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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居北海君南海[重生]——丨林暮烟丨(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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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锣依旧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并不打算接茬。
    朱司理心下慌乱,赶紧转移了话题,对着季青临憨笑道:不知这位贵客,要典当些什么?
    季青临看着朱司理的反应,这才完全信了方才银锣所说的话。
    还真是个古怪的人大清早被人从被窝里闹起来,还砸了店里的东西,竟然还能笑得如此谄媚?
    季青临刚欲出言,身后的解无移却是先开了口:我等听说朱司理惜才,裕兴禄不仅可以典当珍宝,也可以典当诗文。
    他的口气波澜不惊,却是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
    朱司理瞠目结舌地看着解无移,我惜才?我怎么不知道?还有,典当诗文是几个意思?
    他虽知道这人是和东家一起来的,但又不清楚他的意图,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半天不知该怎么接话,却见解无移就那么平静地看着他,仿佛丝毫没觉得自己说了什么让人吃惊的话,只是在等他回答。
    朱司理呆呆眨了眨眼,半晌后只好硬着头皮扯出一丝假笑顺着答道:没、没错,我惜才,惜才。
    季青临这才放下心来,礼数周全地拱了拱手客气问道:不知贵店这诗文是怎么个典当法?是按数量还是按质量?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
    朱司理:
    数量?质量?要求?
    这种问题要怎么回答!?
    他看向解无移,目光呆滞,像个傻子似的痴笑:呵、呵呵、呵呵呵
    季青临莫名其妙,这人什么毛病?我问他问题,他看着解无移呆笑作甚?
    想着,他便也转头看向解无移。
    解无移面不改色从容道:我听说从前是以春为题,自作他作皆可,一首一文,五十首起当。
    银锣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一首一文!?这得写多少才能换顿饭钱?
    她顿时有些凌乱,心说先尊这到底是在帮公子还是在坑他?
    朱司理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见解无移已是给了台阶下,赶紧连连点头附和道:对对对,就是如此,就是如此。
    以春为题自作他作皆可
    季青临沉吟片刻,抿了抿唇,心中已经开始盘算自己能写出多少有关春的诗文来。
    自作他作皆可,也就是说并不一定非得是自己所作,但他在脑中回忆了一番,以往读过的诗文着实没几篇与春有关,所以恐怕大部分还是得由自己现作。
    过了片刻,他看向解无移问道:我们需要多少钱?
    解无移言简意赅道:多多益善。
    朱司理此时满腹疑惑:东家他们这是来要钱的?那为何不表明身份直接拿钱,诓这小公子写诗作甚?难不成这小公子是位名家,东家要收藏他的笔墨?可一首一文也太不值钱了吧
    他想了许久,才猛然想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定是这小公子遇到了什么难处急需用钱,东家又想让他尽可能多写,所以才把价压得这么低!
    如此一想,他不禁心中感慨:无奸不商啊无奸不商,东家果然不愧是个商人,还是个大、奸、商!
    第23章 青山融雪百鸟临
    朱司理沉浸于自己的精妙推断,不住地撇嘴点着头,季青临却已是冲他礼貌问道:不知贵店可有纸笔?可否借来一用?
    朱司理连忙回过神来:哦,有有有,公子不妨随我去后院书房,那里比较清净,这前堂一会儿人就要多起来了,难免聒噪嘈杂,别扰了公子的文思。
    季青临点头道谢,三人便随着朱司理往后院行去。
    到了书房之中,朱司理将主案上的账本收拾了一下,腾出地方来给季青临作诗,又殷勤地请解无移和银锣在一旁桌边落座。
    银锣拎起桌上的茶壶盖子一看,手指敲了敲桌子:茶呢?
    朱司理连忙点头哈腰:哦对对对,东贵客稍等,我这就去烹一壶上好的茶来。
    银锣看着他尾巴着了火似的迅速蹿出书房,轻笑了一声,起身合上房门坐回桌边,转头看向季青临。
    季青临端坐于案前,此时已是开始落笔。
    他下笔既稳又快,几乎未经多少思考,一连写了十几首,才偶尔停下来抿嘴想一下,又是极快地落笔成文。
    银锣以往从没有这样安静地注视过季青临,从小一起长大使得彼此太过熟悉,总觉得无甚可看。
    可此时细看之下才发觉这个她眼中的孩子早已在不知不觉中长大,如今这般专注神色,加上本就清雅俊秀的相貌,还真有几分翩翩公子的模样。
    她像个老姐姐般欣慰地笑了一下,余光却见解无移也正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季青临,不由转头朝他看去。
    很久很久以前,先尊曾是她在这世上最为亲近的人之一,她也曾见过他年少,欢笑,意气风发的模样,可在往后漫长的岁月里,时间仿佛带走了他太多的情绪,让他变得如同一潭深水般平静淡然,波澜不惊。
    他从不对旁人的行为做出评价,也从不强求别人做什么,不悲不喜,不忧不怒,总是那样淡淡的,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不再能够令他动容。
    然而此时,银锣却分明从他看向季青临的目光里发现了一丝极为复杂的情绪,像是疑惑,又像是失落,仿佛有千言万语融在其中。
    银锣不禁皱了皱眉。
    先尊为何会露出这样的神态?
    季青临浑然不知这房中两人复杂的心思,只聚精会神地想着有关春的诗句。
    三四十首写下来,他已是渐渐感到有些吃力,但也并没有打算放弃,时而揉揉眼角,时而垂眸冥思,继续竭尽全力地写着。
    银锣见他速度放缓了下来,似乎写得已是不再那么顺畅,心中略有不忍,伸手轻轻拽了拽解无移的衣袖,用眼神询问着:先尊,差不多了吧?
    解无移转头淡淡看了她一眼,却似乎并未打算叫停。
    朱司理端着一壶烹好的茶回到了书房,温了茶具后,给解无移和银锣各斟上一杯,又倒了一杯给季青临送去。
    走到案边他才惊讶地发现,这位小公子短短几刻间已是写了不少诗文,字迹很是漂亮,颇有几分自成一派的风骨。
    他伸手拿起一张细细看了看,不禁赞赏地点了点头。
    他好歹也是一铺掌事司理,名家字画他见过不少,眼前这位公子的笔墨的确有几分大家风范。
    这么看来,自己先前的揣测果然很有可能。
    朱司理站在案边看着季青临一篇又一篇地继续写,解无移和银锣坐在一旁静静地喝茶,几人皆是沉默不语。
    过了不知多久,解无移终于放下茶盏道:差不多了。
    嗯?季青临闻言抬起头来,看了看手边那摞纸张,已经够了吗?
    解无移点了点头,对朱司理道:劳烦清点。
    朱司理连声应下,拿过桌上的一沓诗文一张张数了起来。
    季青临这才像是松了口气般放下手中的笔,转了转手腕笑道:真没想到赚钱还挺累的。
    银锣闻言一阵心虚,都不敢直视季青临的双眼,心说不累才怪,一次写这么多东西,脑袋都快冒烟了吧。
    解无移颔首道:辛苦了。
    季青临本是无心一说,听解无移这么郑重反而有些不适应,摇头笑道:没有没有,我就是随口感慨一下,不用当真。
    解无移起身走到案边,恰好朱司理清点完毕,把诗文递给解无移道:一共刚好五十篇,也就是五十文钱。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声如蚊蝇,实在是因为这价钱低得令人发指,他总觉得自己现在仿佛是个无良奸商,生怕季青临看出些什么,慌忙转身就去旁边的书架上找钱。
    裕兴禄里向来都是大额的买卖,还从没经手过如此低价的典当,朱司理一时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零碎的铜钱。
    翻找了好半天,他才从书架上捧出了一个破破烂烂的旧木匣子,上面重重一层灰,也不知被搁置了多久。
    他用衣袖掸了掸匣子上的灰尘,打开一看,心道还好,早年间随手放进去的零钱足有小半匣,看样子应该是够了。
    银锣皱眉看着那寒酸的破匣子,心中越发觉得公子被先尊坑得相当惨。
    朱司理将那匣子搬到桌上放下,心中也觉得甚是荒唐,甚至有些同情眼前这位小公子,但他又没那个胆子多嘴,只好闷头老老实实地一文一文将钱数出来,一文一文递到季青临手中。
    季青临并未觉得有何不妥,甚至还感觉有些新奇,站起身来郑重其事地接过那些铜钱,在手中翻来覆去的看着数着,仿佛一个在大人面前伸手接糖果的孩子。
    银锣看着季青临这模样,心中越发惭愧,只好不再盯着他,走到解无移身边随他一张张去看那些季青临写下的诗文。
    解无移看得很快,每看完一篇就顺手递给银锣,接着去看下一篇。
    银锣接过纸张一路看下来,心中感叹公子果真是才华横溢,这么多篇不带重样的也就罢了,还篇篇都极有韵味,想着,便脱口而出道:公子,这都是你现作的吗?
    季青临正低头认真数着钱,心中还在计数,此时一心二用道:后面有两篇旁人所作,我注了出处。
    银锣一边点头一边继续往下看,看完了手中诗文后习惯性地伸出手去,却并未接到下一张,转头便见解无移手里拿着最后一张纸,目光一瞬不瞬地定纸上,似乎并没有要递给她的意思。
    银锣心中好奇,索性凑过去伸头一看,只见那纸上写着短短四句:
    薄雾笼寒水,晨曦遣云归。
    青山融宿雪,百鸟御风临。
    她默念了两遍,忽然一愣,将那纸张拿过又看了两眼,伸手往季青临眼前一递道:公子,这首是怎么回事?
    季青临本是认真数着钱,听到询问抬起头来,待看清她手中那张纸时,忽然心虚了一下。
    那首诗他并未标明出处,但却也并非他自己所作。
    那是他在前世一本书的扉页上看到的诗,他名字这青临二字便是自此诗而来,只不过那本书中除了这几句诗以外全是图画,封面上倒是有几个像是文字的形状,但那文字他却并不识得。
    方才他写下这首后正想着该如何注明出处,恰好解无移出言提醒说差不多了,他便搁下了笔去未再多想,此时被银锣拎出来这么一问,霎时觉得有些尴尬,揉了揉脖子讪讪道:这首是我从前在一本书上看来的,不过那书名我不认得,所以
    银锣狐疑地皱了皱眉:你知不知道这首诗
    她顿了顿,抬眼看了一眼朱司理,这才凑近季青临耳边小声道:这首诗是先尊所作。
    季青临大为吃惊,抬眼看向解无移,便见他也正盯着自己,霎时垂下眼去红了耳根,心下暗道丢人,实在丢人,挪用旁人诗作未注出处也就罢了,还被原作当面抓了个正着,简直恨不能找根绳子自挂东南枝。
    暗自懊恼片刻后,他到底还是打算直面,探身极快地从银锣手中将那纸张抽来,仓促地揉成一团道:这,这首不算。
    解无移忽然毫无预兆地轻笑了一下,伸手从季青临手中把那纸团拿了回来,缓缓展开捋平道:算,为何不算。
    他的唇角微微勾起,长睫之下,原本冰雪似的眸光像是融化了一般,柔和得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这人笑起来可真好看
    季青临不由看得呆了,手还在半空中保持着方才握拳的姿势。
    公子?
    银锣的声音拉回了季青临的思绪,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是盯着解无移看了半天,连忙干咳一声眨了眨眼,强作镇定地看向银锣道:怎么了?
    银锣苦笑皱眉,这一个两个的今天都是怎么回事?先尊的诗被公子挪用,丝毫未有不悦也就罢了,竟还一反常态地露出了笑意,而公子更是离谱,一瞬不瞬地盯着先尊,像是丢了魂似的。
    季青临见银锣面色古怪,这才又想起方才的事来,鬼使神差地从手中铜钱中拿出一枚,心虚地塞到解无移手中道:那,这篇算你的。
    解无移一怔,低头看向掌中那枚铜钱,缓缓握拳攥在了手中,颔首轻声道:好。
    第24章 寄雁传书谢不能
    季青临见他收下,这才觉得方才的尴尬缓和了几分,微微松了口气,把手中的一捧铜钱往银锣面前递去。
    银锣如临大敌:干什么?
    季青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放你那吧,你也知道我这人总是丢三落四,放我身上别一会又给弄丢了。
    银锣哭笑不得,咬牙看着那寒酸至极的一捧铜钱,真是恨不得抓过来一把扔到朱司理脸上。
    朱司理仿佛听到了她的心声,赶紧将手中那破匣子倒了个底朝天,递给了银锣赔笑道:用,用这个装吧。
    银锣嫌弃地翻了个白眼,接过那破匣子,将季青临手中的铜钱一把抚了进去,关上匣子道:行了,走吧。
    她强忍住把那破匣子摔个稀巴烂的冲动,夹在腋下转身往门外走去。
    季青临也绕过了桌子,与解无移并肩向外行去。
    朱司理赶紧跟上,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妈呀,可算是有惊无险地把这一上午给熬完了。
    到了前堂,季青临发现人果然已经多了起来,堂中桌边坐着的都是锦衣华服的老爷公子,旁边立着自家的小厮仆从,手里抓着个木牌子,似是在排号。
    原本空着的十二窗口中此时已是各坐了一名朝奉,脸上傲慢神情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般。
    看着那些个老爷公子,季青临不禁奇怪道:他们看上去好像都不像缺钱的样子,也是来当东西的?
    身后跟着的朱司理一听,顿时很想插一句:其实公子你看上去也不太像缺钱的样子
    当然了,他是不敢这么多嘴的,心中估摸着这小公子对典当这一行不熟悉,他抿了抿嘴,走上前解释道:公子有所不知,咱们这里不单单是往里进东西,也是往外出的。收进来的东西会保存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物主可以随时续当或赎回。但是一旦过了那期限,就被称作绝当,自此这东西就不归原主了,咱们裕兴禄会将它转卖出去,人人都可出价,最后价高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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