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口TV，你这是制造假数据，让我们给你做虚假宣传，制造虚假繁荣！钱少成，你怎么敢这样做！你这不是要让在场的媒体朋友们，都陷入不义之地吗？”
    这人说的是慷慨激昂声色俱厉，说到最后，甚是握起拳头狠狠地挥舞了几下。似乎要以此，来发泄心中的愤怒一般。
    嗯，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效果也挺不错的。至少，有几名不明真相的记者因为他的话，脸色都有些难看下来。
    他刚说完，便又有一名短发女记者站了起来，完全没打算给钱少成开口的机会。
    看对方的打算，似乎要将钱少成以及整个虎口一波带走。
    “钱总，您这也太着急了吧？虎口TV刚刚易主，您急于表现的心理我们也清楚。但您弄虚作假，又想借我们的手替您捧起来，您考虑过大众得知真相后，会怎么看我们这些媒体朋友吗？”
    “就是！”
    短发女记者还没坐下，又有一名尖嘴猴腮的青年男记者站了起来。
    只见他一手扬起手机，一手指着屏幕说道：“您的虎口TV，我昨天还登陆过。几大主播，现在还剩三个撑场面，人气最高的也八十多万。这其中，若论真实人气恐怕至少得砍一半吧？”
    说到这，他转着面向众人，高声说道：“大家想一想，整个虎口TV，人气最高的主播只有三四十万人气，那一般主播呢？几万人气？再差点的，是不是得吃土？观众都没了，不吃土难道吃自己？”
    听到这话，即使对虎口TV有些了解的媒体记者们，也都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堂堂虎口TV，真没落到这种地步了吗？居然连百万人气的主播都没了。
    果然，钱不好收啊。难怪虎口这次邀请他们，暗示车马费是平时的三倍。原来是想让他们替虎口TV造假啊！
    除了之外，尖嘴猴腮男的最后一句话，让他们心中也都升起了一种怪异的感觉。
    不得他们想通怪异的感觉从何而来，弹幕给了他们解释。
    “哇哇，好可怕。”
    “虎口TV吃观众！”
    “震惊，虎口TV主播靠吃观众为生！”
    “震惊，虎口TV人气暴跌的原因竟然是——观众被吃完了！”
    钱少成听着几人的问题，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对这些跳梁小丑，只要丢出实锤，绝对一打一个准。
    然而，当他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身后的大屏幕时，他眉头一皱，转身看去，面色立时阴沉下来。
    有人带节奏！
    这是钱少成的第一感觉。
    作为主导虎口TV几年的总经理，钱少成是门清。很快他便确定，疯狂刷着弹幕的数百人是一伙的！
    虎口TV主播吃观众？
    言论虽然荒谬到像个笑话，但如果被他们这么刷下去，三人成虎，指不定明天就会有各种谣言出现。届时，很可能真的会有人相信。甚至，还不会少。
    心中冷冷一笑，钱少成转回身来，果然看到刚才提问的三名记者，脸上都挂着同样的笑容。
    眯缝着眼睛的阴笑，笑得很得意。
    当此之时，钱少成绝对不能将制造谣言的人清理出去，否则，在场的人先会不高兴。当着他们的面弄虚作假，那等于变相承认之前对方的话是真的。
    思虑之间，钱少成眼神看向了一名坐在中间位置的中年记者。
    中年记者立时会意，笑着站了起来。
    然而，不等他开口说话，尖嘴猴腮的男子抢先开口了。
    “钱总，你们虎口TV的观众都说虎口TV主播吃观众，您不觉得，您应该解释一下吗？”
    听到这话，钱少成双目一凝，怒从心中起。
    解释一下？解释虎口TV主播不吃观众吗？
    只要智商不低的人，都会将此当作玩笑，你还要我解释？你是想我越描越黑吧？
    呵呵一笑，钱少成笑道：“观众的玩笑，你可不能当真啊。侯记者，你应该很少接触直播圈吧？观众们都喜欢夸张的说法，和你们渣浪娱乐版差不都，可能你这财经版记者有些不适应，也是可以原谅的。”
    “钱总，您这就不对了。”
    尖嘴猴腮的记者冷冷一笑，道：“我是财经版记者不错，但我也时刻紧随时尚潮流啊，什么卖竹鼠三块钱一只，十块钱三只，我懂，这无法作为你辩驳的理由。而且，您是不是转移话题了？你自己看看，观众可都在说你们虎口TV主播吃观众呢！难道，所有观众的眼睛都瞎了不成？”
    说着，他指了指钱少成身后的大屏幕，又拿起脖子上挂着的相机，对着屏幕拍了又拍。
    这一下，可将钱少成给憋的不轻。
    什么叫你永远不要企图叫醒一个装睡的人？这就是！
    对方不懂？不可能！
    正因为懂，就算他再花力气解释，也是白费。
    讲道理不成，此时的钱少成只想冲对方破口大骂。但他深深明白，这时候骂，那是打自己的脸。
    回头看了一眼大屏幕，钱少成的心头又有些焦急起来。
    技术部和运营部到底在搞什么鬼？怎么还不处理！
    叶总呢？叶总不是在平台吗？怎么还能看下去！
    钱少成错怪了技术部和运营部，却并没有错怪叶北辰。
    技术部和运营部没有做过双向直播，此刻没得到钱少成的指令，根本不敢擅自作者。
    至于叶北辰，他正点着烟，一边刷着微博，一边听着直播间内的动静。
    主角，总得在关键时刻上场不是？
    让叶北辰无语的是，在他的评论区，居然真有人问——
    虎口TV主播真的吃观众？
    哪个主播出观众？被抓了没？
    好害怕，好想报警，但怕被报复。
    叶北辰一头冷汗，果然，心智不全三观未立的网友还真不少。
    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咋这么天真、无邪、可爱呢？
    眼见询问的人越来越多，居然还在评论讨论到底是哪个主播吃观众，叶北辰当即决定，亲自下场。
    此时，尖嘴猴腮记者不依不饶，又问了一句：“钱总，观众们现在很关心贵平台吃观众的问题，您看，是不是解释……”
    他的话并没有说完，因为随着一条弹幕出现，铺天盖地的弹幕忽然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