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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
“那就得咯,主家最忌讳做工的人偷东西,万一以后没人要你做工……”
裴辛夷笑了笑,“那你请我做工,付朱古力就得了。”
阿魏亦笑起来,过了一会儿,说:“我送你回去?”
裴辛夷不知道用越南话怎么表达,还是说了白话,“又不是真的拍拖,我们连date也不算。下次再见啦。”
那天是否有蝉鸣?
记不清了,依稀记得日暮余韵染红整座城,最好的时光就是从那里结束,也是从那里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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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暗了。一路沉默着,裴辛夷随阮决明来到主宅。
客厅里围了不少人,上方坐着的两位眉头紧锁。
裴辛夷拉了拉裹枪皮袋的肩带,轻声说:“看来吃不成熊掌了。”
阮决明点了点头,往人群里走去。
第23章
乌泱泱一堆人着黑衫戴白袖章,吵吵嚷嚷,让人分不清谁说了什么。不过无需仔细去听,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在为良姜讨公道。
阮决明看向上座的二人,阮商陆吸着雪茄,裴怀良把玩着烟壶,皆是一派事不关己的模样。想来这群人没来多久,还没把这二位烦透。
见阮决明走近了,南方一系那位红棍对他说:“刀哥,您是讲规矩的人,兄弟们从昨儿等到现在也没见着您过去吊唁姜哥,想着出了大事您忙不过来。嚯,哪知您进山打猎去了!”
阮决明还未说话,裴安胥上前一步说:“欸,不能怪刀哥,都是我想出来的。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来了,说到上山走走,既然上山呢,不如打点儿什么。刀哥挂念着这回事,还和我说务必要去吊唁。”
裴辛夷听来想笑。裴安胥这么说绝不是因为被救一事,他一直对阮决明抱有敌意,见着以后得从阮决明手里拿货,自己这负责人的位子不稳当了,立马转变态度。他着实是个会见风使舵的主儿。
裴安胥这话一说,红棍更愤然了,说:“裴五少,有些话我今天就说了。我们来往也很久了,有些你们那边该解决的问题,都是冬哥出面摆平。冬哥把你看作自己人,但你呢?冬哥走了你没第一时间来,姜哥出事你……”
裴繁缕抢话说:“出事?我人还在这里,你们不觉得有些话说出来不妥当吗?”
红棍一顿,说:“大嫂,退一步讲,就算姜哥真是犯浑做了该杀千刀的事儿,可过去他为冬哥、阮家所做的就都不作数了?”
裴辛夷旁听得很有些不耐烦了,她最讨厌所谓的论理,说的不仅是废话还不能提高办事效率,但她在这儿是最没话语权的人,只能等着有话语权的人决断。
阮决明淡漠地说:“要论规矩?你们各个不守灵,跑这儿来质问,又是哪里的规矩?”
红棍觉得这一切是阮决明与裴繁缕的阴谋,但如何证明?反而良姜侵犯裴繁缕这件事证据确凿。他说什么佛爷都不会相信。
至此,他们无论回南方还是留在备份,以后都得跟着阮决明混,还要看阮决明给不给机会。“佛刀”是什么人?对阮忍冬衷心的不会留,不忠的更不会留。恐怕会有一场“大清洗”。
他们不能坐以待毙,要想有活路就得先闯。
红棍思来想去,回说:“刀哥,死者为大,还请看在姜哥以往做的份儿上,去……上柱香。”
阮商陆出声说:“明,该去一趟的。”又道,“都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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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姜的灵堂设在寨子里某位马仔的房舍中。阮忍冬的旧居是事发现场,裴繁缕是受害者,他们只得把灵堂设在别处。
比起阮忍冬的灵堂,良姜的灵堂陈设可谓简陋,只有一口棺材立在上方,既无庄重棺椁,又无高僧诵经。怎么说良姜曾经也被视作阮家的人,后事却如此潦草,底下马仔不服气是自然的。
一行人上了香,围在院坝里叙话。
裴怀良关切问候红棍为首的几位马仔,实际却在提醒他们不要闹事。
红棍情绪平和了许多,没有明着答应,只点头说:“良叔,我送你们。”
裴怀良摆手,招呼小辈们往车停泊的地方走去。
阮决明同红棍单独说了会儿话才走。他才走下梯坎,就看见一辆吉普车飞驰而去。
南星还朝着车呼喊,“哎,良叔!怎么先走了?……”
阮决明说:“没事,让他们走。”
“啊?”南星挠了挠头,“你是说他们这是回河内?”
*
吉普车行驶在山野间,只有车灯照亮前方一截路,周围黑黢黢的,一切景物都如同放大再放大的皮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化作活物扑上来。
裴安胥还在不停絮叨,“良叔,我还没和刀哥打招呼,而且我们还有事要商谈……”
裴辛夷反应很平静,像是预料到裴怀良会直接带他们去河内。她出声说:“找人把我的行李送过去。”
裴安胥以为她在帮腔,连忙说:“六妹的行李还在那边,司机,调头!”
裴怀良瞪了他一眼,“别给我捣乱,我这么做是不想让老四有麻烦。”
裴怀良不解道:“点解?”
裴繁缕同样疑惑,回头看向后座,“不是让我们去陪你打麻雀?”(麻将)
裴辛夷头抵着窗户,望着窗外,“良叔,他们追到河内去,你不是更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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