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制标记委员会(穿越)——辣子鱼棒(107)
贴着墙面,放松躯体斜坐着,火车有规律的震荡加深了倦意,他又耐不住眼皮沉重,守在隔间里沉沉睡过去,甚至连火车停站也毫无所觉。
初早的阳光经过一夜冰雪的洗礼变得清晰透彻,温软地洒进车窗里,有一些落在了男人膝头。淡淡的绒光似乎给他镶上了一层薄薄光圈,连凌厉邪俊的五官都显得柔和了一些。他蜷在床脚,脑袋抵着墙,皮肤和墙面接触的地方有一块瘀出的红印,微皱的眉头间有着疲倦,因为身材高大,不得不在睡梦中低下身躯,姿势别扭,却始终不肯放开左手心里的被角。
席莫回推开门时,见到的就是这副景象。
他轻轻关上门,轻放脚步,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变轻了,心底有些捉摸不透的东西轻飘飘飞起来,融进了晨光里。
皮夹克重重跑过来,伸了个头正要说话,席莫回给他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在水果箱子里找了一筐草莓给他,打发他去吃。
小龙欣喜若狂接过去,居然也知道放慢脚步好好走路了。过了几分钟,门口探出半只竖瞳眼睛,接着是一只沾着水的小手伸进来,朝席莫回摇了摇。
席莫回张开手,皮夹克在他手心放了两个大草莓,是最大的两个,水灵灵红嫩嫩,小龙洗的时候专门挑出来的。席莫回忍不住揉了揉他火红色的尾巴毛,掏出一些钱,低声嘱咐他去吃早饭。
皮夹克走之前做着夸张的口型:白毛大好人!
见桓修白睡得香,席莫回不忍弄醒他,便坐在他旁边静静吃完了两颗草莓。大棚种植的水果并不十分香甜,席莫回吃进嘴里时,滋味却非同一般。
甚至自那之后人生的几百上千年里,再没有一颗草莓比得上那天在沉睡的桓修白身边吃过的那般甜蜜安稳。
唔眼皮动了动,桓修白敏锐察觉到身边有人,身体立即做出应激反应,怀中拔枪,推倒按住,枪口抵下巴,当他尚且混乱的视线定焦在席莫回平静的脸上时,有一瞬间,眼中来不及掩藏的情绪彻底崩塌了。
席莫回平躺在床榻上,感到男人手中的枪越压越紧,他稍微昂起下巴,露出雪白不设防的颈项,对精神崩溃边缘游走的人轻声说道:我刚吃了你买的草莓,你想尝尝吗?
轻轻一句话,破除了桓修白苦苦建立的所有心防。
那把执拗的枪移开了,塞进了席莫回手里。
不论这个人是谁,又是不是来杀他的,他都放纵自己放弃了探究。
因为,此时此刻,他只想尝尝草莓的味道。
不管是蜜糖也好,毒药也好,吃下肚子能止痛就好。
桓修白低下脸,哽咽着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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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鱼流泪,只有我们美美在的时候才会发糖惹。
一句话稳住精神崩溃的老婆,这是怎样可爱又苏的小美丽啊啊啊啊啊麻麻好放心你们在一起哇!!!!
皮夹克的小剧场
席大老爷:你屡屡揭我老底,不听我话,不许你进门了。
龙龙:哦!(转头偷偷从窗口叼了孩子就跑)
十五年后龙大着肚子回来了,嘴里居然还叼了个小的,丢给席老爷桓夫人:喏,还你们的。
桓夫人:???这个也不是我们那个啊!
龙很有道理:偷你一个五岁的,还你一个五岁的,有问题吗?
桓夫人:??我儿子呢!
龙:怎么可能还你二十岁那个,我养了那么久呢!!
席老爷拍板:不行!抓回来。
龙龙慌了,拍打着大肉翅膀:那我肚子里这个也给你,两个换一个行不行?!
桓夫人和席老爷对视一眼,把坏龙捉起来还债了。
感谢仙女教母们赞助甜甜的草莓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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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丸子很快乐 1瓶;
第132章 给你盖上小被被
桓修白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想从牙间唇缝的回味里进行信息素比照, 却发现是徒劳的。
草莓的果香味很浓郁, 浓到冲散了席老师本来的味道,想再来一次, 席老师已经侧身推开他坐起来了。
昨晚睡得不好吗?
桓修白猛然抬起头,想从席老师脸上找出一些痕迹,但对方表情安稳,似乎这的确只是一句日常问候而已。
发现他的木然, 席莫回故意挨近到他耳边,哑声说:还没醒吗?我回来了。
桓修白像被踩着了尾巴,突然站起来嗷!结果不出意外,撞到了脑袋。他嘶嘶揉着头顶, 靠站到一旁,眼神躲躲闪闪不敢看人,我来看看你房间脏不脏,想帮你打扫,不小心睡着了。
过来。
嗯?
席莫回勾勾手掌,桓修白疑惑靠过去,被一把拽住按坐在旁边,上手替他揉起了脑袋。
也许因为席老师是医生的缘故, 脑袋上的胀痛没几秒钟就消除了。席老师不仅替他揉了痛楚, 还光明正大掀起他的衣服, 仔细查看了下枪伤的愈合情况, 一言不发从小箱子里翻出个全是蚯蚓字母的药膏, 挤了一大坨,细致抹在正在结痂的创口周围。
像这样低着头时,席老师细密的睫毛就会低垂着,睫羽缝隙间能窥见专注的眼神,在高挺的鼻子尖下,嘴唇之上,有一道浅浅的小涡,滑下去,是略微湿润的唇片,血色丰润,不禁啃咬就会泛肿。
怎么会有一个人拥有如此温柔安和的相貌,不论谁见了他,都会有倾诉的欲/望。
他不该坐在陈旧沉闷的车厢里给一个笨手笨脚的omega处理伤口,而该端立于圣坛上,接受他人的膜拜与忏悔。
可是,这个人
你要再婚了吗?桓修白终究问出了口。
睫毛眨动一下,席莫回稍稍抬眼,话说出口仍是一片平静:你想听我的话,还是听事实?
事实。
父母安排了这桩婚事,我可能年后就要订婚。
桓修白咬着牙吞下胃里那股上窜的痛胀,你的意思呢?
我不会和陌生人结婚。他咬字清楚,语意坚决。
认识几天的不算陌生人?
席莫回略加思索,斩钉截铁地说:三辈子。
他原以为omega听到这话会沮丧,甚至都准备好怎么安抚了,却听到这人用被磨得粗粝的声音说了句:我会努力的。
努力?
席莫回下意识道:你不需要努力。
桓修白浑浑噩噩站起来,退到门口,我知道,努力不总是有回报的但我还没走到头,或许可能会有一点结果呢?
我不是那个意思席莫回刚要说什么,戛然而止。
又不能告诉他事实,时间魔法也没有实验成功,解决的办法还未完全找到,贸然解开记忆封印,让他记起自己没有心,情况只会更糟糕。
况且,这才是重逢的第四天啊。
席莫回追出门,人已经摇摇晃晃跨到另一节车厢去了。
进这个世界之前,席莫回以为他跟在桓修白身边,至少能争取大半个月的时间,却没想到,纠缠过深的命运早就把他俩紧密绑在一起,重逢的结果若不是复生,就是彻底毁灭。
即便失去记忆,还是容不下一星半点的暧昧迟疑,迫切想要得到结果。
这也没有错。
桓修白还是那个桓修白,听到他说要做朋友就会闹起来的桓修白。
等不得天亮就要爬十字塔祈愿的桓修白。
一标记就想好托付孩子的桓修白。
这样性急,直白,不愿意等待,撞得头破血流也只不过求一个结果。太过执拗,却又充满韧性,屡屡受挫也学不会放弃。
如果我不是那个有能力回应你美好结果的人,你该怎么办?奔向毁灭吗?
席莫回手扶在门框上,静静站着。隔壁的门响了一声,金泽的脸从门后冒出来,他显然之前听到了动静,眼睛转到席莫回身上,不咸不淡地说:都是孕期,互相担待着吧。情绪不稳定吵架是正常的,好歹你俩还有人陪着吵
金泽本不想多嘴,但他直觉席老师不是无情无义的人,就多劝了两句:你走的这两天,这人茶不思饭不想,一停站就在出口蹲着,一天到晚不知道在你门口逛了多少回,失了魂一样。我算认识他两年,他脾气的确不算好,和别人关系也冷,有什么他做错的,你就提出来让他改改,改过了就别放在心上了。
席莫回扯了下嘴角,柔和笑了笑:他没有做错,你放心,我不会放在心上。
我放心什么与我无关。金泽没好气地说,撂下话,急匆匆挺着肚子走了。
倒也是个热心人席莫回瞧着他的背影,想到。
洲际列车的旅途跑了一半,每一站都有人上车,下站的人却很少,几乎所有人都奔着北方的终点而去人类最后的希望烈日城。
窗外山峦叠起,行迹荒凉,大雪覆盖了沿途的尸体,整个世界看起来纯洁无垢。天上挂着一轮冰冷的太阳,霜花细细密密沿着窗框织在四周,车厢内开了暖气,内外温差使得窗户上覆盖着薄薄的水雾。
乘务员逐个车厢走动,按着小喇叭提醒众人关好门窗,节省能源。空气中的氧气逐渐被呼出的二氧化碳替代,使人昏昏欲睡,即便是没有云层遮盖的明亮下午,大多数人还是躺在硬座的位子上呼呼大睡起来。
桓修白喝光了那一小瓶性素液,又往里面冲了三次温水,喝下肚子,第四次时实在不剩半点味道,他才最后一次舔了舔瓶塞,塞回小包里,窝回小床上。
外面静悄悄的,阳光照得刺眼,他把折叠窗帘扯过来挡住,在阴影里翻了个身,又一次叹气了。
睡不着。
他说不清自己哪里出了毛病,心情郁闷,好似有人给他空落落的心窝里塞了一团稻草,掏也掏不出来,强劲的动脉血冲打进去,黏糊糊湿成一团,难受地塞在心口,不让他好好呼吸。
席老师的大儿子中途来了一回,支支吾吾说有人给他寄了东西,把一个大箱子放在地上,就坐在了对面,手扒撑在床边,两颗黑眼珠忧心忡忡地瞧着他。
桓修白撑着上半身坐起来,捞过挂在床脚的外套,在大口袋里掏了好一会,从一大把子弹、钥匙、折叠刀里筛出一捧小糖,唤少年过去,塞在他手里,又缓又低地说:去吃糖吧。
这糖还是从邪教顺来的,随手塞的,一直没有吃过。
我不是想吃糖!幼龙扁起嘴,愤愤把糖揣进自己口袋。
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你怎么不去找白毛了?
桓修白躺下,面对着墙,呼吸不畅:白毛是谁啊
白毛就是白毛啊。龙叉腰说得理所当然。
我不认识白毛。桓修白喃喃道。
哦呀!白毛不让我跟你说白毛是白毛,可白毛是好人,你也是好人,好人要和好人在一起交/配,你们最近都不交/配,只互喝口水,这样下去会生病的!
谁教你的这些。
皮夹克得意洋洋:本大爷继承了祖先的智慧,可以从传承记忆里学习。
智慧这个词由少年说出来,总觉得怪里怪气。
皮夹克睁大眼睛好奇问:你和白毛是不是有崽崽了,我能闻出来哦。
桓修白在被子下的手覆上小腹,蜷起腿,盯着满是划痕的墙面问:白毛派你来的吗?东西是不是白毛的。
皮夹克苦恼地说:白毛不让我说。但他戳了戳男人,等桓修白回过眼睛时,猛得朝他点头。
白毛只说不许他说出来,没有说不能做动作哇。
皮夹克深深为自己龙族的亘古智慧折服。
白毛是不是alpha?桓修白心头狂跳。
皮夹克回答地果断:当然,他是公的啊。
是公的,那就是alpha。白毛=银长发的主人=标记他的人,给他寄了性素液和这箱不明物,人身在大鹅核电站。
席老师是黑短发,怀孕两个月的omega,身上总有他熟悉的气味
席老师究竟是谁?
为什么他能通过与席老师的密切接触中获得短暂安慰?
桓修白想到了什么,突然坐起来,攥紧了被单。
如果是标记怀孕,席老师身体会融合标记者的信息素,和他身体里的A性素产生共鸣就不奇怪了。
所以难道席老师的前夫也是白毛!
他和席老师都是白毛的受害者,席老师被迫带着黑发少年听从白毛指示监视他,白毛是个绿茶吊,同时吊着他们两个?!
不对好像这样也说不通?
桓修白混乱地捋着头发,白毛是谁,席老师是谁,这两个问题拧成一股纷乱的麻花,扯也扯不开,无法解释的逻辑性问题将他逼进了死路。
他把脸埋进大掌中,呼吸混沌,坐了很久很久,久到双腿发麻,天幕落下,屋里暗到看不清轮廓,他像从深海捞上来的濒死者一样,紧缩的肺部骤然灌入空气,在黑暗中大口大口换气。
少年应该早就走了。
他举目四望,沉重的空气凝成实体朝他堆挤过来,他在被子里抖了一段时间,才意识到车厢里的暖气没了。
被大脑屏蔽已久的背景音回到耳中,走廊上来来回回的脚步声不停,四处是人的叫喊、嚷嚷、嗡嗡吵闹,通知广播咔咔响了一声,列车长音调苍老,仿佛一碰就会腐朽脆烂:旅客朋友们,列车供暖系统出现问题,只有明早7点进站后才可换零件维修,请今晚,注意保暖,为保证生命安全,建议熟人互相搭伴取暖。
卧铺床上的被子被疯抢一空,连床单枕头也被扒了下来,热水倒空,热饭吃空,人类像蝗虫过境一般,从车厢的这头冲到那头,把所有一切能保住体温的东西锁在手里,还不惜为此爆发了十几次大小规模的抢夺战,等各个鼻青脸肿,各自散去,又开始打量起人体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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