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绝世妖宠——冰糖莲子羹(200)
寒江拾起剑,道:你去哪里?
洪麓怒道:掘你坟头!
寒江颇为无奈,脚不沾地地掠到了洪麓身边,飘荡在他身侧,苦笑了一声,道:我哪里有什么坟头?我的尸身,都不在这处,哪里还有坟头可掘?
洪麓的脚步,蓦然停住了。
他怔怔看着洪麓,不可置信地道:你的尸身在何处?
寒江停了下来,看着洪麓这样,不想再捡一次剑了,便索性将剑挂在自己身侧。
他拉着洪麓的手腕,不让他再一怒之下转身就走,耐着性子道:在春风不度。
洪麓:
月见微:
墨沧澜:
这件事情,就说来话长了。
寒江好话说尽,总算是暂且勉强让洪麓冷静下来,深更半夜的,一群人站在这小巷子里面吵嚷也不是个事儿,在旁边住家户愤怒地吼了句半夜吵吵什么之后,这些半夜装神弄鬼的家伙们,总算舍得离开了。
客栈早已闭门谢客,洪麓又坚持要走外面吹风冷静一下,所有人便只好又跟着洪麓去了镇头的一棵老槐树下面坐着。
洪麓从头至尾,都在瞪着寒江,像是要把他身上用眼睛戳出个洞来。
寒江倒是好脾气地几次想要去拉他的手,都被洪麓给甩开了。
月见微不知为何,有种做坏事的感觉,他虽然察觉到寒江身上不妥之处,也曾怀疑他就是与那驭尸者勾结的鬼傀,但从始至终,也没想着要告诉洪麓
毕竟两人关系非同一般,洪麓又显然不知道寒江已死这真相的,寒江眼瞅着也没让他知道的意思,月见微便也不想多着一嘴。
却没想到,洪麓居然如此警惕。
当然,也有可能是时刻注意着隔壁的动静,没有睡的打算。
总而言之,洪麓发现了。
这就很是尴尬了。
寒江贴着洪麓坐了下来,道:春风不度是什么地方,我也不必再多做解释了,西院弟子起了贪念,想要夺了原本属于寒无双的陪葬品,这事我也说过,但我还有一些,不曾告诉你们的。
那一年,西院得罪了孤渊无华那一抹守墓的魂识,吃了大亏,春风不度又骤然关闭,像是要将他们给直接困死在里面,一个都不放过。
弟子们恐惧之下,马上放出了信号,向家族求助,然而春风不度已经封闭,哪里还能让外界知晓?
只是,当弟子魂灯接连熄灭,寒家人自然意识到春风不度出事了。
与此同时,三界大门发生了剧烈的震荡摇晃,隔着结界,站在寒家那观星台上便能看到一张张扭曲、咆哮的、恶毒的鬼脸,正在撕扯抓挠着已经出现裂缝的结界。
寒家一片仓皇恐惧,总觉得大祸将至。
那批守墓弟子里面,只有一个人逃了出来,那人便是寒云岫。
所有弟子一拍而合,打着寒无双墓冢法宝主意的时候,唯有寒无双出言阻止,说如此行径对先祖着实太不尊重,会遭天谴,惹怒亡灵,然而无人听他言说,还说是个榆木脑袋,人都死了,难不成还可以跳出来杀了他们不成?
到最后,唯有寒云岫一个人被推出了春风不度。
寒云岫匆匆跑回了寒家,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磕磕绊绊地将春风不度里面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寒家长辈。
得知自己的后辈已经身死道消,西院那边腾时连那三界大门都不管不顾了,当即便要提剑杀上春风不度,竟是要彻底毁了寒无双的坟墓,为西院弟子报仇。
寒江只觉得这群人,简直昏了头,虽他也为族中弟子痛心,却也分得清轻重缓急,若是三界大门碎了,只怕是整个南陵郡,都将不复存在。
寒无双前辈的确留了个锦囊,那锦囊里面,也的确写了有关三界大门的事情。寒江缓缓说道:只是,那里面所书的弥补结界法子,并非我之前告诉你的那些冰之精魄、山之精魄诸如此类的必要条件,只写了一条罢了。
墨沧澜道:写了什么?
寒江说:上面说,三界大门结界,乃是与寒无双本身息息相关,他将一息法印藏于体内,若来日三界大门破损,他的尸身可再修补那大门一次。
月见微不知为何,听了这话,总觉得心头颇为难过。
身死道却未消,哪怕是身后也在为那三界大门操碎了心。
寒无双本事通天,许是在封印三界通路的时候,就已经隐隐感应到日后自己的结局,所以才提早将一息封印法印藏在身体之中。
这种道法,月见微曾听说过,虽然厉害,却会大大折损寿元和修为,且唯有自己死后才能有效,绝大多数是寿元将尽的强者,为保家族在危机之时,得以获得一线生机,才会选择牺牲至此。
寒无双从头至尾,都在为天下苍生着想,可他是否有想到过,天下苍生,竟是会如此回报他。
寒江那时候,已经是整个寒家修为最高的人了,他无暇顾及西院那些手脚,孤身一人,穿过那危机重重的谷道,来到春风不度,三叩九拜之后,那结界才终于打开。
寒无双的尸身,藏在冰棺之中,沉在了冰湖最深处最冷的地方。寒江叹了口气,道:浅处那冰棺,根本就是个障眼法罢了,为的便是防止有人心存歹念,真正的冰棺,哪里那般容易被人寻到?
洪麓捏紧了拳头,道:春风不度的寒潭,虽然常年不曾结冰,但那温度,却是人间至寒,你说那道结界的法印,在寒无双的尸身上,你岂不是、岂不是要亲自下去?
寒江望着洪麓,道:否则,我也不会只剩下魂魄了。
洪麓:
月见微:
寒江纵然明知小命难保,他仍是下去了,春风不度这名字,一听便知道是个常年寒冬的地方,处处都是冰雪,就连修为不俗的人,在外面停留一段时间,都会觉得透骨寒彻,更遑论下了那冰湖了。
寒江那时候乃是寒家家主,他自是知道一切先祖留下来的隐秘,下了湖,绕过了那些阻拦的结界,不知多久,他才终于寻到了冰棺。
我不曾见到寒无双,只见到了孤渊无华的一抹魂识。寒江道:他的魂识,虽说只是个残影,修为却依然无法撼动,我对他说明了来意,他只说寒无双的尸骨已经被他烧成灰烬,无法在为那三界大门提供法印。
既然如此,你合该快些离开春风不度,再想办法。洪麓焦急地说道。
寒江摇摇头,道:三界大门,当初乃是孤渊无华和寒无双携手封印的,寒无双不在了,孤渊无华留存于世间最完整一抹魂识,倒也能做些什么。他借了我的身体,燃烧了魂识,重新封印了三界大门,又叮嘱我若下次再有破损,便只能寻到至少有三道天地精魄、手持七杀琴之人才能完成封印。
一切的起因,都在于此。
这世上,从来都没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孤渊无华想要加固封了那三界大门,拦住百鬼入侵的可能,就必然要牺牲些什么。
然而,牺牲了他那法力高强的魂识,仍是不够的,哪怕孤渊无华再如何厉害,他也早已死了三千年了,魂识的力量,仰仗的不过是提早就注入其中的修为,执念也不过是为了守着寒无双而已。
当年寒无双鼎盛时期,尚且牺牲了那么多,才封印了鬼界和魔界,如今,只孤渊无华那没有依仗的残魂,又能有多大力量?
洪麓问:他魂识燃了,你的身体呢?
第290章 难处
寒江淡淡道:自然也毁了,虽说是修补结界,但哪里有那般容易?总是要有人牺牲。
洪麓吸了吸鼻子,道:总要有人牺牲,但那个人为何又非要是你?你、你在做那决定之前,可曾想过我?
寒江对他很是温柔地笑了笑,道:自是想着你的。
孤渊无华已经警告他,若魂魄离体,又去封了结界,自然会烟消云散,化作天地土尘,不复存在。
孤渊无华还问他,可有婚嫁,可有心上人,你那心上人,可是也喜欢你?
寒江回他:原本来年便要与他结为道侣,迎他入门,只是这辈子,怕是再无什么瓜葛了。
孤渊无华唏嘘道:到头来,这世间的一切,都不过是个轮回。寒无双那年修为从鼎盛跌落,寿元折损大半,险些身死道消,便是为了这天下,我有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了,却仍是隐隐记得,我与他大吵一架,说他心中从未有我,否则,他又为何舍得为了这天下苍生,罔顾我的想法?
现在,我却是想明白了,他做这些,不过是为了替我承担了本该我承担的责任罢了。孤渊无华说:只是从今往后,再无人挡在我身前,替我做我该做的事情了。
所谓魂识,与魂魄自然不同,只是残留在这世上的意念罢了。
许是完成了使命,许是魂识的力量终于耗尽,春风不度再无那个长年累月一动不动沉在棺旁守着尸骨的魂识了。
寒江也丢了性命,却不知为何,魂魄不曾散去,也不曾前往冥界,反而被拘束在了春风不度之中。
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春风不度竟是适合鬼修,我的魂魄,只用了不足半年时间,就修出了实体,只是修为不高,又畏冷,受不得风吹草动。
寒江拉着洪麓的手,他手指冰凉,没有丝毫温度,然而这次,洪麓却未曾挪开手,只是红着眼睛盯着寒江,满脸都是委屈。
我念着你,就离开了春风不度,回了水寒渊。寒江请叹口气,道:我那时上尚不知道能否就这么长久着,又知道我与你已经人鬼殊途,绝无可能再做道侣,就去你家中退婚,这件事情,是我对不住你,让你伤心难过又难堪了。
洪麓心中难受,却沉甸甸地又不像是刚知道寒江已死的时候的剧烈冲击,待到平静下来之后,竟是连哭都没力气了。
他只是突然有许多事情就想明白了。
比如为何寒江先前还告诉他三界大门摇摇欲坠让他做好准备,才过不久,那大门就又重新封印了。
再比如,寒江突然消失了足足半年,出现之后,便上他家来退婚,至此之后,再也避之不见
只怕不是为了躲着他,而是想办法保命续命,让自己看起来更像是个正常人那样。
洪麓不吭声,便换做寒江说话。
原本,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前途未卜,不想让你受到煎熬折磨,又生怕吓着你,索性就退了婚,但我那时候便想,若是往后我恢复得差不多了,你心中,还惦记着我,我定然不会再让你一个人。
寒江说得情真意切,听得佘无暇和佘灵玉感动得稀里哗啦,连月见微也颇为动容,不禁联想起了前世不愿拖累他、选择独自一人赴死的墨沧澜。
然而,洪麓却是豁然起身,抿了抿唇,然后露出了一抹冷笑,道:寒江,你想得倒是美得很,这么多年了,我也不是当初那个好骗好打发的洪家大少爷,你也不是那个寒家家主,婚约毁了就是毁了,你也不必再想着与我再续前缘。
麓儿
你有苦衷,你牺牲大,我洪麓佩服你,也理解你,日后若是寒家有什么难处,不必多说,我洪家能帮上忙的地方,自是会帮忙,但你我之间的事情,就不用再说了。
洪麓甩袖走人。
寒江起身而追,怀中还抱着那个可怜兮兮被洪麓从头至尾又是摔在地上又是忘在脑后的佩剑。
月见微茫然说道:你觉得,洪麓真如他所说,能理解寒江道难处吗?
墨沧澜道:能理解是一回事,能不能原谅就是另一回事了,看这样子,像是不能原谅了。
月见微禁不住唏嘘一声,道:也是难得很,谁能想到,寒江居然会是个鬼修了,他这种死了之后,魂魄却无法回归鬼界的,也是罕见。
墨沧澜淡淡说道:他对人间有所留恋,去了鬼界,直接轮回转世,倒也没什么意思,只不过,他选择直接留在人间界,做一个鬼修,便基本上没有来生了。
鬼修死了就是死了,连尘土都不复存在,所以这世上,绝大多数都人死了之后,都会浑浑噩噩地顺着天道指引,进入轮回之中,重新投胎转世,也有极少心中有所挂念的魂魄,选择成为鬼修,他们不在意来生,只要现世。
若是修炼到鬼王级别,倒是又有所不同,只是这苍茫天地间,又有几人能修到鬼王境界?
显然,寒江便是个只要现世的后者。
月见微道:若是换做是我,我不见得能做到寒江这一步。
墨沧澜看了看月见微,笑了笑说道:没到那个地步,谁都不好说,我总觉得,寒江应当还有些事情没有说出来,许是那一部分,也是他真正不得不牺牲自己的原因吧。
月见微说:谁知道呢。
反正,闹到最后,寒江是个鬼修,早就已经死过了,真正的驭尸者仍然藏在后面,并未出来,也不知道下一个遭殃的地方,究竟是何处。
也不知这晚上洪麓和寒江又是如何度过的,翌日一早,在水寒渊进行的南陵郡大家族族长的堂会,寒江并未参与,寒家去了一位家主。
洪麓倒是端端正正坐在了洪家家主的位置,像是昨天晚上,根本无事发生,而他身边的那把佩剑,却是不见了踪影。
墨沧澜本不打算插手这件事情,但架不住洪麓和木三张老硬是生拉硬扯地将他拉入堂会之中。
月见微摇身一变,化作妖兽模样,也是蹲在墨沧澜怀中随他一起去了堂会。
这种堂会,其实最没意思了。
从头至尾,都是各家争执不休,喋喋不停,然而到了最后绝大多数都不会有什么结果,最多只不过是安排些人,在有可能受到屠村的下一个地点,各家联手巡逻,再商量着是否让木家提供一些蛊虫,或者让卢家提供些丹药。
月见微打了个哈欠,偷偷摸摸地钻到了玄冥空间里面,去看他的那些白菜萝卜灵草去了。
这些日子,灵草已经长得相当旺盛,再过不久,就能收获了。
月见微看着那正在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在土壤中翻来翻去进进出出的灵火虫,在它身上戳了一下,道: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用来挖矿。
灵火虫动了动脑袋,朝着月见微打了个滚。
月见微便动了让灵火虫前去挖矿的心思,他之前听洪麓说,那些个野矿里面,有不少矿藏都是藏在岩浆烈火之中,采矿奴根本采不出来,必须要用上特殊的法宝才能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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