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翻身计划[快穿]——西柚木木(128)
与其说是他统治着这片大陆, 倒不如说是这片大陆奴役了他。
旁人的世界, 喜也好,悲也罢,终归有所不同,也许某一天, 就会有意外惊喜。
但昊天不同,他的世界是一成不变的, 他每日都在苍穹之顶俯视着芸芸众生, 人有悲欢离合, 月有阴晴圆缺, 但这一切的一切, 全与他无关, 在天界,是没有月亮太阳的。
某一天,他忽然心生一个想法,为什么他是天道的执行者,而不是制定者?
他要真正成为这片大陆的主人, 而非披着主人华丽衣裳的仆人。
他的境界,远超越仙,但他隐隐发觉,他未曾脱离这个范畴,在那之上,应还有境界,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也没有人给它一个具体的界定,昊天毅然决然踏上这条前无古人的道路。
日复一日,他的修为没有任何寸进,他开始产生懦弱怀疑这些情绪,这些极不利于修行,为了踏出最后一步,昊天想了一个办法,丢掉所有影响人判断力的七情六欲,一心问道。
他是世界的意志,所剥离的七情六欲即是这片大陆所有情的结合,那便是有情根,也是商砚。
昊天无法对商砚出手,便把其丢在一处无人的高山,任其自生自灭,只要商砚能孤独度过一生,这情便会彻底灭了。
下山时,他经过一块石头,那一刻忽然心生欢喜,然他已剥夺七情六欲,怎会有此情绪?唯一的可能便是来自有情根的情绪影响着他。
可有情根怎么会对一颗石头有想法?
昊天在河边盯着那石头看了许久,指尖捏了又放,放了又捏,终究还是没能粉碎那石头,尽管明知粉碎了石头,就再无后顾之忧了,但他,下不了手。
最后,昊天在其上下了无情生,有情死。的禁制。
而此禁制,唯有有情根可破,如此便万无一失了。
那一日的禁制,终是在今日起效了,昊天无悲无喜地望着衍尊,他顺利斩情,也保全了那颗石头,但却没有预想中的轻松,反倒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
衍尊亦回望着他,收敛了所有弱态,眸光如一泓望不到底的深潭,他反问:如果是从没存在过的人,你为什么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不惜耗费人力物力,背负罪孽也要逼死他?
昊天沉默不语。
结果已经有了,再追究心路历程没有任何意义。
衍尊见状又问:你为什么要想方设法让我活下来?
昊天再次沉默。
衍尊唇角冷冷一挑,果然你摆脱不了他的影响吧?这般狗急跳墙想方设法对付他,不过是因你心里在害怕,害怕有一天会被彻底取代。
昊天神色淡淡道:又想故技重施一次?难道你认为我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前世,他在商砚剖心消失后炼化了其躯壳,实力得到极大飞跃,但内心却不可避免受到对方残存下来情绪的影响,若是没人干扰,假以时日必能彻底斩情。
坏就坏在,衍尊抓住这一点,不断对他下心理暗示,让他认为商砚没消失,就藏在他身体里。
一次两次没什么问题,若是日复一日这般说,再坚定的人也会动摇,商砚就抓住这个机会,在他体内复苏,与衍尊合力重伤他后,自他身体分离逃跑了。
如果你不想往事重演,那么最好的办法是,杀了我,永除后患,你敢吗?衍尊把商砚打横抱起,起身平视着昊天,气势分毫不让。
昊天:
你不敢。衍尊笃定道:既然不敢,那便不算断情,也许他此刻正在你身体某个角落潜伏着,也许某天就会把你彻底吞噬,那么,你还能肯定他不曾存在吗?
昊天手指微动,语气仍是淡淡,你这般给我下心理暗示有何意义?再重来一次你们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心理暗示?衍尊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区区三言两语就严重到对你心里产生影响了,我看不是我下心理暗示,分明是你自己心里有鬼。
昊天轻声道:如果你想这么自欺欺人我也没意见,随你。
衍尊反问:是我自欺欺人还是你?
昊天不欲与他打口水仗,伸手过去扯商砚的衣袖,把他给我。这躯壳剥夺了他太多力量,必须拿回来。
不可能。衍尊往左一偏避过对方,足尖轻点跃至数丈远,想要夺走他,除非你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我说到做到。
他说着如老母鸡护崽般把商砚的身体团在怀里,也不防御,后背完全暴露在危险里,只要他还没死,还有一丝力气,就没人能从他这里夺走商砚。
前世就是一个不慎被昊天夺走炼化了,导致他后来花了那么心力,甚至几乎赔上一切才将商砚自昊天体内分离带出来。
衍尊目前虽不如昊天,但也不会差太远,昊天想要在不伤及他的情况下带走商砚,几乎是不可能的。
昊天目光沉沉地盯着紧紧相拥的两人,手心光华流转,淡淡杀气外溢,但最终仍是归于平静,迷雾重重升起,遮住了他的表情。
如果他想动手,太多太多次机会,最初那次心软,早已注定他永远下不了手。
昊天看了眼四周,曼珠沙华不知何时已不见了踪影,他也无心追究,只抬手发出迷雾罩住衍尊二人。
衍尊没躲,只是专注地望着商砚,那红润的唇已然失去血色,心脏像是突然被刺了一下,衍尊突然咬破了自己的手指,而后缓缓涂抹于对方的唇,直至那唇恢复颜色,方才扬起一抹浅淡的笑。
这一幕没有瞒过昊天,他眸色渐深,心下微动,一株细小的迷雾攀爬至衍尊手指上,破碎的手指恢复如初。
就这样,昊天带着衍尊来到了他的住所,位于苍穹之顶,这里没有日月,没有白天黑夜,终日笼罩在云雾里,唯一的点缀,便是几幢冷冰冰的以云制成的宫殿。
衍尊眸底有些讶异,上一次来时,这里是没有住所的。
昊天并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随意找了个宫殿把那二人关了进去,日积月累,总能等到对方松懈的时候。
很明显,有这想法的不止他一人,衍尊也在等待机会复活商砚。
两淡定帝住一起,是不可能负负得正的,数年时间弹指而过,两人别说进展了,连面都没碰过一次。
衍尊活了很久很久,还是头一次像现在这般清闲,但却前所未有的充实。
他摒弃了术法,就这般伴着商砚过最普通的生活。
每日清晨,他会为对方梳洗换好衣服,而后准备早饭,这里并不担心食材问题,每天都会出现新鲜的,他知道那是昊天准备的,尽管从没露面,但对方却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每日早中晚都会准备双份的饭菜,只为商砚醒过来第一时间能有口热饭暖暖胃,尽管那从未发生过,每日他会先默默吃完自己的那份,等上一个时辰后,再吃掉对方那份。
一热一冷,冷暖自知。
白日闲暇时间,他会抱着商砚冰冷的身体看书,他想着,有一天能把这身子捂热。
夜里,他抱着对方没有心跳的身体,冷的彻骨,一开始他几乎整夜整夜的失眠,后来,他干脆不睡了,就这么睁眼到天亮。
此处是没有白天黑夜,但神奇的是,当他躺在床上时,天总会暗下来,而当他起身时,天便会立刻明亮。
是谁做的,不言而喻。
衍尊不可置否,有意思吗?
这一日,衍尊正对着商砚自言自语。
又没吃完?
怎么如此浪费?
再这般,我下次不给你做了。
他说着端过那份冷了的饭,正打算食不知味地咽下去时,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拿走了那只碗,衍尊一喜,你回来了?
他急急抬头,在看见来人的那刻时,却如一盆冷水浇下来,尽管是相同的面容,但他绝不会认错。
昊天意味不明地看着他,近乎残忍道:他永远也不会醒过来,也永远不会吃你做的饭,因为,他死了。
我承认你说的,他存在过,但他已经死了,你还不明白吗?
衍尊僵了片刻,但很快若无其事揽过商砚,轻轻在冰冷的额头印下一吻,他没死,就在我怀里,尽管他不会说话也不会动了,心脏也不会跳了,但他依然活着,活在我跳动的心脏里。
没死?这二字如同诅咒在昊天脑袋里翻天覆地,他呆立原地,眸光忽明忽暗。
衍尊瞳孔陡缩,等待已久的时机来了,他死死压抑住轻颤的身子,蓦然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尖锐的声音。
他按住昊天的肩膀,看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商砚没有死,他的心脏在我的胸腔里跳动,只要我还活着,他的心就会跳,他就永远活着。
昊天眸中掀起惊涛骇浪,无人知晓其中发生了什么,待一切平静下来时,他依然云淡风轻,好像变了,又好像没有变。
他望着衍尊,眸中一片荒芜,轻声道:放手。
就在这一刻,椅子上的商砚手动了动,只不过气氛剑拔弩张的二人却没有注意到。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这个事情比较复杂,看完后面就会明白的。感谢在20200401 20:46:09~20200402 21:40: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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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仙尊和他的徒弟
衍尊垂眸掩去那抹黯然, 若无其事地松了手, 他缓缓走到椅子边坐下,面无表情问:你来做什么?
昊天抿了抿唇, 没有回话, 只是端起手上那已然冰冷的饭,沉默地吃完就消失了。
他走后,衍尊坐在椅子上盯着那空碗看了许久,眸光晦暗不明。
良久, 方才起身收拾残局, 待打算将商砚再抱回床上时,他眉梢微动,眸光定在那无力垂在椅面的手上,嗯?
位置似乎变了?是他眼花了还是记错了?
衍尊轻垂眼眸, 忽然起身吻住那失去血色的唇, 轻咬唇瓣,很久很久。
这是自对方昏迷以来,他第一次这么做。
被他吻住的人轻颤了下睫毛, 在被人发觉前就消弥于空中。
自这日起, 昊天如中了邪般, 每日一到饭点就会准时出现在桌前, 默默吃完另一份就消失。
衍尊对此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提之前的争执,就好像它从未发生过。
他们二人是和谐了,而坐在椅子上的那位怨念可是与日俱增。
商砚:藏他的人, 吃他的饭,当他是死人吗?
很明显昊天还真是这么想的,他漫不经心看了眼没有呼吸的人,一边喝汤一边道:你打算和一个死人永远过下去吗?
商砚:你才死了!你全家都死了!啊呸呸呸!不小心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衍尊闻言笑了,只是那笑意不含一丝温度,我最后说一遍,他没死。
昊天不可置否一笑,轻飘飘抛出一个重磅炸弹,我们三人,该有个了断了。
衍尊心下一紧,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哦?你想怎么了断?
昊天喝完最后一口汤,轻轻把碗筷一点一点放好,神情认真,像是在完成什么很重要的仪式似的,待一切归于原位后,方才郑重道:谢谢。
吃五谷不利修行,他从未尝过,在衍尊这里,是第一次。
衍尊手指无意识在桌面敲击,笑道:不过几餐饭而已,不必客气。
昊天闻言一顿,眸光染上疑惑,你不恨我?
衍尊敲击桌面的手一顿,微微坐直了身子,不恨,你把他带给了我,相反,我该感谢你,成就了我们。
商砚:......难道不该是杀夫之仇不共戴天吗?
昊天一怔,心间涌起几分难言滋味,有些酸有些涩,他道:我的本意不是为了成全你们。
我知道。衍尊笑了笑,所以我不会恨你,但必会竭我所能杀了你,我不会让我和他之间留下如此隐患。
无关对错,无关爱恨,无关喜恶,立场不同而已。
昊天轻叹,我倒是明白,他为何对你如此执着了?!
衍尊悠悠道:你还是别明白比较好。带着玩笑口吻。
昊天意味难明地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这个问题,只是随意道:后日,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那地方,自是为了断,两人心知肚明。
衍尊也没挑破,只是问:为什么是后日,而不是今日或是明日?
昊天淡淡道:地底那边出了点问题,我去处理一下,需要一些时间。
衍尊眸光若有似无地扫了眼商砚,笑道:那就慢走不送了。
嗯。昊天干脆利落地消失了。
待人消失后,衍尊足足等了半个时辰,直至那似有若无地监视感消失了,方才走到商砚跟前。
他一俯身,双臂撑在椅沿上,目光贪婪地扫视着每一寸眉眼,恨不能将人吞吃入腹。
你说过你会回来的,我已经,等的太久了。
衍尊双眸泛红,炙热的眸光最终定在那淡粉色的唇上,再无犹豫,倾身覆盖上去。
碾转厮磨着柔软的唇瓣,不同于以往的冰凉,有温热的气息升腾而起。
衍尊眸光渐深,舌尖巧妙一动,欲撬开对方的齿关,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顺利。
商砚缓缓睁开眼眸,直直对上对方的眸,那一瞬间,他发现对方的眸光亮了,是那种满天星辰也不及的亮。
一睁开眼便对上这样的眸光,没有人能忍住,他长臂一伸揽住对方的腰,又一个旋身把人压到了椅子上,动情地以唇描绘对方的每一寸五官。
眉、眼、鼻子,最后是唇。
两人没有说话,就这么睁眼望着彼此,一个并不激烈的吻,却悠长地耗尽了两人所有力气。
一吻毕!
衍尊抬眸痴痴望着他,嗓音带着一丝哑,终于舍得醒了?怎么不继续装下去了?
商砚贪婪地嗅着对方的气息,轻叹道:师尊,对不起,不这么做我无法骗过他。
衍尊轻声问:说说吧,你都在筹划些什么?
你先告诉我,什么时候知道我醒了的?商砚轻抵对方的额头,眸光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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