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草男友大有问题(穿越)——月下归(138)
他扛着少女,摸黑走入树木繁茂的林子里,喘息声愈发沉重起来。
这是他盯了三天的目标,现在终于到手,他只感到一阵难以抑制的兴奋。
保险起见,男人朝树林深处又走了一段路,直到发现一片空地,才将肩上扛着的人放倒在地,靠着一根树干。
显然,长发少女此刻已陷入昏迷,没了反抗之力。
男人下得迷药并不多,目的是为了让猎物安静一阵,别太闹腾。
男人打开手电,放到一侧照明,接着又抽出一根绳子,走向靠着树干的少女。
他将不省人事的少女翻转过去,面贴着在地,执起对方一手反折在身后。
可正当男人要拿起少女的另一只手,突然,原本虚软无力的人快速侧转过身,带动着那只手朝后一挥,男人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眼角就被一样尖锐的物件戳中,钻心疼痛。
啊!!!
男人惨叫一声,下意识捂住眼,跌坐到地上。
陆西挣扎着爬起来,扔掉手里握着的断树杈,又在男人肩上踹了一脚,不过没什么力气就是了。
男人被踹倒在地。
陆西浑身乏力,摇摇晃晃站不稳,气喘道:我男的,你他妈看不出,还摸不出擦!忽然一个头晕目眩,他又连忙扶住一旁的树干。
男人还侧躺在地上,蜷着身,疼得低声呻l吟。
陆西靠着树干缓了一会儿,知道这里不宜久留,按照他目前的状况,药效还没散去,得赶紧走。
陆西咬紧牙关,强撑着最后一丝清醒,准备跑路。
熟料经过男人身旁时,男人突然伸手握住陆西的脚踝,陆西不设防,整个人狠扑到地上。
这次,他是无论如何都爬不起来了。
陆西艰难地翻过身。
男人已经站了起来,立在他面前。
鸭舌帽下,露出一只血淋淋的眼,另一只完好的眼睛正森然且愤怒地望着自己。
陆西知道这次凶多吉少,他已经没力气呼救了,再说,这鬼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
但他多少还心怀一丝希望。
陆西当着男人的面,从棒球服的口袋里掏出一根链子,链子顶端坠着一个银色的口哨。
是纪年以前送的那只。
纪年曾经说过:有什么事记得叫我
陆西回想当时纪年教他的样子,将口哨一端含进嘴中,深深鼓足一口气,蓄力吹响。
纪年,再不来,男朋友真凉了。
对面,男人看了眼陆西,似乎是不把这动静放在心上,他有信心,自己找的地方够偏僻。
男人环视一圈地面,从不远处搬来一块大石。
哨声在漆黑的树林里一下下响起,时弱时强,又在呼啸而过的风声中搅散。
男人双手搬着石块,脚步沉沉地走到陆西身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翻涌着杀机。
陆西朝男人投去视线,瞳色淡漠,不卑不亢,表情里不见丝毫慌张,倔强且执拗地吹着哨子。
男人一言不发,渐渐将石块举高过头顶,正下方就是陆西的脸。
陆西终于紧闭起眼。
树林里响起最后一声尖锐的哨声,又倏地戛然而止。
一切归于平静。
***
外面的雨声渐渐变小,由最初的倾盆之势变得淅淅沥沥。
叶片上因为盈满水珠,不堪重量地上下抖动着。
厚重的云层也被风吹散,云朵的一角,露出银色的月牙。
陆西是被冻醒的,一醒来就打了个轻微的喷嚏,他下意识要拢紧外套,可这一动,却察觉到身上盖着一件衣服。
陆西睁开眼,看到身上盖着的羽绒服时,有些茫然地发起呆。
随着记忆回笼,回想起先前发生的一切后,陆西连忙抬头,这才发现对面还有一个人。
那人背靠着土墙而坐,缩着腿,抱着膝盖,正在玩手机。
手机屏幕光映亮了那张惨白的脸。
陆西认识对方,不禁愣了一下:你
青年抬起眼看向陆西,凌乱的额发下,眼神纯净得近乎呆滞,他就这么痴痴傻傻地望着陆西。
陆西被盯得不自在,于是环视起周围的环境。
原来他们正在一间废弃的土房里,头顶连屋顶都没了,只有一块木板挡雨。
实在没什么好看的,陆西看向对面,问:我睡了多久?
青年困惑地歪了下头,接着,他放下手机,抬起双手,看着自己的十根手指,数不过来似的嘀嘀咕咕:一,一二,四,五,三,六
陆西看着青年没完没了地数数,突然眉间一皱,淡淡道:别装了。
青年不解地看了眼陆西,仿佛没听懂,继续看着手指,数道:八,九,十十后面是什么呢
你不傻。陆西直接叫了对方的名字,道,萧起。
青年看向陆西,委屈地环抱住膝盖,小声道:在
陆西见青年还在装,有些不耐,他把羽绒服抛向对面,道:谢谢,不用。
陆西扯下假发后,扔到一旁,又抬手胡乱揉了揉发丝,语调散漫道:傻子受伤,不会给自己包扎,还系那么工整的蝴蝶结。
萧起下意识就看向手臂上绑着的布条。
如果你傻,会一个人先回去,找人来帮忙。陆西道,但你没有,因为顾忌那人再回来。
如果把我带回去,路太远,所以你就近找个地方避雨,等我醒来再说。说着,陆西看向萧起,道,傻子不会考虑这么多。
萧起茫然地回视陆西,像是听不懂他说话。
两人就这么相视良久。
萧起最终露出犯难的神色,抓了抓后脑勺,紧张道:你你在说什么,我我
陆西以为萧起还要继续演,脸色变得无趣。
萧起咧了咧嘴角,表情无法自控一般,道:我都竟然无法反驳呢。
小朋友。
听到骤然变得清越低沉的男音,陆西心下微顿,撩起眼皮看向对面。
就见萧起眼中的痴呆不复存在,此时正以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打量着陆西。
萧起不再装疯卖傻后,看起来分明就是一个冷静而睿智的青年。
除了肤色白得不正常。
对于这个学长,陆西心中纵然有很多疑问,但都暂且按下不谈,他又问了遍:睡多久?
萧起懒散地伸直一抬腿,捞起手机看了眼,道:一小时十七分。
陆西心道不妙。
他在外面拖了一个多小时,纪年肯定早回去了,如果发现他不在住的地方,可能要急疯了吧。
陆西立即就要起身,可刚动了下,却脸色微变。
腿麻了。
陆西伸手捶了捶腿。
萧起看出来了,好笑,道:都这么久了,也不急这一会儿,先歇着吧。
陆西只好安分下来。
可就在这时,屋子外面闪过灯光,一阵纷杂的脚步声朝这里走来。
萧起看了眼门口,有些怀疑地暗暗道:这么快?
他几乎没多想,直接将手臂上的布条拆了,然后缩起腿,弱小又可怜地缩在角落。
目睹这一切变化的陆西:
装。
继续装。
结果下一秒,屋子摇摇欲坠的木门就被人从外面大力踹开。
陆西心中惊了一下,看向门口。
就见纪年背着光,站在那儿。
随着纪年不断走近,陆西才看到纪年现在多糟糕。
浑身透湿先不提,那表情也太可怜了点,就像一只在雨夜遭人遗弃的小狗,随时都可能哭出来。
陆西茫然,几乎出于本能地朝正向自己走来的纪年张开双臂:怎么了嘛
纪年走近了,直接跪倒在地,扑进陆西怀里。
对不起纪年压抑着声,低低地哭泣道,对不起,陆西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陆西拧起眉,心里又疼又涩,抱着纪年的脑袋一顿虎摸,道:没事,不怪你,别哭。
门外又进来了七八个人,看到陆西在这里,齐齐地松了口气。
大家先把萧起送出去。
待他们重新看向角落里抱在一起的两个少年时,却都有些犹豫该不该上前。
彭满满有些不解,小声逼逼:现在该被安慰的,不应该是陆西吗?怎么到底谁安慰谁啊?
看那样子,分明就是纪年一头扎进陆西怀里寻求安慰。
程诀啧啧两声,摇头道:我们纪年宝贝原来这么娇气不过,这几个小时,他也真的够呛你见他像条疯狗过吗?
彭满满回忆前几个小时里纪年的状态,仍有些心惊,又对纪年略感陌生。
他神色略显复杂,道:我算是见识到了陆西对于纪年来说,比命还重要。
***
隔日早上,陆西一起床,发现纪年进入了抑郁期。
因为发生得太突然,谁都没料到。
纪年侧躺在床上,面对墙壁,一动不动。
虽然他闭着眼,但陆西知道,他没在睡觉。
纪年根本睡不着。
陆西没去打扰纪年。
只是离开前,陆西附身在纪年额上印了个吻,又抚了抚纪年的鬓角碎发。
陆西刚要起身,纪年却伸手握住了他未来得及抽离的手。
过了良久,才听纪年低低地道:早点回来
嗯。陆西应道。
昨晚上,邵周宇连夜乘直升机上了岛。
陆西今天要跟着邵周宇,前去码头指认嫌疑犯。
码头上人来人往,陆西和邵周宇在管理室内,看着一批又一批游客从检票口穿行而过。
八点半左右,陆西看着外面突然道:是他。
邵周宇顺着陆西的指示,看到正在人群里排队,准备上船的男人。
邵周宇点了点头,扣上警官帽,开门出去了。
透过管理室的窗户,可以看到外面发生的一切。
人群里,那男人戴一副黑框眼镜,受伤的左眼依然很明显,可不损斯文的气质。
邵周宇走近后,刻意挡在男人面前,说了几句话。
男人看着邵周宇出现时,表情先是一怔,接着慌乱,可最后,渐渐归于寂灭和晦暗。
他没立即应邵周宇的话,而是压着唇角,低着头静默半晌。
之后,他推了下眼镜,缓缓蹲下。
男人的身旁,站着一个穿鹅黄色羽绒服的小女孩。
他握着小女孩的肩膀,平静地说了些什么,接着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一个便衣女警,强颜欢笑地拍了拍小女孩的脑袋。
小女孩懵懵懂懂地点了下头,然后牵着自己的小黄鸭氢气球,朝着女警走去。
那只小黄鸭有些瘪了,在半空中沉沉浮浮。
陆西远远地看了一眼,挪开目光。
第142章 珍贵
事情办完后, 陆西独自回去。
他走出客运船站, 刚要过马路, 却隔着车流,看到马路对面有道熟悉身影。
青年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 眼神胆怯又讨好地望着他, 面露一种傻子似的局促和不安。
陆西站在原地, 看了一会儿。
接着, 他面无表情地朝马路对面竖了根中指。
见状,青年眼底露出笑意,背也缓缓地挺直了, 长身玉立, 刹那间, 整个人气场全开。
他就跟恶作剧似的, 跟陆西闹着玩。
陆西和萧起一起坐车回去。
公交车十分破败, 最后一排连玻璃窗都拉不上。
萧起很谦让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道:弟弟, 你先。
陆西:
靠里的座位离窗户近,谁坐谁堵风口。
陆西只好拉起连帽衫的帽子,戴上挡风。
公交车颠簸着启动了。
萧起比较直接, 落座后, 道:你知道得太多了,我得想个法子,保证你不会告诉别人。末了,补充一句, 告诉你家那位也不行。
陆西明白萧起的意思,但他不是多嘴的人,萧起完全多虑了。
可陆西转念一想,这位高十学长在沧澜私立中学十年不毕业,应该知道不少校园传说的内幕。
陆西正好想求证一些事。
我不会说出去。陆西先答应,却又紧接着道,但我要知道真相。
萧起看向陆西,爽快道:什么真相?
洋子的鬼魂,真在废教学楼里吗?
谁料陆西一开口,直接把萧起逗乐了。
萧起暗暗好笑了一会儿,反问道:你说呢?
因为萧起是学校里元老级的人物,他这么一说,陆西就彻底打消疑虑了。
陆西道:你是第一个发现她尸体的人?
闻言,萧起眼中的笑意淡了,他身子往下滑了一点,抬起一腿,用膝盖顶着前面的椅背,稍显沉默地点了下头。
洋子为什么上吊自杀?陆西一直以来都有些想不透,道,就因为成绩退步?
萧起偏过脸看了眼陆西,还是那句话:你说呢?
陆西见萧起似乎不太想谈论这事,只好作罢,便也不再问下去。
车子在泥泞的道路上前行,从窗外灌进来的风里带着海水的气味。
同排而坐的两人陷入沉默。
过了一会儿,萧起却突然声音低低地道:因为自由。
陆西一时不解,茫然地看向萧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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