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爱(GL)——柳碎夜(28)
拿去擦吧。祝惜辞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掏出手帕塞到她手中,妆都化了。
宋锦绣忙不迭捂住了脸,闷声道:我这样是不是很丑?
祝惜辞满脸嫌弃地道:丑死了,多大人了还哭。
狼狈是狼狈了点,倒也说不上丑好吧,她承认有那么一点可爱,宋锦绣也就真实不做作这点最可爱了。
呜呜还是不因为
还不是因为她怕吗?
她知道祝惜辞一直不喜欢自己,好不容易最近关系亲近了一些,没想到今天又发生了这样的事。
她真的很妒忌赫胥猗和祝惜辞的关系,可当祝惜辞没有因为当初那件事疏远她,当祝惜辞亲吻她的脸颊时,那些怨气就都不翼而飞了。
宋锦绣擦干净脸,而后期待地看向祝惜辞。
看什么看?把手帕还我,我还要回去给猗猗做饭。
宋锦绣嘴巴一扁,手里握着手帕不放早知道祝惜辞不会再继续,她打死也不注意形象了,丑就丑点吧,祝惜辞都没在意!
你就从来没给我做过饭。
祝惜辞对她真的是没脾气了,刚才还哭哭啼啼,说什么会补偿她,擦完脸就知道吃醋耍小性子了。
她有点无奈,却莫名说不出什么狠话来。
我下次做好吧?猗猗现在情绪不太对,我得回去陪她。
宋锦绣又委屈上了:她都嫁给尹如琢了,你就不能不喜欢她吗?
我都说了,我们只是好友,很好很好的朋友。你可能不能理解这种真挚的友谊,我可以为她付出生命,但我不会像
祝惜辞说到这里有些迟疑。
什、什么?
宋锦绣眼睛都亮了,满脸期待地望着她。
祝惜辞偏开头,脸上有些烧。
但不会像亲你这样亲她。
呜呜呜,惜辞,宋锦绣一头扎进她怀里,紧紧抱着她,哭腔道,我会努力变得更好的,我会弥补过去的错误,也不会再随便乱吃醋,你慢慢喜欢我好不好?
祝惜辞以前一直以为这家伙是个口是心非的傲娇,没想到她竟然那么直白,搞得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要是能对猗猗好一点她毕竟是你表妹,而且还一直在我面前说你好话,否则我早就把你扔给警察了。
那好嘛,我以后也对她好一点,只要你不喜欢她。
朋友的喜欢。
祝惜辞敲重点。
那就只能是朋友的喜欢,不能再多了。
你这个女人好麻烦。祝惜辞嫌弃,我要回去了。
那我和你一起回去。
你回去干什么啊?
宋锦绣嘟着嘴:只有你俩我不放心再说了她是我表妹,那她难过我也该陪陪她嘛。
祝惜辞头大,随便你了。
宋锦绣挽着祝惜辞的手臂,甩都甩不开。祝惜辞拿眼角瞥她刚才还哭化了妆,现在又一脸笑意盈盈,真的是超级好哄了。
当两人回到房间时,已经不见了赫胥猗的身影,只有茶几上留了一个便条,说她去酒店住了。
祝惜辞忙不迭打了个电话,在确定赫胥猗的安全后松了口气。
都是你。
宋锦绣委屈巴巴地道:谁知道她啊好啦,我们明天去看她嘛。
第44章
赫胥猗独自坐在落地窗前, 望着窗外灯火通明的城市, 目光有些迷离。
指尖夹着的女士烟已燃了一半, 星火在昏暗之中明灭, 尤显出几分寂寞。
祝惜辞是她最好的朋友, 带着一点挟恩图报的卑鄙想法, 她一直都在依赖着对方。
可是, 也不一样了。两人都已经长大,她嫁给了尹如琢, 而祝惜辞也有了在意的人她知道自己不能再依赖这位好友。
她那个表姐看起来嚣张跋扈, 但其实心地不错,对喜欢的人更是掏心掏肺, 祝惜辞向来很有看人的眼光,会喜欢她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能够喜欢一个人, 感觉一定很好吧?
赫胥猗又不自觉地想起了尹如琢她的伤好一点了吗?
她以为自己会更怨恨尹如琢一些, 怨她对自己的隐瞒, 恨她试图帮赫胥复掩盖真相。可是,当她想起尹如琢,脑海中第一时间出现的是她脸上的伤。
即便是最轻微的伤痕,出现在那张美丽的容颜上都是一种罪过。
她从没想过要伤害尹如琢,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灵上,所以才会决定为此演一辈子的戏。
可她其实又很明白,谎言终究是谎言,不可能永久隐瞒下去。
但只要能为爷爷报仇,这也算不上什么。她早就下定决心抛弃一切道德观念, 所以只是尹如琢只是一个尹如琢而已,她不会让尹如琢成为自己的阻碍。
放在身边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赫胥猗轻轻一瞥,看到的是尹如琢来的消息:晚安。
她依照约定和尹如琢交代了自己的所在,这家酒店是景润旗下的,没有什么好不放心。
尹如琢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如平常不在她身边时一样,嘱咐她一些日常的小事。
非常成熟也非常冷静,这是对方一贯的处事方式,就像对待赫胥复的事情一样。
虽然爱她,但尹如琢从未失去过理智,这可能才是真正思想成熟、意志坚定的人吧?
她要是能学到一点,现在可能就不会这样痛苦了。
烟已经燃到了尽头,赫胥猗随手碾灭在烟灰缸中,里面已经有好几根烟蒂。她不会抽烟,但会在思绪混乱的时候点上一支。
她想清楚了,无论目前情况如何,自己都不可能停下脚步。
赫胥猗没有回复,反倒是拿起了另一个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喂,之前请你帮忙调查的资料可以发了,后续也交给你没问题吗?
当然,我们可以一条龙服务,只是这其中牵涉到的那件酒驾过失杀人案之前已经定罪,现在翻出来的话,牵扯就有些多了。我们也是有一定风险的
钱不是问题。
好吧,承蒙惠顾。
对面的声音经过特殊处理,但仍能听出带着笑意,听起来十分成竹在胸。
赫胥猗没有多少能相信的人可以用,所以只能找清道夫办事。这位清道夫的口碑十分良好,不仅能把事办得漂漂亮亮,而且从不探究委托人的身份,两人合作到目前为止十分愉快。
人是祝惜辞介绍给她的,对方的条条框框很多,专找漏洞但绝不会捏造证据,正符合她的心意。
赫胥猗很期待之后几天的新闻,期待张景宣和他父亲看到那些消息后的脸色。
张景宣的父亲张申是燕京大学历史学院的院长,作为一名学者,他对钱权酒色却有着异常的迷恋,否则也不会如此苦心钻营。
学术造假,潜规则以及贪墨经费足等问题以让张申身败名裂。而张景宣这些年在国外也没好到哪里去,之前发给许箐茹的那些照片只是一些开胃点心,真正劲爆的内容还是那些。
桃色花边可能不算什么,但牵扯到黄赌毒可就完全不是一回事了,届时只是代言费的赔款也足以让张家头疼。
爷爷的死有她父亲的一份,有许家的一份,自然不能少了张家那一份。
继许家之后,一直号称腐书网的张家也爆出了巨大丑闻。
尹如琢看着报纸,深深地叹了口气。
猗猗还在酒店里吗?
吴卓恭敬地道:夫人这几天没有外出,祝小姐和宋小姐去看望过她,但没有待很久。
猗猗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是。
赫胥猗想要爆料张申的丑闻固然可以,只是这位教授追名逐利,难免和政商两届有点牵扯。有的东西牵一发而动全身,赫胥猗这一波操作得虽然不错,但也不能排除会有失控的情况。
她得为此做准备,以免到时候牵扯到猗猗身上。
十三年前,她在赫胥谨的六十大寿上认识赫胥猗,那时候对方还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姑娘。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小女孩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尹家当时在所谓的上流圈子里并不受欢迎,她在此之前也很少接触这样的圈子,一心扑在学习和工作上。与两位父母不同,她自小不善交际,也不喜人多的场合。
她的父母从不勉强她,直至成年后尹润松认为她过于内向的性格会影响今后的工作,因此才开始带她出席各类社交场合。
和那些贵族家的孩子不同,这是她十八年以来第一次出现在所谓的世家圈。
虽然如今世家的定义已经不再那么严苛,但私底下仍流传着一套标准。什么祖上出过三位以上的高官,什么家族传承在百年以上,什么有祖先被列入到学习教材之中。
相较来说,尹家自然只能算是区区一介暴发户。
贵族拥有着所谓贵族的骄傲,高人一等的思想也深入骨髓,这一点在孩子身上尤甚。
赫胥猗或许已经不记得当时的场景,但尹如琢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天。已经成年的她,被几个小自己许多的孩子奚落与嘲笑,却没有半点反击的能力。
她感觉到的是窘迫、不安和费解。
老师教导她学习,父亲教导她经营,母亲教导她礼仪涵养,但没有人告诉她要怎样面对他人的贬低和讽刺。
十八岁以前,尹如琢犹如生活在象牙塔之中,那一天她第一次被扔到了这些从地位上来说比她更高的人群中,与人为善的内向性格叫她毫无招架之力。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自己这种性格在所处的圈子里算得上是一种奇葩。
赫胥猗帮她解围或许完全是出于主人的责任,但尹如琢仍是被对方青涩却霸气十足的模样震撼住。
人生来哪有贵贱之分?你们现在的荣誉全是优秀祖先的遗泽。别说你们这个年纪是否为人类社会做过什么贡献了,你们今天能出现在我家也不过是因为你们的父母。沦落到以奚落他人来寻找骄傲和存在感,你们还真是为家族争光。
她不会忘记小女孩用柔软而温暖的小手牵起她,不会忘记她脸上骄傲明媚又充满和善的笑容,不会忘记她弹奏钢琴时的神采飞扬,不会忘记她对自己说的每一句话。
如琢姐姐,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她吃过很多好吃的,但还是第一次被这样的手牵引,第一次交到比自己小那么多的朋友虽然只见过那么一面,之后两人再无交集,但她还是在心底把对方当作了朋友。
那是她的首次历练,差点狼狈而归,但就是因为赫胥猗的存在,那变成了美好的回忆。她开始跟在父亲身边接受更多的教导,开始学会戴上面具隐藏心中的恐惧,开始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的成人。
后来,她意外知道了赫胥家的窘境,想起那个小女孩的脸,没有忍住心中的怜惜,陆陆续续地提供过一些帮助。
但真正让她开始密切注意赫胥猗的契机,还是赫胥谨的去世。那时的赫胥家看起来似乎即将分崩离析,就连她也曾这样以为。
但当她再一次看到赫胥猗那个已经十六岁的少女捧着爷爷的遗像走在队伍的最前头,脸上有悲伤更有倔强时,尹如琢确信赫胥不会如此轻易地倒下。
从那之后,她才开始更有意识地帮助赫胥家。
可在知道事情真相的如今,在已经发展到和赫胥猗结婚的现在,尹如琢无数次地后悔着。如果自己能更早一些出现,如果自己能更早地为她提供帮助,如果自己在那时候就陪伴在她身边,一切是不是就会改变?
猗猗是不是还会是那个无忧无虑,意气风发,骄傲却不失善良的小女孩?
尹如琢脸上的伤口抹着淡淡的一层凝胶,因长肉的瘙痒,她下意识想要挠伤口,又在想起时制止了自己的动作。
猗猗还好吗?
她想起赫胥猗当时的失控,想起她的痛苦和愤怒,也想起她的质问。
自己是否真的做错了呢?
可为了保护喜欢的人,有些事明知是错,她也一定会去做。
她只是只是为自己没有做彻底的无能懊悔。
身上的伤容易好,可心里的伤呢?
她知道,赫胥猗心中有无法忘怀的伤痛,或许是因赫胥家,因她的爷爷,因张景宣,因那些她已经错过的赫胥猗人生中的某些事。
尹如琢希望自己能够帮她忘却那些不开心的过往,希望能抚平她心中的伤痛,也希望她能真正地爱上自己。
可是,如今还做得到吗?
她已经快要失去信心了。
第45章
张景宣这几天犹如过街老鼠般东躲西藏, 自己传出了出轨嫖娼的丑闻, 父亲更是被曝有学术不端, 潜规则学生等重大风纪问题, 甚至还有吸毒, 收受贿赂、贪墨经费等违法行为。
学校, 警局、检察院还有闻风而动的媒体几乎天天来他家, 乐团虽还没明面上辞退他,但已经做出了停薪留职的处理, 各家代言也都提出了赔偿的要求。
他原本温文儒雅的指挥家王子形象一去不复返, 取而代之的是虚伪下流的猥琐形象。许家落魄,张家立即抽身并且解除婚约的行为也被再次翻了出来。
他和张申一下子代替了几个月之前的许家, 成为了风口浪尖上的众矢之的。
张家其他人纷纷与父子俩撇清关系,曾经那些所谓的好友也立即断绝了联系。一帮游手好闲的公子哥突然忙碌了起来, 连接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张景宣又是愤怒又是惶恐, 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其他退路。无论是他还是他父亲的行为, 都证据确凿他的人生已经完蛋。
这分明是有目的的针对,并且针对他们的人明显来头不小。
张景宣在此之前或许会以为是尹如琢做的,可是经历过许家的事后,他已经明白真正想要对付自己的人是谁。
赫胥猗。
他为自己曾经的天真懊悔,原以为自己家不像许家那样经商,赫胥猗找不到机会做手脚。可是他想得太简单了,即便不做生意,他们家见不得人的事也一样不少。
许家才刚刚倒下就论到了他,甚至连缓一口气的余地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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