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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雀——寒潭鸦(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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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明远丧气又愤懑的猛吸一口香烟,拧紧了眉头,各种情绪混杂着让他嘴里的苦涩一路从舌根侵染到心底。
    我就不明白了,洪海、林三两在宁远州失踪我没法深究,丘木木过手的毒品被刮了一层在临潭就地分销也没法深究,女尸案前后几天这剑潭厂出货单和过磅单数量对不上还是没法深究,所有的案子都跟毒品有关,而我这个缉毒大队长却都没法去深究,那还要我干什么?干看着他们来来去去沾人血馒头谋财害命挣大钱?
    捉贼拿脏啊姜明远!老吴急声道,
    你可千万不能也被林三两那个没溜的玩意儿带跑偏了。特别是这个剑潭冶炼厂,你敢告诉刘牧那过磅单和他们厂里的出货单你和老黑是怎么弄出来的吗?连那史金来和丘木木都没有本地分销零包的小药头敢出来指认他们,你蹲了他们厂进进出出那么多趟货,也没拿着什么实质性的物证,这说明什么?说明剑潭冶炼厂里有能耐通天的人物,早就已经把屁股底下擦得干干净净清清白白了,就凭你手里那几小条来源非法模棱两可的证据,你要是提出来想再进厂勘查,刘牧他会帮你去州局批条子?他只会觉得你是第二个犯了混的林三两!
    姜明远不吭气,静静的听老吴把话说完,这些话不是老吴第一次同他讲了,可每回听他唠叨一遍,就像往自己心里砌上一块水泥砖,堵得他喘不过气。
    半晌,姜明远才掐灭烟头平静的开口问:
    那老吴,我让你去查那事弄得怎么样了?
    听他问起这个,吴劲松总算心里一缓长舒一口气,
    这就对了,头查不着,咱们就从尾巴查,别老想着从头到脚一锅炖。我的几个老关系已经混到零贩窝里了,听你说洪海抓着的那几个药头辨认不出史金来和丘木木,不像是在刻意隐瞒和说谎,但那两枚指纹却又实实在在的证明,零贩药头的上线就是从丘木木手里拿的货,那我们就掐头去尾好好查一查零包流通路上中间断了的那一截,也是当时丘木木比起凉山那边的情况,更害怕说出来的一截。
    晚上10点半,被疲劳轰炸到两眼模糊脑子昏沉沉的学生们终于迎来了晚自习下课的救命铃声,一天从早到晚做习题做试卷对答案改错再做习题再做试卷的孩子们,眼下已经个个头晕目眩一脸菜色。
    姜铎正坐在教室当间使劲伸长手臂舒展一下筋骨,在两手交叠互相掰了掰捏笔捏到僵直酸疼的手指手腕,边站起来收拾桌面和书包,边习惯性的往前瞅,
    果然,前面只剩一个空荡荡的座位和一个搭着厚外套的孤零零的书包。
    升上初三以后,各科老师便开始变着花样的玩题海战术,天天不重样、数量有保障的给学生们的搞测验做模卷,班主任王老师还别出心裁的要给每个学生的每个科目考试成绩做一个曲线图,林逆涛这个细心乖巧(免费打杂)的学习委员,便只得每天晚自习抽空到校办公室报道,帮着老师登记分数归档成绩什么的,经常忙到放学也回不了教室。
    以往碰着这种时候,姜铎便会帮着把他的书包收拾好,拿到行政楼底下去等他,但是今天自己跟他生了一整天的闷气,半点好脸色都没给他,眼下却又这么屁颠屁颠的给人提书包等着一起回家,总有些拉不下脸来。
    但是那可是小涛啊,姜铎在心里计较着,再怎么跟他置气也不能不管他吧,这大冷天夜里风又大,他外套也没带就去了行政楼,待会着凉了可怎么办,想到这,姜铎只得认命的一低头,走上前去给林逆涛收拾书包,在拖着身子不情不愿的往行政楼那边走,边走还边嫌弃自己
    他是根稻草啊我就真不管他他还能被风刮走了不成?我可真够贱的我
    就这么想着,没走多远便迎面撞上了正往教室走的那根稻草。
    直愣愣再看见小涛,姜铎心情复杂的一皱眉,还是觉得他老瞒着自己鬼鬼祟祟半夜跑出去这件事十分不能原谅更不能纵容,于是姜铎臭着一张脸急忙向前走了两步,把书包外套往林逆涛怀里一塞,转身就走。
    本来看见姜铎还愿意来找自己,林逆涛心里一阵暖烘烘还挺高兴,谁知还没来得及开口搭话,就被他塞得一愣,林逆涛反应过来便急忙穿上外套拿起书包追了过去,边追边喊。
    姜晓堂你等等我。
    听见身后的喊声,姜铎心里一沉越发加紧步子往前赶,最后干脆跑了起来,林逆涛也急了,脚下生风的追着出去,
    两人这么一路火烧屁股一样你追我跑,全然没去管周围老师同学们诧异的眼神。
    眼看跑出校门口就要拐进公安家属院了,姜铎却半点要停下的意思都没有。林逆涛心头无名火起脑门青筋一翻,加紧步子一个蹬地前踢,直接把姜铎踹翻到路边的草丛里,还没等姜铎反应过来,他又立即上前跪压住姜铎的胸口,在单手压住他的肩,上身一低冲他怒喝
    让你等等你聋啦!跑什么跑?!
    姜铎后背火辣辣的一阵疼都被踹懵了,反应过来后急忙转身却瞬间又被林逆涛按回地上,正准备大发一通牛脾气,却突然瞥见路灯暗幽幽的暖光底下,映出小涛眼角一闪一闪的,一时愣怔又脱口而出
    你哭啦?
    姜铎话音刚落,林逆涛便手肘一沉重重的按住他的肩,又急忙别过脸用手背一抹,冲着姜铎骂道:
    你他妈再说一遍?心底却把自己从头到脚嫌弃了个够,林逆涛你个软蛋还敢再丢人一点吗?
    姜铎被按得锁骨都快移位了疼的直咧嘴,急忙道:是我哭了行不行涛爷!赶紧松手啊快碎啦!
    闻言林逆涛才松开手,眼角泛红的瞪着姜铎:
    姜晓堂咱们有事说事!你给我发脾气找我打一架都行,像个娘们似的不理人见人就跑算什么意思
    看着林逆涛红红的鼻头雾气腾腾的眼睛,姜铎心里一阵呵呵,拳头硬有屁用,谁才像娘们一样爱哭鼻子,便凉凉的开口问
    打架有用吗?打完了你能把你大半夜去哪鬼混告诉我吗?
    林逆涛瞬间没了气场,僵在原地
    看见他这副形容,姜铎的心头火又开始蹭蹭往外冒,他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尘土便准备大步往家走,谁知还没跨出去两步,却突然被林逆涛拽得一趔趄,差点又摔一个狗吃屎。
    你他妈还有完没完?姜铎骂道:你不告诉我就算了,你爱上哪去就上哪去,老子才懒得再管你。
    我没去鬼混。林逆涛紧紧攥着姜铎的胳膊,生怕他在跑掉,又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他,沉声开口:我也确实没法告诉你我去干什么,姜晓堂,你要信得过我你就别多问,总之我没在干坏事。
    你也才是个初中生啊小涛。姜铎看向他,大半夜在外面晃荡你不害怕啊?你看看你白天都困成什么样了,见天上课睡觉。
    听着姜铎话里满满溢出的担忧和关切,林逆涛心里一暖便握住姜铎的手,笑着说:大山里头夜里没灯可比城里黑多了,我都没怕过。
    可这种玩笑一样的回答哪里宽的了姜铎的心,姜铎十分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可终究还是舍不得那温热的掌心,只得没出息的仍由小涛继续握着,他皱眉盯着林逆涛,又想起他身上坑坑巴巴的刀口,忽然就明白了。
    我没资格撺掇你跟你爹对着干,可有时候林三两就是让驴踢过,满脑子大燎泡尽干不靠谱的事,你溜出去的事情怕不止不能告诉我,连我爹也不能说吧,要想让我不跟你为这事置气,你得给我发个誓。
    什么?林逆涛狐疑的看向姜铎,却见他郑重的望向自己,一字一顿的说:
    你得答应我保护好自己,遇到事情前先掂好自己的分量别逞能别强出头,更别让自己受到伤害。
    知道了。林逆涛笑起来看向姜铎,却忽然问:晓堂哥你怕疼吗?
    啥意思?姜铎一愣。
    你要不怕疼你就把手给我,我们山里人起誓是要剽牛杀鸡喝歃血酒的,还得请毕摩念咒,如果违背誓言就会像鸡牛那样惨死,但眼下没办法去杀鸡宰牛,只能简单点让我割你一刀,借你点血给我起誓。
    姜铎惊恐的倒吸一口凉气,起个誓也要这么血淋淋的嘛?不是只用竖起三根手指对着老天爷念个保证词就行了嘛?但看见小涛一脸郑重不像在诓他,山里人又历来规矩多,姜铎心下计较了一番,还是觉得小涛的安危更重要,只得把心一横把手递出去,别过脸咬牙道:
    那你划轻一点啊
    看着那颤颤巍巍递过来的少年人的手,如同冰凉黢黑的山林里燃起一簇温暖一方天地的火把,照得自己心里滚烫又明亮,林逆涛急忙上前紧紧握住,却只是持起覆到自己的唇边,先亲一亲,在蹭一蹭,最后才对着微凉的掌心轻声说:
    为了姜晓堂,我林逆涛也会好好保护自己,绝对不会轻易涉险,不让姜晓堂为我伤心。
    ※※※※※※※※※※※※※※※※※※※※
    痛恨自己不停改文的毛病,为毛就不能写的轻松点,我这选题这文笔,果然凉的无话可说.
    第33章 赌档
    第二天上午, 姜明远前脚刚迈进办公室, 张程勉后脚便跟了进来,手里还抱着一摞材料往沙发前的小茶几上一放, 再把最上头一份拿起来往摆到姜明远办公桌上。
    姜队, 昨天跑电话亭和调查流浪小孩的情况我汇总了一下,都写在报告里了。
    姜明远抬头看了看眼前这个原本英挺帅气现在却形容憔悴的年轻小伙,只见他浮肿着眼睑、通红着眼底,一身劳累和疲态遮都遮不住,便一边皱眉拿过材料低头审阅,一边开口问:
    昨晚又没回家吧,睡了多长时间?早饭吃了没有?
    张程勉挠挠头嘿嘿一笑:办公室沙发上睡了一觉, 早饭等姜队看完材料我再去吃。
    闻言姜明远弯腰从包里翻出来两个水煮蛋递给他,先垫一垫,别仗着自己年轻就玩命熬,咱们队本来警力就少, 案子还多, 等你身体熬垮了,你手里那堆活儿也只能带到病床上接着做
    听着他们大队长不太顺嘴的体恤和关怀,张程勉连忙笑着接过鸡蛋, 在桌面上磕了磕, 边剥壳边问:
    姜队,三两哥的儿子在你家住着吧?三两哥去集训前还跟我说让我得空去照看照看他, 结果这么长时间我一直忙得脱不开身, 心里挺过意不去的, 要不这个周末,让他到我家去做做客?
    去你那玩可以。姜明远仍然埋头看材料,但小涛挺懂事的不用你多操心,你嘴里那鸡蛋还是他早上起来煮的,而且林三两去培训前,从大黑脸到宋之田逢人就唠叨一遍要帮着照看他家小涛,把咱公安局都当成托儿所了,那嘴里没溜的不用管他的闲事。
    那就这么说定了啊。张程勉笑着说,这周末休息我就带着三两哥家的小涛,和你家姜铎一起出去逛逛,人多热闹点。
    行,姜明远点头,你昨晚把录音都听过一遍了?有什么发现?
    张程勉连忙正色道:源鹤、三河和周箐接到的匿名举报电话总共有52起,其中源鹤市最多有34起,录音带里我甄别了一下大概有五个小孩的声音,举报时间全部是涉案车辆到站前,3到5个小时之内。从报警时间上看可以确定是没人管的流浪儿,从IC电话亭的位置来看基本集中在东郊火车站和客运站一带,只是我昨天去实地看了下,电话亭附近没有摄像头,到警务亭去问了也说那群小孩没有固定的活动范围和规律,不太好找。
    果然啊。姜明远低声道:那一片前段时间我刚去过,也是帮忙去找一个流浪的孩子,可惜这帮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一向野惯了,一看见救助站的和片警就躲得远远的,一个临时起意就能扒上火车皮天南海北的到处跑,要想找出来确实有点麻烦。
    还有,姜队,有几条录音里面我隐约听见有小孩叫吴吴?会不会是名字或外号?
    姜明远皱眉,不是人名,是那小孩在用彝语喊哥哥。
    其实说完这句,姜明远心里就冒出了一个古怪的念头,只是在稍微深入的想一想,他又觉得这种念头绝对不可能又十分可笑。
    先且不论下落不明、生死不知的林边疆,是怎么从宁远摸到千里之外的边境去排查线索,就算他查到了线索,也应该直接联系王志鹏或者自己,而不是用这么迂回且极容易耽误事的方式把线索提供给警方。
    而林逆涛就不更可能牵扯进来了,虽然前几个月他们叔侄俩经常蹲点客运站和火车站,去寻访阿扎云河的下落。也找到过那天偷东西的小孩,但是后来那个孩子却从救助站跑出来不见了踪迹,连每天在东郊周边转悠巡逻的警务室民警也一直查找不到他们在哪落脚
    林逆涛,一个课业繁重的初三学生,每天都得被关在学校了15个小时以上,又有姜铎成天跟着他,也没见他成绩有什么影响和退步,他有什么时间和能耐再偷跑出去组织那些孩子向警方传递线索。
    想到这,姜明远揉揉额角,盘算着还是得先把投递匿名信的那个找着,才能顺藤摸瓜查到背后的举报人。
    姜队!
    正想着,门口的招呼声让姜明远回了神,他立即抬头,便看到吴劲松正皱着眉看向自己走进来。心下了然道:
    八成是有眉目了。
    看见神色不定的吴劲松大步走进办公室,张程勉赶紧站起来,
    姜队我先回办公室,等你们谈完我在进来。
    不用,先坐下,正好这事我也想听听你的意见。姜明远说,又看向吴劲松:老吴,有什么情况直接说?
    吴劲松皱眉看了张程勉一眼,便向姜明远说道:
    那几个药头私底下也常常混在一起,互相递点货带带熟客之类,唯独有一个地方,他们各自会固定时间过去,但从来没有一起出入过,每个药头到那里的频次有两、三周一次,也有个把月一次,而且据我那几个关系说,他们几个平常也没有那种嗜好,所以到那里找上家拿药的可能性比较大。
    说完吴劲松递过来一张纸,上面写着:南城岁安街桥头2231号,新世界台球冰室。
    张程勉也忍不住好奇站起来瞟了一眼,看见那个地址便脱口而出:南城赌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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