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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如今的条件下,天花并没有什么有效治疗方法,得了的人只能保证卫生待抗体产生,重要是要做好没有得病的人预防工作。
“已经发病的除了静养并无好的办法,没有发病的可使用这种办法来预防,取不严重感染者的二十至三十颗痘痂,研磨成粉末,与水混合,而后将这调好的东西用棉布包好,捏成枣核的样子栓起来,而后塞入鼻孔中,六个时辰后取出,若是七日后出现发热、出痘的状态,则是预防成功了。”
滕玉前世得过一次天花,那时候特意上网查了天花的相关资料,刚好记住了,这是水苗法,也是目前唯一可用的办法。
陆吟沉默了,再开口时,已是带了几分怒意,“昨夜朝廷已是不分青红皂白地将那村子里的人全部封锁在里面了,而且并未派人去医治,现在根本找不到这种不严重感染者了,那些被封锁在里面未被传染的人,怕是只能等死了,而且之前逃出来的人,都躲藏的极好,恐怕会波及到外面的人。”
滕玉脸色沉了沉,她可一点也不敢小看天花,这种疫病从古至今可是夺去了不少人的生命的,可怕至极!
“昨夜是谁带人去封锁的村子?”她不相信这种将人锁住任其自生自灭的命令是阿策下的。
“是这里的地方官,那狗官竟然被放出来了,又开始作威作福了,果然朝廷之前一番抄家的做派只是做戏,我就知道,他们根本不会在意我们的性命。”陆吟眼眶赤红,拳头捏的死紧。
滕玉默了默,这人虽然心机深沉了一些,但却并不坏,相反是个有大爱的人,从他建立起义军但依旧过的十分清贫便可看出,否则以他的本事,完全可以逃离这里过好日子,没必要陷在这个泥潭里。
等等!狗官被放出来了?
“那狗官的府邸可是在临山中心,最大的那栋?”阿策如今可是住在那里的。
陆吟闭了闭眼,点了点头,“正是他,不仅被放出来了,而且又住回了原来的府邸,整日里设宴邀请那些胡人饮酒作乐,实在是可恶!”
滕玉心头一跳,阿策绝不可能放出那人,也不可能邀请胡人,那便只有一种可能了,他身不由己。
呼吸急促了几分,声音有些颤抖,“若是没有痘痂,这疫情怕是会越来越严重,我想去那村子周围探一探,看看情况。”
“不行。”陆吟脸色有些沉,“若是你被传染了怎么办?”
滕玉深吸一口气,尽量稳着声音道:“这病只要不直接皮肤接触,便不会被传染,我注意一点,不会有事,而且不寻到解决办法,疫情只会越来越严重。”
陆吟定定地看了滕玉几眼,倏地笑了,“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等等,我安排一下与你一起去。”
滕玉犹豫了,“你没必要一起去蹚浑水,我带上一人去即可。”她本打算带阿一同去。
陆吟摆了摆手,自嘲道:“我要去,与你无关,只是想为大家做一些事罢了,自担了这个名头来,还没有做出一件有用的事,可真是失败。”
“我明白了。”这一刻滕玉对陆吟彻底改观,这种人虽相处起来累人,但的确值得敬佩。
两人乔装改扮,捂得严严实实来到了村子外围,还未走进,便听到大骂声、凄厉地喊叫以及绝望的哭声,这声音混合在一起,直击人内心最脆弱的那根弦。
滕玉脸色白了几分,加快了脚步,待走进时,发现村子外围着密密麻麻的人,根本看不清里面的状况。
听着一声声夫君、叔叔、娘亲之类的喊叫,滕玉明白了,围在外面的大概是里面被锁之人的亲人,他们惦念自己的亲人,想要进去照顾那些人,却不得入。
人性总有光辉的一面,当你被可怕的病魔缠绕时,总有那么几个人不顾生死,想要照顾你、拯救你,这一点在乱世实在难能可贵。
还没等她缓过来,便出现了一些穿着官服的人,将那些绝望哭泣的人驱走,“都给老子滚开,若再不滚,直接就地格杀。”那些人随意踢着百姓,毫无愧疚之心,信任就在这一脚一脚中被彻底瓦解。
滕玉几乎要将手心掐出血来,这些人,实在太过分了。
“连手下都如此嚣张,由此可见,那安王的确不是好东西。”陆吟一拳轰在地上,尘土溅起一片。
“……安王还被你关在营帐,此事应该与他无关?如果他在,或许不会如此糟糕,而且你看,那些士兵里有胡人,安王再如何也不可能勾结胡人。”
滕玉心中感觉有些不妙,这些人里不仅有胡人,而且所着服饰与她之前在府邸看到的那群人不同,这不是阿策的人,可是出了这么大的事那人不可能不露面,难道真的出事了?
陆吟嗤笑一声,“怎的?不过是一夜风流,你就开始维护那安王了?”
滕玉:“……我只是实事求是,你仔细想想,安王既然抄家了,又怎么可能再将人放出来?而且这些人的服饰明显与安王手下的人不同,依我之见,多半是你将安王囚禁了,让那狗官钻了空子,勾结胡人逃出来为非作歹。”
这陆吟不算坏人,若是能收服远比当敌人强,滕玉想先改变他对萧策的看法。
陆吟神色变了变,但最终还是没有说话,安王来后,的确没有做过伤害百姓的事,反倒出力不少,但偏见已然形成,非是一夕便可消除,他需要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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