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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
就在这刻,那房间内突然传来许多东西被扫落在地的声音。
公山刻见状,唇角微微勾起一道弧度。
“华丹云,希望就在吾身旁。你难道不想你的孩子吗?”他继续道,“希望从小便一直由哥哥教养,想来你也是有诸多抱怨的——这母子亲情,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弥补的。”
“不过,如今哥哥没了,你可是希望唯一的倚仗了。华丹云,你难道就不想把希望接回去,接到自己身边教养着……”
先前的失态仿佛只有一瞬,旋即,那房间内便安静如斯,瞬间连之前点着的一盏灯都忽而熄灭了。
公山刻见状更是生气了,他道:
“华丹云,没想到你竟然也变成了如此铁石心肠之人!变成了往日里吾等最看不起的、与那些草菅人命、自以为高高在上的修士一般无二!好啊,华丹云,算是我错看你了!”
躲在一旁的林若渔见到此情此景,目瞪口呆之余只觉得无比的怪异与违和。
自靠山村出来,江临渊有时间便在教授林若渔,按照先前江临渊所讲,这若叶大陆的修士对待普通百姓的态度基本上都是视如草芥。
——修真一事本就是逆天而为,修士每突破一次境界,寿命便会延长百年。强者为尊、胜者为王。在修士眼中那些汲汲营营,终其一生不过百年的百姓,他们的生命简直就是沧海一粟,何足挂齿。他们何来时间同情与顾及普通人的死活?
林若渔刚听到此番言论时,还觉得无法接受。但是,转念想来,这若叶大陆终究与大夏不同。她可以不接受这个论断,但是也无法反驳江临渊的话。
这个她才刚来若叶大陆不过几日就已经明白了道理,公山刻作为中原仙都少尊主,从小便是受如此思想的熏陶,此时竟然突然跑出来一个“爱民如子”的论断,这难道不显得古怪极了吗?
也别说林若渔觉得奇怪,一旁的楚英韶见状此时也是紧紧的捏住了他手中的玉骨扇,修长的手指因为太用力而泛白了……
这时,公山刻显然已经耗尽了耐心,只见他广袖一挥,那先前的一道白光再次出现。
随即,一个一个步路蹒跚的尸兵便从白光中走了出来。
在那些尸兵的身后,依次而入的却是一片片的人皮!
“华丹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沉得住气。所谓人言可畏,众口铄金,对你来说竟然没有半点作用。也罢,那就休怪吾不念及你我之间这多年情分了!”
公山刻一指先前那点着灯的房间。
“去——杀了她!”
话音刚落,那无数的人皮便直接腾空而起,而尸兵也是手脚并用在墙面上开始攀爬,他们最终的目的,就是在那个房间里的华丹云。
竟然、竟然是如此?!
林若渔紧张的看着眼前一切,心念急转之下,她似乎在瞬间就明白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公山刻能够指挥那尸兵、人皮阵,由此可见,先前的一切极有可能都是公山刻所为。
什么城主夫人为了青春永驻,而剥掉了余晖楼中人的皮,来维持她的美貌;什么城主夫人与其小叔子有一腿;
就按公山刻所言,人言可畏、众口铄金。这些显然都是公山刻故意向外放出的消息,目的就是让华丹云自乱阵脚。在无所依仗、惶惶不可终日之际,而将某样特殊的宝贝交付给他。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公山刻显然也没有料到华丹云竟然完全不为所动。
甚至还在人皮阵即将为祸人间之际,将余晖楼的大门紧闭,不让人皮阵出去,也不让任何人进来。
“华丹云,你只以为不让人出入余晖楼便可以让整个落日城逃过一劫了?想的真是天真!”
公山刻广袖一展,负手而立:“你这小小余晖楼的禁制如何能够阻拦于吾?!吾之所行,不过也是让你多些思考的时间罢了。若是当时没有那修心宗的孟易灵,呵呵……只怕这落日城就更早的变成一片鬼城!”
公山刻这话一出,林若渔更是眉头紧皱。
按他的话来说,若是没有她上前用玉符开门,公山刻原本就准备直接在余晖楼门口放出尸兵了!?
如此一来,没有余晖楼那道禁制的阻拦,只怕整个落日城只在一夕之间,便会化作一片死城。
竟然如此肆无忌惮、狂妄大胆,到底是什么给了公山刻底气?他手中到底还有什么底牌?!这个公山刻也太坏了!简直是丧心病狂!
林若渔生气,也怕城主夫人不敌。她心中着急,可再看江临渊,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懒散,懒洋洋的趴在她的怀中,竟然在她一时不查之际,又把他那软乎乎的粉红肉垫,放在了她的胸口之上。
“先生!”
可是林若渔还未说完,就被江临渊打断了。银灰色的小猫儿懒洋洋的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嘘,继续看。”
“哦……”林若渔鼓起了嘴巴。
“哗啦啦——”
就在这时,内楼中央的圣泉之中突然好似沸腾了一般,泉水翻滚,其中更是传来一道道诡异的水流之声。
与此同时,“噗!噗!噗!”几声响过,其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房间竟然也依次点亮了灯光!
内楼上下瞬间一片光芒。
光线骤然变化,让林若渔一时之间睁不开眼睛,她眯缝着眼睛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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