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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不服——天堂放逐者(1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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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一看就是乐道上的行家,家里想必收集了不少好木名琴?听曲儿弹琴都寻那山野古刹,清泉石涧,焚一炉香说几句诗赋。可咱们这地儿来往的,花钱的都是做买卖的,接赏钱的都是苦命人,钱拿回去换米粮就不错了,哪里还顾得上那许多。不怕您笑话,小的就很不服气,咱们汤池比那些附庸风雅的楼子画舫差哪儿?不就没有文人才子的面皮吗?一样的不穿衣裳,却没脂粉气,没有皮肉债。枕着姐儿胳膊躺在锦绣高床上,就算听的是天下名曲又怎样呢?
    墨鲤没想到一句话引出了伙计这么一长串。
    元智和尚却深有感触,叹息纵然是名琴在手,亦有高绝的技艺,可是落在风尘脂粉地,跟汤池里日夜受潮有何区别?皆是不幸,皆为苦海之人,不过挣扎求生罢了。
    墨鲤:
    理是这个理,可乐器受潮还是要走音的。
    老和尚太好糊弄了。
    孟戚能成功,别人也能。
    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布袋,这一刻墨鲤的想法跟刀客是一样的:说不过,决定闭上嘴。
    秋景用扇柄敲了敲伙计的肩膀,哈哈笑着走了过去。
    汤池里其他跑堂的人都用羡慕妒忌的眼神望着伙计,这是得到阁主的赏识了啊!
    风行阁是卖消息的,嘴皮子利索很重要,比这个更出彩的就是挖掘消息的本领。
    墨鲤目光放空,他发现秋景是女子的事,在风行阁也不是人人知道,否则还能安排在澡堂子里?这里的伙计还会直接把他们带到一个能直接容纳十人的池子旁边?
    说起来,这个池子很不错,只有一半在屋内。
    外面是个围绕着高墙的小庭院,种了一片竹子。琴师端坐的屏风在竹子后面,距离池子还有老大一截。
    雾气升腾,萦绕在竹叶之间,还颇有意境。
    池子旁边椅凳俱全,有的能躺,有的能靠,一部分在水下一部分在池边,更有飘在池子中间的精巧木盘。
    没有单独的屋子?墨鲤扭头问。
    伙计这才像是看见了布袋,以及布袋里的人,满脸堆笑地连连躬身道:哪能呢,公子这边请。
    然后墨鲤就迈进了一间有竹榻矮几的空屋子。
    水池也有,空的。
    公子,您就把人放在池子里,捆住手脚像这样露个脑袋,这四壁滑不溜跌的,怎么挣扎都上不去。
    墨鲤:
    用不着这般虐待俘虏。
    伙计笑嘻嘻地推开了旁边的小门。
    只见幔帐垂地,用竹屏风隔开,后面是一池清水,旁边还栽有花木。
    说是一间房舍,不如说是个只有屋顶的亭子,有木轮机关将水抽上去,到了亭子顶端就顺着檐角流下来,形如溪瀑。微风吹过,满室清凉。
    此地有一泉眼,水质略硬,不能泡茶入喉,用来沐浴却是再好不过。公子可满意?
    墨鲤只在书上读过类似机关,亭柱中空冬天能烧火炭加温的铜亭,纵是风雪交加,亭内温暖如春。眼前却是完全相反的设置,亭柱也是空的,只是填了冰块等物,再加源源不绝的流水,顿时将燥热之气阻隔在外。
    这等巧技,不想能在这里得见。墨鲤十分意外。
    无论是冰块还是火炭,耗费皆巨,多是王府或世家所用。闰县只是个小地方,这家甘泉汤池外面亦是平平无奇,怎地有这样大的手笔?
    公子有所不知,如今不是陈朝年间了,好物好食只有权贵才能享的,现在天下最有钱的当属淮扬一带的盐商。除此之外,各地商行亦可称金银满屋,用之不尽。奈何他们富归富,钱财却是身外之物,守不住啊,可不就使劲花销?
    墨鲤闻言一愣,随即明白伙计的言外之意。
    世道不太平,单单有钱是不行的。
    钱能请来护院,能让小鬼推磨,然而对上真正的权贵跟高手,别说钱了,连命都保不住。
    伙计满脸堆笑地说:咱家也就弄个样子揽客,比之真正的流水亭差远了,听说江南那边的能容纳十数人,夜晚灯火通明,彩绣辉煌,据说还有个名头,叫人间清暑殿,天上广寒宫。
    说罢,又有几个小厮敲门进来,送来应季的瓜果凉糕茶水。
    招呼之周到,让墨鲤怀疑风行阁想要这种方法招揽自己。
    大概从搜罗的情报里看到墨鲤孟戚一路都清苦得很,没吃没穿。
    墨鲤拒了吹拉弹唱的人,又拒了敲背揉肩的汤池师傅跟学口技逗乐的小厮,把人全部打发出去之后,盯着流水亭看了半晌,忍不住撩开幔帐,迈进庭院。
    只见庭院密密种了竹子,极目远眺,能看见另外几处院墙,听得见那边的水声。
    说隐蔽也隐蔽,可真要有人跑来窥看,穿林翻墙毫不费事。
    汤池没有女客,无需严密布置。建在屋外的池子,即透气又能赏月,还可附庸风雅。
    即使有那等担心自己安全的,只消吩咐护院家丁在竹林外候命即可。
    墨鲤只身一人,却也不怕风行阁的人来生事。这竹林栽得极密,纵是轻功卓绝的高手,也休想瞒过他的耳目,只是刀客有点麻烦。
    放在屋子里,怕里面有暗道,刀客被人劫走。
    墨鲤觉得秋景可能不会这么做,此人虽是女子,却颇有江湖巨鳄的气概,是言出必行的人物,可架不住她手下众多,万一有人想着表功擅自行事呢?
    至于搁在池子旁边,谁洗澡的时候让不相干的人看着?
    墨鲤看一阵池子,再转头看一会儿刀客。
    刀客知道墨鲤在纠结什么,但他乐得看热闹,甚至巴不得这会儿风行阁的人搞鬼。
    可惜他没有高兴多久,整个布袋就被人提了起来。
    刀客傻眼地看着墨鲤单手拎起房间内的竹榻,直接搁在了通往庭院的小门处。
    幔帐牢牢地罩住了竹榻,墨鲤解了布袋把人放在上面,脸冲着屋内。
    这般抬眼就能看到,想劫走都难。
    刀客:
    这什么神医?没有觉得这个架势不对吗?
    墨鲤完全没有觉得。
    下水对他来说又不是洗澡。
    池水乃是活泉,底下不止有泉眼,水还能从石头间隙里流走,故而无论何时都保持着清亮见底的模样。若非如此,也不会引得墨鲤意动。
    人泡在池水里,能感觉到细微的水流不断地冲刷着肢体。
    除了没有灵气,简直再好不过。
    墨鲤将头发松开,遗憾不能变回原形,他闭着眼睛,任由水流慢慢浸透每一寸肌肤。
    若是别人能看到,必定感到惊骇,因为墨鲤的身形已经完全没入池中,连头都不露,像是根本不需要呼吸一般。
    远处隐隐传来丝竹弹唱之音,婉转动听。
    伴随着亭子四周的流水声,让人不由自主地犯困。
    水中是墨鲤最熟悉、最放松的环境,难免受到了一些影响。虽未睡过去,但是精神微微松懈,错失了察觉到异样的机会。
    竹林微微起伏,像是被一阵风吹过。
    来者与四周气息融为一体,仿佛是流水清风的一部分。
    孟戚原本是奔着丝竹喧哗之地去的,途径这座小亭的时候,却猛然顿了一下,迟疑着转过身。
    皎洁的月光下,泉池里隐约有道阴影。
    水波摇晃,似一面摄人心魂的鬼镜。
    孟戚情不自禁地靠近了一些。
    什么人?
    泉池骤然掀起波澜,水珠抛飞,淋了孟戚一头一脸。
    孟戚不是没法躲开,是愣住了。
    墨、墨大夫?大夫为何会在这处?
    我在水里不是寻常?墨鲤反问。
    孟戚张了张嘴,脑子里嗡嗡作响,眼睛却只盯着墨鲤身上看。
    方才隐隐见着有黑色的鳞片出现在墨鲤胸腹跟手臂处,随着水珠滑落又迅速消失了,换成别人一定以为是错觉,孟戚却见过墨鲤脸颊脖颈出现鳞片的异状,知晓是怎么回事。
    他努力地吞了一下口水,指尖微微颤抖。
    墨鲤没穿衣服。
    其实墨鲤赤。裸上身的模样,孟戚也见过,那时的感觉远没有这样明显。
    气血直冲头顶,如果不是孟戚竭力控制,怕是当场就有不雅的变化。
    白皙修长的躯体,黝黑乌亮的鳞片,非人的妖异。
    鳞片出现的那一刻,充沛的灵气随之浮动,其下的躯体是造化所钟,世间极致。
    直教人恨不得一口吞下去。
    孟戚恍然,这就跟他看山色画卷觉得美不胜收一般,墨鲤正常人的模样绝不会令自己失去控制,需得有鳞片。
    孟戚魂飞天外,墨鲤发现他神色不对,凝神查看时发现孟戚身上竟有一些未曾消散的煞气。
    方才也正是这股煞气惊动了墨鲤。
    你杀人了?墨鲤表情变了,担心孟戚旧疾复发。
    呃,嗯,唔。
    孟戚含糊应声,他脑子里一片混沌,满心都是墨鲤刚才的模样。
    墨鲤一看这不行,必须要喝药。
    当下来不及找衣服披上了,就靠着池边准备诊脉。
    手。
    孟戚本能地伸出手,然后墨大夫一挑眉,面无表情地看孟戚。
    孟戚回望。
    又过了一会儿,孟戚猛地醒悟过来,闪电般缩回了手,心里痛骂自己猪脑子。
    既动了心思,怎么还敢把手伸给大夫?
    这算什么?
    直白地告诉墨鲤,想要鱼水之欢?
    墨鲤没有自己面上那样镇定。
    他虽没穿衣裳,但人还在池子里呢,孟戚又不是外人,平日里换衣的时候偶尔也会见着。
    除了两人初次坦言那回,孟戚平日里并无异样。墨鲤一直以为龙脉跟世俗中的凡人不同,天生欲。望淡薄,对那些事不大急切。
    墨鲤自己就是这样,便认为孟戚亦然。
    现在看来,显然是自己弄错了。
    墨鲤绞尽脑汁地想着自己刚才有哪些地方与平日不同,怎地刺激到孟戚了?
    他这一思考,加上没有多余表情的脸,让孟戚心里发慌。
    大夫怎地在此处?我听飘萍阁的人说,这处汤池是他们的分舵,这才找了来。
    嗯?这里是风行阁的地方,如何成了等等,你抓到了几个杀手?
    墨鲤下意识地转向孟戚,后者其实知道自己逼问出的口供可能有问题,不过是顺带来看看,反正跟大夫约在闰县碰面,没想到闹出了这一处尴尬事。
    不错,追到了他们藏匿的地点,又发现他们都是恶贯满盈的江湖凶徒,不知怎地,我病症发作
    孟戚准备装病,只要能把大夫糊弄过去,苦药汁就苦药汁吧。
    墨鲤眼皮一掀,忽然说:初至雍州在野集那晚,你也是假托犯病,硬说自己走火入魔,其实是想跟我度春。宵。
    孟戚差点咬到自己腮帮子。
    你方才究竟见了什么,为何忽然激动?墨鲤盘根究底,毫不放松。
    孟戚面色忽红忽白,费劲地想着说辞,同时左顾右盼,期望能够找到转移话题的机会。
    就在这时,他猛地发现泉池边的还有一张榻,帐幔低垂,上面依稀躺着一人。
    想起墨鲤提到这里是风行阁的地方,孟戚勃然大怒。
    风行阁安敢辱我?遣人伺候枕席?
    他怒而出招,连墨鲤绝不可能容人偷摸爬床的事都忘了。
    无形锐气瞬间撕碎幔帐,推得榻上的人滚了两圈,差点摔下地。
    墨鲤见势不妙,出手化去孟戚的掌劲,否则四肢关节错位的刀客就要因为这一摔彻底残废了。
    刀客一点都不领情,盯着孟戚想要大骂,又被孟戚墨鲤二人刚才惊世骇俗的话语刺得面皮抽搐。
    伺候个屁枕席?
    这都他妈的什么人?关他什么事?
    作者有话要说: 墨鲤:到底是什么原因呢?必须得找出来啊。思考jpg胖鼠:qaq
    第223章 呜呼
    竹榻上的人满脸疤痕, 丑若厉鬼。
    安排这样的人来伺候枕席, 除非风行阁的管事得了失心疯。
    孟戚说不出话了。
    之前远远地隔着幔帐, 只模糊地见着一个裸着上身的影子, 脸又没朝着池子这边,谁知道长什么样?隔壁在吹拉弹唱,这边人都安排上了,恰逢孟戚急得上火,见此情形岂能不怒?
    怒完了, 发现压根不是这么回事,孟戚巴不得原地有个洞让他钻进去定神静心。
    大夫这般坦然, 自己却是满脑子的邪念脸皮再厚也撑不住了。
    再仔细一想,刀客的身份也昭然若揭。除了那个蒙头遮脸的飘萍阁杀手, 又有谁需要墨鲤这样看紧?
    孟戚扯动嘴角,想要说句话把这尴尬的情况圆过去, 然而脑中再次浮现出水珠争先恐后地从墨鲤修长白皙的胸膛上滑落、水面之下的阴影里隐约可见一块块鳞片的画面。
    急忙伸手捂住鼻子,孟戚迅速将涌出的一缕血丝偷偷拭去。
    心火旺盛,灵气翻腾,直接在奇经八脉里造。反了。
    就算是内家高手,在这种情形下也只能选择控制住下面, 还是上面。
    还用选?口鼻能捂鼻血能擦, 丹田三寸之下的地儿用手捂一个试试?
    国师不要面子吗?
    墨鲤更莫名了,孟戚躲躲闪闪不肯再把手伸过来,他只能揣度。
    咳,大夫你已经抓住人了?孟戚硬着头皮, 竭力不去看墨鲤探究的目光。
    一转身,把恶狠狠瞪着这边的刀客推了半圈。
    被迫进床底的刀客:
    不就是怕他偷看么?谁稀罕?
    诚然,墨鲤身上带几块鳞片直接令太京龙脉心神动摇无法自控,然而在别人看来绝不是这么回事。鳞片啥的刀客没见着,就算看到了也只会为妖怪惊骇,没鳞片?那就是一个男人,长得好看也是男人,还能怎么着?
    刀客嗤之以鼻。
    他心里有气,忍不住重重地哼了一声。
    满以为这样会得到孟戚的冷嘲热讽,甚至挨上几脚,然而孟戚只顾着跟墨鲤解释。
    传音入密的那种,刀客一个字都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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