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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事情严重,江玥遥闻言没有多耽搁便直奔书房。
离得老远,看见江父在书房门前,来回踱步。
老头儿身影不如前几年健壮,似乎背都有些驼了,走的近些,她甚至能看到鬓角花白。
年过,父母也年长了一岁。
“爹爹快别在这儿了,身子怎么靠得住?”江玥遥整理好心情,笑着迎上去开口道。
江父转头见到江玥遥,面上也露出笑意。
“爹爹先带着娘亲回去休息吧。”江玥遥上前,挽住江父的手臂,后还悄悄指向门口的江母,道,“您这样,母亲挂心不是?”
江父心里着急,但也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只是点点头后拍了拍江玥遥的手背道:“回来了,遥儿回来就好好劝劝,身子是本钱,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啊!”说完,又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
终于跟着江母一起回去了。
一步三回头。
安抚好二老后,江玥遥回到书房门前。看了看周围,挥手示意院中站着的几个侍从都下去。
自此院子里只剩下她一人。
还有屋子里的江崊。
深吸口气,江玥遥上前,伸手摸向紧闭的大门。微微蹙眉,仔细观察。而后走到院中,从花圃里挑了一块趁手的石头搬起,缓步到门前。
…
江崊在屋子里待了将近三天。
将自己关起来前,他买了两壶酒。
江崊自诩是个文人,只会浅酌几杯,还从未醉过。
如今倒是体验了一把。
这两日困了就睡,醒了就喝,昏昏沉沉不知今夕何夕。
今晨也是被门口的说话声音吵醒,仔细一听,像是父亲。
其实,江崊将自己躲起来其实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家人。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们,而父母如今的挂怀更是让他无地自容。
再然后不知过了多久,他竟然听到了姐姐江玥遥的声音?
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毕竟姐姐现在应当是在皇城之中,怎么可能又来找他。
缓缓睁开眼睛被阳光闪了一下,再加上几日没吃东西,胃疼脑袋也疼。
直至外头直接没了声响,江崊便也不多想,放任自己躺倒在床上。
再睡一觉。
哐——!
门口忽的传来巨大声响,震得江崊一下子从床上弹起。
动作有点儿猛,以至于眼前瞬间漆黑一片。
这是,来贼了?
…
门口,江玥遥一击不成,门只是稍晃动两下,却是没开。
无奈弯腰再次捡起石头,晃了晃手腕又砸了一次,用的力气比刚才还要更大些。
巨响过后可惜,门依旧没开…
皱了皱眉,江玥遥上前仔细查看。
只见因为两次砸向同一个地方,木头已经烂了,可门依旧紧紧关着,十分牢固。
扶了扶额,一时不知是不是应该夸奖一下,萧弈找的木匠手艺精湛。
又又一次弯腰捡起石头,举起。
咬咬牙手上使劲儿,作势就要砸——!
…门开了。
江崊迷糊着抬眼,迎面就是一个灰秃秃还粘着泥的石头,顿时退后两步直接摔坐在地上。
江玥遥也没想到江崊会突然开门,幸而及时收手,没酿成惨剧。
将石头随意扔在一旁地上,拍了拍手上的土,江玥遥终于进门,随后就见满地狼藉,桌上地上都是摊开的书册,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有。
最为显眼的就是地上的画轴,只是被撕成了两半。
伸手扇了扇风,江玥遥皱着鼻子开口道:“是知道姐姐要来打你,所以就想把我熏走?”
满屋酒气,臭死了。
“不是…”江崊还没适应屋子突然闯进来人,坐在地上喃喃开口,不知问么应对。
江玥遥向前两步,蹲在江崊身边,后问:“你是我弟弟吗?”
江崊看她,表情疑惑。
“原来我弟弟就这么怂?”江玥遥恍然开口。
“没有。”江崊连忙摇头,后表情有些痛苦,“只是元大哥查清了,他说楚姑娘的确有问题,我…”
“所以你就一直惦记着,以至于考倒数第三,现在还自暴自弃?”江玥遥点头反问。
江崊闻言,顿时眸子一暗,讷讷道:“我…对不起。”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也不是父母,或者陛下。”
江玥遥说着,从袖带拿出一枚小铜镜,放在江崊面前后道,“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配吗?”
配得上这些年的努力吗,配得上你自己的梦想和期待吗?
你甘心吗?
“姐姐一直希望你能随心而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江林接过镜子,指尖紧握镜柄,因为镜子很小,因此不能一下子全部看全。
盯着铜镜里自己的眼睛,他终于是看见了一个满面胡渣的,与出门左转第二条巷子里的乞儿没有半点儿区别。
或者说,区别再江崊他比较白。
在家捂的。
“我只是没发挥好。”江崊开口,好不容易说出来一整句话,嗓子还有些哑。他顺风顺水活了十几年,从小也就在江玥遥身上受过挫败感。没体会过情情爱爱,更别提被伤害。
所以一时间走不出来也情有可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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