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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何绵绵问她:“今年开春,我们去耶城玩,好不好?我和你春节去耶城,然后我再从耶城搭飞机回姑苏过年。”
“你今年不是去老陆的家乡吗?可别给我招人讨厌哈,老陆讨厌我就算了,要是你准公婆都记恨我,我要是什么时候一时兴起去那边玩,都没有地方落脚。”
林婉盈耳朵尖,立刻接过去话茬,“哟,老陆这么着急?要见父母了?”
何绵绵跟陆和渊相视一笑,“准备农历过年之后,就去领证结婚啦!”
庞戈戳戳林婉盈的手臂,小小声:“不算着急啦!老陆过了年就三十啦!老头子啦!”
陆和渊瞪了庞戈一眼,直想把那瓶气泡酒敲在庞戈的脑袋上。
“哎,今年过年早。你们怎么去旅游?彭大校庆就在年二十八,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不回去吗?”
这话,是汪释问的。
一桌人都安静下来。
覃勤一无所知,听了这话感到惊奇,还追问汪释:“是吗?年二十八?”
“对啊,你不是在彭大读大一吗?怎么你都不知道?”
梁月停了筷子,一旁蒋泊舟更是抬起眼来,却不是看向汪释与覃勤,而是将梁月的神情细细打量。
“我……”覃勤努努嘴,“哎呀,回家的车票买早了。”
林婉盈觉得不对劲,勾了勾庞戈的衣袖,只看他将眉毛挑了挑却没有回答,也就再没有开口问,等着他待会儿给自己补一点前情提要。
覃勤可远没有这样的世故圆滑,直白问道:“蒋总,还有陆总,你们都是彭大的学长,不回去参加校庆吗?”
蒋泊舟没说话。陆和渊回答了她的问题:“回的。‘空大’给彭大捐了栋教学楼,蒋泊舟得回去致辞。”
“那太好了!都一起来吧!我刷我饭卡,请大家去彭大三饭的五楼吃大餐!”
汪释笑起来,“你呀,小姑娘,还彭大三饭。吃那里的饭,不如杀了我。”
“那你就不知道了!三饭的五楼新开了家烤鸭店,巨好吃!”覃勤上下打量汪释一通,“既然小汪总看不上,那就不用来了,我正好省省钱!带我月姐姐去新开的咖啡馆坐坐。”
覃勤朝汪释哼了一声,凑过去挽住梁月的胳膊。
梁月声音冷冷,将筷子一搁,“我不去彭大校庆。”
覃勤笑容一顿,呆呆问出口:“为……为什么呀?蒋总他们都去的。”
梁月低头端起杯子喝了口可乐,刚才的土豆片太烫嘴,可乐的气泡在舌尖炸开,将那一片辣得生疼。
“我不是彭大的,没必要去。”
“可是……”
梁月把手从覃勤的手里抽开,站了起来,捞起椅背上的大衣。
“出去抽根烟。旧时光整理”
“阿月!”
蒋泊舟推着桌子站起来,朝梁月喊了一声,却没把她喊住,只看着她推开门,走了出去。
覃勤呆呆地看着梁月的背影,又是委屈,又是愧疚,好像明白过来是自己做错了,可是又不知道自己倒底错在哪里。小姑娘一抬头,正对上蒋泊舟瞪她的目光,冷冰冰刀子一样,吓得她眼眶一瞬就红了。
蒋泊舟将外套抓在手里,踢开身后的椅子,往外头走去,把门拉开时,转身回来,指着汪释,“你好样的。”说完,一甩包间门,追了出去。
汪释还状似无辜,将眉毛挑起,耸耸肩膀,“我又怎么了?”
“混蛋!”何绵绵气不过,将筷子一丢,“你还想怎么样啊?!”
倒底是不欢而散。
走出大厦的玻璃门,梁月立刻就感到一阵寒风吹来,冷得她打了个颤,将双臂老老实实地伸到大衣的袖管里头。好歹一楼的星巴克在外头有几套玻璃藤桌椅,不必让梁月凄凄惨惨戚戚地坐在花坛上。
她挑了个背风的位置坐下,背靠着立起来的木花圃,风没那么刺骨。手摸进大衣袖子里,摸出了烟盒,却没有摸到打火机。梁月一手夹着烟,一手仍旧在袋子里头摸索着,心中有些苦闷,想着怕不是将打火机丢到包包里面了,再不济,应该是拿大衣的时候,打火机直接掉了出来,应该落在了包厢的某一处。
她闷闷,一手扳开烟盒,想要将烟塞回去。
啪嗒。
面前一簇火苗亮起来。支撑着它的,是一只宝蓝色的Zippo,她的,但现在是蒋泊舟的。捏着打火机的手指修长而骨节分明,手腕上露出一块突出的腕骨,青蓝色的静脉在上面盘绕着,在火苗的阴影下隐于衣袖中。
她抬头,便看见蒋泊舟一双眼睛深邃,在火光下显得晶亮。
梁月把烟含回唇间,一手扶着,靠近火苗。火光闪烁,缠绕上细长的女士香烟。
“谢谢。”
蒋泊舟也坐下来,从口袋中摸出一包烟,取出一根叼在口中点燃,收起了打火机。
梁月吐出一股烟雾,往后靠在藤椅的靠背上,在夜色掩护中抬眼打量面前的蒋泊舟。她很喜欢这个位置,商场门口打过来的灯光照亮了蒋泊舟,却被她挡在身后。
属于猎手的角度,主动的位置,让她从心底感到安全。
“你刚刚一声都没有吱。你想我陪你去彭大,不是吗?”
梁月说着,一双鹿眼半合半睁,却是冰一样朝他看过来。
第33章 第33朵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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