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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让人听着心疼,贺青池视线低垂,落在她手指那两张纸上。
连夜行李都没收拾就离开了家,全身上下只穿着一条睡裙和拿着离婚协议书,身为名媛这辈子没遭遇过的狼狈处境,都在今晚活明白了。
曲笔芯慢慢扭头看向玻璃车窗,模糊地看着自己苍白的脸,双眼红肿,跟女鬼一样。
她深吸了口气,咬着隐隐颤抖的嘴唇,花尽力气才挤出一段话:“我他妈的才结婚半年不到,就成了豪门弃妇!”
贺青池在旁边,安慰着她情绪:“沈复跟你离婚给了一笔抚养费,还把你完璧归赵了,你这个豪门弃妇当的也不比名媛差。”
曲笔芯一点也没被安慰到,依旧死死的咬着嘴唇说:“他不喜欢我,却要长了一副我喜欢的脸……我现在好难受,整整四年他的心就算是石头,也能被我捂热了啊。”
感情里要分得清对错,也没这么多痴男怨女了。
贺青池不劝她不要伤心,换谁身上都跟天崩地裂没什么区别。
她把曲笔芯送回曲家,路上有一搭没一搭聊着话,以免静下来这女人又想别的:“你拿着沈复给你的这笔财产,恢复你单身的自由,以后就算出去包养十个八个比他长得精致帅气比他年轻的男人都可以,你也不用装成他喜欢的模样了,多好啊。”
曲笔芯低垂着头,一遍又一遍看着手上的离婚协议书,冷不了的问:“换做温树臣跟你离婚,你能放下去养成别的男人吗?”
贺青池愣了下,暂时还没考虑这么远。
“这个问题,你得问他吧。”
毕竟她和温树臣的婚姻里,付出更多的其实是这个男人。
曲笔芯幽幽地一叹气,拿红肿的眼睛盯着她说:“男人离了婚,身边怎么可能没别的女人上位,沈复这样冷情的男人都迫不及待要把那个哑巴扶上位了。”
贺青池根据她的话想了一会,发现自己竟然不能接受温树臣身边会出现别的女人。
曲笔芯慢慢地将抓皱的离婚协议书抚平,也瞬间收起了脸蛋上可怜兮兮的表情。
贺青池看她这样异常的反应,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开口问:“你在想什么?”
曲笔芯抬头看过来,很认真地问:“我在想明天要去美容院做个美白,现在脸蛋是不是看起来绿油油的?”
“……”
*
凌晨一点半后,贺青池把曲笔芯安全的送回了曲家,那在车上前一秒还跟她说笑的女人,下一秒见到了曲父后,就开始趴在了亲爹怀里哭得你死我活的。
那一颤一颤的哭音听着能掐出泪来,仿佛在外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贺青池看出其中的演戏占据了大半,也没管,和曲母打了声招呼便离开。
等她回到自己的住处,上半夜差不多都快过完了。
别墅二楼四周很安静,主卧的门缝隙里,隐约透露出台灯微弱的灯光,她脱掉了脚上一双尖细的高跟鞋,踩着地板轻轻的推门走进去。
温树臣已经歇下了,穿着深蓝色睡衣的身躯平躺在床上,睡姿规矩,双手放在腹部的被子上。
她把高跟鞋放下,翻出自己的睡裙先去卫生间洗漱,过了会才走出来,把照明的台灯关了,正要掀开被子躺下的时候,耳旁听见他一道低沉的嗓音响起:“回来了。”
贺青池低头去看,视线几许模糊,还是看清了男人已经醒来,伸出修长的手,摸索着将她拉了过去。
两人身上同款的沐浴露香味,很好闻,气息融在了一起。
“我吵醒你了?”贺青池额头碰到他的下颚,声音也跟着响起。
温树臣手掌在漆黑的环境下,碰了碰她冰凉的脸蛋,低声说:“我没睡,一直等你回来。”
“那你不怕我留宿曲家了。”
贺青池今晚对他的气,已经被曲笔芯这一对离婚夫妻给完全转移了,主动的在温树臣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抓住他的手掌。
温树臣手臂抱着她好半天都没说话,只是闻得见呼吸声低浅。
贺青池毫无睡意,过了会跟他夫妻谈心:“曲笔芯跟我说她才结婚半年不到就成了豪门弃妇了,我突然觉得我爸当初让我们先隐婚好有道理啊……你说我们这样像不像是先试婚?”
温树臣心平气和闭着双目,没理她这番隐隐庆幸的话。
贺青池从他怀里抬起脑袋,轻声问:“你睡了?”
男人俊美的脸庞轮廓没有一丝变化,呼吸听着还平稳了起来。
她心中疑惑,难道真的睡了?
没人跟她说话,贺青池自问自答也说不下去,她指尖原本想去碰温树臣的脸,转念又想到他上半夜都没睡,只剩下三十个小时休息,天亮又要起床上班……
到底还是会心疼自己男人,也就没有继续打扰了。
贺青池慢慢的躺了回去,指尖抓住他的睡衣一角,闭上眼睛。
四周慢慢地都恢复安静,再也没有任何声响。
原本紧闭双眼的温树臣,看向了将脸蛋贴紧枕头的女人,等她已经陷入熟睡,再把人重新抱入怀里……
第二天两人都破天荒没有早起,睡到了中午十一点多。
贺青池正式杀青完,也就变得无所事事,不用早上醒来去剧组辛苦拍戏,她发呆的在床上躺了半天,眼睛定定看着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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