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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磕到地板上,一刹那的空白,她强撑着站起来,待辨清方向,李铃兰已被人绑走,面包车飞驰而去。
她想去捡手机,步履踉跄,跌倒在地,才发现右手完全使不上力。她单手爬过去,哆哆嗦嗦地拨出电话,“叶钊,叶钊……你有没有空?来接我。”
电话那边的人淡漠得令人心寒,“李小姐——”
她的声音已带哭腔,“除了你我不知道可以相信谁……”
*
别克停在栅栏前,摇下车窗,叶钊探头说:“师傅,麻烦开下门。”
站在安保亭里的保安说:“一车一卡,我们这儿有门禁的,你找谁啊?”
叶钊摸了摸下唇,把车掉了个头挪到路边,揣着钥匙下车,步伐越来越快,走到栅栏前,勾身穿过。
保安大喊道:“诶——不能进!”连忙拿起对讲机,“注意注意,二号门闯进可疑人物。”
十字路口中央有一座喷泉,上面立着一个模仿比利时
小于连雕塑喷泉的小男孩雕塑,只是穿上了兜裆裤。
叶钊查看着指示牌,发现该走反方向,一转身,就看见三五个保安朝他奔了过来。他绕着喷泉顺时针跑了半圈,待保安追过来的时候,从逆时针方向跑去。
路灯照亮宽阔的路,光束下飘起淅淅沥沥的雨线,叶钊忽然站住。女孩从远处走来,一步一顿,摇摇欲坠,一只手僵硬地垂在身侧,一只手握着手机,微弱的光映在她脸上,额角淌着血,衣服上不知是花纹还是沾染的污泥,乌泱泱一团。
他感觉心跳滞停了一瞬,双腿不由自主地朝前而去。
“叶钊。”李琊笑了笑,雨水或是血迷蒙了视线,只看见一个挺拔的身影。
他的情绪根本不由他问发生了什么,讲着“不要笑了”,打横抱起她。
保安们发现他的位置,四面围堵过来。他抱着她飞奔,雨势渐大,砸在他身上,他没有察觉自己将怀里的人搂得有多紧。
大雨中,他抱着她飞奔。
还未及大门,叶钊喊道:“开门!”
保安皱起眉头,正要说话,听见他怒喝:“操-你妈开门!”
被这气势唬住,保安愣愣地把车栅栏和人行通道都打开了。
叶钊单手拉开车门,把她放在后座上。后车窗上放着秦山的杂物,他胡乱翻找一通,干脆脱下湿漉漉的衬衫,翻到仅有些湿润的一面,擦去她脸上的血迹。
李琊从未见过他这样温柔,咯咯地笑了两声,“叶钊,你真好。”
他神色严肃,用力撕扯开衣衫,把布条裹到她头上。
“嘶”了一声,她说:“痛。”
“忍着。”
“只是磕到了,不是这儿。”她抬手捂住右手臂,“这边,我怀疑骨折了。”
叶钊砰地关上后座车门,迅速坐上驾驶位,将车飚了出去。
导航搜索着就近的医院,迟迟没有显示结果,他骂了一声,“妈的。”
“你还会骂人啊,好稀奇。”她半倒在座椅上,透过前座之间的空隙去看他。
“发生了什么事?”他一手掌着方向盘,一手摸出电话,“我先报警。”
“不要打,不能打。”
导航搜索到最近的医院,提示导航开始。叶钊转了一个大弯道,准备调头。
她感到冷,意识却是清晰的,“不去医院,回花市,那儿有家私人诊所。”
到达目的地,叶钊把她抱起来,她一边指路一边说:“你很紧张对不对?没什么好怕的,高三那年我去四川考托福,被绑架了,比现在还惨。姑姑担心得不得了,不敢送我出国了。从那以后我学会了不露财,低调好多。你放心,大师说我命中带煞,但命硬得很,死不了。”
雨水从错综复杂的电线之间落下来,他穿过狭窄的巷道,低头看她,“李琊。”
“你别这么深情款款,我会误会的。”她瞧见前方亮着灯的窗口,喘了口气,无力地喊道,“张大脚,滚出来!”
第二十一章
明晃晃的灯悬在头顶,李琊靠在陈旧掉色的手术床上,拉住叶钊的手:“再抱一会儿。”
张医生端着托盘走来,缩着脖子移开视线,“哎哟。”
叶钊挤出一个笑来,“乖。”说罢用被单将她裹严实,站到一边儿。
额头出血的地方又疼又痒,她想去挠,却摸到混合了雨水的血。张医生出声制止,“我的个仙人,感染了我可没辙。”
她笑笑,“只是破皮了对吧?你先想办法把我手弄好。”
“一样样的来。”张医生瞥了眼赤-裸上身的男人,“年轻人,外头有我的白大褂,你先穿上。”
叶钊道了谢,掀开帘子走到外间。窗前一张桌子,放着病例、杂志报刊、常用的药、搪瓷茶杯,墙上挂着性感女郎月历。比起他住的地方,这里因为杂乱更显破旧。实在不是令人放心的诊所。
这个天气淋了雨着实好冷,他取下大褂套在身上,嗅到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
“张大脚,你别看他长得好看,还有腹肌,就打他主意啊。”帘子后面传来女孩虚弱的声音,叶钊低头看了看腹部,肌肉随呼吸浅浅起伏。
“啊——”女孩忽然叫唤一声。
他立刻转身,欲开帘子的手攥在一起,“李琊?”
张医生说:“别大惊小怪的,死不了。你这怎么搞的,跟人打架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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