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任头上跑马[重生](GL)——江暮无尘(
方萱遥垂眸苦笑一声。
而后抬眸:怎么,不怕我害你了?
方萱遥似笑非笑说了一句, 眼底却闪过失落,拾起茶几上她刚才扒好的橘子,吃了几瓣。
贺清栖心咯噔一声,瞬间睁大了眼睛,曾经在她的脑海盘旋的猜测卷土重来,早已压过起初她更相信的第一种可能性。
这辈子她遇见的方萱遥和上辈子差别太大,其实细细想来,早就有了这样那样的痕迹,就像她对卓知微的喜欢。
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而重生以来见到的方萱遥的眼神是怎样的?
孤寂、愧意,以及那,浓浓的占有欲,仿佛要把她拆骨入腹一样。
还有后来那些次奇怪的行为二十三岁的方萱遥从来都是傲慢的,对她不屑一顾的,哪里会有什么脆弱的,难懂的?
她演技拙劣,甚至在她面前连掩饰都不愿花费太多心力,若是有朝一日她真的疏远了这人,怕是这人还会在心里嘲讽自己没几日就会再凑上去。
哪会像现在这样,疯狗一般咬着一块死肉不放。
当然,曾经的她是对的,自己却是没脸没皮地又再次凑了上去。
而现在,她说,怎么,不害怕我害你了?
显然是知道,先前她让顾明睿躲在隔壁包厢的事情。
那为什么,自己让顾明睿这么做,就是害怕她害自己了?
贺清栖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遍体生寒。
她不答话,只是把唇线抿得苍白看向方萱遥,倔强又有些发抖地和方萱遥对视着。
眼眸中满是不可置信,害了她一次还不够,还要再害第二次么?
喜欢她?对她好?
曾经在微信上看见可笑话语一股脑拥入她的脑海。
她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
贺清栖眼眶红了红,硬生生把委屈的泪意憋回去,憋到心口发颤,肩膀也跟着发颤。
曾在记忆中掩藏多时的恨意卷土重来,像是烈火燎过野草,疯涨不止。
她握紧了拳头,双目血红,闪着一股不可遏制的仇恨,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她径直走到方萱遥跟前,揪住她的衣领,抬手,拳头握得咯吱咯吱响。
那个人就这么直直地和她对视,毫无惧意,甚至眼底还藏着一望而知的贪恋。
恶心!
抖了抖手臂,贺清栖最终还是狠狠松开她的衣领,仿佛碰到脏东西一样眉心直蹙。
方萱遥看得心口揪得生疼,嘴角咧开一抹淡淡的惨笑。
贺清栖退后半步,吐出一口郁结于心的浊气,而后居高临下睥睨着她:
也别绕弯子了,说吧,你给我发那张照片是什么意思?
方萱遥顿了顿,忽然笑了:你知道?
什么时候知道的。
虽然没有明说,但贺清栖能听出来,对方是在问她,卓知微的事情,她是上辈子知道的,还是这辈子。
她们对彼此的来处,心知肚明。
心口的愤怒更是火上浇油一般疯涨。既然她都知道了自己是重生的,为什么还要继续纠缠?
前不久。贺清栖压着怒气回答。
方萱遥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瞥了一眼她手腕位置,又闪着眸光问她:你把表送给她了?
闻言,贺清栖愣了愣,显露出犹疑,那么久远的事,她自己都忘了,方萱遥怎么
她不动声色瞧了方萱遥一眼:你怎么知道?
方萱遥讽刺勾起唇角:全国人民都知道了。
看了看对面人的表情,她忽而笑起,笑容里带有几分恶劣:贺清栖,你婚内出轨你知道么?
听到这话,贺清栖顿时像炸了毛的猫,仿佛被戳中了她内心深处最隐蔽的心事。
我怎么婚内出轨了!我清清白白。
咬牙切齿,隐隐带着怒气。
这是方萱遥最熟悉的贺清栖,无数次她们吵架,贺清栖都是这般模样,暴躁却隐忍,她不由冷静下来:有一个词,我想你应该知道,叫恼羞成怒。
贺清栖不怒反笑:那有一个词,相信你也应该知道,叫贼喊捉贼。
她语气中带着几缕不耐:方萱遥,我也不和你藏着掖着,别说我和微微现在还没有什么,就是真的有什么,我也不是出轨,你应该最清楚的不是么?
方萱遥瞳眸闪了闪,有些慌乱,眼神下意识瞥向别处:我不清楚。
你不清楚?贺清栖被气笑了,拿出手机,定定地看她:行,那我们找清楚的人。
贺清栖轻车熟路拨出一个号码:哥,你和爸还有爷爷过来吧,我在方萱遥家,有事和你们说。
方萱遥瞳孔骤缩,有一秒的心慌。
重生之前在监狱里的十年,除了贺清舟,从来没有一个人探视过她,曾经说着对她好的方家人,在她失势之后,却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由此她也更相信了贺清舟的那一番话。
重生之后,她的执念不多,除了挽回和贺清栖的感情,她就只有一个愿望,希望和贺家能够继续这样,平静和谐地交往下去。
可是这一通电话,却仿佛直接把她打入深渊。
她顾不得那可笑的自尊心,忍不住扑上去,双手抓住贺清栖的手臂,少见的苦苦哀求道:栖栖
贺清栖嫌恶挥开她的手臂,蹙眉:别这么叫我。
恶心。
方萱遥瞳眸不可置信地闪了闪,她脱口而出:你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么?
再给你一次机会?贺清栖忍不住嗤笑了一声,仿佛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再给你一次害死我的机会么?
一瞬间,轰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
一句话说出口,两个人便再也没有退路。
方萱遥对此心知肚明,爱了她十六年的小孔雀,恐怕真的不打算回头了
虽然早有猜测,可是当事情真真切切地发生在眼前,她还是有些无法接受,好像站不直身子一样,踉跄一步。
从前哪怕是她皱一下眉头,贺清栖就会紧张地嘘寒问暖,可如今,她几乎要摔倒在地,那人依旧无动于衷。
方萱遥的心渐渐凉透了。
两人静默无言的对视着,一个高傲睥睨,一个哀戚脆弱。
针锋相对的模样仿佛回到了她们签离婚协议的那一次,只不过,这次两人换了地位。
风水轮流转。
方萱遥怔怔地看她,唇瓣嗫嚅,琥珀色的瞳眸氤氲水汽,美人垂泪也依旧是美人,仿佛天空中摇摇欲坠的星星,有一种悲凉之美。
她声音莫名喑哑,像是刀刃划过喉咙,染了血一般凄凉:你真的,一点一点也不爱我了么?
爱?贺清栖轻嗤一声,心硬得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她的语气无比坦然,却又无比残忍。
从我提出离婚的那一刹那,我就不爱你了。
顿时,那颗摇摇欲坠的星星好像真的坠落了,那眼里的光芒一点一点泯灭。
贺清栖缓缓歪头,竟生出几分饶有兴致的意味地和她对视着,心跳恢复到正常的速度,诡异地平静了下来。
她突然觉得自己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可以把她捧到天上,不喜欢时,哪怕这个人烂到泥里,她也懒得看她一眼。
弯了弯眼眉,看着还稚嫩的面孔勾勒出几分恶劣,别人露出这样的表情大概会很讨人嫌,可到贺清栖身上,意外地有种洒脱肆意的少年感,方萱遥的心忍不住跳漏了一拍。
可紧接着听到的却是纯真残忍的疑惑:
其实方萱遥,我不明白,为什么事到如今,你还能跟我说出爱这个字眼。
上辈子她被她害的那么惨,身败名裂,最后命都没了,这个人怎么好意思站在她面前,跟她提起这些?
况且,爱?
贺清栖忽然讽刺地挑了下眼眉,定定地瞧了方萱遥一会儿,片刻便了然,鄙夷,不屑,还有丝丝缕缕的幸灾乐祸。
她嗤笑一声:方萱遥,你该不会,真爱上我了吧。
方萱遥闻言,眼底浮现痛楚,缓缓挺直脊背,阖上眼眸,仿佛等待天神裁决般坦然赴死。
喉头哽咽,袒露她曾经最羞于启齿的事实:
没错,我爱上你了。
天神勾起玩味的笑:那你真可怜。
作者有话要说: 12点前还有一更,争取10点发吧
第55章
两家离得极近, 贺清舟早就收到贺清栖的通知,还没等下班,就急不可耐把自家父亲从公司拖了回家, 等候差遣。
这是他头一次给妹妹办事, 心里还隐隐有点小激动。
一接到贺清栖的电话, 贺家的三个男人便马不停蹄地赶往方萱遥的住所。
到了门口,看见那个鬼鬼祟祟的把耳朵放在门上偷听的人, 贺清舟惊讶道:明睿?
你怎么在这?
顾明睿摸了摸鼻尖, 面色有些古怪,他总不能告诉贺清舟, 因为你妹妹有被害妄想症,总觉得方萱遥要下药害她吧。
其实他也很疑惑,方萱遥又不像他们几个, 常年锻炼, 那细胳膊细腿,贺清栖打两个都不成问题。
他默了默:等栖栖。
贺清舟虽觉奇怪, 但也没说什么, 上前一步按响门铃。
顾明睿心中警铃大作, 顺着旁边步梯一溜烟跑上了楼,生怕被发现一样。
诶贺清舟想叫他一起进门来着, 缓缓歪了歪头, 摸不到头脑。
怎么奇奇怪怪的?
难不成害羞了?
又不是不认识萱遥。
听到门铃的那一刹那,方萱遥低敛眉目,死死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 指甲抠向掌心,浑身都在颤。
贺清栖总觉得她好像要咬得渗血才罢休。
是愧疚么?是无法面对么?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贺清栖微昂起下巴,心底生出几分居高临下之感,仿佛站在了道德制高点,来批判方萱遥的所作所为。
方萱遥瞳孔微缩,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贺清栖迈着长腿。
打开门。
仿佛也掀开了她最后的遮羞布。
她极为羞耻地低下头,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正向她走来的三个人。
栖栖,到底是什么事,这么着急?
贺清舟温和的声音响起。
贺爷爷看向方萱遥:萱遥,到底是什么事?
方萱遥唇瓣嚅动,还没等她说什么,便听见贺清栖用略带几分玩世不恭的语调说:
别问她了,我说吧。
事情是这样的,方萱遥她一直觉得
够了!方萱遥忽然尖叫一声,双目通红,紧咬牙关瞪着贺清栖。
贺清栖被她冷不丁的爆发吓了一跳,不自觉后退了半步。
可接着,方萱遥方才的气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目露哀求看着她,不停地摇着头,哽咽道:别说了。
栖栖,别说了。
贺清栖面带嫌恶:我有没有说过,不许你这么叫我。
送你一句话,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你威胁我的时候,难道没有预料到这一天?
方萱遥始终摇着头,脆弱地看着贺清栖,语言苍白的解释:我没有
你没有什么?
相比起来,倒是显得贺清栖咄咄逼人了。
贺东彻不由蹙眉,训斥一声:小栖!好好说话!
贺清栖看他,面色显然有些不虞,还不等她说什么,便听那边方萱遥先急了:叔叔你别这么说她。
是是我不好。
当然是你不好。这次贺清栖没再给她喘息的机会:要不然你也不会和我结婚。
结婚?屋内的三个男人同时不可置信地声音扬了一个度。
什么意思,贺清栖你结婚怎么没问过我?
到底怎么回事?都结婚了,怎么又闹到这种地步。
小栖。小栖。小栖。
贺家三个男人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重磅炸/弹一下子炸懵了,三只嘴在贺清栖左右两边耳朵不同叨叨,满脑子都是小栖小栖小栖,仿佛魔音灌耳。
小个屁!
呸!
才不是屁!
够了!贺清栖双手插/入自己的发间,眉头蹙起,高喊一声:都给我闭嘴。
顿时,鸦雀无声。
三张极为相似的英俊面孔同样委屈巴巴地看着贺清栖。
贺清栖无动于衷,祭出大招,瞪着眼睛恐吓道:再打岔我回家就告诉奶奶!
同时蔫了。
耷拉眼皮看着贺清栖。
这边贺家人的其乐融融,便更凸显方萱遥那侧形单影只。
贺清栖在三个男人的簇拥下看方萱遥,高高睥睨的模样,真有几分纨绔子仗势欺人的嚣张气焰,底气十足道:
今天我把话放在这里,婚我是一定要离的,大不了我就上诉,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最迟两年后我们也离了。
你查到的那些有关卓知微的消息,我也把丑话放在前头,只要我一句话下去,你投发无门,就算发到微博上,我也能分分钟让它变成屏蔽词条。
不信你就试试。
贺清栖刚说完,贺清舟便轻轻拉了一下她的胳膊。
小小声说出心中的疑惑:小栖,为什么要和萱遥离婚?还有她为什么要威胁你?
闻言,贺清栖目带讽笑地瞥了方萱遥一眼,随即凑到贺清舟跟前,慢悠悠道:她呀。
她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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