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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琊嫌恶道:“谁是你妹妹,三十好几了还不正经。”
“我就老不正经。”秦山说得倒是一本正经。
叶钊扶着吧台而站,“吉他拿来了?”
秦山在吧台后拿来吉他琴盒,领他们去沙发区域就坐。
李琊从琴盒里取出Gibson木吉他,无言地摩挲表面的痕迹。端详了一会儿,她抬眸说:“保养得这么好,谢了。”
秦山摆摆手,“不说这些。”
李琊架好吉他,随意弹拨起来,哼唱着苏联民歌《苏丽珂》。
秦山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原来听到“俄”都要生气的人,竟然还用俄语唱歌。他讲了老掉牙的苏联笑话,被她佯装呵斥撵走了。
李琊放下吉他,双手一拍,说:“好了,倾情
弹唱一曲,我们该回医院了。”
叶钊双手交叠,看着她说:“关于这把吉他……”
李琊笑了一声,“我就知道你别有用心。”
叶钊平静地说:“蒋柯没有死,他在监狱。为了毒品故意杀人。”
李琊别过脸去,又回眸看他,十二分坚定地说:“他死了。”
叶钊再无话,想要去抱她,却见她起身。
李琊将吉他放回琴盒,背在身后,朝他伸出手,语调轻松地说:“走吧,我才不想看到阿司匹林。”
回去的途中,李琊半倚在他肩头上,轻声说:“我想去看小姑。没有用唐季飞给我准备的新身份,就是为了能见她。”
叶钊握了握她的手,“好。”
*
提前申请了探视时间,到预约那天,李琊以为会被拒绝,却不想要见的人出现了。
李铃兰穿着制服,剪了老式短发,看起来十分朴素,眼尾唇角出现细褶,甚至她过去最在意的脖颈都不在细腻,有了她口中“邋遢女人”才会有的颈纹。
李琊捧着电话,近欲落泪。她压下情绪,笑笑说:“我很好。”
李铃兰说:“我都知道了。”
她指的是近来发生的事,看来在里面有照应的人。
李琊稍稍安心了些,点头说:“叶钊,我和叶钊……”
李铃兰扬起那与她相似的下巴,“真了不起。”
“怪我吗?”
“怨有什么用,其实我怨了你十几年,说就想你好也不全是真,当时已经有兆头了,男人么就他去吧。没想到你惦记这么久。”
“为什么要养我?”
“这是我和他唯一可能的联系,再说你长得好。”
没有说完,一切已明了。
李铃兰利用李琊为筹码钓了不少男人,那些开车接送她上学的男人就是其中一部分。
李琊还是不甘心,问:“你爱我吗?”
李铃兰笑笑,又叹气,“山茶,哪有无条件的爱。”
“有的。”
“男人永远喜欢年轻女人,他是一时的。”
李琊摇头,“也许,但是不止。小姑……”
李铃兰出言打断,“我不是,没有我你也不会经历这些,别再这样叫我了。”
李琊咬紧牙关,蹙眉说:“你也……不要我了吗?”
李铃兰“嗯”了一声,“我们早就没关系了,别再来了。”
李琊一瞬不瞬地看了她许久,扣上了电话听筒。
下雨了,这烂俗电影里惯用的手段!令人憎恶,令人心碎。
李琊双手抱臂,走
amp;nbsp网址:出森严高墙围起来的地方,电网铁门轰然关闭,如同一刀斩断过去。
车旁的男人快步走来,将伞撑在她头顶,“冷吗?”
她扑进他怀里,紧紧拥着他,拥抱虚无的未来。
叶钊轻抚她的湿润的发稍披拂的背,胡茬抵着她的前额,低声道:“会好的。”
阴霾的夏日傍晚,开着暖气的别克驶离。
李琊缩在后座一角,以商量的语气说:“我想去茶楼。”
秦山从后视镜里看过去,与叶钊对视一眼,后者点头,“好。”
*
茶楼大门紧闭,后窗糊了一层报纸,任谁看来都是查封的状态。
李琊抡起地上的砖块朝后门的门锁砸去,钻木取火般,几分钟后门锁终于松动了。
格局的不会有太大改变,李琊摘下土星挂坠擦亮火花,轻车熟路地走向前厅。叶钊亦步亦趋。
借着火粗略将装潢打量,她说:“真难看。”
虽是这样讲,她还是走上了通往楼上的扶梯。
径直往阁楼走去,推开门,昏暗的光映亮狭窄的房。室内没有任何变化,纸箱杂物堆满,布满灰的床依旧搁在那儿。
李琊想起似地说:“你有没有事?”
叶钊靠着门边的墙,一边摸出烟来一边说:“能有什么,走两步而已。”
他们静默食烟,火花熄灭,只有窗外黯淡的灯光照进,几乎看不清彼此的脸孔。
不知何时,低声呜咽响起。
叶钊摸到李琊的脸,俯身轻语。
哭泣与言语化作吻,温柔的吻,胡乱的吻,急切的吻。
灰尘扬起,沾在落地的衣物上,沾在赤-裸的躯壳上。
汗水浸湿木板。
李琊压在上面,以居高临下之姿,睨着瞧不清的天花板,睨着深褐色眸眼里的自己。
曾被无数叫嚷围困,却不真的被侵入的空间,填满了疯狂的吟-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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