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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滚的怒气都似乎被压制住了,他咬牙切齿道:
“我何曾想过,我这冰清玉洁、冷若冰霜的仙子妻子,竟然也会写如此深情婉转的情诗呢!何日君再来?那请你告诉我,你日日夜夜思念的这个君到底是谁?!”
这话一出,房间内寂静无声。
而小小的临,就蜷缩在角落里,耳边听到的全是自己急促而紧张的呼吸声。
“江哥哥……”过了许久,那个女子终于哽咽着开口,“你要信我。我真的、真的没有背叛你。这东西……我真不知道从何而来的。那不是我写的……”
“不是你写的。呵呵……我就知道你会否认!”
“哗啦——”是桌上的事物猛地被一拂袖摔在地上,七零八落的声音。
男子从袖子取出一物,恶狠狠的怼到了女子的眼前:
“这可是我从你的冷阁中找到的。你的冷阁乃是我耗费无数,从天山整个搬下来的。普天之下,凤凰城浴火宫城主夫人专用的冷阁,除了你一人可进出,还有谁可以进去?!”
女子呆愣住了,一双妙目盯着男子手中捏着的那薄薄的一张花笺。
上头的字迹乃是簪花小楷,字字娟秀,清丽脱俗。而其下似乎还有未干的泪痕,将那个“君”字晕染了开来,形成了模糊的一团。
“这……”女子倏然抬起了头来,她用力摇头,那面容白皙精致,堪称绝色,“我……不知道……”
男子见状,眼眸紧缩。
——就是这张脸!
就是这张无辜单纯的脸让他神魂颠倒,一意孤行。全然不顾家族人的反对,把她强娶回了家。对她百依百顺,细心呵护。
这张骗人的脸!
“你不知道,那又有谁知道!你可别说,这是情诗是我给你放进去,是用来诬陷你的!”
洁白的牙齿咬住了下唇,女子的眼中蕴满了泪水,却倔强的不肯掉落下来。
“你说啊,你说啊!谁知道!”
男子越是催促,女子却是不发一言。
“好好好!你不说是吧!那你千方百计的嫁入凤凰城,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是为了掩饰那个野种的来历吗?!”
男子怒急攻心,牙呲俱裂,气血翻腾。
“噗——”的一声,竟然生生的呕出了一口血来。
女子一愣,又猛地扑将了上去,扶住了他:
“江哥哥!别生气!”
“我真的没有!那个花笺不是我写的!临也千真万确是你的孩子!他怎么会是野种呢?!”
野种……
房间外的角落里,缩在墙角的小孩闻言却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他太小了,里面那两人的对话太过复杂,他听不明白。听到那男子竟然呕血了,他极想冲进房内,可是……
可是,这“野种”二字何其歹毒。
即使他小小年纪,还从来没有听过如此的污言秽语,但是,还是听出了里面不好的意味。
野种是说他吗?
他的爹爹不是受人爱戴的凤凰城城主江断流,他的母亲不是绝世倾城的圣雪仙子吗?!为什么说他是野种?!
房间内的男子面目狰狞、形容癫狂,再无一点往日里意气风发、伟岸坚定的父亲的模样;房间内的女子披头散发、泪痕满面,也根本不是他心目中那个雍容绝色、云淡风轻的母亲。
他们是谁?
而他又是谁?
野种……
就这两个字,直接就将这小孩的双脚紧紧的钉在了地上,再也没有力气移动半分。
而房间内,他们争吵的声音还在不断的传出来。
男子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翻涌的气血:
“好!你说那个野种是我的孩子。那我只问你一句,临的生辰八字为何如此?你如何解释?!你如何解释?!”
呵呵……生辰八字。江临渊回忆到此处便忍不住就要笑起来了。
是啊,他家小鱼的生辰乃是在七月初七,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日子。而他自然也是有生辰的啊……
“……江哥哥。”女子的手颤了颤。
“你说不出来了?呵呵……”男子一把推开了女子的手,狠狠的擦了擦唇角的血迹,“其实,当年,我就该怀疑了。我与你结为道侣不过七个月,可那野种就是七个月降生的。呵呵……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女子一下子被推地倒在了地上,她咬了咬唇,终于快速说道:
“不是的!江哥哥,你也知道那时,南十来寻你为其突破元婴境界做守护。你应允了。可就在你刚刚离开凤凰城不久,偏巧遇到雪吟萝即将破土。为了培育这雪吟萝,江哥哥你花费了颇多精力。这认主之事,只有你一人才可行。所以,我才匆匆御剑飞行,来寻你回去。可谁知……”
“哈哈哈哈……”
听到这话,男子突然止不住仰头大笑起来:
“凤凰城的人都死绝了吗?浴火宫的人都是蠢材吗?你身为堂堂凤凰城城主夫人,又身怀六甲,身边竟然无一人可用吗?!还有我留给你的千里传音符,你为何不用,而偏偏要在雪夜御剑。最后,还动了胎气,独自一人在雪地里生下了那个野种。”
“说,你,到底是想要掩饰什么?!”男子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掩饰?”女子一愣之下,眼中的一滴泪终于掉落了下来:“江哥哥,你也说过雪吟萝乃是凤凰城至宝与秘密,千万不能让外人知道。所以、所以我才孤身前往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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