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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明显是一间密室!
如果是密室的话,她又该如何出去?!
难道她就要困死在这里?!
林若渔不死心,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赶紧冷静下来。
两边的白墙自是没什么好看的,她滚进来的那面墙她刚才推过、摸过,确认无法出去。
若是这三面她都出不去,那么,出路会不会在放置神龛灵位牌那里?!
林若渔如此一想,再次抬头仔细查看。
这一看,她便发现了那最最顶端灵位牌上写的名字——薛静好。
“薛静好?……”
——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这“静好”二字,乃是出自《诗经》中的《国风.郑风.女曰鸡鸣》。
此前一句为:“宜言饮酒,与子偕老。”
当时,林若渔读到此篇时,便会心一笑,瞬间想到了她的爹爹与娘亲。
她的爹爹虽不会打野鸭子给公主娘下酒。公主娘也不会亲自洗手作羹汤,为她的商人爹爹做一桌子野鸭大雁筵席,但二人还是恩爱异常、羡煞旁人。
她的爹爹时常变着花样、从海外淘了宝贝给公主娘逗乐子。
公主娘也是以一己之力,将甬安林家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
如此琴瑟和鸣、与子偕老、岁月静好大抵是每个女子的心愿了吧。
其实,她娘贵为大夏公主,当年会下嫁成商人妇,又惊掉了多少人的下巴。外人又如何得知,她娘与她爹爹为此付出了多少努力。
公主娘回忆起往事,每每会把林若渔抱上膝头,摸着她软软的头发,道:
“这婚姻之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只要是自己看中的、喜欢的,便要勇于追求。至于世俗的那些条条框框,只能制约那些无用之人。”
“日子是自己过的,只要你过的好,那些闲言碎语、那些暗地里的指指点点,自然也不能伤你分毫。”
“宝儿啊,你要有一颗坚强的内心,坚定自我。一旦做出了决定,便不要后悔,勇往直前,披荆斩棘,便一定能够得到胜利。我的宝儿,你知道了吗?”
“娘亲,我知道啦。”
林若渔软糯糯的回答,也拿小手摸了摸公主娘乌黑浓密的云鬓,“娘亲也要乖乖的。等宝儿长大了,定会保护娘亲、保护爹爹、保护祖奶奶、还有好多好多人……”
“我的宝儿,可真乖!”公主娘把她紧紧拥进了怀中。
娘亲的身上有股淡淡的樱草花的香气,初闻时优雅浅淡,回味却是悠长深远、历久弥新。就如她的公主娘一样,外表看起来虽然娇娇弱弱,内心却是无比的强大自我。
呜……好想她的公主娘!
好想回家!
不过,现在绝对不是可以哭鼻子的时候!林若渔用力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她知道这次晚上出来可能太过莽撞了一些,但是,事已至此,后悔是绝对没有用的。
她自己做的决定,自己就会负责到底!
她一定能够平安出去的!
林若渔捏紧了小拳头,眯着眼睛又开始细细端详,寻找出路。
这“薛静好”的牌位被放在了第一位。
林若渔猜想,她大抵便是那百年前魅虚乱世时,落日山山神现世,被薛家村村民第一位被祭/献的女子了。
也不知道,在那样的境况下,她到底是怎样的心境,又到底遭受了什么?
而且,现在她的牌位明显与其他人的不同!
其他人乃是红字描的姓,金字描的名。而她的却是红字描的姓,黑字描的名。
这又是代表了什么?!
林若渔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要爬上神龛去看看?这似乎对死者太过不敬了吧……
林若渔犹豫了片刻,随即,双掌合十,恭恭敬敬地朝着那些灵位牌拜了拜。
——死者为大。
另外,她又何尝没有物伤其类之感。还有,她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去看看神龛的内部!
林若渔咬了咬牙,回想她家祖奶奶在每年的七月半时,都会在路口一边烧纸钱,一边念叨的话。
她也依样画葫芦,口中碎碎念着:
“诸位……姐姐,多多冒犯,有怪莫怪,有怪莫怪。若是我有幸逃出生天,我一定锡箔元宝,感谢各位……”
林若渔念叨完,便恭恭敬敬地俯身下拜,却没有发现那些灵位牌受了她一拜之后,上边都突然开始隐隐透出点点光芒。
与此同时,那一旁的香炉上原本袅袅上升的白烟,与那些光芒结合,光影浮动,似散似聚,隐隐约约之间似乎要凝结成一个浅淡的人影。
可就在这时,“砰——”
墙外似有一股外力重重撞了过来,整间密室都为之一颤!
而连神龛上的灵位牌都好似抖动了一下!
怎么了?!
林若渔吓了一跳,捏着金铃铛迅速抬起了头来,扭头看去。
随即,她就见到她方才滚进来的那面墙开始不停的抖动起来。
“砰砰砰——”
是那面墙!
是那面墙外不停的有东西在撞击,似乎有东西要从外面撞进来!
是什么?!
林若渔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背后靠近了神龛。
“砰砰砰——”
撞击越来越激烈,整间密室都在抖动,更有房梁上的灰也扑扑索索的掉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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