
戚无所沉默一瞬:好。
戚无所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可荆舟却是满脸问号。他不过是去买个元宵,怎么原本的热闹欢乐的玄寂城突然变得满目疮痍,灯会砸了,几处商铺酒楼也烧成灰烬,幸好火势控制住,没有造成百姓伤亡,但财产损失免不了。
这一回因为受伤,荆舟占了大便宜,是少年把他背回去的。
他将头搁在少年肩膀上,蹭一蹭,问一问:累不累?
少年懒懒的回应:累啊,但比起累,我更不想让你徒弟背你。
荆舟笑,戚无所则跟没听到似的,在一旁若有所思。
一路上,戚无所将他们师徒俩如何在祭典上引开祝衍,又如何在孤月上将祝衍制服打落悬崖,荆舟的伤又是如何来的,说得具体且仔细,毫无破绽。
荆舟点头,得出结论:我倒是认为熹儿的怀疑是对的。
戚无所:嗯?
荆舟:这个祝衍倒不见得是原来的祝衍。
戚无所一言难尽的看向蒙在鼓里的荆舟:师尊何意?
现在鬼域结界封着,祝衍怎么可能出得来?若是它早不在鬼域里,那是什么时候出来的?若是早出来了人界恐怕被他吃空了大半,怎么可能风平浪静?而且如果真是原本的祝衍,今晚闹这一出,玄寂城里的百姓估计都被吃了,哪里是吃几只灵狐就能打发的。荆舟很认真的分析。
戚无所看向荆舟的眼神几乎接近同情了:嗯,师尊说的,也对。
你自己认为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少年却道:也不好说,世人都传祝衍是吞天食地的凶兽,可有没有想过,祝衍也是有口味喜好的,比如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并非一切都往肚里塞。
顿了顿又道:说不定,祝衍是一只挑剔又讲究的金丝雀呢?
这个观点荆舟无法认同,他没办法把凶兽同金丝雀联系在一起,与祝衍交过手的戚无所却点头:我认为,师娘说的也很有道理。
荆舟:
戚无所笑了笑:那师尊认为,今夜我们遇到的祝衍到底是什么?
荆舟略略思考,既然他都能穿书了,那祝衍的设定说不定就变了,可变得如何,他却未可知。
于是胡乱回答:讲不定是原本的祝衍遭逢变故失了神魂,我们遇到的这位只是他的一缕神魂罢了,战力大打折扣。
因为他记得系统提到过,祝衍死的时候,神魂被郁辞撕成了无数碎片。可再一想时间线也不对,那都是后话。
闻言,戚无所却不说话了,脸色也变得不大好。
回月娘庙的路上,三人遇上了急得跳脚的戚无谓。
双生子看到彼此的瞬间都愣了愣,几乎同时开口
你怎么回事?!
你怎么回事?!
两人气冲冲的,又同时闭了嘴,最后到底是戚无所先开的口:不是让你在灵障里待着吗?外边这么危险你出来干嘛?万一撞到祝衍呢你想过怎么办吗?你这修为还能有命活下去?成日就知道让我担心?
平日里冷清乖巧的戚无谓此刻也急了眼:哥你好意思说我吗?把我催眠了自己去找祝衍单挑?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还活不活了?
他不擅长说话,破天荒的一口气说了一长串,却到底没有戚无所说的长。
你回答我。
那你也回答我。
双生子彼此没给彼此好脸色,两人沉默,最后还是戚无谓先靠了过来,他极近的搂住哥哥的肩膀,关切又心疼的替他检查伤口,当发现哥哥后脑勺的磕伤时,眼睛都红了:哥,我给你包扎吧。
嗯我没事的。
戚无谓撇了撇嘴:对不起,我错了。
还是他先和哥哥认的错。
看对方像小犬一般耸着脑袋,可怜巴巴又紧张兮兮的待他好,戚无所的脾气一下子就消了,揉了揉弟弟的脑袋:哥也错了,不应该擅自行动。
嗯,戚无谓替他把伤口包好,哥可是答应过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抛下我。
戚无所苦笑:我就算想抛下,你也会像狗皮膏药一样粘过来吧?
戚无谓认真且笃定的点头:嗯。
戚无所叹气,叹完又笑:好吧,认栽。
玄寂城上元节一难,在整个仙道引起不小的震动,一时人心惶惶。
各仙门在正月分别派弟子紧锣密鼓的搜索祝衍信息,可一无所获,他们又费劲的找到那位吓尿后逃遁的驯兽天师,天师害怕招惹麻烦,直接把祖师爷留下的方子交给仙门人士,各仙门照做,却完全没有动静。
请魂祈福一事,特别对方还是上古凶兽的高阶身份,最是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这些方子往往有效期就是一次,过了便再无效用。
上元节之后,荆舟发现少年长期处于一种神思恍惚的状态,似在担忧或者惦记什么事情。
他理所当然的认为对方与杀父仇人擦肩而过,却没能手刃仇人所以心有不甘,便时不时出言安慰,让他不要急于一时,那晚状况太混乱,没人能确定到底是什么情况。
荆舟心里甚至偷偷怀疑过,是不是平行世界的祝衍因为这场祭典误打误撞的穿越过来,和他们战斗一番后又穿了回去?
不然一个吞天食地的凶兽,不可能在人间悄无声息的消失,一点波澜和线索都没有。
荆舟的伤恢复得极快,可他尾椎骨疼痛的毛病却越发严重了。
这种疼法和寻常人的腰椎间盘突出还不一样,就似有人在他尾椎骨处埋了一颗种子,现在春日将近,这颗种子迫不及待生根发芽,就要破土而出一样。
总之,胀疼胀疼的。
转眼到了三月,玄寂山冰雪消融,天气一日暖似一日,去南疆为少年拔蛊毒的计划便被提上日程。
荆舟给自己卜了一卦,选了个宜远行的日子,开始准备一路行囊。
顾成妄得知他们去南疆的计划,便若有所思道:师尊,巫南国人崇拜鬼主祁决,且视祝衍为图腾,一向憎恶当年封印了鬼域的仙道众人,特别是我们玄寂山一门,若带师娘去求雌蛊虫,务必不要透露身份,否则
他顿了顿,叹息道,否则恐怕会横生枝节,惹来许多麻烦。
原来如此,多亏你提醒。
那个破系统从来不给他有用的提示,博学的三徒弟给出的建议十分合时宜。
顾成妄沉吟片刻,转身坐到案前提起笔墨:巫南国隐秘避世,师尊要找到去那儿的路并不容易,恰巧我先前在杂书上看到过相关记载,对路线还有些印象,不一定完全准确,师尊可以略作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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