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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居北海君南海[重生]——丨林暮烟丨(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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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允和面露一丝讥讽,道:父皇一心想着如何寻个由头对付白赫,此事对他而言不失为一个绝佳的借口。何况受伤的是我,母后是我的生母,连她都一口咬定这是意外,父皇自然不会起疑,甚至还乐于顺水推舟,将所有罪责都归给海东青,推到白赫头上。
    水镜点了点头,抬手弹了一下允和的脑门,戏谑道:小小年纪,看这些弯弯绕绕倒是透彻得很。
    允和捂着额头揉了揉,撇了撇嘴,油嘴滑舌道:那可不?我们宫里的孩子能平安活到这么大可不容易呢。
    水镜单腿支上床沿,手臂搭着膝盖偏头道:欸,不过还有一点我不是很明白,允荣只是寻常皇子,而你是太子,且他年岁还比你小,论嫡论长他对你都没有威胁,若是说她母妃想害你倒是容易理解,可你母后为何会想害他呢?还是说,你母后觉得但凡是个皇子就都是隐患,逮着机会能除一个是一个?
    允和被他这话逗得直乐,一边摇头一边笑道:我母后又不是疯子,怎么可能逮谁咬谁?
    说完后,他收了笑意,深吸了一口气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母后对付允荣应该是因为私怨。
    私怨?水镜眨了眨眼,她和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能有什么私怨?
    第116章 牝鸡司晨深宫怨
    允和摇头道:不是和允荣, 是和允荣他母妃。
    他皱了皱眉,似是在努力回忆,一边想一边道:那应该是许多年前的事了, 我也都是道听途说。
    他舔了舔嘴唇, 看向水镜道:我听说, 我原本并不该是母后的第一个孩子, 在我出生之前,母后还曾怀过一个孩子, 但是没能保住,小产的原因是母后的宫里出现了一只鸡。
    一只鸡?
    水镜难以置信地瞪眼道,实在是想不出一只鸡能和小产有何关系。
    允和点了点头:嗯,一只母鸡。那只鸡生得很漂亮,羽毛上还隐约有安康祥顺几个字样, 母后那时怀着孩子,觉得这是个吉兆, 便将它留了下来。
    很快,各宫嫔妃都知道母后那里养了一只兆头极好的母鸡,有的说它是凤凰转世,有的说它是天降祥瑞, 总之都是些溢美之词。
    父皇自然也听说了此事, 为讨母后欢心,还特意给那只母鸡赐了个小金笼。当月十五,父皇照例歇在母后宫中,谁知就在第二日清晨, 当着父皇的面那只母鸡打鸣了。
    水镜立即会意, 道:牝鸡司晨?
    允和点了点头:当时父皇并未多言,如往常一样去上了早朝, 谁知下朝之后,宫里的风声就完全变了,牝鸡司晨皇权易主不祥之兆等传言遮天蔽日,甚至还有人直接奏请废后。为堵悠悠众口,父皇只得派人去将那只母鸡宰了,之后为处理那些谣言,父皇忙了一整天,直至夜间才将流言压了下去。
    水镜推测道:但是已经晚了?
    对,允和道,父皇态度不明的离开,本就让母后心中忐忑,宫中谣言一起,她更是坐立难安。再加上那个被父皇派去杀鸡之人十分鲁莽,竟是直接在母后眼前将那只母鸡拧断了脖子。母后受惊不小,还当父皇此举暗含深意,是在故意杀给她看,结果惊怒交加之下,当晚就小产了。
    水镜不禁摇头唏嘘:这可真是
    允和笑了笑,道:说到底父皇和母后之间只是个误会,父皇从始至终都没把那些流言当真,后来解释清楚也就没事了,但母后毕竟为此丢了一个孩子,她不可能善罢甘休。
    水镜顺着他的话猜测道:于是她便去追查那只鸡是从何而来,最后查到了允荣他母妃?
    允和点了点头。
    啧,水镜挑了挑眉道,那这梁子确实结大了。
    水镜静了片刻,又好奇道:欸,那真是只母鸡吗?一只会打鸣的母鸡?
    允和好笑道:仙人想作甚?寻一只带回仙界养养?
    他顿了顿,又道:其实会打鸣的母鸡不是没有,但当年那只,只不过是一只被画上字样,剪短了尾巴,染浅了毛色,割小了鸡冠,伪装成母鸡的公鸡。
    水镜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调侃道:这么说来,你母后这报复方式还真不是乱挑的。当年允荣他母妃以一只鸡加害你母后,如今你母后用一只鸟来加害允荣,这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
    允和愣了愣,随即深以为然地点头笑道:你不说我还真没想到这一茬,你别说,母后还真有可能是这么想的。
    水镜看了一眼那装着雏鸟的匣子,捏了捏下巴,饶有兴趣地看向允和道:说起来,若是你真将允荣抖出来,再派人去他那里搜出雏鸟,他便是百口莫辩,你为何不干脆顺了你母后的意思?反正顺手除掉一个潜在的对手,你也没有损失不是吗?
    允和认真想了想,道:若是母后对付的是允荣他母妃,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我无话可说,那是她自己造的孽。至于允荣,当年事发之时他都还未出生,这事算不到他头上。
    哟,水镜打趣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君子啊。
    允和摆摆手,撇嘴道:那倒不是,你就当我是在为自己积德吧,善有善报。
    水镜好笑道:你还信这些呢?
    允和一偏头,理直气壮道:为何不信?我做了对的选择,这不就立马有神仙来给我疗伤了吗?
    水镜一噎,怎么听上去还真有几分道理,竟叫人无法反驳呢?
    既然如此,水镜冲他脸上那伤疤抬了抬下巴,用不用我送佛送到西,帮你把脸上这些伤也去了?
    允和丝毫未有犹豫,摸着那伤疤无所谓道:不用,男子汉嘛,身上有几道伤疤怎么了,我还觉着挺威风呢。再说,留着这疤痕也好时时警醒母后,莫要再轻举妄动。
    人小鬼大。
    水镜赏了他个板栗,从床边站起身掸了掸衣摆道:行了,时候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欸!允和连忙起身拽住他,把那匣子塞进他手里,你把这个带走。
    水镜皱了皱眉:你不养?
    允和瞪眼道:神仙你清醒一点!这东西放在我这算是怎么回事?别人再以为我是为了偷雏鸟才受的伤,是自作自受,我委屈不委屈啊?
    水镜想了想,啧,也是。
    他低头看了看匣子,这烫手山芋还真丢不出去了?
    他叹了口气,无奈地将匣子再一次夹回了腋下,道:行吧,我带走,你歇息吧。
    刚走两步,允和在身后道:神仙你往后可还会来?
    水镜顿了顿,回头道:不一定,随缘吧。
    允和点了点头,笑道:他日待我登基,就在宫里给仙人你建个神殿,就叫水仙殿?
    水镜无语片刻,摆摆手道:你高兴就好。
    允和嘿嘿一乐:神仙慢走!
    水镜应了一声,三两步跃出了窗外,飞檐走壁而去。
    出了銮宫,回到京城的大街上,水镜低头以指尖挑起腰间玉佩,笑道:水镜啊,你说我是不是该正儿八经给自己取个名字了?一直用着你的,万一往后真有人为我立了座神殿,岂非叫你白沾了光?
    他本就是在自言自语,玉佩自然没有给他回应,他也不甚在意,轻轻拍了拍它,不再多言。
    此时夜色正浓,大街上除了水镜便再无人影,周围店铺商户皆是门窗紧闭,窗中一丝光亮也无。月色倒是正好,银白月光自中天倾泻而下,铺洒在长街之上,在水镜身后拖出长长的影子。
    交错纵横的街巷深处偶尔有打更的梆子声伴着吆喝传来,远处还隐约有零星几声狗吠,在这静夜里显得突兀却又和谐。
    夜风拂面,水镜踏月缓步前行。
    孤身一人行走,对于水镜而言早已习以为常,这千年来大多时候他都是这般游走于天地间,身旁景致变了又变,景中之人换了又换,唯明月清风如旧,任凭沧海桑田,它自岿然不动。
    明月清风不懂告别,水镜亦不懂,来便来了,走便走了,从不许下诺言,也从不约定何时再见。
    他想起允荣那句未及说完就被他打断的后会有期,又想起允和那句你往后可还会来,这仿佛是人世间约定俗成的仪式,在临别之际,定下再会之期。
    他和释酒就从不会如此。
    相见时一句你来了,分别时一句我走了,潦草且凉薄。
    可见,释酒不是一个合格的人。
    水镜忍不住笑了笑。
    唇角勾起之时,他眼前忽然浮现出了另一张面孔。
    虞国太子,解无移。
    啧,释酒不合格也就罢了,这位太子为何也不合格呢?
    旁人仅一面之缘,都至少会说句后会有期,可与他两次相见,却都未闻一句道别之言。
    唔,似乎也怪不得他。
    两次相见都出其所料,引得他拔剑相向,两次分别都突兀匆忙,并无机会让他话别。
    不知下一次会否
    下一次?
    水镜顿住脚步,低头看了看腋下夹着的匣子,挑了挑眉。
    很好,这块烫手山芋,看来可以易主了。
    他微微一笑,转步向南行去。
    有了确定的方向,水镜前行的速度便比往日闲逛快了许多。
    有路时便沿路前行,无路时便取捷径,穿过农田野地,趟过河流湖水,跃过房屋楼宇,飞过高山丘陵。
    好在,雏鸟并不挑食,一路上无论是喂它飞虫蚱蜢还是银鱼虾米,它都照单全收,吃得一丝不剩。
    大约是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是个被遗弃的孤儿,并没有挑剔的资格罢。
    水镜对此颇为满意。
    到达虞都之时,天色已经擦黑,水镜未在城中多加耽搁,直接便入了虞宫。
    借着尚未黑透的天光,水镜在宫中寻了一圈,却始终未发现解无移的身影。
    不在东宫,不在花园,不在御前,也不在塔上那还能在何处?
    水镜坐在望溟塔顶边沿垂着双腿等了等,直至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才再一次前往东宫,去了太子寝殿。
    居然还没回来。
    这天都黑了,还在外头乱跑什么?
    水镜撇了撇嘴,改道往释酒那处行去。
    这一回,他没再玩熄灯吓人的把戏,确认了释酒殿中再无旁人,便中规中矩地走到门边抬手敲了敲,敲完之后,也未等释酒回应,他便直接推门而入,还顺手关上了门。
    释酒坐在案边,手里捏着半块糕点,本还在想怎会有人不请自入,抬头看见来人是水镜,便也不再意外,嚼了嚼口中糕点,咽下后淡漠道:你又来了。
    水镜但笑不语。
    呵,这次舍得给我多加了一个又字,真有长进。
    释酒见他笑得诡异,不明所以道:有事?
    水镜也不寒暄,开门见山道:你们太子呢?
    作者有话要说:
    9点还有一更~
    第117章 狼藉海滩闻呜咽
    释酒道:出宫了。
    水镜继续问道:去哪了?
    释酒想了想, 似乎也并不确定,模棱两可道:海边?
    哦。水镜点点头,抬手挥了挥示意告辞。
    没等他拉开门, 便听释酒道:等等。
    水镜回头看着他, 抬眉表示疑问。
    释酒道:你寻他作甚?
    水镜神秘一笑:送他个宝贝。
    释酒满脸不信:你能有什么宝贝?
    水镜得意一笑, 转身走到案边, 把那匣子往他面前一撂,努嘴道:喏, 自己看。
    释酒狐疑瞥他一眼,将手中那半块糕点放回盘中,拍了拍手,指尖轻轻一勾,挑起了盖子。
    雏鸟一见光亮, 立马一边蹦跶一边叽叽叫了起来,释酒的手悬在半空, 皱眉看了那雏鸟半晌,抬眸道:乌鸡?
    水镜看着那雏鸟,不可置信道:你是不是老眼昏花?这一身如雪白毛,你是从哪看出乌来的?
    释酒冷笑, 反唇相讥道:你是不是孤陋寡闻?乌鸡之乌乃是指骨色而非毛色, 大多乌鸡都是白毛,你连这都不知?
    哦,是吗?真是受益匪浅。
    水镜望文生义被嘲讽,却丝毫不以为耻, 脸皮厚如城墙, 强词夺理道:姑且算是吧,但是即便如此, 就凭这小崽子龙精虎猛的样,哪里像鸡了?
    此言一出,水镜自己先是心虚了一下,毕竟他第一眼看见这雏鸟时也曾当它是只小鸡崽儿来着。
    释酒不欲与他争辩,懒懒道:所以它到底是个什么宝贝?
    水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一字一顿道:海、东、青。
    释酒果然有些意外,又低头看了看那雏鸟,点头道:那倒的确算是个宝贝,从白赫寻来的?
    水镜道:大銮。
    释酒一怔,随即想到了什么,抬眼看向他道:它与那檄文可有关联?
    水镜并不意外他会联想至此,如实道:算是个引子,起因是一场阴差阳错的后宫斗法。
    释酒点了点头,并未再多问,抬手关上匣子,交还给了水镜。
    释酒向来都是如此,分析推测十分准确,但又不会深究细枝末节。
    他本就知道大銮那纸檄文里所写的遗以猛禽戕害皇储云云不过是个起兵的借口,至于这借口究竟是如何发酵而成,水镜又为何会意外得到这只雏鸟,他并不打算刨根问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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