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证法医2悬案组——云起南山(35)
点了份轻食套餐,李媛边吃边跟他聊。她是想起什么说什么,唐喆学则有意无意地把话题往学生时代引。终于,在李媛说出我现在都不敢去参加同学婚礼,到哪都被催婚时,他立刻接下话:对了,我前几天去参加李钜的婚礼时,听杨弘玉说了件事。
什么?李媛往嘴里塞了根胡萝卜条。
你还记得我在十七中时候的那个同桌樊丽么?他顿了顿,她失踪了,这事儿你知道吧,说是在高考前。
几乎就在瞬间,李媛停止了咀嚼,表情明显僵硬起来。约莫过了几秒钟,她端过杯子冲下嘴里的东西,语调干巴巴地说:我是毕业之后才知道的,刚开始听说的是她身体不好休学了。
是,杨弘玉跟我说她死了,吓我一跳,上礼拜在十七中门口还看见她来着,后来问了别人才知道是失踪。唐喆学边说边观察李媛的眼神闪烁,迟疑,像是藏着秘密。
你肯定是认错人了。李媛笑得非常不自然,并且放下叉子,看起来是不准备再吃了。
应该是,都那么多年了。唐喆学叹息着,可惜啊,她成绩那么好,如果参加高考的话一定能考上北医。
回避着他的视线,李媛谨慎地问:那你现在是要重新调查她当年的失踪案?
没,这不归我管。
哦
不过我还是好奇,像她那样的女孩能惹上什么人啊?
李媛的睫毛垂得更低:她我跟她不熟,不了解。
肯定啊,你是三班的,我们二班女生都不跟她玩,我跟她同桌好几个月,一直看她独来独往的。唐喆学摆出放松的姿态,用更随意地语气说:我转学之前樊丽还说给我写信呢,可惜我搬家了,也不知道她到底写了没有。
李媛的肩膀忽然缩起,双手紧张地揉搓着餐巾纸,欲言又止。隔了好一会,她才磕磕巴巴地说:她她写了
啊?唐喆学一副没听清的表情。
她给你写写信了李媛缩得整整小了一圈,漂亮的眼睛凝起层水气,有人看看见了还拆开看了我们都以为,她是因为这事儿休学的
一瞬间唐喆学额角突突直跳,语气顿时跟审疑犯似的:谁他妈这么缺德啊?
不知道,我也我也是听说。李媛说着,仓促地抓过外套和包,起身说:太晚了,我先回去了,那个,有空联系。
唐喆学本想拦着她,却看坐在李媛背后的林冬从卡座边伸出手,食指和中指向下并拢,提示他不必纠缠。
为什么不让我问了?
从茶餐厅里出来,唐喆学站垃圾桶旁边抽烟,边抽边问林冬。林冬默默地抽了口烟,没言声。
你准备好问题了么?Jonny反问。他不抽烟,陪他们戳在这吹冷风纯粹是因为对这个案子感兴趣。
唐喆学卡壳。
对证人询问时,不能诱导对方进行猜测,这样很容易误导调查方向。Jonny的语气瞬间不娘了,好像此时身处法庭而非深夜的街头,唐,我刚才一直在听你跟她谈话,我听的出来,你并没有锁定嫌犯,而是希望从她的话中找到线索。你引导的方向是正确的,然而你的情绪却不对,我听见你说脏话了,一下就让证人紧张了起来。
不是唐喆学转向林冬,这给我上课呐?
没收你钱就偷着乐吧,Jonny在司法学院教庭审专业课。林冬白了他一眼,掐灭烟头,对Jonny说:早点回去休息,有空再聊。
Jonny笑道:你可以来我房间聊啊,我那张床是KING SIZE。
没等林冬说话,唐喆学把人往后一拦,皱眉说:我们家组长喜欢睡沙发。
视线在林冬身上转转,又看看唐喆学,Jonny露出了然的表情。他眯起眼,啧了一声说:真是太可惜了。
哈?唐喆学莫名其妙。
并没有解答他的疑惑,Jonny礼节性地拥抱了一下林冬,告辞走人。目送他拐进隔壁酒店的大门,唐喆学问林冬:他刚说可惜是指什么?
不知道,他这人说话有时候是挺让人摸不着头脑。
林冬并不想给他普及在遍地飘零的圈子里,凑对儿双十一是多么的令人惋惜之类的常识。
TBC
作者有话要说:双十一,真得是打一架分上下了,2333333333
这卷案子进程有点缓慢啊,感情线走的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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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就算是樊丽的失踪和她写的信无关, 唐喆学也非常介意那封自己没收到的信给樊丽带来了什么。大概不会是愉快的回忆, 如果樊丽在信里写了丁点超越同学关系的措辞, 令人心塞的取笑必然少不了。
有件事他记得很清楚。当时经常和他一起打球的某个男孩, 早起到学校在桌斗里看到封告白信,没写署名,就写如果愿意的话, 下午放学在街口的肯德基见。男孩没好意思自己去,于是拜托了他们班的另外两个女生帮忙去瞧一眼到底是谁。
结果第二天, 全学校都知道了写告白信的是五班的一位女生。唐喆学对那姑娘唯一的印象就是不好看,也不知道名字, 但那天他算见识到女生哭起来能有多么的惊天动地。听班里的人说, 受托去刺探情报的女同学们,在肯德基里就已经把她嘲笑哭过一回了。
别人都在看笑话, 只有樊丽到走廊上,给了那个哭得泣不成声的姑娘一包面巾纸。他不知道,当樊丽被人嘲笑的时候, 谁会给她哪怕一丝丝的安慰。
听到卧室里不断传来翻身的声音, 林冬放下手机起身过去,轻敲了一下虚掩的房门,问:睡不着?
屋里幽幽地传来声叹息,尔后他听到唐喆学说:组长,Jonny说的对,我今天搞砸了。
林冬推门进去,坐到床边。唐喆学背对着他, 窗帘缝隙里透出的光蜿蜒在线条俊朗的脸侧。迟疑着抬起手,林冬扣住他的肩膀说:办熟人的案子,难免掺杂个人情绪不过你至少敲开了块砖,既然李媛说他们都以为樊丽是因为信的事而休学,那么也许这件事和她的失踪有关联。
我明天去找她,一定得问清楚。唐喆学说着,抓住林冬置于肩头的手,稍稍用力往下拽向自己的胸口,并且无视了对方想要抽离的意愿,组长,抓下手而已别那么小气,就当安慰我了。
林冬扬起另一只手:犯错该挨打,还有脸求安慰?
不是这事儿,是扭脸看着林冬,唐喆学在微弱的光线下描摹对方脸上的每一处细节,表情略显失落,你喜欢过的人那么优秀,我跟他没的比,当然得求安慰了。
就唐喆学现在的委屈样,林冬只在受伤禁食禁水又看见有人吃火腿肠的警犬脸上见过,不由得心生笑意。他放下手胡撸了一把对方的头毛,弯起眉眼:你不是一直觉着自己挺帅挺招人喜欢的么?现在知道什么人外有人了?
比我强的人多了去了,可你不喜欢啊要是唐喆学的耳朵长头顶上,这会儿八成已经耷拉下来了,他要是现在给你打电话说自己睡不着,你是不是立马就得过去陪他?
林冬到底还是给了他胳膊一巴掌:Jonny不是缠人的性格,这也是我当初选择他的原因之一,行了你别瞎想了,赶紧睡觉。
唐喆学抽手搓胳膊,刚想问所以你俩撑死了算炮友?就听客厅传来手机的铃音。林冬立刻出屋去接电话,唐喆学也跟着爬起来追了出去。
等对方挂断电话,他问:这么晚谁打来的?
林冬攥着手机,表情显得有些尴尬,犹豫了一会说:是Jonny打来的,说胃病犯了,可他人生地不熟的,问我能不能帮忙送点胃药过去。
这还不是缠人的性格!?
唐喆学有点儿想挠墙。
听唐喆学执意要跟自己一起去酒店,林冬没拒绝。对方明摆着一副得盯着他别跟前任旧情复燃的表情,大半夜为这个吵架不值当。再说那边还有个病人,赶紧送药过去是正事。
进酒店房间一看Jonny脸色惨白地缩在沙发上,疼得整个人都蜷起来的模样,唐喆学暗自谴责了一番把人往坏处想的小心眼,主动提出送对方去医院。
不用老毛病了我平时吃的处方药不能过海关,麻烦你们了靠在林冬怀里,Jonny皱着眉头挤出丝苦笑,每到这种时候我就想好好谈个恋爱了,起码身边能有个人能帮忙买药烧热水。
林冬安慰地搓着他的背,接过唐喆学递来的杯子,柔声道:先把药吃了,我今晚不走,在这陪你。
唐喆学那两颗眼珠子顿时瞪得滚圆,假装清嗓子咳了一声。林冬没搭理他,把药给Jonny喂了,等人稍微缓过劲儿扶起来送进卧室。眼看林冬进屋还把卧室门带上了,唐喆学戳客厅里干运了半天气,一屁股坐沙发上,也不打算走了。
横竖这俩人不可能跟他隔着扇门就那啥。
躺下看手机,他这耳朵始终竖着听屋里的动静:好像是在说话,过了一会有谁哭了,嗯,不是林冬,然后又是说话声,再过了一会,连说话声也没了。
大概又过了五分钟,或者更短,林冬从房间里出来轻轻带上门。看见唐喆学还没走,他并不惊讶。问对方要了支烟,坐到酒店房间自带的吧台边,给自己倒了大约杯子底厚的威士忌。
躺在沙发上,唐喆学凝望着林冬背影,问:怎么了?我刚听他好像哭来着?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那背影似乎有些忧郁。
缓缓呼出口烟雾,林冬摇着杯中琥珀色的液体,惋惜道:Jonny的男朋友参加海外行动时殉职了,他们本来计划今年结婚的你知道么,在这个圈子里能找到可以许下承诺共度一生的人,真的太难太难了,大部分人都只能是生命中的过客。
按灭手机屏幕,唐喆学躺在那瞪视着天花板,认真考虑了一会,起身走到林冬身后。
组长,他抬起双手扣住对方的肩膀,稍稍用力压了压,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如果没有结婚的打算我不会往床上带姑娘,这话放你身上也一样只要你点头,我保证一辈子陪在你身边。
掌心的热意透过衣料传递到皮肤上,林冬停下摇晃杯子的动作,闭上眼长长叹息了一声。
我已经给史队打过电话了,他说,等樊丽的案子结了,你就回东湖分局。
压在肩上的手指骤然收紧,同时他的耳边被喷上股热气:你赶不走我,我哪也不去!
二吉,你怎么就不明白,咱俩不
后面的可能没能来得及出口,炙热的鼻息已经呼到了脸上。冒着被林冬揍上一顿的风险,唐喆学尽情品尝对方嘴唇上的烟草和威士忌味道。
从后面被扳住肩膀,以一个反拧脖颈的姿势接吻,林冬除了将杯子里的酒泼到唐喆学脸上使对方清醒别无他法。但他没这样做,甚至没想要这样做。孤独了太久,独自承受了太多,即使是再坚固的执着也难以抵挡这熔岩般炙热的索取。
柔软的触感,暖人的体温,哪怕只是自欺欺人,也愿就此沉沦片刻。
没被拒绝,唐喆学心里小小的欣喜了一瞬。他试探着,想要撬开林冬的嘴唇,然而背后突然传来重重的擂门声
开门!警察!
唐喆学要疯。
如果不是林冬拦着,他得把那几个不识时务的同僚挨个揍出屋。可等听完对方的说明,他不由得怔住片刻。
这几位来自辖区派出所的同僚看过他们的工作证后,告诉他们由于接到群众举报说有人在酒店里聚众吸毒,立刻出警核实情况。果不其然,就在隔着两层楼的商务楼层里,他们发现有个房间里聚了六个外籍模特,并且所有人的尿检结果皆为大麻阳性。
这六个人的护照都在领队那,而他们的领队就是Jonny。涉外警务必须谨慎,他们安排人把模特们带回派出所,然后上来找Jonny交涉。
Jonny迷迷糊糊被叫起来,听完事情经过始末,本已平息的胃痛又有复发的趋势。一手按着胃部一手拉开抽屉拿出所有人的护照交给警方,他焦躁地跟林冬抱怨:我跟他们反复强调,大麻在加拿大合法可在中国是违禁品!没想到他们还是哎!
当着同僚的面,林冬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按规矩办事: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走,先去派出所处理问题吧,你穿厚点别冻着。
他们会被拘留么?Jonny边套衣服边问,他不是很了解这边的法律。
唐喆学在机场派出所经常会碰到这种情况,外籍人士携带少量自用毒品入境被查出,对处罚办法相当熟悉:吸食毒品或持有毒品不超过10克,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会被判处五至十五日的拘留。
Jonny的脸色愈加难看:我可不可以保释他们?他们下周就要回去了,那边还有演出。
唐喆学先是摇摇头,想了想又说:要是能提供有效的上线信息协助警方抓捕,可以考虑从轻处罚,但是他们肯定会上海关的黑名单,恐怕以后都没办法入境了。
我也再不会带他们来了,真够要命的!Jonny扶住林冬的胳膊,脱力地靠到他肩上,一副不找个依靠随时会倒下去的模样。
眼瞅着林冬揽住对方的腰,唐喆学酸得要冒泡。可想想刚才那个吻,心情又突然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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