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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盈盈:“你就拿吧,你比我更需要它。”
柳雯微愣,温软笑道:“谢谢。”
她刚要接过士力架,一个志愿者忽然跑进帐篷:“快!马上要下雨了,立刻安排所有灾民躲进帐篷避雨!下雨时地面会湿,睡垫也不能直接摆在地上!”
“要下雨了?!”许盈盈和柳雯异口同声。
最坏的事情还是来了。
在大雨里,士兵以及志愿者和巣水市人们组成的救援队要如何在大雨里工作?
可是不救援,仍埋在地下的人们又该如何?
“快!大雨要来了!”
那名志愿者冲出帐篷,许盈盈和柳雯也快速跑出帐篷。
晚上七点的天空漆黑昏暗,而现在也不过在十几分钟的时间天空乌云聚集,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要下雨了!大家赶紧回帐篷里避雨!”
安全区基地外面,一个士兵正用广播喇叭通知人群,而其他士兵和志愿者正维持次序,现场呼喊喧闹声持续不断。
“那些伤患怎么办!他们根本就走不了路!”
因为现场声音太混乱,柳雯只能大声喊道。
许盈盈:“背他们走!”
“可是我们能背去哪?”
今天新增的伤患又有几百号人,让原先帐篷紧缺的情况下又更为紧张。
而且这些伤患行动不便,跟灾民们挤在一起容易出事。
忽而想到什么,许盈盈高声道:“原先装食物那个帐篷!它现在是空的!可以让伤患暂时避避雨!”
柳雯和许盈盈跑向伤患救治区,一边跑一边担忧道:“可是不够啊!一个帐篷容纳不了这么多人!”
“我们志愿者的帐篷也可以让他们住!我们身上没伤!我们可以跟其他灾民们挤在一起!”
柳雯顿了一下,连忙点头:“好。”
一滴雨落在许盈盈发顶,凉意渗入皮肤。
下雨了,是一场大雨……
跑到一个睡在睡垫上的一位老奶奶的身旁,许盈盈道:“奶奶!要下雨了!我背你去避雨!”
老太太左腿和右手臂骨折,医护人员已经帮她用木棍和绳子固定住,她听许盈盈的话时,像是老年痴呆一般呆呆回应:“我孙子呢?昨天他问我要糖,他咳嗽,我没给他,我没给他……”
“奶奶,来,趴到我背上!”
没等老太太反应,许盈盈已经抓上她还未受伤的手臂架到自己的肩膀上。
老太太偏胖,许盈盈走路时有些吃力,却还是拼尽全力加快脚步带她跑去帐篷。
因为不止是这位老人,还有很多人等着她去帮助。
那些失去父母亲还在发高烧的孩子们,怎么忍心让他们躺在雨里绝望又无助?
还有那些失去儿女,痛不欲生又行动不便的人们,他们已经承受过一次伤害,又怎么忍心让他们再次受伤?
安置了老人,许盈跑出帐篷时,豆大的雨点已然降落,这雨来得比她想象得要快。
于是说话声、叫喊声、呵斥声、雨声……所有的声音交杂在一起,多么像末日的来临。
“妈妈……妈妈……”
孩子在哭,许盈盈帮他擦拭眼泪:“别害怕,姐姐也能保护你。”
地震时刻,他的妈妈用身体将他死死护在身下,当救援队救起他和他妈妈时,他妈妈已经死了,他没有妈妈了。
抱起小男孩穿过纷乱人群,许盈盈冒雨将那男孩带进帐篷里。
而不止是她,其他志愿者和士兵,甚至医护人员也都背起伤患快速向帐篷里前行。
你见过一个士兵同时抱起三个孩子在雨里奔跑吗?
你见过一个护士背起沉重的伤患完成百米冲刺吗?
你见过很多人在与时间赛跑吗?
在这方寸的土地上,每一个军人、每一个医护人员、每一个志愿者都想要巣水市的人们好好地活着。
安置好所有的人,每一个帐篷都满满当当聚满了人。
许盈盈和柳雯躲在一个灾民帐篷里,她们就站在门口,风一倾斜,雨水打湿她们的裤脚。
而此刻,站在门口前的所有人都在仰头望天,望向那漫天的大雨。
基地最中心,原先用于照明的篝火被雨水覆盖,那微弱的紫色火苗仍在风雨里固执地摇曳着,没过多久,它被大雨扑灭,在黑夜里冒起一缕苍凉的白烟。
远处只有几盏太阳能灯在几个帐篷顶上发光,而帐篷里昏暗一片。
帐篷里,孩子们再哭,女人们在训斥,老人们在唉声叹气。
柳雯伸手接起雨水,等到掌心积下一捧水,她送到唇边仰头喝起。
许盈盈惊愕:“柳雯,这是雨水!”
她淡笑,脸上笑容温暖依旧:“没有办法了,我实在太渴了。”
众人见柳雯喝雨水,也忍不住窜到帐篷的门口:“雨水,给我雨水……”
当生命受到威胁,人们总能做出退而求其次的决定。
远处,抢救区的帐篷还像一个灯塔在发着光,而抬担架床的士兵抬伤患匆匆忙忙送进帐篷,他们在雨里奔行,又急急忙忙离开,雨水和黑夜都无法阻止他们的脚步。
“轰——”
天空骤然亮白,震耳欲聋的雷声惊起,伴随孩子们的哭喊声,这个夜晚注定不平凡。
忽而,一个护士跑出抢救区的帐篷在雨里奔行:“谁是B型血!谁是B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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