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第九篇 一家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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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放学时间到了,校门打开,穿着校服胸口别着名牌的学生成队的走出来。每个班级前面都有举牌子的学生,接孩子的家长都翘首望着。
萧奇招风的黄色跑车就停在校门口,他戴着大墨镜倚着车门站着,模特一般的身高,浑身散发出来的摄人气质,就像电视剧里的男主角一样。
默默大老远就瞧见他了,出了校门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就往马路对面走。萧奇知道他的脾气,上了车远远的跟着他,远离校门看不见一个学生家长,萧奇才一脚油门过去。
“现在可以上车了,我的小少爷?”他丝毫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要是他的那些员工看见自己老板跟一个孩子这样有耐心,肯定会跌破眼镜。
默默还是不言语,他坐在后座,上了车就把耳机塞上,明显是不想跟萧奇说话。
车子开到一栋别墅前面,默默下了车,礼貌的说了声谢谢,随后扭身上楼了。
萧奇看着他的背影并没有着急上楼,掏出一颗烟抽起来。栗栗和默默都不喜欢烟味,在她们母子跟前萧奇一口都不抽。
默默这孩子三岁回国,现在已经四年,在国际小学读二年级。他从小就有自闭症,在国外治疗了三年有些效果,现在基本能适应小学生活。但是他不喜欢说话,更不喜欢跟人交流,只有面对妈妈时才稍微多些话。
栗栗正在厨房煲汤,听见门口有动静忙出来。
“儿子,你回来了?”她笑着说,“先去洗洗,一会儿喝汤。”
“我能自己上下学。”默默冷冷的丢出一句话。
栗栗一皱眉,明白自己儿子的意思,他是不喜欢萧奇去接。这孩子,不喜欢也不会直接说出来,要不是了解儿子,还真听不明白他话背后的意思。
默默进了自己的卧室,换了衣服洗了手脸又出来。
“妈,我们谈谈。”他严肃地说着。
难得他想要主动跟栗栗沟通,栗栗放下手头的事赶忙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默默,你想跟妈妈谈什么?”
“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世界,你不需要为了我面对自己不喜欢的人和事。”默默虽然年纪小,却继承了父母优良的基因,他很聪明。
栗栗听了眼神暗淡,她认真地说:“默默,我早就想跟你说说心里话,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今天你主动要跟我谈谈,我想把那些话说出来,你能耐下心听完吗?”
默默迟疑了一下点点头,在妈妈对面坐下来。
“你的到来很突然,对于我来说却是个惊喜,我丝毫不犹豫的生下了你。可生下你我却后悔了,不是因为累,不是因为苦,而是因为不能给你完整的爱。把你带到这个世界,却不能给你一个正常的家庭,不能让你像其他孩子一样长大。物质上的匮乏可以弥补,可精神上的缺乏却没有办法补充。尤其是查出你有自闭症,看见你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我恨不得时间能够倒流。
作为妈妈,我希望我的儿子跟其他孩子一样普通。他有中庸的长相,一般的智商,平淡无奇的人生。我不希望他是特别的,因为特别就意味着要接受众人审视的目光,要经受其他孩子没有经受过的遭遇。”说到这里,栗栗的眼中含着泪水。
她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接着说:“我每天都在反省自己,觉得自己做错了很多。所以,我想要尽量的弥补你情感上的缺失。萧奇是你的亲生父亲,从他知道有你这么个儿子那天起,他从心理和行动上就积极的承担起了作为父亲的责任。不管我们是不是夫妻,他都是你的父亲,我并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情愿或者是委屈。你放心接受父亲的心意,不用考虑我。”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自己是特别的那个?”默默很平静的听她说完,反问了她一句。栗栗竟然回答不上来,看着默默起身回自己房间沉默起来。
萧奇从外面进来,他站在门口有一会儿了,把母子二人的对话都听在耳中。
他的心情有些沉重,可在开门的那一瞬间还是露出轻松的笑来。
“什么味道这么香?”他使劲嗅着,“煲汤了?赏我一碗吧。”
栗栗去厨房倒了一碗汤出来,看见茶几上放着两张科技展的票。
“本来打算跟你们一起去的,可是公司临时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开。明天我送你们过去,结束之后给我打电话。”萧奇笑着接过饭碗。
“要是忙就不用你接送了,我开车过去就成。”
“接送的时间还是有的,我想多跟你们在一起。”萧奇淡淡的说着。
栗栗心下一动,没有过多的言语。
萧奇并没有多留,他说有事先走了。出了公寓,他把剩下的那张票扔进了垃圾箱里。本来他是预计一家三口人一起去,可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太急了。虽然两年的时间对于一般孩子来说足够熟悉一个人,但是默默不是一般的孩子,他需要更多的时间和空间,他愿意等待!
第二天,他早早就等在楼下,看着栗栗带着孩子出来赶忙下车开车门。
母子二人全都坐在后面,一路之上并没有任何的交谈。车子里的气氛有些微妙,萧奇从后视镜里看她们,想要挑起一个话题,却又怕不合适。好在车里的轻音乐一直放着,缓解了不少尴尬。
到了科技馆对面,母子二人下了车。萧奇也跟着下车,就倚在车门旁看着她们过马路。
突然,一辆汽车横冲直撞朝着她们母子而去。萧奇不知道哪里来得速度,两三步就到了跟前,把她们母子两个人推开。眨眼间的功夫,汽车直奔他来了。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来,汽车停住了,离萧奇只有一厘米不到的距离。旁边的路人都吓得尖叫起来,栗栗早就傻在原地。
“你们怎么样?没有受伤吧?”萧奇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到了她们跟前,搂住栗栗和默默,上上下下的仔仔细细的查看起来。
“我们没事,你呢?”栗栗发现他的手在颤抖。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萧奇松了一口气,“我才算知道害怕是什么感觉,幸亏你们没事,不然......”
他并不是为自己后怕,而是为栗栗和默默。看见汽车冲向她们的那一瞬间,他本能的选择了保护她们,这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默默自然看懂了他的心意,眼神不再一潭死水,里面多了些内容。
科技展看不成了,萧奇非要带着母子二人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连汗毛都没碰着,去检查什么!
萧奇一手牵着栗栗,另一只手牵着默默,心里异常的激动。祸兮福所倚,古人诚不欺我!他似乎看见了不久的将来,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模样,他相信,这一天不会太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